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量警車環繞尖東，一隊隊警察直撲那些四處亂竄的爛仔。
其中有一半車輛分流彌尊道直奔亞士厘道和漢口道。
行動處下，警察機動部隊（ptu）總警司達羅、o記總警司埃爾默分別從車上下來，并排走在街道上。
兩人一下車，周圍的閃光燈就閃爍不停，兩人也不看那些記者，自有ptu的人分開人群護衛兩人走進去。
看著地上散落的螺紋鋼和鮮血，看著還來不及被拉走的傷患和地上的裹尸袋，兩人眉頭緊鎖。
“說說吧，怎么回事。”埃爾默看向奎羅斯。
“聯公樂老大鄧光榮組織了幾個附屬黑幫成員超過5000人進犯和勝義尖沙咀堂口，現場是四輛汽車撞擊造成的。”奎羅斯簡略說道。
起因、過程對這兩位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他不是來給誰評理的。
“這些人是哪一方？”
“聯公樂。”
“沒有和勝義的人？”埃爾默眉頭皺了皺。
“那邊。”奎羅斯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被砸了的三溫暖。
幾人過去，埃爾默看到徹底變形的角鋼門窗，眉頭不由得跳了跳，抬頭重新看了看上面的牌子，確實是三溫暖……
只是，三溫暖用得著搞這種安保措施嗎？
好吧，看被砸的稀爛的樣子，應該是用的。
達羅指揮手下用手電照了下，沒有血跡，“這里沒人？是沒有營業還是其他原因？”
“應該是提前收到消息了。”奎羅斯想到之前與王耀堂交談甚歡，還是多解釋了一句，“這里是和勝義頭目王耀堂的產業，他從指揮中心挖了人，仿照警方的指揮中心組建自己的指揮體系，應該是發現了對方的行動，從而讓店面有時間讓客人安全撤離。”
埃爾默當下并不關心指揮中心的事，“這么說，那幾輛造成百人傷亡的車輛是他故意安排的？”
目光上下打量奎羅斯，都是老油條，一聽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不確定。”奎羅斯搖搖頭。
“全部抓起來。”
“yessir！”奎羅斯敬禮，隨后又低聲說道：“最好去前面看看。”
“怎么？”
“也許是時間太短，王耀堂的夜總會、ktv并未來得及讓客人安全撤離。”
“什么？”埃爾默嚇了一跳，趕緊邁步朝前走去，“現在什么情況。”
“長官放心，普通市民并未受到傷害。”奎羅斯快速說道：“剛剛那種鐵門每個店面都有安裝，有安保在門后守衛，抵擋住了對方，不過那些黑幫成員企圖放火，只是因為使用的是柴油，所以并未點燃，但大量市民受到驚嚇，目前正在組織去醫院接受診治。”
埃爾默腳步這才稍稍放慢，對這個王耀堂心里升起一絲好感。
奎羅斯也跟著放慢腳步，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事后沒有50萬，不，80萬，絕對不能感謝自己！
重大事故，現場的普通市民是要接到醫院進行診治的，費用政府承擔。
倒不是政府好心，而是因為需要醫院出具市民狀況的報告單，以防止有‘刁民’訛詐政府……
達羅、埃爾默作秀慰問被解救出來的市民，有親官方媒體拍照。
“阿sir，有街坊話見到上千人手持螺紋鋼出現又打又砸，有四輛車撞飛100多人，直到古惑仔逃散警方都遲遲未至，請問警方線報系統是不是癱瘓啦！”
“根據《警察通例》第28條，現階段只能確認發生械斗事件，o記正在進行調查，詳細傷亡數字需等醫院報告。”
“有線報說是聯公樂太子榮與和勝義財神耀發生沖突，提前得到警方準許，才能發動5000人大曬馬，請問是不是警方收片制度死灰復燃。”
“如果有可靠證據請立即交o記處理。”一群ptu保護下，三人快速朝外走去，“警方絕對不準許任何三合會活動。”
半小時后……
華豐大廈頂層。
一個掛著總督察肩章的鬼佬帶隊進入指揮中心，黃炳耀跟在后面。
王耀堂目光從鬼佬臉上掠過落到黃炳耀臉上：是你小子把鬼佬帶來的。
鬼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種自己還在警隊的感覺……
好吧，并不是，警隊指揮中心可沒有大型沙盤！
也不會有真皮沙發，更不會擺著酒和小吃！
他媽的，你一個黑幫，弄的指揮中心比警隊還豪華，你想干什么！
“誰是王耀堂。”
“我是。”王耀堂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這是不尊重我，鬼佬臉色難看，“現在懷疑你與一起恐怖行動有關，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這位警官你好，我是蔣至臻，這是我的律師證。”蔣至臻起身，“我的當事人很愿意配合警方的調查活動，根據《香港法例》第221章《刑事訴訟程序條例》，請警官請出示相關拘捕令。”
鬼佬眉頭皺起，“出動車輛，撞死撞傷100多人，王耀堂，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像是普通的古惑仔，抓了也就抓了，不需要任何證件，關押48沒問題，沒人去深究這個問題。
