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七十三章 這陳執安,可真是膽大包天

類別: 玄幻 | 異世大陸 | 我今來見白玉京 | 摘下蒙面   作者:摘下蒙面  書名:我今來見白玉京  更新時間:2025-02-07
 
雨勢大了,地面在大府門前的燭火下放出清冷的水光,風吹過竟然有些冷。

“李扶疏,今日你我初次相見,可你說了太多。”

陳執安好像絲毫不怕,搖頭說道:“你之所以說這么多,而不是趁著公主遠去的機會砍了我的手,破去我的元關,就是想要讓我知道,我確實勝不過你。”

“可是……若果真如此,你又何必解釋太多?”

陳執安的話,就像是根根尖刺,刺入李扶疏的心中。

“多說無益,我如今只需一滴雨水,便能夠輕易砍下你的右手。”

李扶疏站定,一道道神蘊流轉而出,玉骨作響,大筋攤開,厚重的真元流淌出來,眼中剎那間流露出深邃與凌厲來。

卻只見他頃刻之間,右手疾伸而出,食中二指并攏,輕輕一彈!

不過只是手指一彈!李扶疏身上如大江一般的真元轟隆作響,兩只手指如有千鈞之力蘊含其中。

一滴雨水竟被他精準的從雨幕中剝離出來,甚至不曾被彈碎,便完整的朝著陳執安激射而去,就好像是一根尖銳的刺。

甚至夾雜著同樣尖銳的呼嘯聲,周圍的雨幕被劃開,空氣也被硬生生撕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

李扶疏眼神沉靜。

璞玉圓滿的修為,真正到了脫胎換骨的邊緣,他又修行了一品玄功、妙法,雖然只是一滴雨水,可他輕彈之間真元盡出,陳執安……又能躲到哪里去?

陳執安仍然站在原處,那雨水已然化作一條白色氣線,周遭的雨水在其強大的真元波動下瞬間蒸發,一時之間虛空中煙霧重重。

“嗯?放棄了?”李扶疏心中思緒閃過。

陳執安卻忽然探手,手中多了一把長刀。

李扶疏瞳孔微縮,而那雨滴也即將落在陳執安右手。

便在此時,陳執安神蘊流轉,體內流淌的真元無比精妙、無比迅速的受到神蘊掌控,匯聚到他的右臂之上。

一時之間,他右臂肌肉隆起,大筋同樣彈開,猛烈的真元極速流動。

兩千鍛的長刀陽燧便在此刻出鞘!

長刀離開刀鞘的剎那,發出一聲清脆而又悠長的鳴響,就好似龍吟虎嘯,刀身上還伴隨著赤色的火光,拎著陽燧長刀閃出一抹火紅的刀光,直直斬向那一滴雨水。

這一刀太過驚艷。

一重重刀光接連而起,變化無窮,周圍空氣瞬間便被陽燧上的熾熱真元蒸發,玄妙無比。

八都北去……十二重!

十二重刀光層層疊疊,便如層疊的山巒直壓而下,狠狠斬在那滴滿含著李扶疏玄功玄妙,與厚重真元的雨水上!

一聲脆響,刀光如匹練與雨滴碰撞。

李扶疏瞳孔終于擴開,因為他看到當那雨水落在陳執安刀光上,瞬間便被長刀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震碎,化作無數細小的水滴,飛濺開來,落在地上、落在墻上,擊碎擊穿了一塊塊厚重的石磚。

陳執安一刀即出,便收刀歸鞘。

他低頭看著手中新的陽燧長刀,不由心生感嘆。

兩千鍛的長刀,最少將他如今的戰力提升了一個檔次。

贊嘆之后他又抬頭,就看到李扶疏仍然站在原處。

“世家公子,璞玉修為,入品的玄功,信誓旦旦要以一滴雨水敗我?”

陳執安咧嘴一笑,氣死人不償命:“你在……做什么夢?”

