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但說實話，就算莉莉不在幾個孩子面前替斯內普說這些好話其實也沒有什么問題。
羅恩現在甚至都已經覺得斯內普現在每天仇視格蘭芬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甚至反過頭覺得斯內普有點可憐。
“呃，我不是在說斯內普有多好哈”當時的羅恩撓著頭，慢吞吞的說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人在霍格沃茨的七年里一直找我麻煩，還不是費雷德和喬治的那種小惡作劇……反正把我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吊起來讓別人看我的內褲這種事情我是受不了的。”
“這么一想，如果我真的經歷了斯內普的那些事情，還被人搶走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呃，那我可能會比他還仇視格蘭芬多吧？”羅恩一臉糾結的說道。
這一次，就連納威都沒有說什么，而是一臉戚戚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羅恩對斯內普的仇視只放下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當天晚上，他就因為看向斯內普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而被斯內普找茬扣了十分。
呃，羅恩那天晚上甚至氣到快凌晨三點的時候才勉強睡過去。
總之，上一輩之間的那些事情對于這一代的孩子們來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知道這些曾經的故事對于羅恩幾人平日里的生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
只不過讓他們理解了一些事情，也看開了一些事情罷了。
畢竟他們的朋友是叫做哈利·波特，而不是叫做哈利·斯內普。
對于羅恩三人來說，眼下更重要的還是明天晚上的禁閉——奇洛的禁閉。
雖然不知道伏地魔正附身在奇洛的身上，但羅恩三人卻是已經清楚奇洛是一名食死徒的。
因為昨天因為格蘭芬多隊大勝赫奇帕奇隊所帶來的興奮與驕傲在今天全都變成了對哈利安危的擔憂，幾個人生怕哈利進了奇洛的辦公室就會中了陷阱，然后被黑魔法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畢竟在很多食死徒看來，十一年前就是因為哈利殺死了他們的主人，才導致他們的事業一敗涂地，自己被迫東躲西藏。
羅恩還建議哈利要不找個理由逃掉禁閉算了，可以假裝把腿摔斷——或者真的把腿摔斷。
而納威則一臉認真的獻上了自己的護身符，據說是非洲什么部落里的巫師制作的，非常的靈驗。
至于赫敏……赫敏覺得大家要不一起去找麥格教授把事情說清楚，和奇洛爆了。
“沒必要這么擔心”看著幾個為了讓自己能安全的回來而絞盡腦汁的朋友們，哈利一臉無奈的說道：“放心吧，真要是打起來，我寧可拆了霍格沃茨也不能放任自己死在……食死徒的手下。”
有了這么靠譜的誓言，赫敏幾人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而事情也和哈利預想的差不多，自己在奇洛這里并沒有受到什么虐待或者針對，當哈利敲開門走進去后，奇洛的態度完全稱得上一句熱情，甚至還帶著哈利參觀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
不止如此，當哈利坐下后，奇洛還替哈利泡了一杯咖啡過來——四舍五入倒也相當于伏地魔給哈利泡了杯咖啡。
嗯，雖然沒有碰這杯咖啡一下的意思，不過在意識到這一點后，哈利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嗎？哈利”在為自己也泡了一杯咖啡后，奇洛在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想到了一些事情”哈利將目光落到了左邊的墻壁上，在正對著桌子的地方掛著一張熟悉的油畫，“我沒想到你會將它掛在這里。”
“啊，這幅畫嗎？”順著哈利的目光看去，奇洛說道：“是叫做土星吞噬他的兒子？”
“你很喜歡？”哈利問道。
“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麻瓜的畫家，有時候也會畫出一些令人……思考的作品”奇洛悠然說道：“雖然不過是對巫師們的歷史所進行的拙劣思考罷了。”
“巫師們有關希臘神話故事的詳細記載？”哈利挑了挑眉問道：“我有查過這方面的歷史，大都是些邏輯不通的記載……實際上巫師有明確記載的歷史大都是從千年前開始的，再往前的歷史沒有留下來多少。”
“因為那個時候的巫師疲于活命，哈利”奇洛轉過頭說道：“四巨頭建起霍格沃茨確實是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至少他們讓巫師們有了一個明確的傳承。”
“不會再有人空有一身魔力卻無法將它們發揮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麻瓜將自己吊死在樹上，也不再有小巫師需要在刀劍與火把下努力的壓抑自己的不平凡之處，最終變成默默然，早早的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你不覺得這一切很諷刺嗎？哈利”靠在椅子上抬頭望著天板，奇洛輕聲問道：“在麻瓜的獵殺下艱難的存活著，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護，直到學會用魔法將自己隱藏起來后才總算獲得了些許安寧。”
