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先教我探戈舞步怎么走啊?”
魏明是想干中學的,不過霖姐要先學再干。
魏明:“探戈兒就是趟啊趟著走,三步一竄嘛兩啊兩回頭,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然后你再趟啊趟著走,這叫探戈兒,簡單吧。”
朱霖笑呲了:“你這靠譜嗎。”
魏明:“在你見識到外國人的探戈之前就以我的說法為準,在這個屋子里沒有人比我更懂探戈。”
朱霖:“好吧,我先自己試試……好了,來吧。”
魏明重新摟住她的腰,很規矩,這要是換成梅琳達,她的屁股會多一只怎么都甩不掉的手。
音樂一響,朱霖小聲嘀咕著魏明的口訣,誒,好像還真踩到點上了。
不過一開始朱霖處于被動,都是被魏明帶著,他跳的真不錯,應該說他前女友教的真不錯。
朱霖不想讓魏明談論她之前那個對象的事,但對魏明前女友的事情很感興趣。
“你那個前女友長得漂亮嗎?”
“還挺漂亮的。”魏明并不排斥這個話題,雖然分開了,但那段感情是他很美好的回憶。
“有多漂亮啊?”朱霖問,“跟《牧馬人》的女主角比誰更漂亮?”
朱霖非常機智地沒用自己作對比,而是用了龔樰。
“喲,你還知道《牧馬人》的女主角長啥樣啊?”
“看過《大眾電影》上她的劇組。”
魏明:“她們都很漂亮,但不是一個維度的,可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你這么好奇,等會兒你可以看看她的照片自行判斷啊。”
他把“比較”的皮球踢回給了朱霖。
朱霖沒想到魏明還留著前女友的照片,她可是把前任的照片都撕了,對方也是如此。
一個念頭過去,她的腳步就慌了,還踩到了魏明的腳。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還好你穿的不是高跟鞋,”魏明笑道,“不過跳這種舞女孩子還是穿高跟鞋在地板上噠噠噠的更有感覺。”
還有就是女孩應該穿裙子,霖姐這穿的褲子差點意思。
她接著剛剛的話題:“好啊,看就看。”
一首曲子的時間后,魏明松開了朱霖,她有些緊張啊,手心都冒汗了,自己又沒趁機吃豆腐。
不過這種貼身舞蹈注定了豆腐會往他身上撞,魏明也不可避免產生了一些生理反應,畢竟是朝氣蓬勃的年紀。
他借口上廁所壓一壓,朱霖也猛灌了幾口茶。
出來后魏明又請朱霖進了主臥,翻出自己其中一本相冊。
他拍了那么多照片,相冊就足有兩本。
“喏,這幾頁都是她。”
朱霖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幾張彩色照片,她驚嘆出聲:“好漂亮!她是天生紅發啊?”
“對,不是染的。”
接著朱霖看到梅琳達全身照的時候又注意到了對方的身材,好夸張啊!
雖然自己的也不差,但跟這種白人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而且聽說西方人開放且主動,不知道小魏跟對方發展到什么程度了,肯定不僅限于牽手吧?
朱霖盯著梅琳達涂了口紅的嘴唇,估計小嘴也親了吧。
翻著翻著,朱霖發現了自己的照片,臉上開始浮現笑意。
魏明很機智,提前把雪姐的照片放在了另一個相冊里,那個根本沒打開。
這里畢竟是魏明的臥室,而且不遠處就有一張床,朱霖沒有久留,知道魏明的英國人初戀長什么樣就夠了。
朱霖注意到臥室沒有書桌,她問:“你平時在哪里寫作啊?”
于是魏明又領她參觀自己的書房。
她首先看到了那個古樸典雅的書架,雜志在左,書在右,信在下面。
“回頭還得再買一個書架。”魏明感覺明年就要滿了。
朱霖看了一下,沒什么自己感興趣的,現在也確實沒什么適合她這種普通女孩子的。
然而很快她就看到了書桌上的《煙雨濛濛》,而且還是繁體字“煙雨濛濛”。
“這是?”
魏明:“港臺言情,我香港筆友的舊書,我們在換書看。”
“你還有香港筆友呢?”朱霖第一反應是:這個筆友是個女孩吧。
“五湖四海皆朋友嘛,和這個小筆友寫過幾封信,對陌生的香港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將來就算想寫香港的故事也不至于露餡了。”
魏明想到自己這里還有阿敏送的零食,于是拿出一包薯片讓朱霖吃。
朱霖拿了一片,眼前一亮,好吃啊!
