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圣!  第十章 我身無拘,武道無窮,要做便做座上賓,不為階下仆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預支未來 | 修出個人間武圣! | 江河載月   作者:江河載月  書名: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圣!  更新時間:2025-01-04
 
突然。

好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陸羽又看了看段都頭那從始至終,都紋絲不動,只是緊抿唇角,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表情,暗道一聲壞。

他意識到,自己‘逾越’了。

之所以,在當年撞破了‘段都頭’的真正武藝后。

自己還能成為段都頭這,除卻季修之外,唯一的學徒。

不僅是因為他通過了試煉。

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懂規矩,從來不向外界,泄露段都頭一絲一毫的情況。

就連他的父親,那位開了‘陸莊’,打理著縣中數個營生、場子的陸莊主!

都對其中關竅,知之甚少,只以為這位‘段都頭’,是一位踏入煉皮的武道高手。

但實則...

只有他知曉,

這位,最起碼都是煉皮有成,甚至化出了‘外罡’!

若不然...

在當年被他撞見之時,豈能‘片雨不沾身’!?

只不過,

這突兀失態的表現,其實也怪不了他。

畢竟練武,確實不看重資質。

你再強的根骨,還能比得過終日藥浴、丹丸、乃至地寶、天材的猛灌猛吃?

沒有資源,再強的根骨體質,那都是空話。

但,

卻唯獨有一種例外。

那就是,天賦。

對于‘經籍’有著超人一等的感悟...

是出身寒微之輩,有可能成為武道大家,唯一的仰仗。

起初,

在季修練刀之時。

陸羽也看出了,段都頭只是覺得此子性情堅韌,又愿賭上一切,孤注一擲,是塊好材料,這才一時垂憐,給了他一次機會。

但也只給了他‘半年’的期限。

就是篤定。

似他這等沒有師承,沒有根基,而且終日忙碌,連練刀條件都沒有的苦寒子弟,半年,他根本練不出什么名堂。

到了最后,也只能懷揣著破碎的希望,就此認命。

可偏偏...

季修,打破了這個‘樊籠’。

奴仆?

這是哪家的奴仆!

放著這等‘武學奇才’,且如此努力,五更天起,又是服侍又是養馬又是練刀,還能這般認真刻苦的家伙,去吆喝驅使?

簡直有眼無珠!

“這幾日里,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修。

陸羽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他知道,

今日他再留,那就是不識抬舉。

...

“嗯。”

“練得尚可。”

“去燒灶做飯吧。”

沉默許久。

這紫衣武夫不知究竟想了些什么,只是‘嗯’了一聲,便指著灶房,與往常一樣,使喚著季修去做飯。

至于陸羽的離去,并未叫他抬一下眸。

季修見此,也沒多說什么,習以為常下,將刀插入兵器架子,便抱著一捆干柴,‘吭哧吭哧’的開火燒灶,宰魚燉肉。

幸得自己前世今生,曾通曉幾分廚藝。

要不然,

這段都頭天天大魚大肉,頓頓四個菜肴,他還真不一定,能弄得合他口味。

不一會兒,

燉得爛糊的扒肉,泛著乳白色的鮮魚湯,還有一盤皮酥肉嫩的虎皮鳳爪,以及一碟子炸脆的蠶豆子。

便在季修一邊咽著口水的過程中,端到了兵器架旁的石桌上,依次排開。

并從窖子里盛了壇酒,端到了段都頭邊上。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

季修發現,這位爺吃飯時,喜歡以雞爪下酒,每次都能喝上好些,所以特意投其所好。

干完雜活。

哪怕這些菜肴出自他手,香氣四溢。

季修也強壓著胃里饞蟲,忍著饑餓,擺正心思,就要去兵器架上取把樸刀,趁著這難得可貴的間隙,多練兩次。

然而,

幾日以來,從未喚過他上桌的段都頭,這一次,卻罕見的開了口:

“過來,”

“坐。”

他伸出筷子,指了指對面的馬扎:

“以后吃飯時,”

“你可以自己給自己添雙筷。”

段都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但卻叫季修精神一振。

這幾日里,哪怕段都頭偶爾指點幾次,但畢竟時間太短,季修根本練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說,表面沒什么。

可季修能夠敏銳的察覺出...

自己數日前,拼吊著一口氣,才在‘段都頭’面前博來的感官改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淡了下去。

一時的憐憫,一時的情分,抵不了一世,這個道理,季修比誰都懂。

最開始,是‘門徒’。

但...

如果按照這個進程繼續下去,不需半個月,他在段都頭這里的評價,便會淪為真正的‘下人’。

到了那時,與林宅里的‘馬夫’,沒有任何區別!