“明明是在麻瓜的壓迫下才被迫躲起來的人，在過去了這么多年后，卻反而變成了麻瓜需要我們的保護——這難道不可笑嗎？”
“……這些是教授你的看法？”沒有因為奇洛的話語而動搖什么，哈利只是問道。
因為按照他目前收集到的種種情報，這些論調似乎并不是伏地魔的主張，反而更像是幾十年前的那位叱咤國際魔法界的黑魔王格林德沃的觀點——至于伏地魔，他的政治主張主要集中在純血這一方，以血統論為主。
搖了搖頭，奇洛并未回答，他只是靠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而當他再一次睜開眼時，那個課堂上的‘奇洛教授’便又回來了。
“啊，哈利……波特……”就好像一個剛睡醒的人一樣，奇洛深深的感嘆著。
“直接點嗎？”哈利歪了歪頭，“伏地魔？”
“嗬，嗬嗬嗬”奇洛古怪的笑著，“多么天才，多么勇敢，就好像十一年前那對倒在我手下的夫妻，你的父母，莉莉……詹姆……”
一邊說著，伏地魔一邊站了起來，現在的他看上去倒是比哈利曾經在地下走廊里見過的那個模樣要精神平穩的多，并沒有露出什么攻擊意圖，伏地魔只是在教室里踱步著。
“無論你有多么看不起他們，我的母親終究還是擊敗了你，讓你的統治在十一年前終結”哈利站起來回身說道。
“那不是因為你的母親！”握緊了雙拳，伏地魔猛地回身吼道：“那是因為預言！！關于我！也關于你！！”
“啊，對了”伏地魔突然笑了起來，“你或許還不知道那個預言的存在吧？鄧布利多沒有告訴你？還是說斯內普沒有告訴你？”
“喔喔喔，哈利，我可真是太不小心了”伏地魔發出了愉悅的聲音，“我怎么能忘了呢？我的心腹愛將……西弗勒斯……斯內普——十一年前，正是他來到了我的面前。”
“跪在我的腳邊，親吻著我的袍子，告訴了我整個預言，嘖嘖，嘖嘖嘖。”
“那我確實應該感謝他”哈利挑了挑眉說道：“如果不是他的話，英國魔法世界的巫師們恐怕還得再多受十一年的苦。”
拙劣的挑釁與拙劣的抹黑，哈利突然覺得伏地魔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十一歲孩童了吧？還是認為自己會相信一個敵人的話語？
伏地魔直接不說話了，哈利的反擊過于有力。
歸根到底，十一年前的那場慘敗對于伏地魔自己來說也頗有種過不去的坎的感覺。
每次想起自己這十一年里不得不附身在老鼠乃至于眾多動物的身上才能躲開那些尋找自己存在的人，伏地魔就對鄧布利多的仇恨就更多了一分，如此屈辱的躲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里……只為了能活下去……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一切都還有機會。鄧布利多已經很老了，他早晚都會有死去的那天。
“……我對你沒有惡意，哈利”伏地魔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露出了一個微笑，“你有著超群的天賦，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在你的身邊，恐怕連一個能與你一起平等的探討魔法奧秘的人都沒有吧？”
“所有人都仰望著你的背影，他們崇拜著你，卻永遠也無法跟上你的步伐，站在你的身邊”伏地魔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辦公室里，“但是我不同，我也是一名天才，我能懂你。”
“在鄧布利多的影響下，你對黑魔法有著太多的誤解與太多的偏見了”伏地魔一臉遺憾的說道：“斯內普對你非常的關照，那么你又有多么了解斯內普呢？”
“你可知道他也是一名醉心于黑魔法的大師？被黑魔法的奧秘所深深的吸引，無法自拔——但是你也看到了，斯內普有被黑魔法所傷害到嗎？”
“恕我直言，伏地魔，你或許還活在十一年前，或者說，你在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還活著的只不過是個過去的回響罷了”哈利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
說實話，哈利原本還以為伏地魔找借口與自己獨處是有什么更有意義的話想說呢，但是卻沒想到伏地魔的打算是將自己勸說到他的身邊去。
——這不就更好笑了？
在伏地魔的眼里，殺父弒母之仇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在強大且充滿魅力的黑魔法面前什么都不是——哈利之前聽鄧布利多說黑魔法學多了就會失去人性時還有點不信。
但是現在他信了。
失去的或許不止是人性，還有理智。
伏地魔自己或許是不信父母之情的，但哈利真沒想到伏地魔會覺得別人也不在乎，在整個勸說過程中舉的例子更是可笑到了極點，特別是最后的斯內普。
別的不說，哈利覺得斯內普對于自己母親的愛與忠誠至少是不作假的。
聽到最后時，哈利甚至都有點覺得索然無味了——這就是籠罩在了英國巫師們頭上長達十一年的陰影，直到現在都不敢直接喊出他的名字的人嗎？
伏地魔似乎根本就察覺不到事情的重點在哪里，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照自己的臆想去對待外界的一切。
“那么我問你，如果我投靠你的話，你又能給我什么呢？”哈利諷刺道：“以及你又需要我去做什么？”
