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本島,南嶼碼頭。
江浪的浸蝕下,沙灘上的鮮血被風干,形成了暗紅色的斑塊。
一方礁石上,一名身穿藍色王族錦袍,氣質陰柔的青年,負手而立,目光深邃的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
“二公子,看起來圣姑她.失敗了呢,顧四帶來的這群幕賓,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啊!”
旁邊一名披堅執銳,侍衛模樣的中年男子上前道。
“本公子看得出來,不用你說。”
國君二公子姬文駿冷冷的說著,閉上了雙眼:“好歹相識一場,尊者和父王不把她當人,本公子不能絕情無義。”
“牛將軍,幫我.給圣姑收收尸吧。”
“不必了二公子。”
牛將軍嘆了口氣:“圣姑大部分的尸身,都已隨著妖核的消失而湮滅了,咱們在現場只找到了這個”
說著,他揮了揮手。
“拿上來,給二公子看看!”
幾名士兵提著一個粗麻布袋,走了上來。
解開繩索,布袋中裝著的竟然是一個長著巨大口器,獠牙外翻的巨大妖魔頭顱!
“你這倔強的笨女人”
看到頭顱的瞬間,姬二公子眼眶微微泛紅,
隨后,絲毫不顧及周圍扈從的眼光,跪在地上,輕撫著血妖女王頭顱上的暗紅色絨毛。
“公子,別傷心了。”一旁的牛將軍勸道:“眼下圣姑身死,據報,那顧四已進入了王都內城,這意味著”
姬文勛搖頭道:“這意味著,父王交代下來的,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讓顧四在壽宴之前死于非命的任務徹底失敗了。”
“牛將軍你們先回去吧,接下來,我會親自進宮,向父王請罪,在那之前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
眾扈從退散之后。
姬二公子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抱著那已有腐敗跡象的血色妖魔頭顱,嚎啕大哭:
“圣姑!圣姑啊!”
“早說了讓你跟著我遠走高飛!你為何偏偏不信我呢!”
“在那狗日的尊者眼中,萬物皆可獻祭,就連父王都是祂的棋子,你這個圣姑又算得了什么?”
“哎,兔死狐悲,眼下你已身歿,我若回宮,父王必賜我一死.”
“所以,我也只能”
“圣姑你知道嗎?我剛剛接到消息,你殫精竭慮十余年,為尊者打下的西南三州,在短短幾日之內,已被那顧家二爺全部拿下!現如今,各大城池,乃至尋常百姓的門楣上,都插上了顧家的北海玄水旗!”
“這是什么?這踏馬是人心所向!天下何人不投顧?我.特么也投了!”
“你此刻要跟我一起,那該多好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圣姑你知道嗎?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擁有的女子。”
“接下來,我要為幾位死去的王兄報仇,然后捧著你的頭,帶你回到你的關外家鄉。”
“不過,在這之前”
“再安慰我一次,好嗎?”
姬二公子一臉柔情的說著。
將女妖王獠牙交錯,猙獰無比的巨大頭顱,擁入了腹中。
“嘶”
“這顆粒感。”
“還得是你啊,圣姑。”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
天風本島,國都,外城。
根據前世天風島的跑圖記憶。
顧知南輕車熟路的將裴劍仙與姬大公子,帶到了位于本島西面,一個名為“西極島”的附屬島嶼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其破落的小漁村。
村口處,一間間低矮的茅草屋錯落分布,屋頂的茅草稀疏且雜亂,其上懸掛的腌魚都已生滿了綠色霉菌。
此刻,路中央,一群衣不蔽體,骨瘦如柴的孩童,正用蛤蜊殼刮取著石縫里的鹽粒。
仔細看去,他們四肢纖瘦,腹部卻是因為常年饑餓,嚴重浮腫,宛如一個個大肚餓鬼般。
“這地方好慘。比我家小時候還要.”
