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學？”
聽到教官的這句話。
顧維瞬間回過神，飛快的點著腦袋：“想學，想學！”
開玩笑
這他喵誰不想學？
要是掌握了這一招，遇到光錐學院那倆對手的時候自己還需要偽裝假死？
直接F2A就完事兒了！
看著腦袋快晃出殘影的顧維，教官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隨后輕咳一聲，說道：
“躍升擺蕩是阿米爾機動七式中的第一式，它的主要效果就是影像里顯示的那樣，通過某種不可預測的軌道躲避各類武器的攻擊。”
“它的原理其實很簡單，一切針對機甲的武器想要命中機甲——別管輔助設備是雷達還是超算，它們的本質其實都是預測機甲的機動軌道。”
“而從機甲運動學上來說，它的機動有三個維度，分別是速度矢量方向，軌道法線方向和重力方向——這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顧維點了點頭。
這倒是不難理解。
變軌這玩意兒的本質其實就是改變自己的速度，即在自己的速度矢量V上面增加一個ΔV，以此改變自身的軌道。
按照教官分出的三個維度。
朝著速度矢量的方向加速，會降低軌道，朝著速度矢量的反方向加速，會提高軌道。
朝著軌道法線方向加速，可以改變軌道傾角。
朝著重力方向加速，可以把遠地點向自己的身前移動，逆著重力方向加速，可以把遠地點向自己的身后移動。
接著教官比劃了幾下，面前浮現出了另一道軌跡圖：“在有大氣結構的星球上，空氣阻力起到了一個向速度矢量方向加速作用，這會降低這機甲的軌道。”
“但是當機甲擁有高升阻比的時候，它就會產生一個升力，這等效于向重力方向進行加速，這會將機甲所在亞軌道遠地點向自己的身前移動。”
“所以躍升擺蕩的原理之一，就是通過平衡三個維度之間的差異來進行變軌——當然了，這也僅僅是原理上的‘簡單’而已。”
顧維再次點了點頭。
原理的簡單不代表操作同樣如此，就像顧維穿越前那個那么天音波在滑行的途中呢的馬氏三角殺一樣，具體的操作過程一定非常有難度。
否則單靠三維變軌，不可能連激光武器都躲開。
理解清楚這些后，顧維又看向了教官：“教官，您說吧，我要怎么入門？”
“很簡單，萬丈高樓平地起，想要掌握技巧，第一步就是要提高你的身體柔韌性，”教官聞言打了個響指：
“星海中有一句很俗的俚語，叫做不見皮燕子，挨戳難自持，意思就是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皮燕子的機甲師，戰場上做不出完美的機動動作，最后只能被別人捅成篩子。”
“而這句話的本質，其實就是指機甲師要將身體的柔韌性練到極致，連自己位于最后方的器官都能看到——并且越是原初的身體越好。”
“？”顧維臉上冒出了一個問號：“原初身體？”
“就是指你沒被外力改造過的身體，”教官換了個雙手負在身后的姿勢，解釋道：“原初身體對于一些動作的記憶刻度要高于后期改造的軀體，簡單點說就相當于人體本能——而既然是本能，肯定越‘本’越好了。”
“總之你要記住一點，越是高級的動作，往往越需要深層次的原初刻度，原初刻度與人造刻度的差別在某些情境下甚至是致命的。”
顧維似懂非懂的摸了摸下巴。
這一次，教官的意思他聽懂了一半。
原初刻度的含義倒是不難理解，說白了就是白板階段掌握的知識，哪怕你斷了手斷了腳也不會忘。
好比地球上的騎自行車，只要你掌握技巧，哪怕幾十年沒碰也依舊能輕松復刻。
至于沒聽懂——或者說不確定的另一半則是.
