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攻勢沸騰如火山，熾熱的戰意仿佛要將整片戰場吞噬。
為了完成最后的儀式，鋼鐵勇士們不得不放棄某些戰術，用自己的死亡去引導恐翼們轉移注意力。
而他們也甚是不解，這些暗黑天使為什么就像瘋了似的，攻勢如狂風驟雨，恨不得將他們的靈魂都徹底蒸發，連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轟——
掩體被爆燃武器切割為兩半，噴涌的火流形成了一道烈焰之路，熾熱的火焰舔舐著空氣，將周圍的金屬烤得通紅。
戰爭領主艱難地爬起身，融化的盔甲緊貼皮膚，灼燒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關。
他的面甲早已破碎，露出一張布滿傷痕的臉，眼中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他抬眼，捕捉到敵軍又在推進，步伐穩定而冷酷，仿佛一臺無情的殺戮機器，他微微屈膝，試圖穩住身形，卻被一道穿透火幕的身影猛然撞翻。
屠殺進行到現在，剩余的鋼鐵勇士已經在無止境的火力覆蓋下消失得差不多了，戰場上只剩下零星的抵抗聲與爆炸的轟鳴。
而被忽略的儀式高臺，那枚瑰麗的靈魂回路周圍，終于是浮現出道道亞空間裂隙，幽暗的光芒在其中流轉，仿佛一只只窺視現實的眼睛。
“你們完了！”
戰爭領主冷笑道，聲音沙啞卻充滿嘲諷。
他們的儀式已經完成了，鐵之主將會收到他們的禮物，而來自鐵之主的目光亦將重新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戰爭領主的嘴角揚起一抹猙獰的笑意。
恐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毫無波動，仿佛在看一具早已死去的尸體。
他抬起腳，重重踩下，戰爭領主的頭顱如西瓜般爆裂，鮮血與腦漿濺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他們從來不需要去處理所謂的儀式，反倒是這些鋼鐵勇士們的自以為是便利了他們的屠殺。
恐翼的目光掃過戰場，最終停留在那逐漸成型的亞空間裂隙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至于所謂的儀式。
雖然的確非常非常不爽那個千子巫師，但就算是見識廣博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遠超絕大多數靈能者的專家。
儀式的高臺，裂隙終于彼此勾連完整，開始緩緩沒入至高天之中，幽暗的光芒愈發耀眼，仿佛要將整片空間吞噬。
痛苦先知的手掌越攥越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們是鋼鐵勇士戰斗序列中的靈能者，除卻操縱惡魔引擎之外，還負責戰幫內部一切混沌儀式的執行，此刻，他的額頭布滿冷汗，眼中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當還剩下三隊手持跳幫盾的鋼鐵勇士為他用肉身抵擋恐翼們的轟炸時，終于在炮火之間完成了儀式。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仿佛已經看到了鐵之主的贊許。
最終，那瑰麗的靈魂回路，在最后殘存的痛苦先知的殷切注視之下，被一只包裹在金紅手甲之中的手掌握住。
痛苦先知瞪大了雙眼。
‘真離譜，這靈魂回路到底是什么東西，物質宇宙和亞空間都碰不到的，非得用儀式掛個名。’
拉美西斯抓著這份靈魂回路，他不是不想直接搶的，但是這造物有點神奇，不建立亞空間聯系碰不到。
通俗的來說，這個儀式是鐵勇們為了給這個靈魂回路加一個署名構建的，這樣佩圖拉博才能碰到這玩意，也才能收到它，剩下的都是通俗簡單的獻祭手法。
還好他動作夠快，直接把名改了，成功通過鋼鐵勇士的儀式將靈魂回路的觸碰權白嫖到手，自己沒掏一分錢。
裂隙迅速縮減，但那仿佛見了鬼一般的痛苦先知卻依舊保持著愕然的神色。
一股意念伴隨著還未完的儀式降臨到了他的身軀之上。
“佩圖拉博大人！”
他驚喜的喊叫著，言語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你嗎？”
拉美西斯迅速關上了亞空間裂隙，隨手點了幾個惡魔，確認亞空間造物無法伸手過來，然后立刻將屬于他們四人的信息抹掉。
就是電話號碼沒改。
他疑惑的撓撓頭。
這佩圖拉博抽啥瘋啊，怎么子嗣打的騷擾電話都接的？
