第86章
對于哈利的這些學徒來說，沒有人能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在薩滿俱樂部的課堂上學到木工手藝。
哪怕哈利已經親手替他們演示了一遍，但也只是看起來很容易罷了……真當這些人抱著木料開始親手實踐時，戰果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要么深了要么淺了，要么一鑿子下去直接打穿了，歪掉了……只有你想不到的狀況，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不要著急，穩住心態”一邊在正在忙碌的學徒間來回走著觀察著他們的進展，哈利一邊說道：“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完美的事情，實際上這個過程能夠幫助你們細致的了解到你要制作的圖騰的每一個細節之處。”
“這樣一來，當你們未來使用土元素直接凝聚圖騰時，腦海里就會有一個清晰的形象，不至于弄出一根……嗯，模樣慘不忍睹的圖騰出來，讓元素根本搞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一時間響起了一片低笑聲，所有人都想起了塞德里克·迪戈里在剛才的那次嘗試中所做出來的模糊大棒，甚至塞德里克自己還是笑的最大聲的。
當這堂課結束時，這些學徒們也沒有取得什么階段性的進展，不過哈利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安慰了他們一番。
又不是在搞什么薩滿祭司速成班，外面更沒有什么明天就會打上來的想要毀滅世界的敵人，所以哈利根本不著急。
打好基礎才是最重要的，速成的往往都會留下很多隱患，最終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時刻引爆。
哪怕用一學期的時間來熟悉土元素之力，掌握大地圖騰的制作方法，掌握一兩種土元素相關的法術都很正常。
哈利甚至有考慮過以后要不要以掌握元素的數量來區分不同的年級，比如說一年級的學生接觸土元素，二年級接觸水元素，三年級接觸風元素，四年級接觸火元素，然后五六七三個年級用來學習四種元素進階部分的知識。
——至于更深的東西就沒辦法了，那個時候的學生們基本上都已經畢業了，再想要深造或許只能等到大地之環建立起來后，嗯，或者哈利離開霍格沃茨后。
當然，他們也可以自行研究，就像最初的薩滿祭司一樣，將不同人的智慧結合起來，甚至走出一條嶄新的路——哈利還挺期待這個世界的巫師薩滿們能有什么創新性的發現或者發明的。
不過這些都只是哈利單方面的計劃而已，別的不說，如果最終薩滿祭司這門課只能拿到一個選修課的名額而不是必修課的名額，那么一切都得往后順推，三年級的才開始接觸土元素，六年級才能接觸到最后的火元素，七年級……七年級加急補一補，能學到什么是什么。
那未免也有點太倉促了。
“沒必要這樣拘謹，費爾奇”哈利看著面前已經開始謝頂的……老人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崇拜，你也應當有自己的思想。”
原本兩個人應當和其他人一起去餐廳里吃飯的，不過費爾奇卻喊住了哈利，態度很謙卑，說是有事情想要和他談。
說真的，哈利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現在和鄧布利多同時發出一道彼此沖突的命令讓費爾奇去做，那么費爾奇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執行自己的命令，直接忽視掉鄧布利多的存在。
“您拯救了我，導師”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費爾奇的神態反而比之前的時候更加狂熱了，“我不知道究竟該怎樣才能回報您——我——我——”
費爾奇甚至激動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雙眼睜的很大，眼珠子仿佛隨時都會掙脫眼眶跳出來。
“冷靜點，費爾奇！”哈利嚴厲的低喝道：“你難道忘記我是怎么告誡你們的了嗎？除非必要，否則要保持心態平和。”
“是的，是的，我謹記著”費爾奇后退了半步，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后才繼續說道：“您可能不知道，導師，我是一名啞炮。”
哈利微微挑了挑眉，這件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在快速的回憶了一下費爾奇平時的表現后，這位城堡管理員似乎還真沒有在學生們的面前使用過魔法。
所謂的啞炮就是指父母都是巫師，但是卻無法使用魔法的人，對于那些長久以來都生活在魔法世界里的巫師家庭來說，啞炮的誕生是家族的恥辱。
在一些書本的記載里，哈利還看到過部分極端的家族甚至會直接處死家族里誕生的啞炮——特別是斯萊特林學院里的那些純血家族，往上數就沒有例外的。
而其他三個學院里的大部分巫師家族雖然不會極端到直接處死家族里誕生的啞炮，但是他們要么會將啞炮終生都圈禁在家族里，對外宣稱這個人已經死了，要么就直接將啞炮驅逐出家族，將他們趕去麻瓜世界里生活，從此就漸漸斷了聯系。
總的來說，啞炮是一種在巫師社會里很不受待見的人群，如果是自己選擇融入麻瓜世界從此作為一名麻瓜生活的啞炮還好，那些始終堅持生活在魔法世界里的啞炮大都會生活的很痛苦。
