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
如果用一個詞描述蒙特斯亞瑟在生命痕跡上的能力，張學舟覺得蒙特斯亞瑟極可能感受到了羅重當年殘留痕跡的怨念。
駱天鳴和駱輝顯然沒給羅重什么好日子過。
只要想想缺了身體只剩下一顆腦袋，腦袋需要浸泡在液體中，不配合還要遭遇電擊，張學舟覺得羅重后半生確實很凄慘。
在這種生存環境下，羅重還能保持神智進行交流，這已經是心性堅韌到非常人所及。
但張學舟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羅重心性的堅定也意味著對方的冷血與無情難于改變，這不是張學舟妄自揣測，而是羅浮王朝曾經血戮的各種人體實驗就已經證明。
這有特定歷史條件的原因，也有羅重遭遇黃道仙的原因。
羅重面臨的條件惡劣，對方的選擇也沒有錯，對方的下場也是應得的。
對張學舟來說，他個人并不愿意見到‘第二個羅重’的誕生。
目光掃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寧缺，張學舟才迅速拉起了蒙特斯亞瑟。
“亞瑟閣下！”
守護蒙特斯亞瑟的巴提亞擠入人群迅速上前，副官艾德里安臉色一變，而醫療輔助的林娜則是迅速帶上了聽診器材。
“他只是受了點精神沖擊方面的驚嚇，并無大礙！”
張學舟開口解釋了一聲，巴提亞連連點頭，艾德里安則是極為惱怒。
“你說沒事就沒事了，我們需要一個解釋”艾德里安急躁道：“你們赤色聯盟國人到底搞什么，是不是對我們布置了什么陷阱！”
“瞎想！”
張學舟吐槽了一聲，也懶得再回應艾德里安這個脾氣火暴女。
他朝著醫療官林娜招了招手。
“X864給他來一針”張學舟道。
“別聽他……唉”
艾德里安剛欲阻止林娜，但林娜的手永遠比嘴巴快。
張學舟當年沒能制止林娜對自己進行藥物注射，艾德里安也沒阻止林娜簡單判斷后的注射。
但讓艾德里安較為慶幸的是經過這一針的注射，蒙特斯亞瑟基本恢復了正常。
“太……太離譜了，你們對羅重干了什么，他死前似乎遭遇了無盡的折磨！”
蒙特斯亞瑟取了濕紙巾，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慢慢擦拭著自己的嘔吐物。
他臉上有感同身受的惶恐，但也有難于抑制的興奮。
序列發展的時間只有數十年，死掉的精神系高手很難尋覓，有資格成為實驗樣本的案例稀少。
蒙特斯亞瑟所知的諸多內容都是基于推理，他當下還是第一次實驗成功，也看到了理論上存在的生命痕跡。
“這不是我們干的”張學舟擺手道：“他太過于高風險，存放頭顱的裝置中設置了高壓電裝置謹防意外，他……”
“電也有，但他死前是窒息的那種死亡，你看我都窒息到吐白沫了”蒙特斯亞瑟糾正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
張學舟悻悻回了一句。
他對羅重的感官維持著中性的態度，但張學舟不得不說羅重的死亡確實是精神領域的重大損失。
他也沒想到羅重逃離實驗室后死亡的速度那么快。
但凡對方當時能較為友善交流一句，張學舟覺得羅重都不會造成這種命運。
若對方能活到現在，或許還能與他們肩并肩和黃道仙作戰。
“你還要試試嗎？”張學舟問道。
“我想是想，但……”
蒙特斯亞瑟看著跌落在地的尸骨，隨后無奈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當下身心狀態有很大的問題，難于做到身心協調的一致。
“那就有點可惜了！”
張學舟嘆息了一聲，他目光掃向四處不免也有幾分失落。