所幸...

預支這‘天河刀法’,成功入門之后,終究還是給自己翻身了。

起碼,現如今在段都頭眼里,自己已經得到了認可,站穩了腳跟,徹底立足了‘門徒’的身份。

至于剩下的,

便需要,繼續努力。

飯要一口一口吃,

路,也要一步一步走,才能腳踏實地!

季修正襟危坐,神思不屬。

雖說,段都頭是叫他上了桌,但...

他不動筷,不開口。

自己,是真不敢動啊!

“十六歲,六天,刀法入門。”

“憑借這份稟賦。”

“你去求在你的那位陸師兄門前,做他的下屬,他不僅能幫你撕毀奴契,還能叫你一躍登天,從此再不必受他人冷眼。”

“可能你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來告訴你,”

“他的一句話,便能叫你月俸十銀,萬錢,頓頓有血肉添補,還能住在大宅院里,領一份三五閑人,為你鞍前馬后的營生。”

“從此,也算高人一等。”

“你若愿,我可領你前去,到時候,你給他行個大禮,叩個頭,這事便算是成了。”

“日后,也好落得個清閑,有更多時間,磨練刀技。”

夾了一口扒肉,段都頭細細咀嚼,突然道。

季修聽后,一怔。

這是...

在給自己,指出路嗎?

他不得不承認。

自己心動了。

只是低個頭,打個下手,便能撈來這等好處,而且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不必似在林宅里一樣,朝不保夕。

這般天底下掉餡餅的好事,上哪里尋,上哪里找?

但是,

當季修看著段都頭古井無波的表情時,突然心頭一凜。

方才,自己‘刀法入門’,這位與陸師兄的反響,絕非尋常。

或許,對于武夫來講,這是一份相當了不起的成就,不然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謀得這樣好的差事?

但其實,如果自己真的有這樣的‘價值’...

那么日后,自己與陸羽的關系,自會越發熟絡。

到時候他借著機會開個頭,段都頭出不出面,其實都無所謂,一樣能夠謀取此等差事。

而且,以這幾日的熟悉程度。

季修自忖,這番話,并不像是段都頭的脾性。

更像是...

一種試探。

于是,他斟酌著仔細思量。

到了最后,還是冒險開了口:

“我...不愿。”

段都頭把眉一挑,似是有些驚訝。

他又仔細的看了眼,發現沒有從這貧家子臉上,看到什么接住‘潑天富貴’的喜悅,于是不由問道:

“哦?為何?”

“你可知,過了這個街,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話語里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我在林宅做馬夫,賣身,只得了三兩銀子,還沒段師口中所說的月俸三分之一要高。”

“按理說,我是該欣喜若狂的。”

“可...”

“六日練刀,叫我看清了這些。”

季修深吸一口氣,在拒絕了‘潑天好處’之后,反而心境平和,語速不急不緩了起來。

“做林宅的馬夫,陸師兄的仆人,歸根結底,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無非是從一個‘樊籠’,跳脫到了另一個‘樊籠’里去。”

“練武求的出路,應該是體現自己的價值,從而叫他人以禮相待,紆尊降貴折節相交。”

“那應該是‘朋友’、是‘門客’、是‘同袍’。”

“而唯獨...不是仆役!”

“求來的,與請來的,天差地別。”

“我身無拘,武道無窮,要做便做座上賓,不為階下仆!”

“這雖然是條路,”

“但,不是季修想求的路。”

“陸師兄不在,說這么多‘狂悖’的話...是我不對。”

“段師,您先吃吧。”

“我去練會刀。”

說罷,季修告罪一聲,便要放下筷子。

這時候,段都頭卻起身,將他按了住:

“坐下。”

季修抬頭,卻見眼前的武夫,有那么一瞬,如獅子般耀眼。

不過片刻,復又沉寂了下去,恢復原本的平靜。

“我姓段,”

“我名...”

“段沉舟。”

“記住這個名字。”

盯著季修的眼,段沉舟語氣有些復雜:

“六日刀法入門,是不錯,但也僅只是不錯。”

“不過想要做到叫你陸師兄真正折節相交,叫他對你奉為‘上賓’...”

“首先,你得成為一名,真正的武夫。”

他手掌探出,推給了季修一個空白的杯盞,親自給其中,斟了一杯,同時語氣...漸漸嚴肅:

“你若能做到那一天。”

“你,”

“便是我段沉舟的記名弟子。”

“至于現在,”

“就叫我來告訴你,何為武夫,什么叫做...三關,九境!”

他敲了敲筷子,面上第一次出現了鄭重,甚至...虔誠的表情。

這是,

季修從未見識過的風景。

而自這一刻開始。

他便知道,自己…

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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