特別是當他們目睹其他人自由施法的時候，這種痛苦不甘與渴望就會反復回蕩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折磨著他們。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霍格沃茨這樣一座魔法學校會聘請一位啞炮作為自己的城堡管理員，要知道城堡管理員可是要負責打掃城堡衛生的，在不使用魔法的情況下，打掃干凈一座這么巨大城堡的衛生可是一種非常辛苦的工作。
只能說幸好霍格沃茨里還有很多家養小精靈在工作，否則費爾奇恐怕早就已經累死在了崗位上。
不過哈利也總算知道為什么費爾奇在成為薩滿祭司后會這樣激動了。
雖然不是巫師們的法術，但薩滿祭司的法術也是魔法，而一個早已被巫師們的魔法宣判了死刑的人卻驟然間擁有了施法的能力……
換位思考了一下，哈利覺得如果自己是一名啞炮，在對魔法渴望了這么多年后突然有個人告訴自己能讓自己獲得施法的能力，那么他肯定也會格外的激動，格外的感激。
一種無以為報的恩情。
而在哈利思考的時候，費爾奇則在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這么多年以來所遭受的歧視，所受到的痛苦——他真的太需要一個傾聽者了，也有太多的話想要傾訴出來了。
尋找工作時受到的歧視，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秘密，生怕被學生們發現，那樣自己絕對會成為整個霍格沃茨的笑柄……
從開始說出口時，費爾奇的情緒就好像一個開了閘的大壩一樣，向外傾瀉著洪水，無法阻攔，也不會阻攔。
眼淚不停的向外流著，大汩大汩的淚水與鼻涕甚至混成了一團，就連說出去的話語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但他還是想說，全部的說出去。
哈利知道在這種時刻自己實際上并不需要多說些什么，沒有因為費爾奇的樣子而感到厭惡或者不耐煩，哈利只是拉著他坐了下來，兩個人就坐在這片森林邊緣處的草地上。
直到天空徹底變成了黑色，遠處的城堡已經變得燈火通明為止。
“……對不起，導師”費爾奇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無比，他羞愧的低下頭說道：“浪費了您這么多時間，我們現在回去恐怕已經錯過晚飯了。”
“那不重要”哈利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拿出紙想要替費爾奇擦去眼角的淚水，然而只是伸出手就被費爾奇給攔住了，幾乎跟搶一樣，費爾奇拿走了紙，自己擦拭著。
“費爾奇”哈利想了想，嚴肅的說道：“阿格斯·費爾奇。”
他稱呼起了費爾奇的全名，格外的鄭重。
“……導師？”費爾奇抬起頭，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聽到那種茫然的聲音。
“繼續努力吧”哈利無比認真的說道：“你會有一個光輝的未來的。”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也不需要更多的安慰，哈利覺得費爾奇真正需要的其實只有這樣一句話，而這樣也就已經足夠了。
過去的都已經是過去，未來仍未嘗可知。
“我會的，導師”費爾奇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發誓道：“我會的。”“很好”再次拍了拍費爾奇的肩膀，哈利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先去吃飯吧，雖然已經錯過了餐廳里的晚飯，但是我覺得好心的家養小精靈應該會很樂意替我們兩個再準備一頓豐盛的飯菜……你覺得呢？”
抬起頭看著哈利，漆黑的夜空下費爾奇也無法看清哈利的面龐，就連這說話的身影都比坐下來的自己高不了多少——但費爾奇的心中卻充滿了一種安定的感覺。
他仿佛看到了鄧布利多——另一個鄧布利多。
“是，導師”費爾奇站起身來說道：“他們會很樂意的。”
“所以，費爾奇其實是一名啞炮？！！”驟然間發出了很大的聲音，羅恩甚至都顧不上去嘗試接近自己面前的小獨角獸了，而是站起身回看著哈利，大喊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羅恩甚至很難評判費爾奇是啞炮這個消息和費爾奇成為了一名薩滿祭司這件事情哪個更令人吃驚——好在想要得出結果還是很容易的，畢竟羅恩一轉眼就想到了連自己都沒有成為薩滿祭司呢。
果然還是后者更令人震驚點。
“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哈利聳了聳肩說道：“不然你們以為我們為什么會錯過晚餐時間？”
幾個人目前是在哈利的皮箱世界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安定以及觀察后，哈利總算判定這些獨角獸們已經基本上適應了箱子里的環境，可以讓自己的朋友們來長長見識了。
或許這就是具備類人智慧的好處了，在海格的牽線搭橋下，這些獨角獸們很快就意識到了哈利對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因此沒用多長時間就沒有再對哈利抱有著特別的警惕了。