裴仙子抿著嫣紅的朱唇,忍不住發出感慨。
此刻,她那高挑豐腴的完美級嬌軀,穿著華貴典雅的旗袍白絲,貴氣十足,在這一片污穢簡陋的漁村中顯得格外突兀。
瞬間吸引了周圍無數漁夫老農們的目光。
不過,對于這位外來的貴婦人,只看了一眼,他們便一臉敬畏的低下頭去。
“咕咚——“
姬大公子不慎踢倒一個篾筐,二十多枚銅錢頓時滾進礁石縫隙。
幾名蹲在屋角補網的老漁夫猛然抬頭,渾濁的眼球死死的盯著那幾枚錢幣,隨后又聚焦在姬大公子身上。
姬云被這群漁夫看得頭皮發麻,趕緊從兜里掏出一包金葉子,扔了過去:
“吶本公子賞給你們的。”
剎那間,宛如惡犬撲食般,周圍的漁民,一擁而上,搶奪著地上的金子。
姬云看得皺起眉頭:“顧兄,我真服你了,這犄角旮旯鳥不生蛋的地方,你在哪里找到的?我在王都生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塊地兒呢。”
“簡直比原神島那群沙摩人還窮!”
“姬兄,你身處高位,養尊處優,這王都之外的世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悲慘之事。”
顧知南指向牌坊上破爛的牌匾:“你且看看,這村子叫什么名字。”
姬云定睛看去,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姬家村”三個字。
“這、這是.”姬大公子身子一震。
“不錯。”
顧知南道:“這里便是你們姬家的根,你父王當年就是從這個村子里走出來的,他是實實在在的「本島人」。”
“吶,你再看看,這些村民們門口掛著的是誰的畫像。”
說著,他指向兩旁的茅草屋。
一旁的姬大公子與裴劍仙同時望去,只見家家戶戶的門口,都張貼著同樣的畫像!
畫中人物乃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披鎧甲,高大英俊,赫然是一名儀表不凡的青年將軍。
另外一名女子,則是身披素紗道衣,身材婀娜,容貌秀美,頗有仙姿。
“顧兄,這位將軍是.我天風國的將領?”
姬云問道。
“是你爹,姬世勛。”顧知南感慨道:“畫像的時期,應該是他在白王麾下擔任步軍統領時,那時候你的父王,當真是全村人的希望啊。”
“我我父王?”
姬云更加震驚了,他難以想象,自他記事起,便腰粗體胖的父王,竟還有這等英俊不凡的時期。
“那另外一個女子是誰?”姬云又問。
“你的小姑,北國一流魔門合歡宗的宗主,姬月。”
顧知南道:“你沒見到她么?”
“沒有。父王從不曾提起過.我還有位姑姑。”
姬云搖了搖頭,隨后死死的盯著畫像中的二人,目光黯然道:“可我不明白,既然父王是姬家村出身,他如今已成為天風國之主,為何不反哺這群鄉親父老,讓他們過得好一些?”
顧知南冷笑道:“反哺?他不徹底抹去這姬家村,已算是仁慈了。”
“如今的他,所結交的都是年輕時候的他,想要推翻的世家名閥,并且,在現在的他看來,出身于最貧困的本島村,是他的黑歷史。”
“但他卻忘了這也是他的來時路。”
“哎。”姬云嘆了口氣:“父王他確實變得越來越.”
“時間緊迫,咱們走吧,姬兄,去看看你的王兄。”顧知南道:“他們就在這村子的后山。”
“這我上面的兩位王兄,他們真的還活著么?”
姬云聲音發顫,一臉的難以置信:“我聽父王說,二位王兄是在前往帝京,朝賀大夏天子的途中,不幸遭遇強大妖魔,尸骨無存”
顧知南搖了搖頭:“他們的死因,還是讓他們親口告訴你吧。”
“好!有勞顧兄帶路!今日我定要將一切弄個清楚!”
一向軟弱的姬大公子,此刻緊咬牙關,雙眸迸射出堅毅之色。
兩人前行了幾步,顧知南這才發現了什么。
回眸一看。
只見那道身穿華貴旗袍,高挑豐腴的倩影,一雙白絲美腿并攏而立,一動不動。
“仙子怎么了?走累了么?”
顧知南走上前去,看向裴仙子白絲美腿下的水晶高跟,當即蹲下身,撫向后者飽滿的小腿:“嗯,剛好從舞陽城出發前,我的儲物靈袋里,剛好給你備了平底的”
“星顧公子,你知道嗎。”
裴劍仙一雙鳳眸微紅,怔怔的看向周圍宛如難民般,衣不蔽體的漁民:“我在北國的家鄉跟這里一樣窮。那時候,我看著豪門貴族,穿金戴銀的小姐少爺,仿佛看著天上仙人一般,而你這種鎮國世家的公子,更是仙人中的仙人。”
“啊?”
