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表武當山山道之間,呂煜言說不愿離去,其父呂讓聞聽,有些生怒。
呂讓說道:“煜兒,我常與你言說,當要知禮明理,你今一意孤行,要留在此處,你且與我言說,你為何要留在此處,但你說出個理兒來,我便陪同你留在此處。”
呂煜搖頭道:“父親,恕孩兒無禮,但孩兒心中有感,若孩兒此番聽言離去,恐會后悔終生。”
呂讓說道:“煜兒,你今方才幾歲,怎個言說后悔終生。”
呂煜說道:“父親,若是以往,我定是不曾這般言說,亦不知何為終生,但今時多有不同,孩兒果真有感,若是離去,孩兒追悔莫及。”
呂讓聞聽,沉默許久,仔細看著自己這孩兒,他竟不知道,他孩兒竟有這般主見的一面,教他感到陌生,興許他對于此孩兒的看護,還是太過稀少。
他見呂煜如此,嘆息一聲,遂朝真人與玄帝,說道:“望請二位恕我孩兒無禮。”
姜緣搖頭,望向呂煜,說道:“你既來拜我,自當有事,但你可將事兒道來與我所聽。”
呂煜搖頭,有些茫然,說道:“二位先生,我并不知,為何要來拜禮于二位先生,但我心中便是有感,我當是如此所為,若不如此所為,便有失禮。”
姜緣笑道:“但若相拜,定是有事,此乃常理,你無事而拜我,教我怎能受你此拜。”
呂煜不知如何作答。
呂讓聞聽,亦覺呂煜無禮,他搖頭說道:“二位,乃是我孩兒無禮,但請二位莫要怪罪。”
姜緣不曾搭話呂讓,只是望著呂煜,不曾言語。
呂煜忽是抬頭,懇求道:“但請父親暫且離去,我有心獨自與二位先生談說。”
呂讓聞聽,沉吟許久,起身離去,帶著一眾下人,離遠些許。
呂煜望向真人,再是拜禮。
真人卻不受其禮,閃身避開,說道:“但你無事,我怎能受你此禮。”
呂煜說道:“二位先生,我雖不知,為何要拜于二位先生,但我卻有心感,拜二位先生絕是無錯。”
姜緣見之,與玄帝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皆是知得,此乃正主相助是也,足以見得呂煜正主有靈氣,不曾迷失本來面目,二神勢弱,故奈何不得正主。
呂煜此世,當有修行之路。
姜緣說道:“你既是拜我,自當有你之理。我方才已受你之禮,卻是不該,然已受得你一禮,當為你解惑消災,你且說來,你有何困惑,有何災難,我為你解消。”
呂煜說道:“先生,我未有困惑,亦未有災難。”
姜緣笑道:“但你心中,有何思慮不明的,皆可算作困惑。”
呂煜聞聽此言,怯生生問道:“何般思慮不明,皆可言說不成?”
姜緣點頭說道:“自可言說,不必有顧慮。”
呂煜猶豫再三,開口說道:“但時常有思慮,人之一生,為之何求。”
姜緣聽言,笑著問道:“何有此思慮?我見你身有貴氣,眉心間有官氣相護,料你家中必為官宦人家,若是等閑人家,有此思慮,便也作罷,但你為何有此思慮。”
呂煜說道:“但我不知為何有此思慮,然常常閑暇之時,皆有所想,人之一生,所求為何?為錢?為官?然數十年后,亦會身亡,無論如何抉擇,皆難逃一死,縱觀王侯將相,亦逃不過此理,是以求之為何等?”
姜緣笑道:“你年不過十,此思慮何來。”
呂煜說道:“雖年幼,但曾見祖父為官多年,金銀無數,權勢不計,然晚年終是嘆息而身死,一無所得,故我有此思慮,不知人之所求,究竟為何,若無論如何所求,終是一場空,人何故而來此世間。”
姜緣問道:“你父親可知得你此思慮?”
呂煜搖頭說道:“不知,但此思慮,不敢言說,唯恐父親以異樣目光看待,是故未曾與他人言說,只與先生說過。”
姜緣笑著說道:“但你有此思慮,乃是常事也,人生如夢,不得自在,若不得超脫離苦海,終難逃一死,故有修行之說,修行得自在,方免生死。”
呂煜到底年幼,不解其言,說道:“修行?怎個為修行?先生亦在修行不成?”
