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警署。
一早到了,o記大sir奎羅斯就把黃炳耀喊了過去,“根據線人的情報,聯公樂的鄧光榮和和勝義王耀堂很可能這兩天內發動大規模黑幫械斗。”
“最近一年來,大規模械斗遠超往年,這是警方絕對不準許的!”
“王耀堂行事肆無忌憚,簡直就是麻煩的根源,社會的毒瘤,你去帶人把他帶回來。”
一小時后……
小會議室,奎羅斯坐在主位,黃炳耀陪在旁邊,王耀堂坐在下首。
“咩事啊,很忙的,快點。”王耀堂敲敲桌面。
看了眼奎羅斯一眼,黃炳耀輕咳一聲,起身大聲說道:“王耀堂,我不管你和鄧光榮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看到幾千人在街頭亂斗的事情再次出現!”
“ok,沒問題,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上千人這種事情出現。”王耀堂笑著說道。
“幾百人也行!”黃炳耀沉聲說道:“你別跟我耍招。”
“可以,我能控制我的人,但太子榮那邊我就管不了了。”
奎羅斯沉聲說道:“警方同樣會警告他。”
“我不認為你們的警告對他有什么用。”王耀堂攤攤手。
眼見奎羅斯又不說話了,黃炳耀雙手撐著桌面怒視過去,“如果他敢挑釁警方,警方不會放過他的,但是你,王耀堂,最近兩年港島千人以上亂戰有一大半是因為你,你這個社會的毒瘤!”
“喂,黃炳耀,我警告你講話要有分寸啊,哪一次不是其他人挑釁我,我倒是想要好好經商,你們警方他媽的跟屎一樣,自己不作為,社團分子騷擾我的時候裝死,現在你他媽的還好意思跳出來跟我說這些!”王耀堂雙手一撐桌面,罵了回去。
奎羅斯抱著膀子,“這么多年港島從來沒有人擴張速度如此之快,是因為一旦有人行事過分就會遭到警方的重點打擊,你要明白,警方看著你的勢力一步步擴大到佐敦而沒有動作,是因為……”
王耀堂接過話頭,“是因為我所有的生意都合理合法,憑什么動我。”
奎羅斯笑著站起來,邁步走過去伸出手,“你說的對,所以保持下去,港島是法制社會,沒人想整天都面對那么多麻煩。”
王耀堂稍稍愣神一下,起身跟奎羅斯握了握手,“當然,沒人想,如果可以我更愿意跟一些商業上對交道,起碼他們不會忽然掏出沖鋒槍來對著我。”
黃炳耀:不是,等等,你說他是毒瘤的!
“兄弟,我很認同你的說法。”奎羅斯一臉認同地說道:“早上到了辦公室喝一杯咖啡,看看報紙,與同事聊聊足球,天氣,考慮一下中午吃什么,晚上約上一個漂亮的美女跳跳舞不好嗎?而不是面對社團械斗,搶劫、敲詐等等一堆爛事,那簡直太糟糕了。”
黃炳耀瞪大眼睛,喂,你他媽的讓我把人抓來警告,然后你他媽的跟他稱兄道弟。
“哈哈,我也喜歡足球,只是很可惜,港島并沒有成體系的球賽。”王耀堂聳聳肩。
奎羅斯瞪著眼睛看著王耀堂,表情不停變換,欲言又止。
好端端的怎么了?王耀堂一臉莫名其妙。
“好吧,好吧。”奎羅斯揮揮手,咬著牙說道:“出于禮貌和客氣,我并不應該反駁你,但是很抱歉,關于足球不行!”
“1908年,‘香港甲組足球聯賽’成立,是亞洲首個職業足球聯賽,1909年香港乙組、丙級足球聯賽成立,1914年香港足球總會成立,二次球賽戰停辦后于1948年恢復。”
奎羅斯揮舞雙手,表情夸張,“你這個偽球迷!”
“我確實喜歡足球,我很懂!”王耀堂臉迅速漲紅,克制轉身就跑的沖動,咬著牙反駁道。
媽的,這群英國足球瘋子,1908年搞球賽?準備給慈禧看嗎!
奎羅斯一臉鄙夷。
“等聯公樂的事情結束,我擺宴,到時候一定來。”王耀堂連忙轉移話題。
“好的。”奎羅斯擠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容。
匆匆說了兩句,奎羅斯親自送王耀堂下樓上車,看著兩人背影,黃炳耀恨的咬牙切齒,該死的鬼佬,想結交王耀堂,便故意讓自己做黑臉,卑鄙,無恥!
“立刻給我找一下香港足球聯賽的詳細資料。”一上車,王耀堂黑著臉對衛濤吩咐道。
“好。”衛濤有些莫名其妙,這種事還用找嗎?
奎上次與詹姆斯聊天,覺得能拉攏王耀堂,那是為了公事,而現在嘛……
一年來,親眼看著王耀堂生意做的很干凈,奎羅斯就起了加深一家私人關系的想法。
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終究不是74年之前了,老廉成立,他們英國佬想要收錢也要有所顧忌,能收干凈的錢,為什么要收黑錢?