顧知南一怔。
跟這位裴BOSS從黑虎山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她主動提起自己的家世。
裴仙子幽幽道:“你方才說,那姬王來自底層百姓,上位之后,卻變本加厲的壓榨奴役貧苦百姓,那么你呢?你們也會么?”
“我們?”顧知南隱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妙。
“是。”
裴婉妤鳳眸低垂,道:“我、我可不傻。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說你顧家即將成為下一代皇朝執政,而你顧知南此番若平定了西南妖患.說不定真會成為.”
“仙子打住!”顧知南連忙高舉雙手,“我乃閑云野鶴之人,才不想當什么勞什子——”
“萬一呢。”裴婉妤打斷道:“萬一你真坐上了那個位置,甚至有朝一日,君臨九州,你也會變得跟姬王一樣么?”
見對方神色嚴肅,顧知南也是思考了一秒,認真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或許?”似乎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裴劍仙柳眉微蹙。
“人性這東西說不準的。”顧知南輕笑道:“不過,我會準備兩把劍。”
“兩把劍?”
顧知南道:“一把劍名為公平,力求掃除世間所有不公,而另一把劍無名時刻對著我自己,提醒我生來本無名。”
“聽不懂。”
裴劍仙茫然搖頭,隨后雙手抱胸:“若我是你,我只留一把劍便行了!誰作威作福,我便砍了它!直到把它們這群害人蟲殺光為止!”
我靠。
顧知南虎軀一震。
這一刻,他不由得想到了游戲的IF線。
裴婉妤屠盡世家門閥,成為皇朝女帝后,即使是修建那豪華奢侈的云頂穹宮,也是用自己畢生的積蓄,以重金懸賞,征集數十萬靈匠,而非強征勞役。
根據游戲的人物小傳,這位瑤天女帝,甚至出門買一瓶國窖仙釀,都自己付錢。
這才是真的不忘初心。
直到生命的終結,這位世界BOSS,都沒有忘記自己是農民的女兒。
“仙子,既然如此”
顧知南大膽的靠近裴仙子白衣下的豐滿美臀,半開玩笑道:“將來若真有這一日,那至高之位,你來坐吧,小生做個賢內助輔佐你啊。”
“沒出息。誰、誰要你輔佐!”
裴仙子臉頰微紅,咬唇道:“你是我的奴仆,只能我罩著你!再說了,我志在求索道之極巔,對這些世俗名利,沒有興趣!”
“那”
顧知南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仙子,在什么極端的情況下,你或許會出山逐鹿九州?”
見丈育仙子鳳眸茫然,他連忙補充道:“就是主宰天下的意思。”
“主宰天下.”
裴仙子喃喃的咀嚼著這四個字,而后,她手托著腮,似乎也是認真的思索了一息,說道:“若是這九州人界已經爛得無可救藥,而你這自詡正義的豬仆又死掉的話,我,或許會出手。”
“明白。”
顧知南點了點頭。
剎那間,心湖滌蕩,掀起驚濤駭浪。
內心深處,那個大膽而逆天的猜測,再一次清晰的涌現出來。
三人來到姬家村的后山族地。
與其說是族地,更確切的說是一片荒蕪的墓地。
荒草叢生的山丘之上,除了一名坐在井蓋上,滿頭銀發的佝僂老頭之外,全是東倒西歪矗立在荒草叢中的墓碑。
“姬兄,你大哥、二哥,便死在這老丈坐著的這口井下,他們是被你父王活生生困死的。”
顧知南看向一旁膽戰心驚的國君大公子,直入主題道。
聽了這話,姬云渾身劇震,問向前方的老丈:“這位老先生,請問您知道.”
“別問他,他已經瘋了。”
顧知南道:“他原是你大哥王府的管家,大王子死于井底后,他便一直在此守墓,長年累月的自言自語下,現在已是神志不清,全靠著村里人救濟一口飯食。”
這話剛出口。
“大王子,是你嗎?您終于醒了!老奴就知道,您一定會醒過來的!”