李扶疏神色驟變,身上氣魄雄渾,眼中殺意涌現,一股難以想象的真元從他身上涌動而出。

卻只見他屈膝,一跳,便如同從天降落的隕石一般朝著陳執安狠狠砸來。

陳執安無奈道:“屈老板,你若再不出手,就要給我收尸了。”

一道長風吹過,原本氣魄渾厚無比,真元如山厚重的李扶疏,就好像猛然在空中撞到了什么。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

李扶疏便忽然跌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身真元蕩然無存,嘴角甚至流出鮮血來。

他目露駭然,盡力抬頭四顧,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此時龍門街諸多大府門前空無一人,陳執安配著陽燧長刀走到李扶疏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猛然抓住李扶疏的頭發,狠狠朝著地面一貫。

陳執安熔爐煉體寶錄已然修至第三重,一身蠻橫氣力再加上同樣厚重的白玉真元,抓著受傷無法運轉真元的李扶疏如此一撞,任憑李扶疏早已修出了玉骨也扛不住。

只聽咔嚓一聲,李扶疏挺翹高聳的鼻子猛然斷去,臉上更是皮肉綻開,露出點點鮮血。

陳執安默不作聲站起身來,狠狠一腳將李扶疏踹出二三丈,硬生生踢碎了他好幾根肋條。

“我來教你,少說廢話,用實力教人做人。”

你的背景、年歲、修為都是你的實力,可不興別人也有實力嗎?

陳執安上前,將李扶疏拖入那條小巷。

李清然將那個包裹遞給陳執安,便又陪了自己姑姑好些時候。

姑姑雖然淚流滿面,可李清然卻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家姑姑眼里的光彩。

那光彩許久不見了,又或者從李清然記事起,姑姑眼中就沒了光彩,面容始終蒼白沒有一絲紅暈,唯獨寫下“執安”二字,又或者制衣的時候,眼神才會認真許多。

這讓李清然頗為高興。

最起碼,姑姑心中有了些希望。

只是……

“這希望真能落到實處嗎?”

李清然出了紅豆院,心里這般想著。

她李家實力強橫,司家的底蘊更加深厚。

陳執安給了姑姑些許的希望,可哪怕他剛剛開辟泥丸宮,便凝聚出六道神蘊的天才,又需要多少時間,需要多少資源,才能追平李家的實力,司家的底蘊?

天才常有。

可活到崛起之日的天才卻少之又少。

更何況,想要追平世家底蘊,即便天賦夠了,又需要多少底蘊?

天功、神通、入品的天丹、玄門靈寶,陳執安又有嗎?

陳執安真就能夠活到那一日嗎?

李清然這般想著,想起活命二字,她又猛然想起自己的堂兄來。

“扶疏堂兄去哪里了?”她不由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擔憂:“莫不是去找陳執安麻煩了?”

她心中這般想著,鬼使神差間便出了李府,走到龍門街上,接連走過幾條小巷……

然后哪怕雨聲嘈雜,李清然這位明月臺弟子流轉的神蘊,就清楚地感知到有人正在前面那一條小巷中運轉真元。

李清然又仔細看去,卻見雨水沖刷下,小巷中竟然有血液不斷流淌出來。她心中一驚,又有誰敢在龍門街上行兇?莫不是扶疏堂兄真就忍不住對那陳執安出手了?

李清然來不及細想,匆忙向前。

視線越過龍門街和小巷的交錯,越過小巷的拐角,她便看到驚人的一幕。

她看到陳執安一手扯著李扶疏的頭發,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把刀。

他的右腳踩在了李扶疏的右臂上,刀刃就落在李扶疏完好的手腕處。

李扶疏正在瑟瑟發抖!

他在怕!

幸好,那刀還不曾砍下!

“住手!”李清然呼喚了一句,聲音卻被一道雷霆蓋住。

陳執安看到李清然,放下李扶疏的頭發,隨意站起身來。

李扶疏側頭躺在地上,身上滿是泥污、血漬,陳執安收刀入鞘,今日第二次朝著李扶疏咧嘴一笑。

“膽小鬼,嚇唬你的,現在砍了你的手麻煩太多,有朝一日,我會光明正大的來砍。”

“只是,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李家公子,怎么這般怕?”

“李扶疏,我來教你一個道理,有時候世家公子也說不了話……攔我不成,卻被我暴打一頓,打得你瑟瑟發抖,傳揚出去你這世家公子的臉面只怕比我的鞋底還臟了。”

陳執安一邊說著,一邊轉身。

李清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竟然任憑陳執安走了。

直至陳執安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盡頭,李清然才回過神來,匆忙跑向李扶疏。

可與此同時,她心中有種種疑問。

最終融匯成一句話。

“這陳執安,可真是膽大包天!”