那些只知道賣粉的,打打殺殺的不定什么時間就被抓了,為了避免被連累,躲都來不及。
看到黃炳耀站在走廊里,奎羅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錯,去工作吧,注意轄區動向,絕對不能發生大規模黑幫火并。”
聯公樂山門。
原本掛著很多照片的墻面上掛了一副放大了好多倍的尖沙咀加佐敦地圖,地圖上還用紅色、藍色筆畫出一個個范圍和標識。
“單耳聯同全港九”細分的話就太多了,拉出二三十個龍頭老大都沒問題。
不過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這次太子榮就只把‘同’‘全’‘東’三個字頭的頂梁柱全一國、東福和、同樂堂喊了過來。
一上來,東福和龍頭‘鲇魚青’便說道:“大榮哥想打呢,我們東福和肯定支持,只是……總要有個收益吧,不然我跟社團兄弟也不好交代。”
“你們怎么說?”太子榮看向全一國龍頭‘雙鷹’,同樂堂龍頭‘骰強’。
說是‘搭打不搭食’‘一致對外’可沒好處,怎么喊得動人,畢竟開大片是要出錢的,起碼要保本不是,沒道理出人出力還要出錢。
見雙鷹、骰強點頭,太子榮起身走到地圖旁邊,“財神耀一年之間,勢力從尖沙咀擴張到佐敦,總計場子73家,擴張速度靠的極其快速。”
“除了舍得給手下砸錢之外,真正靠的是不同于以往社團的形式風格,我們從前曬馬,都是按照江湖規矩,喊上小弟,步行過去雙方對峙,但財神耀不是。”
“他把這當成一場戰爭來打,有組織對無組織,有計劃對沒計劃,一下打的大家措手不及,所以才這么快冒頭。”
“這一點,他能做到,我們也同樣能做到,而且據我所知,新記、勝和、條冧、水房也都有類似動作出現,如果我們一點變化都沒有,那么未來港島將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他們都有動作?”
“怎么搞的?”三人一下有些急。
“新記項家軍,御林軍,幾個堂口都在進行內部篩選,勝和、條冧也一樣,雖然有些困難,但動作沒停,脫離現在的大底、四九、藍燈籠制度,準備學習明朝將軍搞家丁。”
三個龍頭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似懂非懂。
家丁,老爺家的下人,但明朝將軍的家丁……
心里暗罵幾個老家伙不學無術,太子榮還是解釋了下,不看場,不做事,不參與其他犯罪活動,每天訓練的純打仔!這一下三個老家伙有些坐不住了。
‘同’‘全’‘東’三個字頭總體人數不少,但很散亂,根本沒辦法合力,不然何至于投靠‘聯公樂’,但家丁這個,人太少了沒用,可人多……小社團哪里養得起!
“好了,這件事你們回去自己考慮。”太子榮態度沒有往日那般客氣,三人這次卻什么都沒敢說,安靜聽著。
“這次曬馬與以往不同,我們同樣把他當成一場戰爭,這里是佐敦,新開了三個月的堂口,大小16個場子,骰強,你們同字頭出1000人,最先有動作,我不要求你們掃了阿杰的場子,哪怕是對罵,也要給我牢牢釘在這里,讓阿杰的人不能動,還要吸引財神耀的注意力。”
“具體你們怎么出人我不管,但區域已經給你們劃分好了,到時候我會安排車去接你們。”
“尖沙咀彌尊道以西這一區域內,財神耀布置了9個機動組,共計145人,另有安保組110人,但能打就是那145人,雙鷹,你們全字頭出1000人,我會安排船去接你們,走碼頭進入,這里我劃分了10個小區域,南部靠近海邊的5個區域你們負責,別告訴我,你們1000人還對付不了財神耀手下100來人。”
“大榮哥放心啦,100來人,堆也堆死他們!”雙鷹拍了拍肥嘟嘟的胸脯。
“鲇魚青,西部5個區域,歸你們‘東字頭’1000人。”
“收到。”鲇魚青比了個ok的手勢。
“我警告你們,別弄一些屋邨仔來湊數,到時候壞事,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太子榮再次警告一句。
“放心,再怎么樣我們湊300打仔還是沒問題的,這次也出一些血,出場費2000,保證他們沖在最前面!”雙鷹笑著說道。
“彌尊道以西大榮哥自己搞定?”骰強笑著問道。
“對,我這次集合2000人。”太子榮伸手比劃了一下,“咱們四大聯盟沉浸太長時間了,現在什么人都他媽的敢跳出來耍威風,這次讓港島各個社團看看,我們四大聯盟的威風!”
“對,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威風!!”一句話,讓三個老家伙也跟著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東福和‘劉福’時代威壓港島,也是輝煌過的,‘全’‘同’兩個字頭當年也有過威風,奈何都太短暫了,港島地下世界一直被四大勢力牢牢掌控。
混社團,誰不想威風!