見姬云走來,那老丈從井蓋上起身,老淚縱橫的沖了過來。
“別管他,趁現在。”
顧知南提醒道:“將井蓋掀開,你兩位王兄的尸骨就在下面!井蓋的背面,還寫著他們最后的遺言。”
前世他在游戲中探索到這口井時,發現里面的尸骨和兩位王子的遺言,心頭也很是震撼。
不過彼時并未多想,只當是姬家內部的王權斗爭。
這話說完,他猶豫著要不要陪這位膽小如鼠的大公子進入井底。
沒想到,這位胖乎乎的國君公子,一個健步繞過那老丈,掀起井蓋,躍入了井中。
“可以。這哥們還是有點魄力的。”
顧知南贊嘆了一句。
不想到下一秒,井底便傳來了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大哥!二哥!你們死得好慘啊!”
無視瘋老頭在旁邊自言自語。
三人目光復雜的看著井蓋背面上,二位王子留下的文字。
上面清楚詳細的寫了,兩人是因為反對姬王信奉尊者,而被姬王關押在井底,活活的餓死的。
然而,最觸目驚心的,并非是兩人被困井底時的悲憤之辭,而是在這些絕望發泄的末尾,他們用最后的力氣,寫了一首純真的童謠。
“那是.那是咱們小的時候,父王常常哼給我們聽的童謠,是父王自己寫的”
姬云痛哭道:“那時候的父王,雖然只是白王手下的一個副將,但非常疼愛我們.”
“為什么.為什么短短幾十年,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殘忍的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痛!太痛了啊!”
“顧兄,求求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父王他一定是被那尊者蠱惑了對不對?抑或是.殺死二位王兄,是尊者的意思,父王有什么把柄在尊者手上!”
“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顧知南搖頭道:“他成了王,手握絕對的權力,又有尊者許諾的「長生」,似你二位王兄這般不聽話卻又賢明的兒子,自然便成了他的敵人。”
“那至高無上的王座,最是腐蝕人心,也算是世間常情了。”
的確,比起前世華夏那位“一日殺三子”的爺,姬王還是略顯遜色了。
除非是天降的正義猛男,否則恐怕任誰坐了那個位置,都會迷失本心吧。
“不對。”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顧兄.這次一定是你錯了!”
姬云搖了搖頭,忽然站起身,怒吼道:“父王他近些年,雖然冷漠殘暴了一些,但我不相信父王會這么做!這些年,我闖出了那么多禍,給王族丟盡了顏面,但父王最多只是怒罵我幾句,從未重罰過我!”
“哎,你真是”
顧知南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正要開口。
身后一道薄涼的男聲傳來:
“他不殺你,只因為你在他眼中,是一個無足輕重,沒有任何威脅,又時不時可以用來取樂的小丑啊.”
“我的蠢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三人回頭望去。
便是見到一名身穿藍色王族華袍,氣質陰郁的青年,手捧著一束鮮花,緩緩走上土坡。
赫然便是當今國君二公子,姬文駿!
“文駿?你.你小子怎么到這來了?”
姬云自來對這位二弟心生畏懼,頓時臉色煞白,本能的退后一步。
“我是來祭奠那二位早逝王兄的,我每年都會來此。”
姬文駿挑了挑眉,目光隨即看向一旁的顧公子,冷然道:“倒是顧公子,你怎么到這來了?”
“四爺他是我朋友!他帶我來是想.”
姬云正要開口。
“噓,王兄讓我自己猜猜。”
姬文駿豎指唇邊,“首先,以你的智商,絕不可能探知到二位王兄的真正死因,所以,這位顧公子帶你來,是想.”
“說服你入伙,然后讓你以血脈印記,進入地下王庫,偷取那枚真正的國璽,削弱父王身上的國運之力?”
“哎呀,動不動就煽動別人家父子反目,真是好毒的計謀啊,四公子。”
顧知南目光冷然,并沒接口。
他是真沒想到,這位在游戲中作為邊緣NPC的國君二公子,心思如此縝密。
是的,他還真是這樣計劃的。
根據天風國副本的背景文案。
當年天風國初代國君,白天麒奪嫡失敗后,將大夏人皇傳下來的“傳國玉璽”切割了三分之一,將之帶到了天風島。
其建國之后,便把這枚殘缺的玉璽,重新砌鑄,變為了天風國的國璽,至此,國運之力開始凝聚。
而在游戲中,玩家自由探索天風王宮這張室內地圖便會發現,放在姬王御案上的天風國璽是一個西貝貨,上面是沒有絲毫國運王氣的!
