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是的，女士”哈利簡單的回答道。
“一種新的魔法？”
“是的，女士。”
“由你獨自一人研究出來的魔法？”
“能夠教授我薩滿法術的人并不在這個世界上。”
“據我所知，你從小在自己的麻瓜姨父家長大，并且直到去年才入學霍格沃茨，在此之前你沒有接觸過魔法？”
“是的，女士，如果您說的是巫師們所熟知的魔法的話，那么沒有。”
簡短的幾句對答后，第四審判室里不僅沒有變得安靜下來，甚至更加的嘈雜了。
哈利能夠聽到有許多巫師在大喊什么‘這不可能’、‘小騙子’、‘謊言’之類的詞，不過也有巫師在說著反駁的話，比如說‘那可是哈利·波特’、‘說不定’、‘萬一’這種。
但最離奇的還是聲音的來源了，這些質疑或肯定的聲音都是來自于那些坐在靠近第四審判室門口的兩個看臺上的魔法部的員工們，至于威森加摩的成員們——他們至多只是微微側頭小聲與身旁的人低語著。
老實說哈利剛才的那些回答多少有點……傲慢了，特別是那句‘能夠教授我薩滿法術的人并不在這個世界上’，呃，哈利說的確實是實話，但問題是在看臺上的巫師們看來，這句話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沒有人能當我的老師一樣。
非常的傲慢，有人會質疑這種傲慢，但也有人恰恰就是因為這種傲慢才覺得哈利所說的是真話——畢竟這種事情在漫長的魔法史中是有著多次切實記載的。
擁有過人天賦的巫師們就是會比其他那些平庸的巫師們更有創造力，也更能早早的顯露出自己的天賦來，無論是魔力還是實力都要比其他人更加強大，足以以一個人的實力左右整個魔法界的局勢。
幾百年前的人就沒必要拉出來說的，單說近代史，你怎么都沒法繞開那幾個名字，阿不思·鄧布利多，蓋勒特·格林德沃——對于英國魔法界來說，還有那個近在眼前的名字，伏地魔。
從很小的時候起，這些名字的主人就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因此就算哈利現在公然在威森加摩這個可以說整個英國魔法界頂點的組織面前宣稱自己發明了一種新的魔法，依然會有大把的巫師選擇相信。
不就是天生神力嘛，正常，非常的正常，魔法界里每過幾十年總能冒出來一兩個這樣的人，如果從當初伏地魔開始露頭的時間算起的話……時間好像也差不多。
而在這些人彼此不斷爭吵期間，馬奇班已經初步確認完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她看向另一邊的福吉說道：“我想要申請一份權限，部長，讓這個孩子在這里為我們演示一下。”
“沒有問題”福吉痛快的說道：“但是哈利身上的蹤絲恐怕不會有什么反應，原因你也知道。”
“當然”馬奇班點了點頭后說道：“我只是想要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孩子的元素魔法而已，那種按照部長你的說法，甚至連蹤絲都無法發揮作用的魔法，可以嗎？波特先生？”
話到最后，馬奇班轉頭看著哈利。
“可以”哈利點了點頭，他看了下自己周圍的環境，“直接就在這里開始嗎？”
老實說第四審判室的中間現在存在的人還挺多的，瑪法爾達·霍普柯克，泰瑞·布特，打擊手，鄧布利多……
“是的，以威森加摩的名義，準許你在第四審判室中施放魔法”馬奇班嚴肅答道。
“好的”哈利示意其他人先讓開點，而后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正如我們尊敬的福吉部長剛才所說的那樣，除了是一名巫師外，泰瑞·布特還是一名薩滿祭司——同樣的，作為他的導師，我也是一名薩滿祭司。”
“眾所周知，當一名巫師在施放咒語時，咒語想要產生效果，就必須使用巫師自身的魔力，巫師主觀的想法，身體里存在的魔力，這就是咒語想要生效的必須條件。”
“從去年進入霍格沃茨開始學習起我就非常好奇那些生活在城堡里的幽靈們，他們生前同樣也是巫師，按照書本上的說法，幽靈是因為缺乏必要的勇氣而無法在死亡后繼續前進，因此才返回了人世。”
“他們擁有著生前的所有記憶，能與活人正常交談，甚至還能思考一件事情對還是不對，但是他們卻唯獨無法施放魔法——我猜測這可能是因為幽靈沒有了肉體，所以他們的魔力也消失了。”
以哈利去年觀察伏地魔的狀態所暫時得出來的結論來說，即使是伏地魔，他也沒法以靈魂碎片的狀態直接使用魔法，只能將自己附身在他人的身上，然后以他人的身體再使用各種咒語。
“你在追尋咒語的本質”馬奇班點了點頭說道：“很難想象一個一年級的學生竟然會思考這么深奧的問題，或許這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吧——但是孩子，這與我要求你展示的魔法有什么關系呢？”
“因為這是兩種體系完全不同的魔法，女士”哈利簡短的說道。
一片嘩然。
