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需要前往皇宮，但他和鄭無空等人協定后的第一站是平陽侯府。
這是新帝常來的地方，也對他開放，張學舟正常進出平陽侯府并無什么難度。
“許久不見你家去病，特意過來看一看！”
看門人轉告衛青后，他被引入平陽侯府，也見到了正在解重甲的衛青。
張學舟找了個看望小孩子的理由，這倒是讓衛青滿臉的喜色。
“去病那娃兒長勢好得很，又聰明又伶俐”衛青道：“前兩天還跟著她娘學了一首賦歌！”
“這么小就會唱歌了？”
張學舟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大漢王朝的賦歌不是什么‘數鴨子’的兒童歌曲，而是用賦為詞唱歌。
一篇賦少則百余字，多則上千甚至數千字。
成人的賦不會為兒童考慮，所用的詞不乏生澀和晦澀難懂，哪怕一些大人聽了也不明白意思。
五歲能通讀一兩篇賦就算是家庭教育有方了，何況霍去病這種三歲娃。
張學舟的夸贊也是真心夸贊，至少他自己三歲沒這種能耐，甚至張學舟都不知道自己三歲在干嘛。
“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馳波跳沫……”
衛青哼哼了兩句，等到忘了詞，又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我這年齡還不如小孩子記得住，前面沒記住，后面也沒記住，就記了中間哼唱的幾句”衛青道。
“這是司馬相如的賦，他的賦用詞華麗，記不住很正常！”
張學舟擺擺手。
他一聽就知道衛青唱的是誰的內容。
張學舟不喜做賦，而司馬相如則是靠做賦當官，對方也是專業做賦的人。
睢陽城中唱司馬相如賦的女子不少，哪怕司馬相如現在又瞎又老，不少女子還是讀賦思人，從賦中認為司馬相如又帥又靚。
“賦要簡單易學易懂才能傳播四方”張學舟抨擊道：“人人可學的賦才是好賦！”
“也就我這樣傻腦瓜才記不住這種好賦”衛青樂道：“好多人都記住了呢！”
“好多人？”張學舟詫異道。
“少兒姐在子夫姐那兒學了唱賦，她去司蘭坊賣唱謀生，好多人都學會唱賦了”衛青道。
“衛少兒賣唱？”
張學舟一奇，只覺衛少兒當真是閑不住的人，哪怕腿腳不便還能靠著嘴巴謀生。
“少兒姐生了病，每天都要熬藥喝”衛青道：“我把買房娶媳婦的錢都搭進去也沒用，還是子夫姐給少兒姐指了一條謀財的生路，日子才多了一些盼頭！”
“看來衛少兒掙了不少”張學舟詫異道。
“少兒姐唱一次多的時候能拿上萬個半兩錢，好多人慕名而去，這些天掙了不少錢”衛青道：“如今唱她賦的人多了，少兒姐才少了收成，不過少兒姐說自己一點也不慌，她還能去皇宮向子夫姐學唱賦！”
“這掙錢速度快啊！”
張學舟也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衛青拉一趟車掙三五個半兩錢，衛少兒唱一唱歌就是上萬個半兩錢。
上萬半兩錢就是十貫錢，對見慣了黃金白銀的張學舟而言不算多，但唱歌這種事情每天都可以做，收入具備持續性。
若能碰到一些打賞的土豪老財，衛少兒的的收入還可能更高。
張學舟謀財的對象要么是最底層，要么是最高層，而衛少兒求財的方向則是中層，甚至面向的群體極廣，產生了走量的架勢。
他本是順道過來瞅瞅衛少兒的身體狀況，也順道給鄭無空等人做一個參考，張學舟沒想到還會遇到一個能發家致富的衛少兒。
“少兒姐說等咱掙夠了錢，她要給我買大房子，還要給我娶最好的媳婦”衛青樂呵呵道。
“那是！”
張學舟點點頭。
陳掌缺乏錢財供應衛少兒養身治病，衛青將這些年趕馬車和俸祿的錢財都搭了進去，衛少兒有能力下回饋也是正常。
他和衛青叨叨念念了一會兒，知曉衛少兒還在司蘭坊賣唱，也只得等待一段時間。
“舅舅，我聽人說你這兒來了人！”
衛青卸了甲，還入房沖泡了兩碗粗茶招待張學舟。
等到門外興沖沖的聲音傳來，衛青高興的臉上不免抽搐了一下，又扶住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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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你是那個東方高！”
廂房門被一巴掌推開，一個米余高的小孩兒擦著鼻涕鉆了進來。
張學舟只見對方擦了擦鼻子，而后朝著自己奔了過來，不免在凳子上迅速一跳。
“我不叫東方高”張學舟呼道：“我也不是高手，你認錯人了！”
“我記得你，我還記得安樂宮的那個高人！”
霍去病揚起腦袋看著跳開的張學舟，顯然很是失望沒將鼻涕擦張學舟一身。
等到衛青拿了一塊濕布給他擦了手和鼻子，霍去病才見到張學舟躍下。
他囔囔了一聲，張學舟不免也有幾分頭疼，一時不知鎮元神君為何在安樂宮被霍去病瞅著了。
也就沒人相信小孩子的話，才讓霍去病這般亂叫沒一絲影響。
“高手，你教我一點本事唄”霍去病扯著張學舟衣服纏道。
“我哪有什么本事”張學舟道：“你找你舅舅學就能有好本事，找你媽也能學一身好本事，找你干爹更能學到好本事！”
“學他們的本事要的時間太長了，我要學又厲害又能速成的本事”霍去病道。
“那我的本事也要修煉很長的時間”張學舟道。
“不可能”霍去病道：“我一看你細皮嫩肉就知道你的本事不怎么需要吃苦！”
霍去病指了指張學舟的手，又翻開衛青那雙帶著血痕和老繭的雙手。
“你的手比我媽的手還好看，肯定有又厲害又好學的本事”霍去病指著雙方的手總結道。
“我身上就沒一道本事又厲害又好學，速成不來”張學舟擺手道。
“你這么大的人還騙小孩子，一點都不講究！”
見到張學舟油鹽不進不肯授學，霍去病又問了幾聲，只得悶悶不樂喝茶水去了。
“我真沒練什么能讓人速成的本事”張學舟看向衛青攤手道：“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孔安國那兒有些通智慧的茶葉，沖泡后的茶水能讓人聰慧，從而具備一定的啟迪作用，若學了諸多內容不得通暢，喝他的茶或許能帶來一些妙處！”
“孔安國的茶？”
衛青詫異了一聲，霍去病也抬起了腦袋，只覺總算是找到了修行速成的好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