如果他沒理解錯教官意思的話.似乎某些機動動作可以通過基因改造之類的手段植入體內，通過后天手段成為一種“本能”？
好比給一個普通人輸入一段基因代碼，然后他就能掌握開戰斗機的技巧？
接著教官又指了指自己手臂，繼續說道：“身體在宏觀上的柔韌性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來討論，分別是肌肉的柔韌性，以及骨骼的柔韌性。”
“其中肌肉的柔韌性是第一步，這里有幾組動作你可以練習。”
說完。
教官朝顧維一指，一道信息傳入了顧維大腦。
緊接著。
顧維便發現自己腦海中多了一大堆動作的示意圖。
這些動作有點類似地球上的瑜伽，又有點像是華夏古籍的武功，其中開頭的幾個動作倒是比較簡單：
第一個動作是人體立在地面上，雙腳微微叉開，雙手高舉過頭，整體呈現出X狀態，高盧人應該很熟練。
第二個和第三個動作則是向兩側扭腰，第四第五個動作是高抬腿
這些動作顧維并不陌生，他每次配速前做的熱身動作和這些差不多。
但當他把目光投放到第六組動作的時候，整個人便愣住了：
只見第六組動作中，演示者雙腳岔開立于地面，上半身做鞠躬狀探過胯下，腦袋在穿過胯部后直接頂到了后背的腰上！
顧維：“.”
不是，這么突然的嗎？
怎么感覺前面五個動作像是小學程度的加減乘除，第六個動作直接變成了要你證明黎曼猜想
接著顧維繼續看了下去，這越看是越懵逼——往后的那些動作沒有一個難度在第六組之下。
說實話。
如果不是知道教官的來歷以及星海這個龐大背景，顧維估摸著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啥邪典了.
“這一套動作一共有三十三組，名字很簡單，就叫做柔身法，”在顧維查閱腦海中示意圖的同時，教官也出聲補充了起來：“這套動作在星海中流傳很廣，所以不存在字節加密的情況，你在現實中也可以嘗試練習——肌肉拉傷的話上些修復手段就好了。”
“等你徹底掌握的那一天，就代表肌肉柔韌性大成。”
顧維緩緩將圖示關閉，重新看向了教官：“明白了，那骨骼的柔韌性呢？”
“骨骼？”
不知為何。
在聽到這個詞之后，教官臉上又浮現出了最早的那股玩味之色：“骨骼的柔韌性相對有點特殊，它既復雜又簡單。”
“所謂復雜，指的是骨骼柔韌性的鍛煉涉及到了保密環節以及某些技術，所以必須.或者說只能在教學空間內進行，并且具體過程沒法對外提及。”
“至于簡單指的則是流程，骨骼想要具備柔韌性，本質其實就一個字。”
顧維一愣：“什么字？”
教官緩緩舉起了左手手掌：“砸！”
轟——
只見教官高舉的左手手掌猛然一握拳，接著在顧維還沒反應過來時
一股肉眼看不見的巨大壓力便瞬間從天而降。
顧維身上驟然感到了一股劇痛，整個人瞬間撲街，身體扭曲抽搐，無數細小的咔嚓聲在耳邊響起。
天可憐見
穿越前顧維小拇指不小心砸到了一次桌角，當時痛感都沒現在這么強烈
更可怕的是。
理論上來說這種痛感沖擊之下，顧維早應該昏迷過去了才對，這屬于人體自身的保護機制——疼痛應激反應導致血管收縮，血管劇烈收縮導致腦供血不足，進而導致一過性的暈厥。
但此時此刻。
顧維的意識非但沒有模糊，反而比之前還要清醒了一大截。
這種尖銳的疼痛感讓他想要忍不住喊出聲，但不知為何，他的行動能力卻又全然被限制了。
說實話，這未必不是件好事兒——要是能自由行動，顧維估摸著得哭爹喊娘，把東邊到西邊能喊的大佬全點一遍菜名.
