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迎賓小姐，4個侍應生一起引導著，一行八人上樓到了王耀堂常用的最大包廂。
“王朝夜總會，當下港島最安全，最受歡迎的夜總會之一，想喝什么隨便點，這里什么都有。”進了包廂，王京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大聲安排起來。
謝閑左右看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也就還可以吧。”
“裝修檔次還是差了點，這沙發是水牛皮的，皮質稍粗，毛孔較大，優點是韌性和耐磨性同樣出色，堅固耐用。”謝閑搖頭晃腦地說著，不過堅固耐用在高檔場所就不是什么好詞了。
說著又敲了敲茶幾，“天然大理石的桌面，優點是紋理獨特的，冷冷的質感和光滑的表面能夠為室內空間增添一抹優雅，太硬。”
一番點評，把王京說的眉頭微微皺起，其他人好笑地看著。
《千王斗千霸》之所以能立項靠的是謝閑，正當紅，關系多，自然是他最大。
至于王京，他是編劇，能拿到導演的位置是邵氏賣他爹王天林的面子，才拿這么大的投資給他練手。
拉劇組的人到王朝來，王京的目的就是想借勢，建立導演的權威，如果能讓謝閑全程聽話，他就算徹底上位成功。
謝閑在影視圈混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小胖子的把戲，想踩自己上位，做夢啊！
謝閑掏出雪茄盒，慢條斯理地修剪完，又掏出雪茄火柴，劃燃三根將雪茄點燃。
看著謝閑裝逼，成為眾人焦點，王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普通人誰會去研究這些東西。
別看他老爹王天林是香港有名的大導演，家庭條件應該很好，但實際情況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王京16歲母親梁淑文欠了一屁股的賭債，電懋破產，王天林失去庇護，被社團控制給灣灣和嘉禾拍了一堆片子，直到73年邵老六出手收編了王天林，他才慢慢還清賭債，只是賭債剛剛還完，梁淑文又欠下更多賭債……
在tvb，好處是有邵老六的面子，社團不會上門逼債也不會利滾利，但壞處是tvb從來都是男人當牲口用，王天林忙的要死，根本沒時間出去拍片賺錢，還錢的速度很慢。
直到現在欠債都沒還清，作為大導演的兒子，王京沒吃過、沒見過、沒玩過……
服務生推門送上就酒水，冰桶內放著四支紅酒。
伸手敲了敲冰桶，謝閑叼著雪茄，歪著腦袋點評道：“錫镴制冰桶，有獨特的金屬光澤和質感，古代被廣泛用于制作如燭臺、水壺和酒具等，現在常用來盛放加冰的雞尾酒，能讓酒在較長時間內保持冷凍狀態，一些高檔消費場所也用來做冰桶。”
“我的評價是不如銀器。”
又伸手敲了敲桌上的高腳杯，發出叮叮聲，“普通的玻璃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高檔場所。”
“四哥厲害，這些東西，讓我分辨我都不認識啊。”汪禹笑著捧了句。
“一點……”謝閑正說著，包廂門被人再次推開，眾人抬頭，便看到穿了件千鳥格襯衣的男人邁步走進來。
“耀哥！”王京心頭一松，連忙站起迎了上去，再讓謝閑這么裝逼，他就成小丑了。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包括翹著二郎腿叼著雪茄裝逼的謝閑。
“耀哥，耀哥，耀哥。”
王耀堂點點頭，目光快速掃過，這里面除了王京，他就認識‘秀姑’黃杏秀，和自己干兒子他親爹謝閑。
對著謝閑招招手。
謝閑咽了口唾沫，本能感覺要遭，這位小財神耳朵沒那么靈吧？不會把那些話都聽到了吧？
不想過去，但沒辦法，將雪茄丟在煙灰缸里，小步走了過去，“耀哥。”
“把雪茄扔了干什么？”王耀堂俯身拿起，“來，張嘴。”
一句話，所有人都感覺出來不對了，卻沒人敢說話。
“耀哥，太子榮是我兄弟，給個面子嘍。”謝閑舔了舔嘴唇。
“不是給太子榮面子，現在已經把你吊在樓頂了。”王耀堂伸手拍了拍謝閑臉頰，“來乖，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謝閑感覺整個腦子都燒起來，臉火辣辣的，剛剛有多裝逼，現在就有一百倍的難堪。
