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榮，‘老’懷大慰，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鄭東翰等人，氣的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只是不等大家說什么，王耀堂忽然說罷，：“5，2500萬，估值4億！”
剎那。
張耀榮閉嘴不再說話，三天？翻了2倍？
鄭東翰等人目瞪口呆。
“你瘋了！”鄭東翰指著王耀堂，手指顫抖，“你是不是以為我們不知道這次收購一共了多少錢，那些音樂制品店與我們有長期合作，前前后后你一共了4000多萬，這才半個多月，張嘴就4億，搶錢也沒有這么搶的！”
“我從寶麗金打到華納，老東就和300多人被你們送進警署，所有場子被連掃三天，太子榮5000人馬掃我，50多家店面被砸的稀爛，一場大戰死傷200多人，警方這段時間瘋狗一樣咬的全港島社團不得安寧，這些他媽的不是成本啊！”
“你你你！”鄭東翰氣的臉色發紫，猛地站起身，“你還好意思說打我們寶麗金，無恥，無恥之尤！”
“為什么不好意思說。”王耀堂攤攤手，“憑什么不能說，這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錢，香港能一舉統一市場，靠的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啊，靠的是他媽的下面人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未來耀星不會一直困在港澳，是一定會朝著灣灣、獅城、泰國、猴子發展的，到時候靠什么？靠你們他媽的去跟當地黑惡勢力講道理嗎？”
“這些地方市場，隨便占下來一成都是上億的流水，幾千萬的利潤，為了分一杯羹，你知道能買多少人的命，怎么，你覺得灣灣黑幫會因為香港公司的名頭就不敢動手嗎，還是他媽的怕香港警察去灣灣抓人啊，還是他媽的怕你在報紙上罵幾句啊！”
“別的地方你不熟悉，灣灣你還不熟悉，立法委員司法豁免，黑金政治，黑幫深度介入政治，出來競選都他媽的會被人砍，被槍擊，到時候沒有我手下馬仔出去拼命，你開個媽個頭啊！”
“到時候這些支出是不是你出啊，還是寶麗金出，人命不是錢啊，我他媽的養人不需要費嗎！”
“你他媽的神經病吧！”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一句話，罵的鄭東翰啞口無言，訕訕坐了下去，“大不了到時候分公司舍得一些股份給地頭蛇，你不是說合作共贏嗎。”
“那給多少？合作中誰贏得多，誰贏得少，怎么界定，啊，說啊！”王耀堂一改之前講ppt時候的風度翩翩，也不是剛剛證明自己眼光高舉的猖狂肆意，這會兒終于將社團大佬雙紅棍的氣勢站擼出來，一番大罵，將所有人的氣勢統統壓了下去。
地頭蛇和治安問題，是無法規避的。
這一點上，即便是歐美國際知名大公司也沒辦法，你美國再怎么牛逼，也拿當地普通的黑惡勢力沒什么辦法。
總沒可能因為一點屁事調動國家層面的力量，能調動外交官說句話都已經是大事了。
大炮再怎么厲害，打蚊子也不行。
寶麗金也是收購了鉆石唱片后才在港島立足的，沒有鄭東翰這個在港澳臺音樂圈都有巨大影響力的人在，根本玩不轉。
“這個屬于公司的公關支出，肯定是要給錢的嘛。”受氣勢所懾，鄭東翰好聲好氣地說道。
王耀堂臉色也緩和下來，“港股過去幾年市盈率空間在815之間，耀星算是穩定的傳統行業，市盈率按照比較低的10計算，一年盈利按照1.5億計算，上市就是15億的市值，為上市留下4倍的上漲空間，這一輪融資我估值4億有什么問題？”
“1.5億的利潤……”張耀榮低聲念叨了句，他對唱片業并不了解，目光看向鄭東翰。
鄭東翰拿過紙筆開始計算，王耀堂的聲音響起，“把mtv錄像帶算進去，這是新市場。”
