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解放天性的,怎么變成真心話大冒險了!
朱霖覺得自己問的這話很流氓了,這還不夠解放天性?平時這種事怎么問的出口啊。
魏明也沒跟她掰扯概念,而是爽快回答:“做過啊,我們經常做的。”
看他說的這么隨意,朱霖擔心他沒領會自己的意思。
“我說的不是摟摟抱抱親親那種,我說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懂吧。”
“哦,你是說我和梅琳達有沒有一起睡過覺啊,”魏明笑道,“睡過啊,我值夜班的時候她怕我孤單經常下來陪我睡覺。”
朱霖還是覺得魏明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是躺在一張床上就叫“睡覺”的呀弟弟!
她懷疑魏明太單純了,于是干脆挑明了說:“我說的睡覺是指性行為,性行為你懂不懂,就是……”
“我懂啊,就是做愛,”魏明一臉純真道,“我說的就是這個啊,怎么了。”
還怎么了,你們都沒結婚就做?!
朱霖一時被震驚的有些無言以對,她看了這么多天的言情,感覺里面談戀愛都是很單純的,親親嘴頂天了,結果你們都已經做過了,還經常做!
在魏明這個臭小子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人家已經身經百戰了。
看著她尷尬的表情魏明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們都做安全措施了,套還是用的進口貨……”
“停停停,不用跟我說那些細節了。”朱霖趕緊打住,老處女有些吃不消了。
魏明無奈道:“既然我的私生活你不想聽了,那要不聊聊你的。”
朱霖還以為他想聽自己前任的故事,心道我們有什么好說的,都是規矩人,結婚之前頂多拉拉小手。
結果魏明問的是:“你有沒有性幻想過對象之外的男人。”
本就臉紅的朱霖直接坐不住了。
“渴了,我去喝點水。”
魏明:“泡壺茶吧,謝謝。”
她的不回答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魏明躺在毛毯上,雖然很好奇那個人是不是自己,不過感覺霖姐已經在爆發邊緣了,也就沒繼續刺激她。
喝完茶,兩人開始下一環節。
“接下來我們要做口腔器官協調訓練,這不僅是在解放天性,對口條也有幫助,將來你們上課肯定會有繞口令的練習,舌頭不靈活可不行。”
聽上去感覺怪怪的,但魏明這都是正經干貨,不是在故意消遣她。
“來,跟我學,首先伸出舌頭。”
看到魏明伸舌頭,朱霖第一感受就是,他的舌苔真健康!
第二反應才是他是不是又在搞不正經的東西,不過看他表情很嚴肅,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做了。
還好兩人有些距離,不用擔心舌頭纏到一起。
魏明的舌頭很靈活,時而翻轉卷圈,時而彈動發聲,甚至還能舌燦蓮花,把朱霖都看傻了。
“你確定這是當演員的基本功?”
魏明縮了回去:“這里面的門道多著呢,你就學吧。”
說著他起身給朱霖拿了一面鏡子,讓她從基礎的開始練,練成了你好我也好。
練了一會兒朱霖口干舌燥,腮幫子都累了。
“魏老師”她晃著魏明的胳膊撒嬌,“我想看會兒,那本馬上就要看完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魏明現在也就心是軟的。
“是不是該準備做飯了?”朱霖又問,她現在寧愿做飯也不想練舌頭了。
魏明:“那我去買菜吧,你看書的時候也可以接著練。”
他一走,朱霖抱著《煙雨濛濛》繼續看,她還算聽話,休息夠了又開始一心兩用地練習,越練越靈活。
不過練著練著恰好看到何書桓和依萍兩人親嘴的描寫,而且描寫的很細致,這個瓊老師好會啊。
可親嘴到底是什么感覺啊?朱霖忍不住閉上眼睛,仿佛自己面前站著一個19歲大男孩。
她突然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做的練習還有其他用途啊!
魏明買菜回來前,朱霖已經看完了《煙雨濛濛》,這時她又拿起了另一本岑凱倫的《白馬王子》,結果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快過來看看。”朱霖興致勃勃地叫魏明欣賞一幅畫,是用鉛筆畫的。
魏明瞅了一眼,驚嘆道:“霖姐原來也會畫畫啊!”
朱霖笑瞇瞇問:“畫的怎么樣?”
“好啊!雖然筆法有些稚嫩,不過一看就看出是我,而且很用心在畫,回頭我也給你裱起來,”魏明捧著畫道,“你是照著相片畫的還是根據記憶畫的?”