咔擦！
亞瑟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而出，劍刃劃破空氣，直接將痛苦先知的頭顱斬落，頭顱滾落在地，眼中還殘留著未散的狂熱與驚愕。
周圍的恐翼們也迅速圍了上來，趁著這些鋼鐵勇士愣神的瞬間，展開最后的收尾工作。
“處理完了嗎？”
亞瑟收劍入鞘，目光掃過戰場。
“到手了，解析需要回頭慢慢來。”
拉美西斯點點頭，手中緊握著那枚瑰麗的靈魂回路，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的光芒。
“那就撤。”
亞瑟看向周圍的暗黑天使。
“清理痕跡，三分鐘后撤離。”
他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回蕩，暗黑天使們立刻行動起來，迅速而有序地開始清理戰場。
羅穆路斯的通知已經過來了，他現在正忙著安排各個星球的事務，依舊是日常忙得頭暈，正面戰場這邊只提供了點數據支持。
結果丹提歐克推得太快了，簡直就是在抽陀螺，打伊德瑞斯和打兒子一樣。
戰術全被預判，兵力又有差距，現在距離被掛旗子上最多不超過五分鐘。
鋼鐵之血號內，鋼鐵勇士的原體佩圖拉博突然感受到了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連接波動。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自從升魔之后，雖然失去了生產基因種子的能力，但鐵之主與他的子嗣們建立了某種更深層次的亞空間鏈接，這種鏈接如同一根無形的紐帶，在他與那些蠢笨子嗣之間建立了另一層聯系。
然而，這份更為深刻的感知并未改變佩圖拉博對自己子嗣們的看法。
相反，他覺得他們愈發愚蠢、呆笨，甚至讓他感到厭惡。
因為他們就是如此！
要是丹提歐克在，絕對不會這樣。
在感知到這份鏈接的瞬間，佩圖拉博的內心中便升起了厭煩的情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王座的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些被放逐的家伙，他們就沒有哪怕一絲絲的自覺嗎？
甚至連弗克瑞斯那樣的表現都做不到嗎？
但鐵之主并未拒絕這份鏈接。
最近亞空間諸事順利，不少混沌戰幫都找上了他尋求交易。
據說是瓦什托爾那邊的生產出現了問題，那位重視契約的‘機械神’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他甚至都沒能完成最近的訂單。
這讓不少混沌戰幫倒向了佩圖拉博，而這些戰幫對他提供的戰爭機械的依賴，最終會化作他的力量，讓他向著惡毒技藝的方向更進一步。
鐵之主明顯覺得自己心情不錯，打算看看自己的子嗣們正在做些什么，為何會如此大批量地聯系他。
“佩圖拉博大人，您最忠誠的子嗣為您尋得了前所未有的熔爐材料，我等想要重歸您的麾下，為您爭得更多。”
通訊中傳來的聲音帶著卑微與懇求，仿佛在祈求一位神明的垂憐。
很好，讓我看看你們能做些什么。
佩圖拉博來了興趣，若是真能爭得他的興趣，他并不介意帶帶這些蠢笨的子嗣。
他的目光透過亞空間的迷霧，注視著那枚被獻上的祭品。
嗯，靈族的古代靈魂回路，當初能夠讓那些靈能泰坦無限制啟動的造物嗎？
原體超人的記憶迅速找尋出了祭品的來歷。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很好，我的確有點興趣。
隨后他感知著儀式，繁復的混沌符文開始以數據的形式在他周身閃現。
他生而知之，擁有著遠超原體兄弟們的天分，即使是對混沌的研究也不例外。
珞珈依舊在找尋著他的神明，沉溺于他的邪說之中。
我那四位盲目的兄弟已經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了邪神，永無未來。
而我——
佩圖拉博自傲的想著。
我已經找到更進一步道路，并正在向著這條路進發。
隨后他接收到了儀式成果。
很好，被改名了，而且連誰改的都不知道。
佩圖拉博的鐵面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冷漠。
他就知道，這些蠢笨的家伙什么都干不好。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準備看看自己的子嗣們到底在干什么。
撲哧！
這是痛苦先知被無形之刃斬落頭顱的視角。
轟隆！
這是一隊鐵誓小隊被紅黑配色的暗黑天使恐翼圍殺的視角。
不對勁.