“正版磁帶的銷售價格看歌手的知名度，新歌多少等等因素影響，一般售價在30120之間，根據我們去年的統計，平均值50左右，去年港島銷售的國內外磁帶總量在400萬盒左右，總體市場在2億左右。”
（80年代盜版磁帶在廣州的進貨價是4塊左右，在地方售價10塊左右，當時兩地的匯率在1:3左右，正版價格翻倍還多）
“再加上海報、掛墜、玩偶、貼紙之類的周邊市場，再加上新開拓的mtv錄像帶市場，突破3億問題不大。”
“至于王先生要開拓的錄像帶市場，我不好說，但考慮到錄像帶成本和售價不會比……”
王耀堂再次出聲打斷，“錄像帶市場應該多是租賃為主，比如《上海灘》一共25集，出錄像帶的話就是9盒，具體定價肯定是要找專業的調查公司，我自己考慮的話，一盒售價150左右吧，租賃的話……”
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鄭總，你覺得嫂子愿意費300港幣一口氣看完《上海灘》全集嗎？”
“300，肯定愿意啊，一口氣看完多過癮，現在tvb重播她都有追看的。”鄭東翰笑著說道。
“你們這些人不是肉糜，所以，定價肯定要低兩倍。”
鄭東翰表情一僵，笑容瞬間消失。
王耀堂哈哈笑道：“那就按照100計算，每盒每天租賃價格是10塊。”
“那么售價就不能低于1500，畢竟買了全集之后還可以借給鄰居之類的看，多少收回一些成本，還算合理。”
“按照港島只有十分之一的家庭買得起錄像機，一個家庭主婦一天看3盒12集，3天看一次計算，租賃市場就是3.6億的利……臥槽！”王耀堂猛地抱頭，一臉震驚，“不對，我他媽的賠了！”
同樣，鄭東翰、張耀榮等人也猛地站起，直勾勾地看著王耀堂，眼中金光閃爍。
那是金錢的形狀！
之前只考慮版權、生產、租售都是自己的，光想著做一個大平臺了。
他媽的！
竟然忘記了，租賃市場遠比銷售市場大，而租賃，店面只要購買一次即可。
而這個音像制品連鎖店搞起來，房租和人工幾乎被原本攤平，租賃不說100利潤，但考慮到折舊和丟失扣押金幾乎能持平，也差不多了！
“5，2500萬，我們寶麗金投了！”鄭東翰大聲說道：“簽合同，現在，立刻，馬上！”
“投你媽個頭啊！”王耀堂一臉懊悔地大聲罵了句，“不要了，我他媽的去貸款！”
說完，轉身就走。
“耀哥，耀哥！”鄭東翰一把掀開椅子，上去就是一個餓虎撲食，“耀哥，冷靜，3000萬，不，3500萬！”
“別走，別走！”
“看個毛啊，拉著啊！”鄭東翰扭頭沖著馮添枝、關維麟兩人吼道。
“你說多少！”
“3500萬！”
“別拉我，你給我死開啊！”王耀堂使勁甩著胳膊，但三人一人拉一條胳膊，一人抱著腰死不松手。
“大哥，你總要給個價格吧。”
“那什么，你們別拉拉扯扯的，阿耀，咱們什么時候簽合同。”張耀榮也急了，上次談過后，因為收購總體還沒有完成，就沒急著簽合同大錢。
這年月，大家做生意還是非常講究信譽的，口頭約定都不會反悔的。
但，現在張耀榮也不托底了。
他投資多是看好王耀堂一年來的成功經驗和卓絕眼光，根本就不懂這里面的市場具體有多大。
人不可能想象出自己知識以外的事情！
由于是新技術，北美錄像帶市場也剛剛開始發展，港島就更是新生事物了。
“啊，合同，什么合同？”王耀堂打了個哈哈。
“我丟，阿耀，做人不能這樣的，說好了讓我投資10的份額的！”張耀榮瞪大眼睛看著王耀堂。
呵呵，呵呵，王耀堂干笑幾聲，1500萬，你好意思嗎？
“我給你加一倍！”張耀榮咬牙切齒地說道。
鄭東翰幾人對視一眼，眼珠子一下紅了，張嘴就是一倍，你倆商議的價格到底有多低啊！
王耀堂一陣猶豫，“我倒是不差這幾千萬，主要是心里堵得慌，本來想的挺好，版權、生產、銷售都是我的，一口就能吞下整個市場，我就沒去具體計算各方面利潤有多少，我幾個兄弟更是不懂，身邊就沒有人對這個市場有什么概念，結果被鄭東翰這個撲街把一切都攪亂了。”
說著，王耀堂惡狠狠瞪過去，“一年他媽的幾個億的利潤啊，殺你全家100遍啊！”
鄭東翰放手，嘿嘿干笑兩聲。
“松開啊！”王耀堂吼了聲，幾人連忙放開。