蒙特斯亞瑟的操控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學舟在當下并沒有見到黃道仙的任何蹤跡。
他復原了羅重的尸骨沒有引發絲毫反應，蒙特斯亞瑟牽引羅重尸骨也沒有引發反應，這讓張學舟當下有些技窮。
人海茫茫找人都不容易，何況黃道仙還有可能是某種植物，他哪有能耐進行區分。
此時黃道仙運戰失利，培養的麾下基本報廢，落安省的基本盤也被不斷清繳，如果不能趁著這個機會痛打落水狗，張學舟覺得對方再次卷土重來時就難言結果了。
正常人不懼殘兵敗將的報復，但張學舟身體狀況不同，他確實擔心自己前往另一方世界后事情不可控，甚至導致身體產生問題。
不說其他，哪怕黃道仙對他身體植入種子，這也是一樁難言后患的事情。
偏偏對方又詭異無比。
能化成左羅，能占據左進的身軀，能控制趙長河、胡家全、朱友朋等諸多人，黃道仙這種能力防不勝防。
只有將對方徹底揪出打死，張學舟覺得自己才能徹底放心下來。
彼此進行過運術方面的沖突，張學舟覺得當下能處理的時間不會很長。
“除了銅龜和羅重，黃道仙還要什么？他需要什么進行翻盤？又需要什么才能強大……”
張學舟眉頭緊皺，只覺思維不斷走向死胡同，也難于推測黃道仙可能的行為。
“要不要找圖爾柯蘭朵來試試，‘荒’說圖爾族大祭祀在死者溝通上的能力比蒙特斯亞瑟專業很多！”
張曼倩低聲詢問了一聲，這讓張學舟頓時就回神了過來。
“巴赫托木閣下，圖爾柯蘭朵是不是也伴隨您前來了西京城？”
“啊哈……哈！”
張學舟朝著千島聯盟國新議長問了一聲，只見巴赫托木極為尷尬笑了笑。
“陪同巴赫托木議長的只有……你們不是還有個叫芭芭提的秘書，她去哪兒了？”
巴赫托木裝作沒聽清楚張學舟的話，周月燕則是掃視了千島聯盟國眾人一眼，心中不免一咯噔。
正常的序列高手沒啥問題，但序列高手源于圖爾人就有很大的問題。
諸多序列高手前往落安省，西京城當下除了暮年公館可以拉出一大票人，其他區域相當空虛。
“聯絡一下這個芭芭提，我和她說兩句話！”
‘荒’不會隨意開口，能讓‘荒’推薦圖爾柯蘭朵，這必然是因為能感受到圖爾柯蘭朵的蹤跡。
事情不算難猜，千島聯盟國高層通過正常方式進入赤色聯盟國的人數有限，而圖爾柯蘭朵又擅長化妝，張學舟覺得缺席的芭芭提大概率和圖爾柯蘭朵相關。
“芭芭提身體有點不舒服……”
巴赫托木還欲推辭，周月燕已經一把抓了過去，她手指極為輕巧越過巴赫托木反應較遲的手臂，一只給巴赫托木等人在赤色聯盟國使用的特制通訊器已經入了手心。
“放肆！”
周月燕的反應極快，任安然的反應也不慢。
周月燕率先取巧出手，還不等千島聯盟國前來的另外兩人拉扯，任安然已經呵斥開口。
“我們聯盟國當下遭遇火流星災難，好心邀請你們來參觀學習經驗，你們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動歪心思！”
任安然喝了一聲，雙目凝神時仿若蘊藏怒焰，這讓巴赫托木臉上一紅，舉起的右手硬生生緩緩放了下來。
“喂，柯蘭朵……別否認身份，我這有好事，趕緊過來，安然也在這邊！”
千島聯盟國遭遇了兇蟲災難，議長公儀星光宇等人身先士卒死在了萊雅塔城，這個議長職位也成了燙手山芋。
巴赫托木一臉通紅，雖說他是千島聯盟國的新議長，但他這個議長的序列實力并不算出眾，情況不比李應博好多少。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到赤色聯盟國來干跑腿的活。
而且巴赫托木一定程度上還要聽圖爾柯蘭朵的指導。
聽到張學舟取了通訊器溝通的聲音并非敵對，他一顆猛跳的心才平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