“他瘋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各種各樣的喊聲交雜在一起，看臺上的巫師們本能的喊出自己的看法，其中以難以置信居多，嘈雜的環境直到福吉不得不用魔杖制造出很大的噪音才重新安靜下來。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是說，你創造了一種區別于我們過去所使用的一切魔法的，一種兩者完全無關的——新的魔法？一個新的咒語體系？”即使早就已經知道了點什么，但在親耳聽到這種話時，馬奇班還是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個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東西嗎？
他真的清楚自己說出來的話究竟意味著什么嗎？
就算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這種國際魔法界公認的百年難遇的天才，當他們開始嶄露頭角時也差不多是三四年級的時候了，但就算后來他們已經開始在巫師社會里攪風攪雨時，這兩個人所使用的魔法也依然是巫師們自古以來就使用的魔法體系，最多只是做到推陳出新罷了。
即使是鄧布利多這個當世最強——甚至是鄧布利多！！
“我簡直聽不下去了，鄧布利多！”一個身穿著威森加摩紫紅色長袍的男人舉手示意并高聲說道：“你確定這個孩子還清醒嗎？快管一管你的學生！”
“喔，莫薩斯，冷靜點”鄧布利多樂呵呵的說道：“為什么不等哈利說完呢？如果你想要反對一件事情，那么你至少得了解它才行。”
雖然沒有明面上直接給出答案，但是鄧布利多的話語實際上已經相當于是在為哈利的行為背書了。
“肅靜！！”福吉再一次制造出了噪音來維護第四審判室內的秩序，“繼續吧，哈利。”
雖然福吉親昵的叫著哈利的名字，但說實話，他此刻的臉色以及心情卻著實算不上好。
事情怎么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種能夠突破蹤絲限制的魔法被兩個一年級的小巫師掌握在手里，而且已經切實的造成了魔法存在泄露的事件——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抨擊這種危險的，違反了保密法的行為嗎？
為什么威森加摩的這些人卻在關注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而且說實話，威森加摩中的許多人的反應要比自己之前預想的要平靜多了，即使是聽到這個孩子宣稱自己發明了另一種體系的魔法的時候。
多么可笑的話語。
為什么要關注這種莫名其妙的魔法？重點不該是布特違反了法律，而哈利很有可能也違反了但是沒有被人發現嗎？
福吉著實不能理解。
“謝謝，尊敬的部長”哈利毫無誠意的感謝了句后便接著說道：“那么接著剛才的內容，總之在目前的我看來，巫師們所施展的魔法都離不開自己身體中產生的魔力。”
“但是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想過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我們所生活的這個環境，我們稱之為自然環境的外界環境還存在這一種力量？”
看臺上的巫師們注視著下面這個正在侃侃而談的孩子，看著他自信又沒有任何慌張的模樣，許多上了年紀的老巫師們甚至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恍惚了起來，仿佛站在那里的沒有什么孩子，而是一個年輕人——就好像鄧布利多年輕時候那樣。
簡直一模一樣。
但鄧布利多卻又真實的站在那個身影的旁邊，發須皆白……一種清楚的對比。
而哈利的話語仍在繼續。
“……他們自古以來就存在著，遠在人類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比巫師們確有記載的歷史還要久遠，而后一直存在至今——那就是元素。”
“大地，流水，火焰，風暴。”
隨著哈利的話語，他舉起的右掌便突兀的出現了與他所吐出的單詞對應的事物——從墻壁上脫落的石塊，從空氣中浸出的水流，驟然間升起的火苗，以及一團凝實的夾雜著閃電的風暴。
這就是證據，清清楚楚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證據，也無人能夠否認的證據。
“如果將巫師們的傳統魔法粗略的稱之為體內施法的話，那么這種元素魔法則可以稱之為體外施法”哈利悠然說道：“不需要什么咒語，或者說你自然說出的話語本身就是咒語，只需要將魔力放出，而后與無處不在的元素之靈溝通，請求他們的幫助，借此來達成我們想要的效果——實際上就算你不放出魔力也可以，只需要凝實精神就好。”
“這就是元素魔法。”
隨著最后一句話說出，哈利驟然間將五指握攏，而那四種剛剛還不斷繞著他的指尖環繞的元素實體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片安靜。
是震驚？還是在思考？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樣的情緒？
無論如何，在足足幾秒鐘的時間里，第四審判室中沒有任何多余的雜音。
良久。
“沒有咒語”一聲微弱，但卻足夠清楚的聲音，正是那個剛才直接質疑了哈利話語的莫薩斯，他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哈利，“也沒有手勢——僅僅只是說了話？”