過了有好幾分鐘。
顧維身上的壓力方才突兀一輕，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
緊接著。
一股無比溫和舒適的感覺從顧維的腰子處涌出，緩緩向周身蔓延。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維又聽到了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在自己身上響起。
不過之前的咔嚓聲是折磨，這次的則是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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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后。
仰躺在空間里的顧維視野里，又一次出現了教官笑瞇瞇的帥臉：“怎么樣，感覺如何？”
顧維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用力喘著粗氣，一臉被玩壞的表情看著天空。
足足十多分鐘之后。
顧維才雙手撐住地面，方才半坐半靠的支起了身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教官，這也是訓練計劃的一部分？”
教官朝他點了點頭，跟著坐到了顧維身邊：“沒錯，不知道你吃沒吃過一種叫做申方的食物，它在某些星系很受歡迎，口感軟糯香甜。”
“但申方在處理之前其實是一類球形的硬質食材，需要被反復捶打上千次，才會變成富有彈性的粘稠狀態。”
“人體的骨骼也是同理，增強骨骼韌性的最好方法，就是將全身骨骼碾碎好好‘打磨’。”
“只有捶打到一定程度，骨骼才會展現出它獨特的、非顯性的柔韌性。”
顧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如果用外來技術去改造骨骼呢？效果難道也不一樣？”
顧維記得很清楚。
當初槿那個變態在和他介紹重力適配時，曾經提過一件事：
如果顧維愿意的話，他的骨骼甚至能被改造成類似RBG那樣的光污染模式，夜里出門的時候整個人嗖嗖發光當個顯眼逼.
既然骨骼能上RBG氛圍燈，那么直接改造出韌性骨骼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不不不，那可不一樣，”教官聞言卻飛快的搖了搖頭，表情很嚴肅：“我不是說過么，在基礎領域之中，原初刻度要遠遠優于人造刻度，二者之間的差距甚至是致命的。”
“在剛才的過程中，你的骨骼被‘捶打’成的可是普朗克尺度的超小顆粒——骨骼碎片在這個尺度下才會發生某些特殊的變化，這可不是技術改造能達到的效果，甚至”
說到這里。
教官微微遲疑了半秒，但還是說道：
“甚至.不僅僅是讓你的身體具備高過載的承受能力而已。”
顧維頓時一愣。
不僅僅具備高過載的承受能力？
這是啥意思？
骨骼或者說他練習身體韌性的本質，不就是為了承受機動動作產生的巨額過載力，保證自己不會被搖成渣么？
不過顧維還來不及發問，教官便又重新變回了原本那副玩世不恭的渣男臉：
“當然了，我說的那些區別只會在某些高端戰場體現出來，對于99.9999999999999的生命而言，這輩子都不會感受到原初刻度和人造刻度的差異。”
“所以如果你想要使用人造刻度來打基礎其實也沒什么問題——能夠支付教學空間的解鎖費用說明你不是個窮鬼，人造刻度也要不了多少錢。”
“總而言之.具體看你。”
顧維默然。
按照教官的意思。
原初刻度和人造刻度的區別，就像是地球上的強化玻璃與特種防彈玻璃。
二者在戰場上的抗襲擊能力天差地別，但在普通人的現實生活中其實沒啥兩樣——你一拳都干不碎它們。
按照自己目前的狀況，即便是考慮到變身特性，顧維覺得那種能體現差異的層次離自己也依舊有點遠。
過了一會兒，顧維又抬頭看向了教官：“教官，如果我選擇原初刻度的話還要被碎多少次骨頭？”
“多少次啊.”教官想了想，很快給出了一個答案：“這種涉及到超微觀尺度的練習即便是.教學空間也沒法連續啟動，每天的上下差不多在二十次左右，而想要完全捶打出符合條件的骨骼.在每天上限的前提下，最少也要半個聯盟年。”
半個聯盟年么
半個聯盟年換算成地球時間大概是五百多六百天好說了，每天上限20次，也就是要碎骨一萬兩千次？
有這必要嗎？
自己又有這毅力嗎？
實話實說，顧維有點動搖。
一股無比糾結的情緒在他內心反復徘徊。
但很快。
顧維想到了鳶歌，想到了那兩個光錐學院的天之驕子，想到了剛才在主控臺看到的主戰場對戰。
追逐自己的栝楠不好說，但鳶歌與另一個嘿嘿：栝楠，應該都已經掌握了原初刻度層次的基礎吧？
隨后顧維又想到了在積分榜上看到的那些圣堂級選手.，想到了自己的穿越.
從穿越到現在，自己的很多選擇其實都偏溫和或者說保守。
如今難得有一次機會，要不
試試？
想到這里。
咕嚕——
顧維重重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對教官說道：
“教官，我想學原初刻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