朱霖:“壓根兒就不是我畫的。”
“不是你畫的?那是……”
朱霖:“是你那個筆友小妹妹。”
魏明:“阿敏啊?她什么時候畫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朱霖:“就夾在《白馬王子》這本書里,看來在她心中你就是她的白馬王子啊。”
魏明笑了:“霖姐你還挺能聯想。”
“人家肯定就是這意思啊,對了,她長什么樣啊,香港女孩肯定很洋氣吧。”
魏明:“我咋知道她長什么樣?我完全不關心好吧。”
朱霖:“哦?難道你們不是交換照片了嗎,那她怎么知道你長什么樣的?”
“這個啊,我確實給她寄過我的照片,不過只是單方面的,而且那是有正當用途的。”
“什么正當用途,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就是我加入了香港的一個協會,需要用到照片。”
“協會?”朱霖擔心道,“你在國內也算是著名作家了,跟香港那邊扯上關系會不會不太好啊?”
“香港沒關系的,而且只是一個音樂協會,無關政治的,你就放心吧。”
“音樂協會?你還給香港人寫過歌呢?”
“對啊,為了賺錢嘛,”魏明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哪來這么多錢買房子的,我當時可是花了好大一筆外匯券的。”
朱霖有些佩服地看著魏明,這小子確實優秀的過分,都能賺外匯了。
“那你給我唱唱你寫的新歌唄。”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我唱的不好聽,你再等等吧,過陣子唱片就會給我寄過來了,”魏明揭過這個話題,“好了,現在可以做飯了吧,餓了。”
朱霖最后拿著那幅畫看了一眼:“行吧,白馬王子。”
當周惠敏收到來自大陸的信后還有些緊張,不知道阿明對自己畫的他會有什么評價。
媽媽還沒收攤回來,周惠敏回到自己房間打開信,沒想到一開始就是一個暴擊,阿明在燕京買房了!以后寫信要換地址了!
他還感謝自己幫忙賣歌呢,周惠敏心想:所以燕京的房子這么便宜的嗎,五首歌就能買一套房子?
接著阿敏看遍全文都沒看到阿明提到夾在《白馬王子》里的那張畫,他倒是夸了一下自己畫的郭靖和黃蓉。
阿敏有些小郁悶,他是沒看到嗎?還是不好意思了?自己又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他:我還會畫畫呢,給他一點多才多藝的震撼,自己最近還學會打籃球了呢。
“阿敏,我回來了,這次沒有剩下魚蛋丸。”周媽媽回來了,并帶回一個好消息。
然后母女倆就開始數錢,今天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媽媽問了一個問題:“阿敏,你說一棟千尺豪宅在香港大要多少錢啊?”
千尺豪宅大概就是90平米,在香港算是很不錯了。
“好一些的地段可能要八九十萬吧,媽媽,你不要想那么遠,我們住這里挺好的啊,租金也便宜,跟鬼伯也能守望相助。”
周惠敏還以為媽媽想要攢錢買房呢,雖然媽媽現在確實不少賺,但對于買房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除非去大陸買房,阿敏猛然又想到了阿明。
不過那也不現實,聽說大陸生活很艱苦的,阿明也在信里寫到過食物憑票供應等問題,她們可過不來那樣的日子。
周媽媽:“我沒說要買房,是阿鬼今天突然問我香港房價,聽他那意思好像是要買房呢。”
“鬼伯有那么多錢咩?他中六合彩啦?”
老鬼:我沒有,但我孫子說他會給我買啊!
老鬼也收到了魏明的信,并知道孫兒在燕京買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
換成香港的單位那就是差不多一千六百尺豪宅了。
所以今天賣煎餅的時候他跟周媽媽閑聊提到了香港房價的事。
其實他住哪里無所謂,跟阿敏母女住在一個公租房小區還能相互扶持,不過如果兒子孫子一家來了香港確實也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那就不能湊合了。
所以老鬼想著過陣子時機成熟就把生意做大,開個門店,在香港想要多賺些錢還是得當資本家啊。
他希望邀請周媽媽一起合作,有錢一起賺嘛,結果第二天上午周媽媽沒有出攤。
周媽媽是去買一件東西了,給女兒買的。
當天周惠敏放學回家后,推開門她驚訝地捂住嘴巴。
因為在家里并不大的客廳中間擺放著一架鋼琴,鋼琴啊!
周媽媽擦著手對女兒笑道:“準備吃飯啦。”
周惠敏摸著鋼琴,雖然造型比較普通,應該不是很貴的那種,但這可是樂器之王鋼琴啊,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
她還想著如果阿明能持續寫歌自己賺分成的話遲早也能自己買得起,結果這兩次通信阿明都沒再寫歌,果然創作并不那么簡單。
但母愛就是這么簡單且純粹。
周惠敏抱著媽媽一個勁兒撒嬌感謝。
周媽媽:“要不要試一下。”
“好!”