佩圖拉博雖然懶得再去理會帝國事務，但他也不至于不去關注那些原體兄弟的戰團，并規劃著對這些戰團的處理預案。
雖然他沒什么興趣去那么做，但并不妨礙他想。
起碼暗黑天使現在是什么配色他還是知道的。
佩圖拉博連忙追溯了一番子嗣們的記憶。
嗡——
這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大將軍炮震波擊碎身軀的視角。
佩圖拉博滿臉疑惑。
這些蠢貨是亞空間迷航到了30k時代嗎？
接著他便否定了這一猜測。
如此穩固的聯系，那就代表著雙方的時間是同步進行，亞空間的時間雖然紊亂，但是個體的時間可不會亂，起碼佩圖拉博認為自己應當是處在40k時代。
一絲探究的欲望開始在他的心底升起。
佩圖拉博注視著那些依舊存活的子嗣們，手中把玩著一枚禁錮著無分混沌大魔的熔爐。
讓我看看你們這些蠢貨到底在搞些什么。
“那是誰？！那是誰？！”
伊德瑞斯在指揮桌前抓狂，雙手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數據板與戰術圖紙紛紛滑落。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面容扭曲，仿佛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
他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他的祭品也被人截胡。
而現在，他的戰幫也將無人幸免。
全被預判
全被預判啊！
你是鋼鐵勇士還是我是鋼鐵勇士？！
屬于帝國之拳的剛猛呢，屬于帝國之拳的無畏呢？
你應該像一枚一往無前的重拳一樣砸過來，然后我以鋼鐵勇士的方式回擊，證明佩圖拉博的子嗣遠勝汝等。
而不是像一臺絞肉機穩步推進，像迫近的液壓機器一樣緩慢而堅定地攪碎我。
像是鋼鐵勇士一樣！
像是丹提歐克一樣。
“丹提歐克，絕對是丹提歐克！”
伊德瑞斯喃喃著，魔怔似的重復著這個名字。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嘶吼。
他絕對不會忘記這家伙。
沙登堡壘戰役失敗，好，他還活著，他還在反思，他能變得更優秀。
原體說他不如丹提歐克，好，他可以學，他可以變得像丹提歐克。
他找來了丹提歐克一切能找來的履歷，發了瘋似的研究，研究那個死人。
他想要變得更像丹提歐克。
可是，我為什么要去扮演一個死人。
伊德瑞斯還在改變，而丹提歐克已經死了！
他想要站在原體面前，告訴他，我做到了，丹提歐克沒有做到的事，我已經超越了他！
但他真的死了嗎？
伊德瑞斯雙手抱頭，手指深深插入發間，仿佛要將自己的頭皮撕開，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戰報，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渙散。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的聲音顫抖，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絕望。
指揮室內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伊德瑞斯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些戰術細節，每一個步驟都像是丹提歐克的手筆，每一個決策都精準得令人窒息。
其中的重重調配，細節，他都能如數家珍，可是為什么無法反制？
為什么就是無法反制！
時隔多年，那噩夢一般的記憶再度被喚醒，并真真切切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令他喘不過氣來。
沙登要塞堡壘攻防戰
攻方伊德瑞斯：第51艦隊，鋼鐵勇士第13大營，10000阿斯塔特外加泰坦軍團。
守方丹提歐克：30阿斯塔特小隊以及凡人輔助軍。
歷時366天。
他沒打贏。
鋼鐵之誓堡壘攻防戰