姜緣點頭笑道:“我正在修行。但我不知如何為你解答修行,只待你自悟,何時你有明修行為何,何時便會開始修行。但我可與你言說,昔年我年幼之際,亦常有你此困擾,深知人生如夢,終為一場空,故我以行入修行之道。”
呂煜驚道:“先生,修行可逃生死輪回不成?”
姜緣笑而不語。
呂煜年幼聰慧,已有所明。
姜緣說道:“今你有此惑,但我不可與你明言,故你此惑不曾解得。這般,我與你個趣法,若你有緣,或可從中得明何為修行。”
說罷。
真人伸手輕撫呂煜天靈,自將一篇靜心法文傳與呂煜。
呂煜大為驚奇,不知為何心中有法文而現,他正要抬頭細問真人。
但見真人笑著搖頭,遂與玄帝同是離去,少頃間則消失在呂煜眼中。
呂煜呆滯的望著真人離去,不知作何般想象。
呂讓與一眾下人烏泱泱的走了過來,說道:“煜兒,可有教其所傷?”
呂煜搖頭說道:“父親,不曾。”
呂讓說道:“既不曾教其所傷,為何如此呆滯?”
呂煜說道:“父親,方才與先生探討,一時教孩兒反應不過來。”
呂讓問道:“那二位與你說些甚了?”
呂煜搖頭,不曾答話。
呂讓見狀,便不曾再多言,只道:“那二位腳程卻是了得,竟這會兒的功夫,便見不得其蹤跡。”
呂煜忽是抬頭,問道:“父親,可知何為修行?”
呂讓一愣,說道:“修行?煜兒你說的,可是那等唬人的把戲,在甚門派中修行的人?”
呂煜聞聽此言,陷入沉思,不再說話。
一眾人遂是沿著山道再是前行,前往上香,朝拜于玄帝。行得多時,一眾抵達宮殿之中,朝拜于武當山中受供奉的群神。
呂煜在呂讓提醒下,回過神來,安心于參拜。
一眾匯入萬千香客之中,按序參拜宮殿。
正是參拜入主殿,上香供奉于玄帝時,呂煜持香而拜,忽是抬頭觀看玄帝神像,神情恍惚,指定玄帝神像,說道:“父親,那神像不正是方才那二位先生其中一位。”
呂讓正要開口,教呂煜誠心一些,莫要胡鬧,其抬頭一看,便見著那玄帝神像面容,果真與方才所見二人其中一人有些相似。
呂讓見之,大驚失色,急與身后許多下人說道:“你等且細細看之,此神像是否與先前二人里其中一人相貌相同?”
那等下人見著玄帝神像,已是跪伏在地,誠心叩首,今聞老爺問話,不敢不答,皆道:“老爺,卻是相同,卻是相同!”