周惠敏坐在鋼琴前,彈了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阿敏:沒有說爸爸不好的意思。)
這是阿敏最熟練的一個曲子,聽得周媽媽都開始抹眼淚了,看到女兒這么懂事,這一切都值了。
而在燕京,下班后的朱霖走出單位,看到單位對面沒有那個騎摩托車的臭小子,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今天魏明有事,解放天性教學暫停。
別暫停了,還是徹底終止吧,那都是什么啊!
昨天下午兩人的教學進一步深入,魏明讓她跪在他面前撅著屁股假裝自己的一只小貓小狗,簡直太過分了!
雖然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占便宜魏明先示范了一下,模仿的還挺像,但朱霖還是覺得特別羞恥,尤其昨天她還是穿的裙子,很不方便。
哼,以后去他家再也不穿裙子了,不過得帶一個枕頭,他家的枕頭自己睡不慣。
雖然只是中午在那里睡了個午覺,但品質不能降低。
于是朱霖騎上自行車去逛百貨大樓了,準備買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放在魏明那里用。
她覺得自己免費跟魏老師學本事,還吃人家的,怎么也要為那個家做點什么吧,所以又買了些魏明家里需要的。
然而買了東西后,朱霖想到自己把這些東西帶回宿舍可能會引起舍友的疑心。
想了想,她決定先把東西送去魏明家里,反正自己有鑰匙。
既然要去他家,要不再買點菜給他做個晚飯呢?
會不會有點太田螺姑娘了?不管了!
她不管,不過門衛老孫頭要管,這是個陌生面孔,可不能輕易放進去,長得好看也不行。
不過她說是找魏作家的,之前來過。
“哦,你是那個戴頭盔的姑娘吧。”
“對,是我,小魏算是我弟弟,我給他送點東西,順便做個飯。”朱霖感覺魏明的教學是有用的,撒起謊來那叫一個溜。
什么弟弟不弟弟,蒙不了我,老孫頭心里跟明鏡似的,不過還是直接放行了,小魏對自己大前門從沒斷過,是個講究人。
朱霖進了魏明家,先把自己的東西放在魏明妹妹的房間,昨天中午她就是睡在那里的。
見家里有些亂,她想著先收拾一下,這個家太缺一個女主人了,自己也就臨時對付一下。
然而收拾到書房的時候,朱霖發現桌子上擺著一迭稿子,這是小魏的新作嗎?
作為看過魏明所有作品的讀者,很難頂得住這種誘惑啊。
要不要偷偷看一眼呢?
朱霖想到魏明之前的話:姐你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行,想來就來,想住就住,想干啥干啥。
于是朱霖拿起文稿,并坐在魏明的座位上看起來了。
這名字跟魏明以前的名不像是一掛的,倒像是跟《自古英雄出少年》師出同門,都是七個字,名字叫《古今大戰秦俑情》。
前面還有個簡介:秦滅六國后,秦始皇的郎中令蒙天放與求藥童女冬兒相愛,后私情泄露,冬兒被血祭俑窯,蒙天放被泥封為俑像,深埋地下……
光看這個簡介就覺得很有意思,關鍵這貌似是一部言情啊!