通過一番調查便能得知,真正的國璽,鎖在王宮的地下寶庫里。
而打開這間寶庫,需要姬家血裔的鮮血印記,否則的話,即便玩家將開鎖技能,提升到滿級,都不得打開。
“哎,顧公子啊,你說你.是不是太高看我這個蠢王兄了?”
姬文駿搖頭道:“他連王宮的御膳房,怎么走至今都沒搞明白,你指望他找到地下寶庫的入口?”
“你知道嗎?我父王為人最是謹慎,他知道只要國璽在,只要不出王都,他便有國運之力護持。”
“這些年,他從不去大夏天朝覲見,原因也在于此——他怕死,怕被刺殺。”
“所以,你真覺得你能輕易找到他的弱點?通過我這善良又蠢笨的王兄?”
“那么,二公子,你意下如何呢?”
顧知南淡淡挑眉,并攔住了旁邊,鳳眸殺氣凜然,手按仙劍的裴劍仙。
氣氛在這一刻,冷肅到極致。
下一刻,在三人緊張的注視下。
這位國君二公子,竟是單膝跪地,拱手而拜:
“姬文駿愿為顧家幕賓,奉四公子為主公!”
“請四公子予我三個時辰!晚上的王宮夜宴之前,我定將天風國璽奉于君前!”
“事成之后,我只愿四公子替我向那位神武無敵的大公子求情,求他放我出鎮魔長城,我想將愛人.帶回她的家鄉。”
說話間,這位陰鷙腹黑的二公子竟是淚如雨下。
就在對面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言之時。
二公子背上的一個粗布包袱,砰然落地。
里面裝著的竟是一個巨大赤紅的妖魔頭顱!
我靠,這不是
這小子不會有戀尸癖吧?
顧知南虎軀一震,胃里已然有些不適。
“這妖婦是我殺的。”
一旁的裴劍仙鳳眸睥睨,“怎么?你心里想著為她報仇?”
“仙子,你錯了。”
姬文駿凄然一笑,走上前去,親吻了一下那妖魔頭顱的額間,而后手法溫柔的將之重新包裹好。
“殺我愛人的,不是你,而是——”
“那天殺的姬世勛和尊者。”
“我要讓它們死!!!”
妙音峰,妙音閣。
天風國的國母大人,神色恍惚,美眸泛紅,坐在閣主寶座上。
她那雙素來喜愛翹著的雪白美腿,此刻失魂落魄的搭了下來,新購置的紅色水晶高跟,一點一點的從那娟秀小巧的玉足上滑落了下來.
“柳南音,這妙音閣背地里的一切孽障,我都告訴你了。”
“我已決定跟那顧四爺結盟,并將風靈珠和.都一并交給了他。”
“今晚的壽宴,我們便會起事,跟姬王與尊者亮劍!”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采薇,我們走。”
大殿中心,前任閣主,新天風國的王妃,韓仙子冷冷的說完,牽起一旁的妙音圣女,兩人并肩而去。
“恭送.小師叔。”
柳南音咬牙起身行禮,隨后,又看向那道一手撫養長大,出落得窈窕纖美的身影,哽咽道:“采薇,你.不留下來,多陪陪師尊嗎?昨晚你走之后,師尊真的.一宿沒睡。”
“師尊我”
看著師尊美眸泛紅,寧仙子亦是眼淚奪眶而出。
她騙不了自己。
經歷了一夜的分別,她此刻再度見到師尊,好想沖上去抱住她那不算高挑卻異常豐滿柔軟的身體。
然而,此刻。
那位主.顧公子的言傳身教,卻是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她沉默一息后,堅決的搖了搖頭:“抱歉!師尊大人!大義在前,若咱們注定不是一路人,請恕采薇.”
“你先閉嘴,讓我想想。”
柳閣主圓潤豐滿的美臀抬起,坐回了寶座。
那雙在高跟鞋襯托下,曲線勻稱豐腴,恰到好處的雪白美腿輕輕摩挲著。
氣氛靜默了一息。
柳閣主低垂螓首,那張千姿百媚的圓潤鵝蛋臉上,泛起一抹嫣紅:“若是我跟你們一樣.也愿意為那顧家小賊.奉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