不過手指上有油,她還要翻書呢。
“算了,先不吃了,我先看看這。”
魏明:“你看你的,我喂你。”
這個行為有些曖昧,但魏明已經遞到她嘴邊了,她只好張嘴接住。
因為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覺她就被魏明投喂了一小袋薯片,感覺這時候就算遞過去一根胡蘿卜她也會咯吱吃一口。
魏明笑道:“喜歡看就拿去看好了。”
“人家筆友送你的,這樣好嗎?”
魏明:“你看完給我還回來就行了,這種書恐怕有毒草之嫌,你放在宿舍也不安全。”
這話提醒的及時,朱霖道:“那我還是別借了,這繁體字挺招眼的。”
她跟人合住,也不算太熟,誰知道會不會被報告上去啊,都是那個年代走過來的,都有心理陰影了。
魏明想了想,然后出去了一下,回頭時手里多了一把鑰匙:“那你想看的時候就來我這里看好了。”
朱霖一下子就慌了,自己怎么能拿他家鑰匙呢,大家就是普通朋友,逾越了啊!
魏明無所謂道:“我這里家徒四壁的,我怕啥啊,你盡管拿著,盡管來看。”
魏明強行把鑰匙塞進朱霖口袋里,同時想著回頭還得再配兩把,霖姐有的,雪姐也得有。
無奈魏明太熱情,朱霖收下了鑰匙,但想著以后還是魏明在家的時候再來做客吧,可不能真的把這里當自己家。
看了一個開頭,朱霖覺得這種言情很新鮮,是之前從未看過的類型,對她很有吸引力,而且書也不厚,找個周末一天就看完了。
“咦,這是……”把書放回的時候朱霖注意到了書桌上那幅國畫,畫的是葡萄。
魏明拿起來道:“哦,這是龔樰同志送我的喬遷禮物。”
“龔樰同志!”朱霖同志的雷達猛地響了起來,“她也來過你家?”
“對啊,我身邊的朋友基本都來過了,也都送了禮物,剛剛那個茶壺就是一個中文系好朋友送的,當時我是不知道你在京城,要不然早喊你來玩了。”
朱霖接過這幅畫打量著,還有落款呢。
“龔樰同志還蠻多才多藝的。”朱霖心道,就是畫的一般般,跟外面那兩幅沒得比,還好意思留名。
剛冒出這個想法,朱霖心里一咯噔,立即反思,我干嘛酸人家?說起梅琳達這個小魏前女友的時候自己都沒這樣。
魏明回道:“人家這是家傳,她爸就是畫家。”
“龔樰同志多大歲數了啊?”朱霖突然問了一個不搭噶的問題。
魏明含糊道:“我不太清楚的,看樣子跟你差不多。”
兩人說是差一歲,其實就差三個多月,朱霖是姐姐。
原來跟自己是同齡人,朱霖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放下這幅畫:“人家給你送了禮物,我卻空著手來的,好像不太合適吧。”
魏明靠著書桌:“那你打算送我點什么呢?”
朱霖遺憾道:“你這是雅居,送些俗物不妥,還是書法畫作合適,可惜我沒這方面的才藝。”
魏明突生一計:“我會畫畫啊!”
“啊,你也會畫畫?”朱霖又吃味起來,那你們倆好般配哦。
她問:“可你會有什么用,現在是我要送禮物給你。”
魏明盯著她明艷大氣,國泰民安的臉蛋道:“我畫一個你不就相當于你送我的禮物嗎。”
朱霖眼睛瞪圓:“你是讓我給你當模特啊。”
“對啊。”
朱霖覺得這個好,到時候把自己掛在書房,每天寫作都能看到!
魏明又問:“那你是要畫穿衣服的還是不穿衣服的。”
朱霖愣了一下,然后怒道:“臭小子你跟姐姐耍流氓是吧!”
說著還作勢要擰魏明耳朵,男孩子不能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信口胡謅,須知禍從口出!
魏明一邊躲閃,一邊解釋:“姐姐冤枉,我擅長的是西方畫,就是油畫、素描這些,畫這種畫基本功就是畫人體,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種。”
“那你畫過?”激烈運動的朱霖紅著臉問。
“沒畫過,所以水平不高,只能寫了。”
朱霖道:“不許畫,正經人誰會畫那個啊。”
魏明心說隔壁的老吳就畫過,人家在歐洲學畫,這種畫沒少畫,甚至他那個過世的外國妻子還給他當過人體模特。
魏明就是逗逗霖姐,怎么可能真的給她畫呢,大家還不熟呢。
不過朱霖卻想到一個問題:“你的西方畫也是前女友教的?”