重新找了個椅子坐下，鄭東翰使了個眼色，連忙有人跑出去準備茶水、咖啡，順便鎖門……
“當時老東就突然被抓，警方全面出擊，我連發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又是打聽幕后黑手，又是安撫東聯社，忙活著派人去灣灣綁架譚詠鱗，抓林子祥、陳百強，還沒等搞定，太子榮這條廢柴又跳出來，然后就他媽的是你！”
王耀堂怒氣沖沖指著張耀榮。
“一連串的麻煩接踵而來，喘息的時間都不給我，期間我他媽的還要忙活其他投資的事，還要忙著去匯豐搞錢，不然開片都不夠，一樁樁，一件件，身邊也沒個懂的，結果……”
“我們懂，我們懂，都是我們的錯。”鄭東翰、張耀榮對視一眼，連忙道歉。
不管怎么說，今天一定要哄好王耀堂。
“那什么，時間也不早了，吃個飯，邊吃邊聊嘛，對了，我們公司的陳美齡小姐非常仰慕你。”鄭東翰見王耀堂好像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便笑著說道：“陳美齡小姐在中日都是非常有的歌星，英文名agnes，因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所以日本歌迷稱呼她‘天使’，也叫香港妖姬。”
“非常可愛的！”
“不是……你們就這么考驗，我！”王耀堂表情怪異，“他媽的，剛剛是誰張口閉口藝術的？”
鄭東翰呵呵一笑渾不在意，“哦對了，還有一位叫蘭蕊的，我的同鄉，還沒出道的新人，也非常漂亮哦，今年剛剛18歲。”
“咳咳，嗯，差不多，合法。”
王耀堂輕咳一聲，“腐蝕我是吧，我開夜總會的，漂亮女人不知道多少，香港這么多歌星影星，我意志很堅定的！”
“當然，當然，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我知道的，她們都很崇拜你的！”
“那，什么，確實也到吃飯的時間了哈。”王耀堂看看表。
“走走走，我請客。”鄭東翰笑著說道。
衛濤跟在后面，對著馮添枝咳嗽一聲。
馮添枝哈哈一笑，“安排！”
張耀榮笑著跟了上去，自己也不老，50不到，還能操勞的動。
半小時后……
“介紹一下，陳美齡小姐。”
王耀堂看著面前這個有一對尖尖小虎牙的姑娘。
“美齡，這位就是你常常通說的小財神。”鄭東翰笑著拍了拍陳美齡后背。
“您好，王生。”陳美齡笑著伸出手將王耀堂的胳膊挽在了胸前，還輕輕磨蹭了幾下。
年輕，帥氣，有氣質，挺好。
衛濤、張耀榮身邊都有還不出名的小歌星伺候著，一眾人落座，歡聲笑語，賓主盡歡。
這些女星的專輯制作出來，一小半的成本都收不回來，公司還要費力培養她們，當然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有美女伺候著，幾杯酒下肚，桌上氣氛便熱烈起來。
再怎么吃過玩過，但有美女在旁邊小心奉承著，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怎么樣心情都會好很多，如此下來，生意就帶上了溫度，不再是冰冷的利益問題，自然好談了許多。
眼見正主這會兒被陳美齡哄的很是開心，鄭東翰笑著說道：“耀哥，我們幾個準備湊點錢成立一家投資公司。”
王耀堂笑著點了幾人一下，“呵，請我出來喝酒，還打出美齡這張牌，就知道你們打著其他心思。”
“合作更緊密嘛，對了，過幾天鄧莉君要來港島。”鄭東翰笑著雙手交叉。
“你確定！”王耀堂猛地坐直身體。
鄭東翰終于有機會揚眉吐氣，一臉矜持地笑著說道：“是寶麗金捧紅了她，沒有寶麗金，就沒有鄧莉君！”
王耀堂輕輕鼓掌，“讓你裝到了，我呢，從不喜歡強迫女人。”
“再說吧，不過投資公司的事情，我同意了。”
“謝謝耀哥。”鄭東翰端起酒杯，“我辦事，你放心。”
“那價格……”
王耀堂哈哈一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