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和宋青書下了武當山,經過擂臺,看見擂臺之上,兩人手捧書卷,念念有詞。
“青書,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呢?”宋遠橋問道。
宋青書一看,道:“爹,他們這是在比武呢?”
啊?比武?
宋遠橋當場愣在原地,只見那兩人隔著七八步遠,你一個五言,他一個七言,說來說去就是不動手。
這叫比武?
這不是比文嗎?
還是說,這是什么年輕人之間的新風尚嗎?
但一回頭,看見兒子宋青書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顯然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宋遠橋想了想,總不能在兒子面前露怯,當下點點頭,道:“比武啊,不錯,年輕人是該多切磋一二,交交朋友。”
兩人來到鎮前官道上,只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趕車的是個中年漢子,衣著簡樸,皮膚黝黑又粗糙,臉上蓄著胡須。
但一看那張面容,頓時喚起了宋遠橋無數的過往回憶。
他當即高聲喊道:“五師弟!”
那趕車的漢子一勒馬,驚呼:“大師兄!”
宋遠橋滿眼含淚:“五師弟!”
趕車漢子連忙下車:“大師兄!”
宋遠橋三步并作兩步迎上:“五師弟!”
趕車漢子緊緊握住他的手:“大師兄!”
宋青書從小到大的記憶之中,父親都是無比成熟且沉穩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露出這般姿態。
雖然知道,那是因為此刻他們迎接的人,正是十年前就消失在中原大地上的武當七俠之一,排行第五的張翠山。
但宋青書總感覺……好像哪里怪怪的……
這時,車上又下來三人,一位老者,一個少婦,還有一個少年。
宋遠橋對那老者鞠躬行禮:“木師兄,多謝了。”
木道人連忙將他扶起:“師弟這是哪里的話,同為武當門人,師兄我既然碰到,又豈能置之不理?
師弟還是快來見見這兩位吧!”
張翠山也道:“大師兄,這是內子殷素素。”
“大師兄。”殷素素行禮。
“弟妹。”
張翠山又道:“這是我兒子,張無忌。無忌,快來見過大師伯。”
“大師伯。”張無忌弱弱的叫了一聲。
“無忌!好,好孩子!”
宋遠橋大笑,忽然想起,道:“這是青書,一晃十年,恐怕你都認不得他了。”
宋青書上前道:“木師伯,張師叔,師嫂,還有無忌師弟。”
“青書啊,十年不見,你也真是長大了!”
張翠山感慨道:“若不是大師兄介紹,道左相逢,我豈能認得出你呀!”
“不說那么多了,師父還在山上等著呢,五師弟,咱們回山!”
“好!回山!”
眾人隨即向著武當山而去。
激動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出現在殷素素眼中的一抹恐懼和愧疚。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當年,那么一段話出現在武林之中,使得神兵‘屠龍刀’受到無數江湖人的爭奪。
武當七俠之中,排第三的俞岱巖在當時,機緣巧合之下拿到了屠龍刀,但卻在回去的路上,坐船之時,遭船家暗算,中了麻痹之毒。
當時假扮船家之人,就是殷素素!
殷素素請鏢局護送俞岱巖回武當,但鏢局半路遭到元國之人蒙騙,導致俞岱巖被人以金剛指力所傷,全身骨折癱瘓,送回武當山后,已經是一個廢人。
張翠山因此而下山,調查真相。
卻又被卷入到屠龍刀的爭奪之中,和殷素素,以及魔教的金毛獅王謝遜,流落到海外冰火島上。
在島上,三人互相扶持。
張翠山和殷素素暗生情愫,最終結為夫妻。
而金毛獅王謝遜,也和他們結拜成為兄弟。
但,殷素素自己明白,她雖然不是導致俞岱巖癱瘓的真兇,卻也是間接的兇手,這么多年來,都不敢將真相告知張翠山。
如今回到了武當山,她心中,也實在是有幾分忐忑。
在這種復雜的心情之中,她自然也是不會察覺的,身邊那一位出手相助,并且將他們安全護送回武當山的木道人,此刻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一抹陰險。
與此同時,鎮子里面。
“你們兩個,之前不是說什么聯手之下,宗師無敵嗎?”
王保保冷聲道:“那木道人又不是什么大宗師,你們怎么打不過?現在讓他張翠山一家都回到了武當,我等計劃全都泡了湯,之前派出去阻攔襲殺他們那么多的人手,也全都白死了!”
鹿杖客,鶴筆翁連忙抱拳告罪:“請世子恕罪!”
他二人是師兄弟,修為都是二花宗師,而且同修了一門絕技。
便是那玄冥神掌!
此武功乃是大宗師百損道人所創,威力絕倫,二人默契之下,若共同施展,威力倍增。
在此之前,縱使三花宗師,也不敵他二人聯手一掌。
但萬沒想到,這一次就碰上了硬茬子。
木道人!
明明也是個三花宗師,但此人武功,遠勝過去遇到的諸多敵手!
他二人根本不是對手,數次偷襲都被識破并且被打退,最終無奈放棄。
趙敏道:“好了,我聽聞那位木道人,年輕之時資質絕佳,之所以沒修成大宗師,只是因為年紀大了,精之花不穩而已。
像這樣的人,實力非一般三花宗師可比。玄冥二老不是對手,也并非他們二人之過。
哥,你就饒了他們吧!”
王保保冷哼一聲,道:“看在郡主的面子上,這一次就饒了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此事需記一過。”
“多謝世子,多謝郡主!”
兩人口中之謝,明顯是后者更顯真誠。
趙敏道:“無需謝我,日后將功補過就是。”
“是,郡主。”
“下去吧,眼下這里人多眼雜,高手輩出,你二人負責保護我們,但同時也要做好偽裝,千萬不能暴露了!”
“是!”
兩人退去。
王保保面露無奈之色:“妹妹啊,你這一次讓我唱黑臉,你自己唱白臉,這玄冥二老,以后恐怕都聽你的話,不聽我的令了。”
“哎呀哥哥~”
趙敏撒嬌道:“以后你是要統領大軍的人物,手下兵馬萬千,還用在乎這么兩個人嗎?再說,你之前不是已經答應了,要把他們調到我手下嗎?”
“行吧行吧,哥哥答應你了,自然就不會反悔。”
王保保:“你這兩天,又和全真教的人牽扯什么?”
趙敏道:“我就是下一步閑棋而已,將來還不一定能不能用上呢。若是真用上的時候,再告訴你不遲。”
“你呀!”
王保保搖頭,卻并沒有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