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他們瘋了?”聽到阿咧咧的評價,米洛忍不住踹了這貨一腳:“那你還想著把那些瘋子的東西賣給我?”
“欸,先別急嘛,”阿咧咧這時候又恢復了慢悠悠的腔調:“機魂學派的人腦子是有點不正常,但他們可沒偏執到每臺設計的機甲都那么極端——凡事要一步步來,這這種淺顯的道理他們也是懂得。”
“好比殺雞放血,你見過誰一口氣把血都給擠出來的?”
米洛看了眼顧維沒說話:“.......”
顧維:“.......”
接著米洛輕咳一聲,對阿咧咧道:“所以那臺機甲是啥情況?”
阿咧咧沉默了幾秒,不動聲色的往顧維身邊靠了靠:“我要是說半點沒被機魂學派的人魔改過你會不踹我嗎?”
“呵呵,”這次輪到米洛呵呵了兩聲,只見他冷笑著轉了轉手腕:“我看起來像是個傻子嗎?——你要是說只有小部分改動那我還勉強能信信,半點沒改動過這種話諾諾聽到都能給你兩湯勺好不?”
機魂學派在整個星海文明中的名聲都不太好,一是因為他們秉持的理論離譜夸張,二則是因為但凡經過他們手里的機甲都不會有啥好下場。
而阿咧咧這番話就相當于女圣騎士落入了哥布林洞穴,一天后完好無損的扛著大劍走了出來,后頭還站著一排哥布林在面帶圣光唱贊美詩——這種情節擱本子論壇都能給你噴死。
“我說的是真的!”見到米洛眼神不善,阿咧咧瞬間竄到了和那臺吊死鬼機甲差不多高的位置:
“半年多前埃爾塔星系的一顆紅矮星到了生命末期,由于質量太低的緣故無法移動到主序帶以上,只能向主序帶左下側脫離,過程中有個開荒團巧合監測到它的殘留氫含量不對勁就去瞅了眼,結果就在星體內部發現了一座機魂學派的實驗室。”
“實驗室里除了一些普通手稿之外只有一臺入門款機甲,型號仿造的是四世代逐浪者系列,經過檢測發現沒有任何魔改跡象——你想想也知道,那玩意兒要是真被機魂學派改動過,怎么可能會流落到我這種普通商人的手里?”
原本正準備薅幾根導線的米洛聞言,眉頭頓時微微一皺,伸手摸了摸下巴。
這破板子的話似乎.....有點道理?
正如阿咧咧口中說的那樣,機魂學派雖然極度瘋狂,但他們擁有的技術還真是挺牛皮的。
機甲從誕生到現在這幾十萬年間進行過八次革命級別的大更新,這八次更新也被稱之為世代降臨。
一般來說,新世代的機甲要比上一個世代性能跨越最少一個大檔次。
例如二世代的更新就是發生在機甲問世三百年后,從核裂變爐更新到可控核聚變,三世代又從可控核聚變更新到了正反物質湮滅。
每次世代降臨基本上都代表著顛覆性的結構調整,代表著體系和設計思路的變更,因此每逢世代降臨,絕大多數的上代機甲都會被迫退出舞臺。
只有極少數優越到極點的型號,才能在新世代降臨之后繼續跟上大部隊。
而在已知的跨世代機甲之中,有超過35%都出自機魂學派之手。
所以長期以來,機甲領域都存在著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機魂學派的學者行為出格的言論和行為被抵制,但他們的作品卻又常被拿去參考分析或者收藏,而且往往能賣出高價。
換而言之。
能夠落到板子手里的機魂派機甲,說不定還真沒怎么被人鼓搗過。
而且那還是一臺沒被激活過的新機甲,送給顧維也說得過去。
想到這里,米洛不由看向了阿咧咧:“板子,貨在哪兒?”
阿咧咧慢悠悠的飄回了米洛身邊,板面上的一個部件朝某個方向射出了一道紅光:“那兒呢。”
顧維順著光線望去,只見距離他們十多米開外的一處角落里,正孤零零的站著一臺看起來外表奇特的機器:
這架機器的高度大概有十二三米,體表材料是看上去類似陶俑的灰白色金屬,體外覆蓋著一件蓑衣模樣的服飾,腦門上戴著個斗笠,腳下穿著草鞋背后背著個竹簍——當然了,只是外形相似,材料看起來都是堅硬的金屬。
除了這幅打扮之外,機器的背后還斜扛著一根類似炮管的武器,風格看起來略有些古怪。
顧維走到這架機甲面前,仔細打量了它幾眼:“板子先生,這就是您說的逐浪者?”
“叫我無上...算了算了,板子就板子吧,”阿咧咧聞言嘆了口氣,接著介紹道:“沒錯,逐浪者是四世代中一款比較冷門但性價比還不錯的入門款機甲,由十萬年前知名的機甲大師帕亞新亞設計,可惜有點生不逢時——它在問世后曾經短暫沖上過入門機甲榜的第三位,而且按當時的趨勢是有機會問鼎榜首的。”
“然而它剛投入量產沒多久,引發五世代更新的‘阿爾貢’材料便誕生了,逐浪者的結構又因為無法適配阿爾貢材料的緊密系數和平面點群而無法升級.....于是逐浪者就真的被歷史大潮甩在了身后。”
“當時帕亞新亞大師在逐浪者的生產線上投入了大半生的積蓄,逐浪者失敗后他被無數債主堵門追債,無奈之下只能回國繼承王位,忍痛和七百多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結婚......”
顧維原本還在感嘆命運的沉重呢,聽到阿咧咧最后那句話表情險些沒憋住:“啥?繼承王位?”
“對啊,帕亞新亞大師是索拉帝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阿咧咧晃了晃身子:“索拉帝國雖然不是九大仲裁國之一,但卻是個知名礦產大國,賠付區區一條入門機甲的生產線壓根不算啥。”
“當時索拉帝國國王是帕亞新亞的親弟弟,這哥倆當年都不想繼承王位,約好夜黑風高一起跑路,沒想到帕亞新亞大師是個老陰比,偷偷在他弟弟的飛船上下了個緩速井......”
“他弟弟沒他跑得快就被留下當起了國王,那些年一直想著退位來著,遇到了無奈回國的帕亞新亞后倆人一拍即合,當夜弟弟就光速‘病逝’,第二天帕亞新亞在葬禮上繼了位——他弟弟在臺下笑的老開心了,親自宣讀了遺言不說,還自己給自己抬了趟棺。”
顧維:“.......”
接著阿咧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轉向了逐浪者:“還有,你知道這機甲為啥長這模樣嗎?”
顧維搖了搖頭。
阿咧咧嘿嘿笑了笑,明明沒有表情,顧維卻仿佛看到了一抹玩味的神采:
“帕亞新亞大師是個知名釣魚佬,有次跑到一顆海洋行星上釣了半天魚愣是啥都沒釣到,一怒之下就扛著暗物質抽水機把海水抽了個精光。”
“逐浪者的原型就是帕亞新亞大師沖向海邊時的某一幀畫面,背后那根炮管似的圓柱就是抽水機,所以在民間這款機甲又叫釣魚佬之怒或者破防的空軍佬。”
“當然了,只是單純復刻的形象,材料方面還是符合機甲生產要求的,這點你盡管放心。”
顧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