能聽懂人類的話語也是一個很大的幫助，在向這些獨角獸們發起了請求并得到了同意后，哈利便將羅恩三人帶到了這里。
不分男女，金色的小獨角獸在一瞬間就俘獲了三個人的心房，只可惜無論三個人怎么嘗試，小獨角獸都躲在自己父母的身后，始終不肯靠近他們讓他們抱一下。
赫敏的心都要碎了。
“……在麻瓜的傳說故事里，獨角獸只會親近那些心靈非常純凈的人”赫敏面色難看的說道：“另一部分傳說里它們則只會親近純潔的處女。”
“什么意思？”羅恩傻傻的偏過了頭，“你不是處女了嗎？”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
宛如重錘擂鼓，聲音沉悶，響徹全場，甚至隱隱震得頭頂的樹葉發顫。
但別說是赫敏了，就連哈利都覺得羅恩這小子這句話有點太過分了，所以被赫敏給正義執行一拳打倒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自從成為了薩滿祭司學徒后，赫敏目前正在按照正統薩滿祭司的要求訓練著自己——就從鍛煉身體開始。
“說話前要先經過思考！羅納德！”赫敏生氣的說著，她的拳頭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來，一副恨不得再上去給羅恩一下的模樣——這副恐怖的模樣嚇的納威都有點不敢說話了。
“她說的沒錯，羅恩”哈利有點無奈的看著正在地上掙扎的羅恩說道：“你這種說話方式真得改一改了……呃，先消消氣吧，赫敏，你把獨角獸們也嚇到了。”
聞言，赫敏連忙轉頭看向了獨角獸們——然后絕望的發現現在不止是兩只小獨角獸離自己更遠了，甚至就連那幾只漂亮的大獨角獸們也遠離了自己。
“好吧，好吧”赫敏暴躁的說著，她一屁股在哈利的身邊坐了下來，“那就算了吧！”
“……梅林的內褲啊”好半天后，羅恩才緩過了氣，他艱難的從地上翻了個身，“你差點把我的心從嘴里打出來，你這暴力女！”
“那還不是因為你——造謠？！”額頭青筋直冒，赫敏似乎又有點忍不住了，她看了哈利一眼，不過很快，一閃而過。
“但是那不是自己自己說的嗎？！”梗起脖子，羅恩不服的反駁道：“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心靈不夠純凈？！”
“那只是麻瓜故事里的傳說！你這白癡！”赫敏生氣的說道：“這里是魔法世界！它們也都是魔法世界里的獨角獸！”
“呃，我們不是在說費爾奇的事情嗎？”眼看到兩人似乎又要吵起來，納威便插話道：“如果他是啞炮的話，很多事情現在回想的過去就很合理了。”
“對噢，還有費爾奇”羅恩的注意力轉移了開來，“怪不得他總是一副很恨我們的樣子，如果是啞炮的話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啞炮……不就是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嗎？”赫敏有些迷惑的問道：“麻瓜們也不會用魔法，這個世界上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可太多了。”
“不，你不懂的，赫敏”納威搖了搖頭說道：“你來自麻瓜家庭，是不會明白啞炮對于一個巫師家族來說都意味著什么。”
“是這樣的，我媽媽有一位遠房表兄，是個麻瓜那邊的……呃，設計師？”羅恩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總之家里面從來都不會談起他。”
“現在都已經算好的了，放在幾百年前，啞炮們甚至會在被發現的時候處死”納威聳了聳肩說道：“而不是被關在家里或者送去麻瓜那里。”
“天吶！”赫敏一臉震驚的說道：“這也太野蠻了——我是說，這難道不是一種歧視嗎？哈利？”
“確實是的”哈利認真的說道：“雖然不是正確的，但是在很多巫師眼里，對啞炮的歧視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不該是這樣的”赫敏眉頭緊皺著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魔法世界會更——怎么會這樣？”
“更童話更美好更和諧一點？”哈利突然笑了起來，“我覺得你很有成為魔法部長的潛質，赫敏，等到你未來成為魔法部長的時候，你可以嘗試著去改變啞炮們在魔法世界里的處境。”
“我？魔法部長？”赫敏一臉震驚的反手指著自己說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哈利點了點頭。
“你認為我可以？”
“為什么不行呢？”哈利認真的說道：“一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那個樣子并不代表它就是對的，總有人得站出來讓世界變得更好。”
“……謝謝你，哈利”兩只眼睛亮閃閃的，赫敏注視著哈利說道：“我會努力的。”
一瞬間，因為剛才羅恩的話語而帶來的怒火都在赫敏的身上消失不見了，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而一旁的納威則長長的舒了口氣，宣布警報解除。
“你們都已經想到那么長遠的事情了嗎？”羅恩聳了聳肩說道：“我倒只希望費爾奇以后能別那么討厭……反正他已經不是啞炮了，唔，如果他每天都能笑嘻嘻的和我們打招呼的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