攻方丹提歐克：黑色圣堂，緋紅之拳，處刑者，4000阿斯塔特加大將軍炮輔助，零散暗黑天使以及靈族丑角。
守方伊德瑞斯：2000鋼鐵勇士以及泰坦軍團。
歷時13小時。
他沒守住！
輸得干脆利落，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而且，他指揮的還是帝國之拳！
伊德瑞斯的心中翻涌著無盡的屈辱感，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切割他的自尊。
他不能接受自己輸給丹提歐克，不能接受自己輸給帝國之拳，更不能接受這兩件事同時發生！
現實就是最無情的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臉上，用冰冷的事實證明了一件事——
過了一萬年，你還是不如他。
而且，這一切還是在原體的注視之下。
是的，在佩圖拉博大人的注視之下。
“如果是丹提歐克在這，他就不會問這么愚蠢的問題，你們都不如他！”
伊德瑞斯低下頭，感受著那份源自于靈魂的連接，曾來自于佩圖拉博的訓斥開始在記憶中被翻找出來，那些冰冷而尖銳的話語，如同毒蛇般纏繞在他的心頭，令他窒息。
原體并未開口，但伊德瑞斯能感受到原體的注視。
注視著他的失敗！
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中蔓延，伊德瑞斯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原體正在閱讀自己的思想，在查閱這一切的經過，那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令他如墜冰窟。
“不！！！”
伊德瑞斯的面容變得呆滯，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絕望。
不應該是這樣才對，劇本不是這樣寫的！
我足足進步了上萬年，我怎么可能比丹提歐克弱？
我擁抱了至高天的賜福，在混沌的漩渦中掙扎了無數年，我怎么會弱？
呆滯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癲狂，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嘴角扭曲成一個猙獰的笑容。
“不，我還沒輸，我還沒輸！”
他一把揪起身側，早就被重重打擊毆打得無法思考的智囊。
智囊的身體軟綿綿的，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尤其是當原體的視線降臨之時，智囊與親衛們就變得和死人一樣，毫無生氣。
“我們還沒輸！”
伊德瑞斯大吼道，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帶上武器，我們去找他，我們去殺了他！”
歷經萬年的歷練，憑借混沌諸神的賜福，他必然能夠殺死那個該死的家伙，在原體面前證明自己遠勝于丹提歐克。
“對，啊對，我們去殺了他。”
智囊就如同木頭人一樣，盲目的抓起武器，機械地跟上伊德瑞斯的步伐。他的眼神空洞，動作僵硬，仿佛一具被操縱的傀儡。
親衛們亦是如此，就好似失去了靈魂的木偶，默默地跟隨在伊德瑞斯身后，朝著未知的命運邁進。
雨幕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瘋狂，仿佛一群被命運拋棄的亡魂，執著地追逐著一場注定失敗的‘復仇’。
“丹提歐克！”
殘存的鋼鐵勇士們因為喪失指揮徹底陷入了混亂，而伊德瑞斯無所畏懼的帶著他的親衛們，朝著多恩之子的核心發起沖鋒。
殺了他！
只要殺了他，我就能證明我才是最優秀的鋼鐵勇士。
親衛們一個個倒下，身軀重重砸在地面上，濺起一片泥濘。
智囊在一步步的沖鋒之中，亦是被爆彈精準命中頭顱，鮮血與腦漿四濺，染紅了周圍的雨水。
又一發爆彈命中伊德瑞斯的身軀，他的鎧甲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鮮血從裂縫中滲出。
然而，流出的并非鮮紅的血液，而是黑色的粘稠機油，散發著刺鼻的金屬氣味。
浠瀝瀝.