海邊,一條小船擱淺在沙灘上,七八個人正從船上向下丟一個個藍色的方形塑料桶。
劉啟軒顛顛拖著四個走到王耀堂身邊,親自組合展示。
四個一體,王耀堂用力踢了幾下,還不錯。
這次劉啟軒還是比較用心的,還從加工廠訂購了特制的方鋼樁和鐵錨用來固定臨時碼頭。
小弟們一開始組裝還不習慣,慢慢就開始上手,一個小時,一千塊全部組裝完畢,樁也打好了,王耀堂走上去連蹦帶跳,好好感受了下,又喊了十幾個人一起上來試了試浮力。
“不錯,跟固定碼頭肯定沒辦法比,但相對來說已經很棒了!”王耀堂笑著稱贊了句。
“很好了耀哥,要求不要太高啊。”潮仔笑著說道:“有了這個,再加上吊機,一晚上運500噸都不是問題。”
“這里就交給你了,反正你們也沒事做,帶兄弟們多拆裝幾次,模擬一下吊運過程,做到盡量熟練,我不希望到時候出任何問題。”王耀堂沉聲說道。
“耀哥放心,包在我身上。”潮仔拍了拍胸脯。
“回頭記得找人安裝在邊緣安裝一排霓虹燈用來做標識,省的晚上看不清撞了。”
“知道了,耀哥。”
“嗯,我們先走了,有水警過來不用管,就告訴他們為拍戲做準備。”
“哈哈哈,這個理由好。”
王耀堂沒上自己的林肯城市,而是上了豐田海獅。
雖然太子榮不太可能搞槍擊,但防一手總是沒錯的。
“訂購的防彈凱迪拉克什么時候能到?”車上,阿杰皺眉問道。
“起碼還要半年。”王耀堂嘆了口氣,“媽的,美國工人速度太他媽的慢了。”
“加錢啊。”
“你給我錢啊,買車的180萬美元我還不知道怎么湊呢。”王耀堂沒好氣地說道。
“這么貴?”傻澤還是第一次聽到價格,嚇了一跳,不過想到半年后自己就能開上180萬的車,頓時又高興起來。
“太子榮折騰什么呢?這都他媽的四天了!”坐慣了林肯的座椅,再坐海獅感覺哪哪都不舒服,王耀堂煩躁地罵道:“曬馬而已,又他媽的不是生孩子,怎么這么慢!”
“咱們的人一直盯著呢。”說起這個阿杰臉色凝重,“看起來動作不小,而且他們這次很小心,沒提具體時間,下面四九仔被通知這幾天老老實實等著,隨時待命,到時候誰缺席,社團要執行家法。”
“而且,不單單是聯公樂,‘全’‘同’‘東’三個字頭的人也有動作,只是同樣沒有通知時間。”
“單不單如此,這次還通知下面四九仔不用準備家伙,社團給配,就是不知道配的是什么樣的。”
“我丟!”王耀堂掏出一支煙,傻澤連忙給點上,深吸一口吐出幾個煙圈,“媽的,一群小混混,老老實實出來曬馬不好嗎?搞什么保密措施,神經病一樣,狗屎,社團越來越不好混了。”
“哈哈哈,還不是怪你,風氣都是被你帶壞的。”阿杰搶過王耀堂的煙,抽出一支,傻澤連忙給點上,“咱們原來出去砸場子,喊上小弟,拿著家伙大搖大擺出街,雙方大街上對峙,互相罵一陣,然后大多數講數就行,開打都很少。”
“等你帶大家起來后,聲東擊西、引蛇出洞,都用上兵法了,還訓練精銳,條冧最有發言權了。”
說起自己的光輝戰績,王耀堂很是自得地深吸一口煙,“出來混,要食腦的嘛。”
“前幾天我碰到陳敏慧了,聽他說,條冧、勝和、新記、水房也跟著訓練精銳人馬了。”阿杰說著就笑起來,“耀哥憑一己之力,改變港島社團發展方式。”
“唉,為了港島社團發展,我王耀堂操碎了心啊!”王耀堂搖頭晃腦地說道:“不過也好,等回頭咱們殺出港島,攪他個天翻地覆!”
“你不是說咱們在外面缺乏什么群眾基礎嗎?”阿杰問道。
“高舉‘社團無國界’大旗啊!”
說說笑笑,一行人回了友聯大廈,王耀堂交代衛濤找人根據‘四方塑料桶’的方式多設計一些樣式,然后去注冊外觀專利后便不管了。
這段時間所有注意力都用來盯著太子榮,王耀堂暫時什么都做不了。
事實上,盯著太子榮的又豈止是王耀堂,整個港島所有社團的人都知道‘七殺星’阿杰帶人砸了聯公樂佐敦所有場子,太子榮損失慘重,帶人找上門后又被阿杰落了面子的事。
都等著兩方大戰呢。
便是警方也在盯著這件事!
兩天時間一轉即逝。
下午6點左右,太子榮把鲇魚青、雙鷹、骰強再次喊來,指著打開的幾個皮箱說道:“日本警用對講機,通信距離2公里,你們每家20部,自己做好分配,足夠你們晚上聯系用了。”
“頻道都給你們調試好了,阿兵,教三位大佬怎么用。”
“今天晚上,我要徹底踩死財神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