但如果嚴格按照條例的話，抓捕人回去配合調查是需要拘捕令的。而申請拘捕令需經過：證據收集、撰寫申請文件、內部審核、提交法院審批、法院審理與決定一系列流程。
大半夜的，哪怕警方內部流程都能省略，但法院可不會陪著他們加班。
“這位警官，如果沒有‘拘捕令’，那恕我們沒辦法配合。”蔣至臻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好！”鬼佬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黃炳耀走在最后，悄悄豎起大拇指。
等人走后，蔣至臻重新落座，皺眉看向王耀堂，“你拒絕配合是對的，警方目前急需推人出來平息輿論，即便最后不能給你定罪，公共關系科那邊也會引導媒體把帽子扣給你，然后狠狠抓一批人展示一下警方的有效動作，最后等風頭過去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現在應該怎么辦？”王耀堂沉聲問道。
“肇事者……”
“逃亡。”
“肇事車輛……”
“現在應該到北邊了。”
“啊？”蔣至臻一愣，“哪里？”
“蛇口。”
蔣至臻眨眨眼，“我沒問題了。”
“那我現在？”
“引導輿論，把你放在被害者的位置上，警方從根本上來說并不在乎社團互相械斗，前提是不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所以他們后續如何做，一定程度上要看明天媒體報道的方向。”蔣至臻笑著說道：“如果媒體大量報道你這邊店鋪被砸，報道夜總會保護客人，報道對方如何兇殘之類的，那么警方會將矛頭指向聯公樂幾個社團。”
“如果報道集中在撞死撞傷多少人，那么警方矛頭就會指向你。”
“我明白了。”王耀堂點點頭，“特么的，手里要是有幾個大報紙就好了。”
“呵呵，很多人都這么想。”蔣至臻笑著說道：“報紙大亨從來不是最有錢的，但一直都是影響力巨大的，是政府、銀行、各大公司的座上賓，只是，報紙不是這么好辦的。”
“每年都有不少人嘗試辦報，可這么多年下來，能說一聲大報的還是那么幾家，這不是挖幾個行內厲害主編就能辦起來的。”
“呵呵，我當然知道。”王耀堂明白對方的意思，只是辦不了時政大報，還辦不了三流小報了。
實在不行搞黃色！
無論到什么時候，lsp都是第一生產力！
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在媒體業，他是真的沒什么人脈，估計剔骨東也沒有……
蔣至臻見王耀堂看向自己，笑著搖搖頭，“我與報業不熟。”
王耀堂摸著下巴，腦子里快速略過每一個自己接觸過的人，最終，兩個名字出現在腦海里。
鄭東翰、林子祥。
定下來王耀堂就不耽擱，立刻讓傻澤準備車。
鄭東翰的家在本島，中半山，麥當勞道豪華閣。
去年竣工的中高檔住宅群。
半小時后……
到底是娛樂圈的人，12點了，鄭東翰還沒休息，聽到門鈴聲，攔住家里的女傭，走到門口通過貓眼看了眼，頓時心頭狂跳一陣。
“叮咚”
眉頭緊鎖，雙手握拳又松開，幾次糾結之后還是打開門，“王生。”
“鄭先生，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知道冒昧你還來？
鄭東翰扯了扯嘴角，“王生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看來鄭先生并不歡迎我進去。”王耀堂笑了笑，“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鄭先生倒是自在，可外面卻風雨飄搖，百人因為鄭先生而喪命啊。”
“你什么意思？”鄭東翰咬牙，大小也是國際巨頭公司的港島總經理，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他，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呀，你兒子這么晚了還沒睡覺啊。”王耀堂側頭向屋內看去。
鄭東翰大驚，猛地扭頭，哪里有什么兒子，心頭一松的同時額頭也冒出細密汗珠。
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有什么事。”
“出去說吧，放心，不會動你家人的。”
“好。”鄭東翰咬咬牙，轉身回去與老婆打了個招呼，換了件衣服走出來。
電梯里，王耀堂把事情簡單說了下，鄭東翰一臉震驚，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決定竟然引出這么大事情。
上車，出小區的時候，王耀堂笑著說道：“他們看見開的是林肯城市，便問都沒問，只是敬個禮就放行了。”
鄭東翰氣的嘴唇發抖，有火氣又不敢朝著王耀堂發，便放下車窗吼道：“你在這里干什么？當明星啊你，我們需要的不是敬禮，我們需要的是安全！責任感，懂嗎？開好車你就不問，開好車就可以隨便進入，開好車就一定是好人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