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見于曉華這般反應,內心里其實并沒有多大的起伏,這管理產業園的部門自產業園成立之后便一直在,早已是一個成熟的體系,就算她不來也不會影響大家的正常工作。
況且每月工資照發,產業園內的租戶也都是要交租金的。
“你先坐下吧,我們慢慢聊。”
于曉華點了點頭,目光卻忍不住打量面前的沈慈,她還以為新老板是個中年女強人呢,沒想到這么年輕,和她女兒差不多大。
沈慈緩緩看了一下部門的辦公區域,環境尚可,空間其實不算大,但是因為在崗的人很少,所以顯得有些空曠。
“只有這些員工嗎?太少了吧。”沈慈問。
于曉華聞言不由尷尬一笑,但沈慈是老板,她無法隱瞞,只能實話實說:“一些外地的員工都回家過年去了,有的走了好些天。剩下的這些人要么是不回家過年的,要么是瓏城本地的。”
但是現在距離國家法定放假日還有好幾天呢。
不等沈慈追問,于曉華主動道:“也不瞞沈小姐,您遲遲不露面,大家心里都有各種想法,很多人都以為您不打算接盤了,要再轉手呢,所以工作熱情這塊確實是欠缺了一些。”
“您看我們剩下的這些人,都還算是本分,因為不管您來沒來,我們每月的工資是都照常發的,那我們就該做好自己的事情。”
沈慈并未生氣,因為生氣也沒用,人都走了回老家了,總不能跟面前的于曉華發火吧。
她胸牌上寫著「財務主管」,又不是負責人事的,本就不是她能管的事兒。
連總經理都沒在崗。
“辛苦你們了,今天所有在崗的員工,我都會額外給獎勵的。”沈慈道。
于曉華聞言笑了,但轉而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沈慈見狀眉心一凜:“怎么了?是產業園有什么其他的問題嗎?”
于曉華嘆了口氣:“我是個財務主管,本來這些事不該輪到我跟您說的,但是您今天來了,那我就跟您知會一聲。”
“咱們產業園雖然有年頭了,但是位置好面積大,現存的租戶有一百多家公司,規模大小的都有。但是每年都有拖欠租金的,去年開始愈加的厲害,如今拖欠租金超過半年的就有幾十家,我們是好話賴話都說盡了,也是要不到。”
“因為去年這里要被拍賣的消息一出,這些人都知道要換老板了,官拍土地在這種事上本身就復雜,他們就想著換了新老板,那欠舊老板的就是舊賬,想要銷賬,您說這可能嗎?”
“咱們今年的賬上空了一大片,除去園區的正常維護和開銷,其實是賠錢的。”
“再加上最近這幾個月您遲遲沒消息也不過來,咱們管理部的員工要賬態度也就不積極,更助長了這些賴賬租戶的氣焰。”
“沈小姐您既是拍下了這個產業園,我也就實話跟您說了,咱們這內里都爛透了,沒幾個講理的租戶。”
于曉華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沈慈的表情,本以為聽到這些沈慈會怒不可遏,沒成想她從始至終表情都很平靜,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如此一來,倒是讓于曉華語塞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沈小姐、您……您不生氣嗎?”沈慈竟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好氣的,說到底這些人開的是公司,又都是合法公司,他們能欺負你們是因為你們也是打工人,但是他們既然租的是我的地方,我有的是辦法收拾這爛攤子。”
說到底,又不是什么真的流氓土匪,法治社會,不是想賴賬就賴賬的。
退一萬步講,她沈慈買這片土地原本也不是為了掙這些租戶三瓜倆棗的租金,她看中的是這塊地未來的潛力。
于曉華聽了沈慈的話有些震驚,因為這語氣實在是有點太……狂了!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沈慈不是在開玩笑。
沈慈讓于曉華把所有在崗的員工全部集合到會議室。
會議室不大,但所有人集合起來都不顯得擁擠,因為一共也只有9個人,加上沈慈。
這些人并排站成了一排,看著沈慈的目光多有好奇。
沈慈站在正中,看著這些人道:“我的身份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多余的廢話我就不講了,園區我剛接手,對這里的一切可以說得上是完全的陌生,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做事,你們只需要配合我服從我就行。”
“我不知道大家都是什么崗位,平時負責什么工作,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會兒我安排的事情你能做哪一部分就做哪一部分,你們一起在年前做好我安排的工作,我不會虧待大家。”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因為沈慈說這些話的時候格外的有氣場。
“馬上將所有租戶的信息分檔整理,按時交租無拖欠記錄的整理一檔,拖欠三個月以內的整理一檔,拖欠三個月及以上的整理一檔。”
“然后以郵件和電話兩種形式告知,拖欠租金的租戶必須于春節假期前全額支付所欠租金,否則園區管理部會自行對拖欠租金的租戶進行全面清掃,內里物品一律按垃圾處置,并會對其進行法律訴訟。”
說著這,有人忍不住舉手了。
沈慈看向那人,示意他說話。
“老板,這種恐嚇我們早就用過了,他們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根本就不在乎。”
“恐嚇?”沈慈冷笑著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恐嚇人,只要他們年前租金不補齊,我就敢找人把他們的窩給端了。”
開公司的公司被端了,誰的損失大一目了然。
她沈慈不在乎這點租金,但絕對不能讓人欺負到她的頭上,該得到的教訓她絕對不會手軟。
一聽沈慈這么說,員工們都嚇得面面相覷。
真把人趕出去,那欠的租金豈不是真的要不回來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我損失的只是幾個月的租金,我買下這個產業園了22萬多,我根本不在乎那一點點租金。但是他們的公司一旦被我清了,他們損失的是什么?是我該害怕,還是他們該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