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練成龍象般若功九層境界,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趙倜隨后開始練龍象般若掌,這掌法他去年在壽寧禪院觀看霍玲瓏對戰眾僧時便學會了大半,此刻不過拾遺補缺,將此掌連貫起來,比學內功更要輕松幾分。
半個多個時辰過去,他走出房間,就看童貫正在門前站立,見他急忙行禮。
趙倜道:“可有明教之人上山?”
童貫道:“殿下,并無人來投。”
趙倜頷首,這七八日內除了霍玲瓏幾個,再沒了明教殘余前來,原本宴會之后就打算離開,已經是時候了。
他思索道:“去通知眾人準備,明日下去光明頂。”
童貫稱是,趙倜轉身回房間給兩浙路兩江路安撫使寫信,交待了一些須注意之事,派人送往。
第二天率軍下山,直接離開。
霍玲瓏四人被點了穴道,五花大綁,隨著隊伍一起走,這時她才發現,對方根本不是什么想要搶占光明之稱的異端,而竟然是官兵假扮,不由一陣傻眼,臉上時青時白。
離開羽山之后,趙倜并沒有直接返回京城,而是傳令往蘇州方向。
此刻慕容家父子和四名家將都在東京押著,估計不久便會問斬,他想順便前往太湖解決一下參合莊之事。
畢竟慕容家此刻已經沒人做主,只剩些仆人存在,那么這莊子也實在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或者直接搗毀,或者收入官家,但終是要去看一眼,畢竟還施水閣中還有不少武學,不能叫其隨意流傳外方。
這一路行得并不快速,不知幾日到達蘇州,蘇州已有新知州上任,進入城內與其相見后,趙倜叫水營指揮過來。
水營指揮已算熟人,見面急忙行禮:“下官拜見殿下……”
趙倜看了看他:“最近可有去曼陀山莊?”
水營指揮急忙點頭:“殿下,每月都去那么一二次。”
趙倜道:“曼陀山莊的王夫人可有異樣?”
水營指揮聞言撓頭:“殿下,這位夫人近半年來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哪里不對勁?”
“下官每次見她,感覺她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去年殿下曾經交待看顧一二,下官便詢問是否遇見匪盜之流,但她卻說無有此類事情發生,可瞅著像在害怕什么一般。”
趙倜微微一笑,逍遙子住在曼陀山莊叫李青蘿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順眼便會拍死她自家,不由道:“你去島上可曾見過一名藍衫中年文士?”
水軍指揮搖頭:“殿下,這卻是沒有,下官就是在前堂打個轉喝口茶便即離開,未曾見殿下所說之人。”
趙倜略微琢磨,王語嫣信中提到,逍遙子讓李青蘿在莊后備了一塊地方,傳授她無量海寶箓,不許任何人踏入,自然李青蘿不敢叫水營指揮靠近。
“參合莊最近去過嗎?”
水軍指揮聞言道:“殿下,此處每月都去上一遭,不過還是只有那名老仆出來迎對,慕容公子并未回返。”
趙倜道:“可有什么異常?”
水軍指揮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殿下,我看那老仆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哦?”趙倜揚眉道:“有何不對?”
水軍指揮思索道:“清明之時下官去過一趟參合莊,見那老仆臉色難看,神情有些恍惚驚懼,問他怎么回事,他卻不說。”
“哦?恍惚驚懼?”趙倜道。
“殿下,就是此種形狀,與王夫人不同,這老仆好像被什么嚇到了一樣……”水營指揮回憶道:“我問他不說,嘴里嘀嘀咕咕些我聽不清的話語,下官懷疑他年歲大了有些糊涂。”
“清明時候,那近兩月還去過嗎?”趙倜皺眉道。
“上個月去了,這個月還沒來及前往。”水營指揮道。
“上月去了可有不同?”
“上個月下官前往參合莊,看那老仆似比清明時還不如,問他什么都回答前言不搭后語,又說莊上人跑掉了,他年歲大沒地方可去,也不怕什么,死便死在這里,然后還給下官不少銀錢,下官記得殿下交待,便都收下了……”
趙倜想了幾息:“莊上人跑掉了是何意思?”
水營指揮道:“參合莊內仆從不止老仆一個,聽他意思,好像都離開了,就剩他自己,但下官沒有親眼見到,只當他是瘋言瘋語。”
趙倜點了點頭:“或許真是年歲大糊涂了。”
水營指揮道:“下官也這般想,過幾日再去看看什么情況。”
趙倜道:“不必過幾日,現在準備好船只,明早本王帶人往莊上瞧瞧。”
水營指揮點頭稱是,出門離去。
傍晚時分,蘇州知州設宴款待,趙倜吃罷后回房。
他思索了一會,開始練起斗轉星移,自從得到這門武功之后,他只練過一遍,雖然學會,但卻從未使用。
此刻他內力龐大無比,演起此功,房間燭光閃爍不停,勁氣翻騰不休,四周桌案上器物搖晃不止,仿佛要自家移動位置。
這時窗外星光璀璨,照耀房中燈火撲曳,似乎彼此之間牽引,相互竟有一絲交映……
太湖,參合莊,夜色寂靜無聲。
莊后島山下方有一塊陰冷之地,數座墳墓依次排列,最前面的墳墓石碑上刻著慕容博字樣。
其中一座處于后方,大過其它墳丘的陵墓,石碑中間則刻了慕容龍城四字。
就在這座墓內,有個細窄通道,直達下方一處石室。
石室中原本昏暗,只有上方曲折彎曲的通氣孔里,有零散星辰光芒隱隱落進。
但此時卻有一簇光亮忽然明起,接著又有無數火光點燃,足足四十九簇,照亮了此間。
只看這石室極為寬敞,中間擺放了一口巨大棺木,一個人正盤膝坐于棺木之上。
這人骨架高大,但此刻卻干癟不堪,仿佛沒有血肉,只是皮包骨頭,空具人形一般。
隨著石室之內明亮,這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球同樣極為干癟,沒有任何的神采,然后頗為生澀地轉了轉,接著嘴唇動了動,猛然用力向體內吸了一口氣。
隨后他不停地吐納,似乎在使用一種極為高明的內功功法,石室之中燈火忽明忽暗,那通氣孔外曲折進入的星光映照在他臉上,漸漸有了些血色。
他的身體逐漸飽滿開來,內力將衣袍鼓蕩而起,發出獵獵之聲,血肉似乎得到滋潤補充,過了半晌竟然已經變得不再干癟,而是成為一個身材高大,銀發銀須的老者。
他臉上有著一絲迷惘,看向前方,雙手熟練伸去,快到無法形容,根本辨別不出是些什么動作,但卻玄奧無比。
就見那石壁之間的四十九盞不知道什么燃料的油燈,燈火忽然浮空而起,向著一盞并未被點亮的大燈飛走。
四十九簇火苗全部打到那大燈燈芯,大燈驟然點亮。
接著他雙手又再一動,那大燈竟然被截出了一半燈火,其快無比分別射回四十九盞小燈,四十九盞小燈重新被點燃。
此刻五十盞燈皆亮,照得室內有如白晝,這棺上白發白須老者臉龐茫然:“大周天斗轉星移?”
他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兩只胳膊:“是這門武功的名字?”
他又慢慢抬起了頭,神色一片迷茫:“那我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