其實是前世參加工作后學的,不過這時候解釋不清,他就點點頭。
朱霖羞紅著臉又問:“那你給她畫過那個,那個不穿衣服的畫?”
魏明胡謅道:“沒有,不過她畫過我。”
朱霖:“O!”
霖姐很震驚,小嘴都合不攏了。
她現在覺得魏明跟梅琳達估計不止于親親小嘴了!
去年他還只是一個18歲的的孩子啊,這個梅琳達也真是的!
朱霖道:“那你就畫吧,穿衣服的,你有工具嗎。”
魏明:“我這里有鉛筆和畫紙,畫個素描吧。”
“那我該怎么做。”模特問。
魏明:“選一個你能堅持比較長時間的姿勢。”
朱霖想了想:“我在床上躺著能堅持很久。”
魏明:“好啊,我剛換的床單,請。”
朱霖立即抓住魏明,這次總算擰到了耳朵,但弟弟太高了,要墊著腳。
魏明:“我是認真的,西方畫很多都是在躺在床上的,挑個側躺的舒服姿勢,效果很好的。”
他這么說朱霖也不答應,萬一自己躺著躺著直接睡著了怎么辦,而且這個家里好像就那么一個床。
她睡了,魏明睡哪里。
最后朱霖在家里轉了一圈,選擇靠在沙發上,這也挺舒服的。
魏明想了想,把沙發推到了陽臺上,讓她坐在沙發上看向窗外,又找了一條毯子蓋在她腿上。
他還是有些藝術感知力的,這么一調整就好多了。
魏明搬了個小板凳開畫。
看著窗外夜幕的霖姐問:“那我能說話嗎?”
“可以,但不要沖我說。”
朱霖:“現在幾點了?”
魏明:“馬上九點了。”
“哎呀,這么晚了!”
魏明:“你們宿舍也有關門時間嗎?”
“那倒沒有,可我舍友一般十點就要睡覺,我不想吵著她。”
魏明:“那畫一會兒我就把你送回去吧,明天繼續。”
這其實也正和魏明心意,他也不想那么快畫完呢,增加窗戶和毛毯這些元素也是為了增加難度和繪畫時間。
畫了大概半個小時,魏明表示霖姐可以活動了。
“我先方便一下。”剛剛喝了不少茶水,憋壞了。
聽到沖馬桶的聲音后,魏明走到洗手間門口:“霖姐,你把洗漱臺上面的柜子打開。”
“干嘛啊?”
“看到了嗎。”
“這是什么呀?”
魏明:“托香港筆友買的洋貨,上次在云南我發現那邊日頭很毒,這兩種護膚品你可以試試,有美白效果。”
其實在云南朱霖就很注意護膚,但完全沒用,回來都幾天了,一直在實驗室里躲著太陽也沒恢復,她其實還挺急的,哪個女孩不愛美呢。
朱霖打開門,臉上掛著驚喜,她問:“多少錢?”
魏明一昂頭:“弟弟的心意無價。”
朱霖嬌哼了一聲:“我就只給你做模特,這也無價。”
魏明小聲嘀咕道:“不穿衣服的才無價。”
朱霖作勢又要擰耳朵,不穿衣服就那么好看,你這個念念不忘啊!
她嚴重懷疑小魏已經看過不穿衣服的梅琳達了,外國人什么干不出來啊。
估計只有嘗過肉味的才會對肉香念念不忘。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滋味呢?二十八歲的朱霖發出靈魂一問。
都已經一起跳過探戈了,回去的時候朱霖直接雙手抱住魏明的腰,夜色微涼,這樣還暖和些。
把人送回去,魏明回到自己家,打開收錄機,繼續播放著《一步之遙》,他獨自趟著趟著走,只覺孤獨寂寥,想日女人。
第二天,魏明到了學校,去校刊社路上恰好碰到了平安叔,他告訴魏明。
“你的電話線路已經申請下來了,一周內應該就會給你安裝,你到時候把錢準備出來,下了班別亂跑,在家里等著。”
魏明精神為之一振:“好嘞!”
這速度太快了,不愧是我叔!他沒夸電信部門,只覺平安叔超神,沒有他托關系打電話,不可能這么快的。
到了單位,魏明和楊昊繼續關心水深火熱的南棒,周副社長則又暗示了寫稿子的事。
如果今天寫完,這期就能發表,如果明天寫完就要等下期了。
于是魏明在下午下班前把稿子交給了他。
周峻峰:“你這是又寫了一首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