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覺得自己腦袋就像一個壓力鍋，曾經出故障的天地二橋成了壓力鍋上的泄壓閥。
一旦張學舟體內壓力超出了閾值，這個泄壓閥就會啟動排氣。
在這種情況下，他修為精進成了一件難事，而修為蛻變則是沒了可能。
“可惜了！”
張學舟吞服了大量醉桃和萬壽果，又有九珍酒搭配，才形成了這種類似人丹的修行條件，本能繼續沖高的修為受限于身體條件難于向上，這讓他極為可惜。
這其中甚至還有帝君的助力，才讓他得以在神通境后堪破一層小境界。
張學舟清醒回來可惜了一聲，又躬身拜見了帝君。
“師尊，學生一見蔡麻說師尊想念我，我就立刻啟程，只是學生時運不濟沒尋到圣地，反而跑到了西牛賀州……”
張學舟見了帝君，直接發動了苦難攻勢，提及自己一路的遭罪。
當然，這與帝君想象中的苦難可能會有點差別，畢竟蔡麻前往長安是靠腿，來來回回走了數年，而張學舟前前后后也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再苦難也有限度。
“從長安城跑到摩訶菩提寺，這確實走歪了”帝君道：“你前往天地鼎處留一滴精血下咒，定了位后便不會再迷路。”
昆侖圣地的圣子居然找不到回來的路，這說出去是一樁笑話，張學舟也很可能創造了一個荒誕到極點的記錄，很難被后來者所超越。
“燭九陰上次喚你前去……”
張學舟這些年過得苦唧唧，而除了聽張學舟沿途而來的訴苦外，帝君也想聽一聽張學舟被燭九陰招去行事如何，又是否已經擺脫了燭九陰操控，又涉及大漢王朝景帝等人消息。
他剛欲問個明白，只聽昆侖圣地中一聲劃破空間的巨響轟鳴而起。
等到那聲音剛剛落下，釀酒坊中空間涌動，持著虎旌旗的帝后已經一臉怒容出現。
“萬桃園的萬壽果樹已經連根拔走了，有一些改良好的醉桃也被連皮帶肉吃光了！”
本來是給金烏大帝妖軀送行的儀式，但在帝后送軀殼到萬壽果樹時，帝后見到的只有一個深坑。
除了一些骸骨，深坑中已經沒萬壽果樹的蹤影。
萬壽果樹是昆侖圣地一株奇樹，每有一位大神過世坐化，等到萬壽果樹吸收這些大神軀殼后，樹上就會長出一枚宛如人模樣的果子。
這顆果樹被昆侖圣地諸多大神視作轉世重生的寄托，又有專人照顧。
“鎮元呢？”帝君問道。
“沒影了，他沒在桃園宮”帝后憤怒回道：“他應該沒在昆侖了。”
“看來他也選擇了脫離天庭破誓言咒”帝君惋嘆道：“他走就走吧，帶著樹走也罷，畢竟是他一直在照顧那株混沌靈根樹，換其他人難于去不斷培育！”
“可……可金烏他們圓寂了該怎么辦？”帝后怒道：“沒了萬壽果樹，金烏走不出第二世！”
“不論是你還是我，又或是其他人，都知曉死不能復生，轉世重生只是我們的寄望，而不是事實”帝君搖頭道：“若萬壽果樹真能讓我等重生，本帝豈有不先死一趟的道理。”
“可……”
“無礙！”
帝君擺擺手，示意事情并非無法接受。
人在西昆侖的時間長久了，枯燥枯寂下總會干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鎮元神君能在西昆侖如此之久，這已經極為難得。
“鎮元大限不遠，他應該是心生了恐懼才做了這種事”帝君道：“讓他攜樹去吧！”
“唉”
帝后嘆了一口長氣。
這讓站在一旁的張學舟有些目瞪口呆。
他小心眼兒藏了一百個，但張學舟沒想到帝君和帝后居然對這種事情不做計較。
或許是金烏大帝的影響，又或許是鎮元神君年老后的影響，亦或是帝君等人不能輕易出西昆侖圣地，又或是其他原因，這樁竊果取樹的事輕拿輕放就這么過掉了，甚至連萬桃園的諸多醉桃都沒提兩句。
“安排玄女和碧霞去萬桃園替代鎮元吧”帝君嘆氣道：“圣地人心已散，也就你身邊還留著一些可用之人了！”
“女子在亂世更難于獨善其身，她們沒地方可去罷了！”
帝后忍怒回了一句，也只得應下帝君的安排。
“我等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帝君回了一聲。
除了超脫踏入三界，從而獲得完全的自由自在，帝君并無破解曾經誓言的方法。
其他人可以離開西昆侖，但帝君作為主事人無法離開這兒。
帝君不阻攔其他人前程，若帝后有可去之處，他甚至不會阻止帝后的離開。
“陛下多想想可行之法！”
帝后本是怒氣不曾消退，但等到帝君嘆氣了一聲，只覺一腔的怒氣消弭了大半。
鎮元神君不是最初離開昆侖的人，對方能在昆侖圣地這么多年，甚至持續到老已經算是忠心耿耿。
當然，帝后也必須說鎮元神君過往沒干啥大事，畢竟對方所屬的年代不同，任有一代天驕的實力也不曾參與角逐。
此時鎮元神君離開西昆侖，這個曾經的第一人神離開并沒有引起帝后特別的失落感，遠不如金烏大帝的圓寂讓她心傷。
等到被帝君勸說了數句，她心情平靜了下來，也勸說了帝君，又朝著張學舟看了一眼。
“許久沒有見到師娘，一直在想念師娘，今日再次得以一見，師娘容顏依舊！”
見到帝后一眼看來，張學舟迅速行禮。
金烏大帝圓寂，鎮元神君離開西昆侖，此時顯然不是什么拍馬屁的好時間，張學舟也只得中規中矩說了一句。
但他這句話依舊讓帝后點了點頭。
“等你們師生團圓了，你有空可以來我的瑤池宮走走！”
帝后發出一聲邀請，而后才搖動身后的旌旗。
空間如潮水一般涌動，帝后持旗子的身影一閃而逝。
“師娘這種能耐真是了不得，想去哪兒都方便”張學舟夸口道。
“只是寶物之利罷了”帝君擺手道：“你師娘六成實力都是靠寶貝，將來被人針對還不知要吃什么大虧！”
“寶貝……”
“外物之道不可長久！”
張學舟剛想說一聲寶物也算實力，但帝君隨后予以了否認。
“只有真正源于自身的能力才是根本！”
帝君并沒有教導張學舟太多內容，但作為張學舟的老師，他在認知方面的方向上顯然不會灌輸錯誤的觀念。
“我們可以借用外物一時的便利，但不可能永久擁有這種能力，依仗寶物只能橫行一時，終究做不得數”帝君道。
“老師說的是！”
張學舟覺得外物好極了，他很喜歡一時的便利。
他甚至依仗隋侯珠橫行過一時，那種感覺簡直是太棒了。
但張學舟也不欲去反駁帝君。
在什么階段就有什么階段的追求，也有什么階段的心境。
他認同帝君所說，將來也可能沿著這個方向前進，但他當下顯然會走外物輔助的路線。
如果帝君允許，張學舟甚至想等天地二橋穩固一些再綜合外物，利用醉桃、萬壽果、九珍酒形成‘人丹’，從而提升到自己的修為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