看到王耀堂眼神逐漸冷下來，腦子里忽然就想到之前跟單耳的人喝酒聽到的七殺星阿杰提槍連殺26人的事，嘴巴不受控制地自己張開。
黃杏秀、汪禹、黃錦燊幾人都看向王京，都是演員，都是一個劇組的，謝閑這樣的大明星都被人如此對待，大家都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至于謝閑之前說的東西……大家選擇性忽視了。
“耀哥。”王京喊了句。
王耀堂看了看王京，又看了看謝閑，“哦，主演？”
王京連忙點頭。
“算你走運。”王耀堂將雪茄掉了個頭，“叼著。”眾人齊齊松了口氣，剛剛王耀堂那架勢是要把燃燒正旺的煙頭插進謝閑的嘴里。
謝閑叼著，臉上火燒火燎的，但還不得不擠出一個笑臉。
王耀堂左右看看，不是很滿意，彎腰將冰桶中的四瓶紅酒放在桌面上，拿起直接扣在謝閑頭上。
冰嘩啦啦掉在地上，一些順著領口掉進衣服里，涼的謝閑猛地打起了寒顫。
王耀堂敲了敲錫镴桶，“這么懂，那就戴好嘍，桶掉了，我就把你的頭也摘掉，到時候狄波拉改嫁，新老公你的錢，住你房子。”
謝閑僵硬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搖搖頭，王耀堂走到沙發中間坐下，“人那出門在外首先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對對對，耀哥教訓的是。”王京對著陳思佳、貝如使了個眼色，兩人很自覺地走到王耀堂一左一右坐下。
王耀堂順手就扶上了兩人小蠻腰，“前端時間還說讓你跟我做，結果黑仔華、大眼幾個撲街搞事情，耽誤了好長時間，一轉眼你都做導演了。”
“哈哈，都是托耀哥的福，那支廣告很火的，六嬸也是看了廣告的收視率才同意我做導演的。”王京打開酒給王耀堂倒上一杯。
王耀堂呵呵一笑，“叫什么名字？”
“《千王斗千霸》。”
“哦！”王耀堂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了解過王京的都會記得他的這首部電影票房大賣，正是因此，后續拍了很多賭片。
“背景是什么時期？”
“沒有具體時期，民國吧。”王京笑著說道。
王耀堂看了看左右兩個美女，心里升起一個想法，a片什么時候能開拍上市還不知道，倒不如在這些大熒幕上插一些情趣內衣的廣告進去。
據他所知，包括紅酒、金槍魚在內的一些東西都是通過電影電視中插播來推廣的。
絕大多數港島電影中，出現喝酒的鏡頭就是紅酒，按照鏡頭給錢。
王耀堂示意了下，王京立刻拉開包廂門。
“阿唐，把情趣內衣都拿過來。”扭頭看向王京，“一會兒你都看看。”
“知道了大哥。”
沒多會兒，兩個人推著衣服架走進來，后面一人抱著個箱子，王京過去一件件看起來。
一件件看過去，秀姑、陳思佳、貝如幾個臉上滿是紅暈，汪禹、陳觀泰、黃錦燊幾個眼神交流，臉上掛著男人都懂的笑容。
秀姑低著頭，陳思佳、貝如則是趁機把頭埋在王耀堂懷里，幾個男人嘿嘿笑了起來。
王耀堂低頭分別親了下兩女，這才笑著問道：“你這部電影片酬多少？”
“3.5萬，我剛剛支了1萬塊出來，不然今天晚上買單的錢都無啊。”王京笑著哭窮道。
“你個撲街有沒有這么窮啊，哭一個我看看，今晚你消費多少都算我的。”王耀堂笑罵了句。
王京一低頭，腦海里立刻浮現76年再次知道母親欠下巨額賭債時的畫面，心頭一堵，再抬頭，淚水嘩啦啦就下來了。
“臥槽！”王耀堂豎起大拇指，“你強。”
“耀哥，我也很會哭的。”貝如搖著王耀堂的胳膊撒嬌。
“你現在哭可沒用，等晚上的，讓你好好哭。”王耀堂調笑了句。
“討厭啦。”
“這種衣服，一個三秒的鏡頭，我給你10000，五秒的鏡頭，價格翻倍。”王耀堂手在兩女腰上來回游走，笑著說道：“如果這部電影票房超過200萬，翻倍，超過500萬，再翻倍。”
王京猛地站起，臉上還掛著淚，“200萬，3秒鏡頭2萬，500萬，3秒鏡頭4萬，5秒鏡頭8萬？”
“不過你考慮清楚，不要因為這些鏡頭影響電影質量，畢竟票房越高，你拿的才能越多。”
王京腦子里快速計算了下，3秒鏡頭500萬票房就是……16萬！
我挑！
這他媽的比導演費都要高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