小魏雖然對香港的那幾本言情不感興趣,可沒想到自己卻在偷偷地寫。
朱霖趕緊翻開第一頁,魏明的文字一下子把她拽到了那個古老又陌生的年代。
看著看著,朱霖就忘了時間,也忘了做飯,甚至忘了自己也沒吃飯。
至于魏明這么晚還沒回來確實有重要的事。
在燕京飯店,魏明和汪陽等北影廠代表見到了剛剛落地下榻這里的夏夢一行人。
夏夢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導演和他的團隊。
“這位是徐小明導演。”夏夢介紹道。
雖然對方很年輕,不過汪陽沒有輕視,畢竟再年輕能比得過小魏年輕嗎,這本就是一個長江后浪推前浪的時代,世界是屬于年輕人的。
徐小明今年才27歲,確實很年輕,他父母都是粵劇演員,自己也從小就經歷嚴格的舞臺戲劇訓練,并以童星身份出道電影圈,之后又開始學武,當過武師,做過武術指導,跟程龍合作過《四皇一后》,現在加入了麗的電視臺當導演。
作為導演,他資歷還是比較淺的,目前導演過一部電視劇《怒劍鳴》,一部電影《佛掌羅漢拳》,并執導了還未播出的麗的劇集《大地恩情》的一個單元。
其中《佛掌羅漢拳》是他和袁和平聯合執導,并由徐小明和袁和平的弟弟袁祥仁主演,這個月初剛剛上映,票房一般般,有個一百多萬港幣。
夏夢就是看了這部電影,覺得影片在動作戲方面拍的還不錯,所以想邀請影片導演袁和平參與這個項目。
78年的時候袁和平憑借《醉拳》名揚亞洲,是香港電影圈著名的導演和武指,而且熟悉多種武術套路,適配性極強。
如果他能參加這個項目,《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成了一半。
不過袁和平沒有答應,風險太大了,這不僅是在內地取景拍戲,直接就是跟內地人合作,自由總會還不得拿捏死自己啊。
雖然寫個悔過書就行,但他還真不想寫那玩意兒,所以干脆不給他們抓自己小辮子的機會。
不過夏夢作為香港影壇前輩,也是他們年輕時候的夢中情人,她找了自己,自己不導,怎么也得推薦個人選吧。
于是他推薦了跟自己聯合執導《佛掌羅漢拳》的年輕人徐小明,小明一向對內地抱有好感,去內地工作應該是無所謂的。
說話間魏明注意到了徐小明身后的一個人,這個人長得很像袁八爺,但又不是,他像是能隨時從懷里掏出幾本武功秘籍的樣子。
在汪陽介紹了魏明后,魏明看著徐小明后面的袁祥仁。
“這位是?不介紹一下嗎?”魏明用粵語道。
這讓徐小明覺得很親切,他介紹道:“叫他阿翔就行。”
袁祥仁就是對內地好奇,所以背著他哥跟小明一起來了燕京,順便幫小明當武指,當然,他是要用化名的,反正一個幕后人員,估計也沒人會抓著自己不放。
“哦,阿翔你好,你們可以叫我阿明或者小明。”
袁祥仁笑著對徐小明道:“這位編劇和你撞名了啊。”
魏明:“那就稱職務好了,我是魏編劇,你是徐導演,這位就是翔指導了。”
之后大家在燕京飯店吃了個飯,為夏夢一行人接風洗塵,今晚先不聊正事,就是一個互相熟悉的過程,明天再去北影廠談。
言談間,徐小明透露阿翔祖籍就是燕京,想找機會逛逛燕京城。
魏明這才想起來袁小田就是燕京人,擅長的也是北派武學,后來去了香港也是做粵劇武指工作,然后才進入影壇,成為第一代武術指導。
想必徐小明和袁家兄弟就是這么認識結緣的,而袁祥仁冒著風險來燕京也是因為這個,雖然他出生就是在香港,但經常聽老父親念叨燕京城,他甚至能說幾句京片子。
在魏明和阿翔的京片子切磋中,氣氛愈發融洽起來。
今天屬于公款吃喝,規格也高,魏明吃的美美的,不過沒喝酒,開車呢。
等回到小區,他愕然發現家里亮著燈,好像是書房位置,什么情況?早上走之前忘關了嗎?那得多少電啊!
他趕緊上去,打開門,然后就看到書房里的朱霖正捧著自己的手稿看的潸然淚下。
“小魏你回來了啊!”
她看的是《古今大戰秦俑情》,哭的這么厲害,應該是女主角慘死的某個節點。
“嗯,霖姐你來了啊,還真是意外呢。”魏明脫了鞋。
朱霖這才看了一眼表,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哎呀,都這么晚了嗎!有點不妙啊!
“小魏,能不能麻煩你送……”她想讓魏明把自己送回去,結果靠近魏明就聞到了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沒有,但身邊的人都喝了,而且他用汽水跟阿翔碰杯的時候還灑到了身上。
“對,今天招待香港電影圈的客人,就喝了點,回來的時候差點把車開進溝里。”魏明表演小課堂開始了,他甚至故意去想羞羞的事讓自己臉變紅。
吶,這就叫方法派。
朱霖完全沒有懷疑,頓時收回了讓魏明送自己回去的想法,并決定先照顧魏明。
她攙著魏明道:“你先躺下吧,我給你弄個醒酒湯。”
“謝謝姐姐。”魏明心安理得地接受朱霖的照顧。
時間很快就突破十點,接近十一點了。
這個時間讓朱霖一個人騎自行車回宿舍,她也犯嘀咕,街上待業青年太多了。
看了看魏明,她是學醫的,知道男人在喝醉的時候是沒什么威脅的。
要不就住一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