魔杖確實不是巫師們施法的必需品，畢竟位于非洲的魔法學校瓦加度里走出來的巫師們只需要用手指或者手勢的變化就能施放魔法。
但即使如此，他們也還是需要念咒的，而無論念不念咒語，手勢都是必需之物——哪怕僅僅只是揮一下呢。
而對于使用魔杖的巫師們來說，無杖無聲魔法也是需要他們揮一揮手或者做出什么動作的。
然而剛才的哈利卻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每個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兩只手沒有任何的動作，僅僅張開了五指而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波特先生”另一位哈利不認識的威森加摩成員也提問道：“在剛才看到那個……土元素生物的時候我還沒有想起來——一年前的時候預言家日報上曾經登過一張照片，你所生活的那棟屬于你麻瓜親戚的房子變成了一個類似的廢墟巨人？”
“是的，那同樣也是土元素，你可以叫他混凝土土元素”哈利點點頭回答道：“那個時候的我需要幫助，所以就呼喚了土元素之力，對我的姨父一家造成的損失我很抱歉，好在鄧布利多校長當時修復了那棟房子，謝謝。”
“不客氣，哈利”鄧布利多樂呵呵的說道。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但這兩個人看上去倒是和一開始一樣輕松。
“所以，馬奇班女士”哈利看向這位蒼老的女巫說道：“還需要更多的演示嗎？”
“不需要了”收回自己復雜的視線，馬奇班搖了搖頭，長長的呼了口氣后說道：“我看不懂。”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全新體系的魔法吧”馬奇班苦笑著說道：“其中的奧秘恐怕也只有你這個創始者才能說清，所以我們也無法評判——我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你剛才所展示的魔法的確不是巫師慣用的魔法。”
沒有異議。
作為即使在威森加摩里也資格最老，并且頗受尊敬的老巫師，馬奇班的結論足以令諸多巫師信服。
“如果這是您的結論的話”博恩斯向著看向自己的馬奇班點了點頭說著，她看了一眼周圍，又高聲道：“對于馬奇班女士得出的結論，威森加摩的諸位有無不同意見？”
竊竊私語的聲音，威森加摩的成員們還在彼此交談議論著，但確實沒有人站出來反對馬奇班的結論。
“既然如此……”博恩斯重新看向了哈利，她認真問道：“哈利·詹姆·波特，你能保證你沒有在離開霍格沃茨的假期里使用這種新奇的元素魔法嗎？”
“我保證”哈利平靜的說道。
“很好，那么泰瑞·布特”博恩斯又接著說道：“因為你違規在假期里使用魔法的行為，鑒于你只是第一次犯錯，所以你將得到一封來自禁止魔法濫用司的警告信，如果你之后再犯的話將會面臨更進一步的懲罰。”
“……是！女士！”泰瑞·布特結結巴巴的回答道：“但，但是我的導師，我——”
這個結果對于他來說簡直好到不能再好了，原本還以為自己犯下了逆天大錯，還連累著哈利遭受了懲罰，結果最后給自己的懲罰卻僅僅只是一封警告信。
“至于哈利·詹姆·波特”博恩斯接著說道：“罪行不成立——部長？”
在做出判決后，博恩斯便再一次看向了福吉。
“哈？這就結束了？”福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他的這種魔法？我是說——法律！”
“法律要求我們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審判一個人，部長”博恩斯冷冷的說道：“我們并沒有波特先生在校外施展魔法的證據，而對于泰瑞·布特的懲罰已經給出了，依據《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他將得到一封警告信。”
“一封警告信？！”就像一只快被殺掉的雞似的，福吉尖著嗓子說道：“這就完了？記憶注銷小組可是忙碌了好幾個晚上，這件事差點就——”
“我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福吉部長”博恩斯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對于法律相關的問題，我想我恐怕會比你更加清楚——說真的，如果波特先生所說的一切為真，那么我們恐怕需要一種新的手段去替代蹤絲監測未成年巫師，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沒有說話，福吉只是凝視著博恩斯。
“……好吧，好吧”終于，福吉移開了視線，他看向下面正在和鄧布利多談論著什么的哈利，咕噥道：“那就這樣吧——新的魔法？哈！”
一種能夠監測到元素魔法的新魔法，哪怕用屁股去想，福吉都能猜到這件事情肯定離不開哈利這個發明了元素魔法的人的幫助，而在這過程中，這個孩子究竟會收獲多少呢？
或者說，鄧布利多又能收獲多少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