“你只需要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從四樓的那個房間里將魔法石帶給我！”伏地魔突然睜大了雙眼，快速說道：“而我將會賜予你最強大的力量，讓你洞悉魔法的奧秘，甚至飛躍死亡！”
“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哈利木然的看著伏地魔，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愚蠢到極點，甚至已經可以說是不可救藥的蠢貨。
“你真的覺得你還活著嗎？”哈利很少這樣無語過，“你已經死了，伏地魔，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塊靈魂碎片，是曾經的你的一部分。”
就連再愚蠢的術士都不會把自己的靈魂割的一塊一塊的，甚至就連天災軍團的巫妖們也不會這樣，他們會將自己的靈魂完整的保存在魂匣里，然后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平日里以魔法驅動的身體活動。
哈利曾經有幸聽說過一個只存在于術士之間的笑話，那就是一個術士可能會腐化自己的靈魂，也可能會讓自己的靈魂墮落來換取更強的力量，但是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靈魂做成吃。
這個世界對靈魂的研究還是有些太少了，以至于伏地魔在做出了這種極其愚蠢的行為后竟然還以此而沾沾自喜著。
“你說什么？！！”伏地魔勃然大怒了起來，不過哈利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些東西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就連你拿來誘惑我的東西也都愚蠢到了極點”哈利一臉無語的說道：“你到現在為止有擊敗過我嗎？哪一次不都是你灰溜溜的逃掉了？你憑什么覺得你的力量能吸引到我？”
就算是基爾加丹引誘耐奧祖墮落也是把自己假扮成了耐奧祖亡妻的靈魂呢，你伏地魔還想靠著一張嘴力量來力量去的就行了？
“那是因為我的力量還沒有恢復！！”伏地魔暴怒的吼道：“只要我拿到了魔法石，那么我所有的一切都將回來！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黑魔王真正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強大！！”
“或許吧”哈利突然嘆了口氣，“如果你還能活過今晚的話。”
伏地魔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還沒威脅上呢，你倒是先威脅我了？
“我不打算再讓鄧布利多和繼續你玩下去了，特別是為了一個已經注定死亡的墮落靈魂而讓那么多的孩子處在危險之中”哈利抬起手說道：“反正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阿瓦達索命！！”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需要遲疑，伏地魔抬手就施放了致命的死咒。
嘭！！
綠色的光芒轉瞬之間就落在了哈利一揮魔杖便擋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當場就將這可憐的椅子炸成了一堆木屑，粉身碎骨的那種。
“蝕骨銷魂！”
“血肉分離！！”
“阿瓦達索命！！！”
伏地魔的魔咒一個接著一個，各個都閃爍著不祥的紫色或者黑色的光芒，僅從咒語去判斷都能想象到它們究竟是一些多么邪惡的黑魔法，然而對于哈利來說，戰斗卻已經結束了。
從他抬起手后的那一刻起，哈利就在以牛頭人的語言念誦著古老的咒語，順便以無聲無杖咒指揮著椅子替自己擋下了那一記死咒。
而等到伏地魔其他的咒語襲來時，一道半透明的藍色光幕便擋在了哈利的面前，替他擋住了剩余的所有。
有一道紫色的咒語在落到光幕上后化作一灘不斷冒著泡泡的深紫色粘液，順著光幕邊緣落到地上后則在地板上腐蝕出了一個深深的坑洞。
砰！！
就在這時，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辦公室的大門卻被一道魔咒突然間打成了一堆破碎的木塊飛進了房間里，緊跟在后面的還有一聲高呼——
“哈利！你在里面嗎！！”
從門口出現的人正是麥格教授，而在她的后面，就透過狹窄的縫隙，哈利還能看到幾個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
“天吶，這究竟是——？！”麥格教授一沖進門便震驚的倒吸一口冷氣，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面前，整個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辦公室里充斥著藍色的光影，而自己的同事奇洛教授則正被一面藍色的光幕關在中間，每一次抬起手都會放出一道光是看到都會覺得邪惡的魔咒。
但比起正在施放黑魔法咒語的同事這一讓麥格教授暴怒的事實而言，更加讓她震驚的還是那些正漂浮于藍色光幕外圈的人影。
深藍色的半透明軀體，不斷向著周身散發著藍色的煙霧，不同于平日里總是在城堡里見到的那些擁有著珍珠白半透明身軀的幽靈，麥格教授清楚的記得這種形態異常的靈魂只會因為自己的一位學生所掌握的獨特魔法而出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