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之后有什么不一樣么?
化形之后這笨蛋小鳥就能反抗他么?
明辰有點不理解這倒霉蛋兒的腦回路。
他看著病懨懨的小鳥,又問道:“沒有什么副作用吧?”
小鳥搖了搖頭,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點點頭。
明辰一震,猛地起身,死死地看著一臉無辜的小鳥,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些:“什么副作用?”
小鳥揚了揚翅膀,苦兮兮道:“還留著翅膀和爪子。”
這興許就是樹爺爺不讓她提前修習的原因吧。
還是大意了!
明辰出了口氣,問道:“沒別的了?”
好嘛,魔物娘呢這是。
問題倒也不算太大。
小鳥搖頭:“沒了。”
明辰皺了皺眉頭:“以后化形都變不回來了?”
“不是,還需要再修行修行,可以變回來的。”
這貨興許對副作用有什么誤解。
明辰聞言也算放了心了,伸出手來,點了點小鳥的腦門:“以后做這種事兒跟我說一聲。再有下次,那就是你完了!”
還敢放狠話?
也就是這貨變回去早了,要不他非得抽爛這調皮鬼的屁股。
“嗯~”
小鳥自知理虧,朝著明辰蹭了蹭,賣著笑。
她趴在明辰的手中,撒嬌似的說道:“公子~累了~”
“累了就休息吧。”
潔白的羽毛散落在房間里,黑貓趴在窗邊打盹。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一切重新回歸平靜。
“對了,你剛剛那樣的形態,能維持多長時間?”
“額,大概一刻鐘吧。”
“嘖嘖……有點短了。”
一刻鐘還是太侮辱人了。
……
“報!”
“將軍,章振宇將軍傳信。”
“鎮翎關西駐軍糧草被斷,行軍途中遭遇敵軍夜襲,我軍損失慘重,現正在朝關東方向撤退,請求派兵支援。”
天色晦暗,陰雨綿綿。
唳州宛城,北烈軍主將營帳,通訊兵滿身臟污,疾步跑進營帳,高聲匯報道。
“什么?”
營帳之中的裝潢很簡單,沙盤,桌子,還有一摞書卷。
一身穿鎧甲,體型高大健碩的男子抬起頭來,眉頭微皺。
他約莫四五十歲,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不茍言笑,往那一站便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鎮國大將軍,田宏。
他是北烈軍最高統帥,也是功勛卓著的柱國。
曾于混亂之中扶幼主上臺,平定內亂,西抗匈奴,南下統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功勛卓著,甚至隱隱有蓋過帝王之勢。
若說侯不臣是乾元的軍神,那么這位大將軍,便是北烈人心目中的戰神。
乾元和北烈三年大戰,也是由他來統軍作戰的。
“章振宇?糧草被斷?”
“他帶了八千軍,怎么就突然潰敗了?敵軍有多少人?”
此戰是北烈占據優勢,乾元沒什么能站出來的人,所以他鮮少能聽到壞消息。
迎著氣勢磅礴的將軍沉著的面容,質詢的目光。
傳訊兵有些緊張,說道:“近日雨水不斷,我軍駐地地勢低洼。章將軍判斷地形不利,決定拔營行軍至十里外的柏水駐扎。然糧草突然被斷,章將軍下令原地休整,探查情報。隔天夜里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三千奇兵夜襲,傷亡慘重。”
“章將軍不得已,率軍退守喆城。”
田宏聞言瞇了瞇眼睛,跨步來到了沙盤地圖上,靜靜的看著。
戰爭是雙方數十萬大軍的對壘,小戰役無數,小小的失敗并不能左右戰局,但是卻可以透露出許多細節。
位高權重之人掌握著最多的資源分配,小小的舉措都可能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需要慎之又慎。
他抬了抬眼,問道:“乾元領軍之將為何人?”
洞察機敏,行事果斷,戰法靈動。
只從這一場戰斗的細節,就可以推測出對方領軍之將應該并不簡單,最起碼目前他所知的這幾個乾元守軍應該沒這能力。
“額……不知。”
就在這時,又一傳訊兵走進了營帳:“將軍,乾元傳來的密報。”
他上前兩步,將一紙信函交予了田宏。
田宏接過紙,打開一看,微微瞇了瞇眼睛,輕聲呢喃道:“凌玉?”
京城新派的督軍,年紀不大,剛剛通過武舉……
看到后邊,卻是渾身一震。
“疑似侯不臣的弟子?”
“侯不臣……”
這個名字,每一個北烈人都不會忘記。
對于乾元而言,侯不臣是英雄,是軍神。
但對于北烈而言,侯不臣就是惡魔,是殺人的劊子手。
那軍神親手打碎了國家,逼得皇帝自殺謝罪,引得北烈禍亂二十年,這都是被記載在歷史上揮之不去的恥辱。
田宏眉頭緊皺,不知何時,手中的信紙已然被他握的皺巴巴的。
“你們下去吧。”
“是!”
士兵退去,營帳之中僅剩了田宏一人。
他輕輕出了口氣,走到了營帳門口,雙目遠眺。
現在不是什么好天,烏云密布,陰雨綿綿。
陣陣涼風攜著冰涼的水汽吹來,透過了鎧甲,吹到了人的肉里,田宏也不禁感到一陣涼意。
這場綿綿陰雨,送給了敵人一場勝利,送給了那小鬼聲名。
他看著天空,輕聲呢喃道:“入秋了,時間不多了……”
乾元內憂外患,叛亂不斷,支撐不住了。
但實際上,看上去咄咄逼人的北烈也并不好過。
三代國君勵精圖治,積攢五十年的家底已經快被打光了,朝堂上也早就已經出現了和談的風聲。
若是入了冬,母河進了冰期,再想實現他覆滅乾元的愿望……就太過飄渺了。
“七十年前出了侯不臣,七十年后……還要再出一個軍神么?”
當真,是那蒼天眷顧他乾元么?
給他們最好的土地,最靈的人杰……
然而下一瞬,他眸光逐漸堅定,面色冷厲,不禁冷哼了聲:“哼!”
“本將不準!”
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承了先輩的余暉罷了。
哪有那么多命中注定,蒼天眷顧?
他一步一步走來,不曾服過任何人。
莫說是侯不臣的徒兒,就算是侯不臣他本人來,他也敢率他的北烈鐵騎一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