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同志,任務情況就是這樣,你覺得可以完成嗎?”
高地頂上,越鬼子挖的防炮工事下,團長看向楚安。
楚安皺了下眉頭。
他沒想到又來任務了,還是來這種風險無比巨大的任務。
想了下,楚安還是開口道:“首長,我偵察排沒負傷的就只有九個人了,加上我也才十人。
而且,我認為滲透這種工作現在很可能干不了!”
楚安這話一出,都不等楚安說完,邊上副師長就皺著眉頭說道:“楚安同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知道你們現在辛苦了,一路作戰,特別是你,戰功赫赫,上級電報都說已經把你的英雄事跡登報在國內流傳了。
你這時候可不能掉鏈子啊!”
楚安看向副師長,眉頭沒有松懈,更沒有因為他的一句英雄事跡就上頭:“首長,我不是掉鏈子,而是實話實說!”
又看了眼團長,楚安繼續道:“其實現在敵情已經很明顯了,我們抓的那個俘虜之前也交代了一些情況!
他說,他們現在已經實行了豎壁清野的計劃。”
頓了下,楚安再次開口:“我不知道首長你們清不清楚豎壁清野,但那俘虜所說,他們現在所有北方城鎮基本沒有了平民!
換言之,其實我們現在能在外面看到的越國人,就算是老人小孩乃至婦女,都是越鬼子的作戰力量。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越鬼子現在明顯嚴格控制著他們平民和作戰人員。
這種情況下,不說我們無法解決這種合理的身份問題。
就算我們真有辦法把身份問題解決了,也真滲透進城了,可我們除非假扮其正規軍,否則當民兵的話,我們一眼假,不用開口,碰到個人就會被揭穿!”
“為什么?”副師長皺眉詢問。
團長也明顯不理解。
當即楚安沒說話了,他只是回頭喊了一句:“去帶兩個俘虜過來!”
說完,楚安自己就彎腰開始脫鞋了。
楚安這一行為很明顯副師長他們有點莫名其妙。
但等警衛排的人帶過來楚安他們上山抓的那個俘虜,以及他們路上抓的受傷掉隊的一個越鬼子民兵后。
情況一下就明顯了起來。
楚安腳就算有點臟,可整體看上去也顯得很白凈,畢竟天天穿著鞋。
可越鬼子呢?
帶過來的兩人都是光著腳。
而且很明顯的是,這兩人那一雙黑漆漆的腳上,皮膚很粗糙,甚至還有一些明顯的傷疤。
副師長等人皺起了眉頭。
而楚安則再次開口:“他們這些家伙,就算是地方武裝團的正規軍,日常很多都是光腳跑的,只有在山石鋒利的地方,他們才會穿上這種拖鞋。
而民兵甚至日常都不穿鞋,畢竟人字拖不利于奔跑,而他們腳底板早就有一層厚厚的繭子了。
如果我們假扮他們,光腳走過去,別人一眼就能看穿咱們。”
這一刻,團長他們眉頭皺的很深。
豎壁清野。
他們其實也知道了,越鬼子打游擊,切斷我們的公路線,為了防止我們在他們民間獲得糧食物資。
他們自己能帶走的就帶走了,帶不走的就銷毀。
簡單來說就是明面上的村鎮基本不留任何吃的,甚至很多水源都被下毒了。
他們想靠這種辦法拖死我們進入他們境內的部隊。
但他們的腳,說實話,團長他們真沒太過關注。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嗎?”副師長看著楚安詢問。
“捕俘!”楚安說出自己的想法。
“想了解情況,沒必要進城,多抓幾個城內出來的俘虜就行了!”
這方法其實很淺顯,副師長他們不可能沒想到,只是現在上級顯然想的是更清楚,更直觀的了解扣T內的情況而已。
“這樣吧,和上級反應一下!”最終,還是團長開口了。
楚安說出的這些問題,讓他們也不得不正視了起來。
C團偵察兵本身就不多了,如果風險這么大的情況下,他不愿意就這么折損了。
當然,主要也確實是有替代的方式。
不說后面的捕俘,現在他們其實就已經有好些個俘虜了。
都是沿途受傷掉隊的越鬼子。
很快,通訊員把C團的話反饋給了一師的師部。
只用了十幾分鐘,反饋就回來了。
偵察任務可以更改為捕俘,但必須要弄清楚扣T內的情況,另外如果有機會,還是要滲透偵察!
對于這楚安沒說什么了。
不強制滲透就行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會讓自己的人去滲透。
明知道是送死,他可不會干這種昏頭的買賣。
“行了,偵察排的任務說完了。
楚安,你小子腦袋靈活,你看看咱們穿插過去的計劃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
這個問題解決,團長當即招呼楚安到面前的地圖前面來。
楚安應聲走了過去。
地圖上,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從現在的三一二高地往東南方向,在山地叢林中畫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穿插線。
終點,楚安也看到了,就兩處公路邊的小高地。
地圖上也沒標明高地有多高,但這位置離扣T有七八里,離現在的三一二高地應該有七八公里。
“團長,我能問下這次是準備多少人過去嗎?”
“五連六連!”
當即,楚安眉頭一皺。
“團長,兩個連是準備一起行動,就這么穿插過去嗎?”
“那不是,五連和六連會兵分兩路,沿著穿插線兩側各自尋找合適路線自行穿插!”團長說完看著楚安詢問:“你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楚安遲疑了下,內心組織了一下措辭才說道:“團長,我確實認為這樣不妥!”
說罷,楚安也沒磨嘰,直接看著他說道:“團長,現在越鬼子明顯到處都是,而且咱們這里肯定都被越鬼子監視著,這種情況下,四連五連下山肯定就得陷入一路作戰的狀態中過去!”
頓了下,楚安繼續道:“就如首長你們之前過來咱們這高地一般,越鬼子肯定會節節阻擊。
這種方式行軍,不說這兩個連隊能不能打穿過去,就算能行,可能最后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你有更好的辦法?”副師長皺眉開口。
這點,他們不可能看不到。
但現在我軍指戰員其實都習慣了這種強硬的打法。
犧牲,在現在的指戰員看來是很正常的。
戰爭,只為勝利,只要勝利了,犧牲就是值得的。
這是我們一貫的作戰風格。
究其原因,就是我們在以往作戰,不管是抗日還是后面的援C都是自身裝備水平遠遜敵方的無奈之舉。
靠犧牲,靠鋼鐵意志獲取勝利。
但楚安就算沒上過專業的軍事院校,可身為一個后世上過大學的人,他下意識的想法就是如何避免犧牲,以最小的代價來完成任務。
楚安開口道:“我建議,四連五連,以班組為單位行動,最好是一個班分成兩組,小規模,大范圍摸過去。”
楚安指著地圖上那條扣T南邊長長的公路線說道:“我們可以以游擊對游擊,反正首長你們不是說我們任務是切斷他們的交通線嗎?
打游擊應該也行吧!”
楚安這話宛若當頭棒喝,一時間,團長和副師長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