呂讓如何能不知,今兒個他等是碰著神仙了,那二位定是神仙,其中一位便是玄帝,另一位能與玄帝同行,定亦是神仙。
他身子忍不住激動打擺,這是何等福氣,竟能入武當山而見著神仙。
呂讓心中激動,拉著呂煜,便是朝拜,更是再三詢問神仙與呂煜說了些甚。
呂煜不曾言說,守口如瓶。
呂讓只得作罷,只消呂煜叩首,感念神仙恩情。
卻說太和宮中,真人與玄帝重歸此處。
玄帝笑道:“真人怎個不教其跟隨你修行,這般其自渡當是事半功倍。”
姜緣說道:“其未曾明悟得修行,縱是跟隨于我,但要其自渡,卻是甚難,不若教其自悟,有道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今其年幼,不明事理,不可操之過急,我料他長成必然自悟功成,知得何為修行。”
玄帝說道:“但真人知得此事便足矣。我觀那孩童,自有靈氣在身,他日若能明悟,再得真人相助,必能自渡。”
姜緣笑道:“此人有緣法于老君,但其好生修行,不忘初心,修行便能功成。”
玄帝深以為然。
二人在太和宮中又是談說許久,其言說之論,多為修行緣法,怎知人間光陰幾何,
光陰迅速,不覺再有一載馀去。
姜緣與玄帝談說,十分歡喜,然他知他不可在此久留,只得于玄帝辭別,欲要行走人間,修繕律法。
玄帝聞聽真人所說辭別,只是不能阻攔,親是相送真人。
一眾出了太和宮,又離了武當山,玄帝親送真人一眾百里,至一座山頭處,教真人攔下,玄帝方才停下。
真人下了白鹿,用手攙著玄帝,說道:“玄帝不必再送,但你須坐鎮武當山,今已離武當山有些距離,玄帝可歸去也。”
玄帝說道:“與真人交談歡喜,今真人當離,我自當相送,真人不必勸說于我。”
姜緣說道:“玄帝之意,我自是知得,但玄帝有職責在身,不可久去,玄帝可歸去,接下來的路途,自有諸等護持我前行,但請玄帝安心。再者,玄帝若是再行,恐便要是千里萬里之說,那時再行出,便不是相送,而是同行。”
玄帝聞聽,只得歇下繼續相送的心思,說道:“既如真人言說,我便不再相送,但請真人所行顧全周身,莫要教途中妖魔所傷。”
姜緣笑著應答。
豬八戒挑擔上前來,笑道:“蕩魔天尊,你當安心,有老豬在,還有牛王等在,沿途怎個有妖魔敢傷真人,但敢近真人身,便教我等將之降伏,絕無教其傷真人之處。”
玄帝望向豬八戒,說道:“若是等閑人說來,我定是不信,但若是天蓬元帥所說,我卻是相信。”
豬八戒聞聽,大笑不止,但似又有胡言亂語之相。
他正要再說些甚,忽是后腦勺一疼,他轉頭張望,便是見著青牛丟著個橘果砸來,大有他要說話,青牛便朝他砸來的樣子,唬得豬八戒不敢再言。
姜緣正要與一眾離去,玄帝止住腳步,順真人之意,不再相送。
二者正要分別之際。
真人與玄帝皆心有所感,朝天上張望,此間正是白日,然二人法眼皆可見得,天外似有紫星墜落,伴隨紫星而落,同有數星環繞,似拱衛紫星,同是墜落。
數星落世,少頃間便消失不見,不知蹤跡。
真人與玄帝皆知得此乃何事,當是紫微大帝下凡,欲親渡人間。真人昔年便曾入得紫微宮,聽得紫微大帝講說,當下凡轉生,但他不曾想,紫微大帝動作這般迅速,如今已是下凡轉生。
玄帝說道:“不曾想紫微帝君這便下凡轉生,帝君卻有大慈悲。”
姜緣深以為然,說道:“玄帝所言有理,帝君果真有慈悲之心,其愿得親身下凡,以渡人間,此乃大慈悲,我萬萬不及帝君。”
玄帝說道:“真人所言有理,我亦比不得紫微帝君,其大慈悲,教我聞聽敬服,我雖有些許慈悲,但卻萬萬比不得帝君這般,親身下凡渡于人間。”
姜緣笑道:“不知紫微帝君會在人間掀起何等波瀾來,若有緣法相見于帝君,定要助帝君一臂之力。”
玄帝說道:“真人所言甚是,但真人有緣法得見于帝君,欲相助帝君時,我亦當助真人一臂之力。”
姜緣應答。
二人在山頭談說些許,便是分別而去。
玄帝往武當山歸去,真人一眾則是朝著外邊而去。
豬八戒行走時,上前詢問紫微大帝之事。
姜緣未曾隱瞞,將紫微大帝所做之事,悉數與豬八戒等相說。
豬八戒等不知紫微大帝所為者,今聞聽此話,無不大為震驚。
豬八戒有些不解,問道:“老爺,紫微帝君縱有大法力,但其若入人世,稍有不察,亦會教入苦海,難以渡離,若其如此,為何還要入人世,得享自在,永受安寧,受萬千供奉,豈非更妙?”
姜緣說道:“帝君有大慈悲,其所思所想,自有不同,豬八戒,你今時尚未功成,修行不足,故有不明,但若你來日功成,其所思慮,自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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