陳執安好生揍了使絆子害他的李扶疏一頓,吐出了胸中一口濁氣。

他不曾回佛桑街,而是去了八兩街上。

一路上,他還在想那紅豆院中,夢中已然十分熟悉的白衣見到他時,眼中滿含的淚水,顫抖的嘴唇。

緊接著他又想起李扶疏那些話來。

“世家有不讓人說話的權利……”

陳執安忽然覺得自己低估了這些世家門閥。

倘若真正撕破臉皮,如李家、司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反撲起來不知何其兇猛,自己如果只是一個宮廷畫師的身份,坐朝節之后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魚兒,任憑他們割作魚噲。

“婚期在九月……仔細想來不過五個月時間。”

陳執安心中默默想著,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他一路來了八兩街,到了息人居。

屈君回正坐在躺椅上,看著門外的大雨如注。

“今日勞煩屈老板了。”陳執安進了息人居,收斂了身上遮雨的真元,搖頭道:“只是屈老板出手未免太晚,我若接不下那一滴雨水,右手豈不是保不住了?”

屈君回露牙一笑,道:“你真不知你的底蘊?”

陳執安有些不解。

屈君回坐直身體,上下掃了他一眼,道:“你手握一柄兩千鍛的長刀,神蘊上境巔峰的修為,哪怕還不曾以神蘊凝煉真元,真元卻已然足夠厚重。

你練了修身法門,體魄雄渾,皮肉如氈,骨骼如石。

最重要的是……你那三品玄功品級的刀法,已被你練至圓滿,甚至練出了刀勢。”

“哪怕隔著境界,那李扶疏乃是雛虎碑上的人物,同樣底蘊深厚,殺你極容易。

可卻不至于彈出一滴雨水便將你敗了……我之所以不出手,是想要看看你的刀勢。

卻不曾想面對那雨水,你連刀勢都不需用出來。”

屈君回緩緩說著。

陳執安低頭想了想,道:“給我些時日,我以六道神蘊凝練真元,擴充元關,我的戰力還能更強許多。

也許下一次我不用渾身真元盡出,就能夠斬碎那般一滴雨水。”

屈君回頷首,忽然對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果然不缺膽魄,連李扶疏這樣的世家公子你都敢打,就不怕他老爹來了,一拳將你的頭顱打到胸腔里。”

陳執安嘿嘿一笑:“我早就便打聽過了,李伯都如今當值,當此坐朝節的關頭,節日不過他可回不來。

至于李府其他的修行者……我猜李扶疏這般好臉面的人,療傷的十幾二十日時間,應當會避開李鑄秋,不去聲張此事。”

“那你就不怕他傷好了,再來殺你?”屈君回道:“恕我直言,李家有的是療傷丹藥,璞玉境界的體魄也極為不凡,李扶疏可躺不了太多日子。”

陳執安點頭,看向門外。

果然是陣雨,雨已經停了。

“來了懸天京,就必須要走一些必經之路,以前是我想的太簡單……如今聽了那李扶疏的話,我多有明悟。”

“懸天京,名望、地位、修為缺一不可,否則就如在暗夜里行路,總有鬼祟提著盞盞鬼火盯著你。”

陳執安眸子里似乎有一灘流光。

“可是名望、地位、修為可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當今的大虞,若無世家門閥出身,哪怕是偶然乍現的平民狀元最終也只能泯然眾人。

陳執安……不如你來我這鋪子里當一個伙計,做一些跑腿的營生,等那李扶疏傷好之后,我便保你一命。”屈君回笑容燦爛。

陳執安點頭笑道:“屈老板幫了我大忙,往后若是真忙不過來了,便只與我說,我黃門小工出身,沒什么包袱,來這鋪子里幫幾天忙也不算什么。”

陳執安說的這般真摯,屈君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仔仔細細看了陳執安許久,道:“你莫要叫我屈老板了,與我相熟之人只叫我一聲老十九,你從此之后也叫我老十九算了。”

陳執安頓時八卦心起,問道:“你在族中行十九?倒是個大家族。”

屈君回目光悠悠:“你倒不曾說錯,確實是個大家族,只是如今過往的族人都以流離在外,再也回不了故土了。”

陳執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大息皇族吧?”

“嗯?”屈君回抬頭。

“話本里都是這么說的。”陳執安朝上指了指這鋪子的招牌:“息人居,一聽就是有情懷的。”

屈君回撫掌稱妙:“我還成皇子了?那你以后見我,叫我十九皇子……不,大息都亡了,干脆叫我大息皇帝算了。”

“看來你不是皇親國戚。”陳執安略表可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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