天空的暴雨傾瀉而下，順著要塞的豁口如瀑布般涌入，雨水在地面上匯成一道道細流。
伊德瑞斯站在雨幕中，目光穿透層層雨簾，鎖定了那道模糊的身影。
只是一瞥，他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我看到了，我找到你了！”
伊德瑞斯低吼一聲，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嘶啞。他邁開步伐，頂著爆彈編織的彈雨，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般沖刺。
似乎是原體也為他的執著而感動，那些鋼鐵都避開了他的鎧甲，繞過他的身軀，仿佛在為他讓出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
“丹提歐克，丹提歐克！”
他的聲音在雨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殺意。
一位高大的星際戰士突然擋在他的視野前，緋紅的鐵拳在雨幕中搖曳著火光，顯得格外刺眼。
他正在沖擊著一支速征軍小隊，攔在了伊德瑞斯與丹提歐克之間。
“給我死！”
伊德瑞斯怒發沖冠，雙眼赤紅，揮舞著手中的動力錘，朝著那名星際戰士狠狠砸下。他的動作迅猛如雷霆，動力錘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呼——
動力錘落下！
地面因巨大的沖擊力而在雨水中濺起無數塵煙，泥漿四散飛濺。
作為一位戰爭鐵匠，伊德瑞斯所蒙受的賜福無以倫比，令他的力量遠超萬年前自己依然四肢健全的時候。配上他精心打造的動力錘，戰場上的他有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尋常的阿斯塔特，面對他只會被當場碾死！
然而，鋼鐵卻在減速。
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終停留。
緋紅的鐵拳穩穩接住了動力錘，只是被推著向后滑行了幾米，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深深的溝壑。
緋紅之拳一連長佩德羅·坎托感受著手臂傳遞而來的壓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
頓時冷汗直冒，暗罵自己不夠警惕、喪失了敬畏之心的同時，也不由得感慨熾焰之拳的強大防御力。
‘不愧是拉美西斯大人傳下的圣物。’
他如此想道，眼中則是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立刻朝著這位突如其來偷襲他，卻又仿佛因某種原因愣住的敵人俯身貼近。
紅拳依舊如鐵鉗般禁錮住對方的武器，佩德羅的左臂如鷹爪般精準地抓住敵人裸露在外的右側肩甲接縫。
伺服電機高速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他憑借自己超乎尋常的身高，硬生生將敵人拽起，仿佛提起一只無力的獵物。
趁著敵人失去平衡的瞬間，他弓步向前，右拳如炮彈般轟出。
動力拳爆發出碾壓般的破壞力，受祝的盔甲在拳鋒下如紙糊般爆碎，金屬零件與血肉混雜，四散飛濺，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機油與血腥味。
速戰速決！
佩德羅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看到伊德瑞斯向后飛起的身影，他松開了被沖擊撕扯得生疼的左手，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跨步沖刺。
再來一拳！
轟！！！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在了伊德瑞斯的胸口，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濺起的塵埃回蕩在戰場上。伊德瑞斯的身影咻的一下消失不見，唯有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犁痕，仿佛被巨獸的利爪撕裂。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伊德瑞斯的身體扭曲變形，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的盔甲殘破不堪，漆黑鮮血從裂縫中滲出，滴落在地，染黑了剛被暴雨洗凈的土地。
而還沒等他適應這殘酷的現實，那位紅拳的巨人已然如死神般降臨在他身前。
無法阻擋，無法對抗！
伊德瑞斯的瞳孔猛然收縮，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后露出茫然的表情，仿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怎么會這樣？怎么能.’
他的思緒還未走完，緋紅的鐵拳已再度襲來，帶著毀滅的氣息。
而這一次——
打的是他的腦袋！
腦顱如西瓜般爆碎，鮮血與腦漿四濺，染紅了佩德羅的拳甲與戰袍。
沾染了一身黑色機油的佩德羅，微微低頭，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紅拳。
拳甲上的紅焰燃灼不息，其上的紋路開始變化，愈發凌厲而剛硬，在回應這場戰斗的勝利成果。
在他的身后，連隊旗幟無風自動，火焰從邊緣蔓延，逐漸吞噬了旗幟的布料。
在其他多恩之子們羨慕的目光中，旗幟上的圖案與金屬結構的風格皆是開始變化，新的戰功被銘刻其上，記錄下此戰最為重要的戰果。
“大人。”
佩德羅看著來到近前的丹提歐克，眼中的疑惑久久未散。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有天上掉餡餅的。
“對堡壘上層進行收尾。”
視線在通往下層堡壘的豁口上停留了一瞬，丹提歐克向著后輩露出一抹鼓勵的笑容。
“然后享受你們的勝利！”
雨水依舊在傾瀉，濃煙滾滾升騰，遮蔽了半邊天空。
暗黑天使們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如同從無聲中走出的死神，冷酷而無情。
亞瑟收回目光，轉身走向撤離點。
“走吧。”
不需要他們進行收尾工作了。
暗黑天使們緊隨其后，迅速消失在戰場的硝煙之中。
堡壘深處，什么也沒留下的戰場，只有未散的殺意許久不去。
遙遠的亞空間之中，鋼鐵之血號內的原體猛然睜開雙眼。
那眼瞳中看不到任何情緒。
隨著熔爐碎裂，熾熱的金屬液體從指縫間流淌而下，濺落在地，發出嗤嗤的聲響。
“呵呵呵。”
佩圖拉博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廢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