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那么快干什么?”
曾安民看著倆人跑的跟兔子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正準備起身起來。
目光卻突然看向了一枚玉佩。
“這上的紋路……”
曾安民將盒子里的玉佩拿起。
這是從段元培的尸體上搜到的。
他將那塊普通的玉佩拿起來。
正常的玉佩,上面的紋路都是一些花鳥蟲竹。
別的便是一些龍虎豹熊的紋路。
而這枚玉佩……
他認真的看了看,上面的紋路不成圖案、
乍一看平平無奇。
但若仔細看,雜亂的紋路之中又透著一絲玄奧。
他凝眉,緩緩將身體之中的浩然正氣渡入。
沒有絲毫反應。
“真是個普通玉佩?”
曾安民皺眉。
又渡入了一絲武道真氣。
等了半晌。
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行吧。”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自己多疑了?
他盯著手中的玉佩看了一會兒。
有了之前木牌的經歷。
他留了個心眼。
并沒有將那玉佩放下,而是隨手扔入備戰空間。
“萬一以后要是有用呢?”
曾安民想著,便朝外而行。
而且就算是最后發現它沒什么用,也不會影響什么。
此時,還算寬敞的秦府變的人滿為患。
皇城司的人辦事速度快。
刑部與大理寺的速度也不慢。
基本上是曾安民與白子青前腳剛走,二司的人馬便已經趕來此處。
“現下幾乎已經斷定。”
“是這戶部給事中膽大包天,不顧國法森嚴,來此處挑起事端,欲搶奪秦府要物。”
“被秦姑娘以火銃反擊致其身死,是他罪有應得。”
一名身著大理寺官服的男子此時面容之中帶著肅穆。
看向另一旁的刑部官員。
如今有陛下親下的命令。
來的官員品級都不小。
大理寺少卿王海言,正四品。
刑部侍郎柳東東,正三品。
可以說,這二人親自出馬辦這件案子著實有些大材小用。
但因案情特殊,有陛下親自給的壓力。
兩司皆不敢怠慢,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直接從衙門之中趕來。
兩司的人馬基本上已經將整個秦府給擠滿了。
秦婉月此時正站在正廳的門前看著這些官員。
“王少卿此言未免有些太過武斷。”
一旁的刑部官員面色透著凝重。
他看還在門口躺著的兩具尸體,聲音中透著冷色:
“一個區區的給事中,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來欺辱秦家的孤兒寡母?”
“若說他背后無人撐腰,說得過去嗎?”
“若是王少卿再說些胡話,耽誤了我刑部辦案的思路,導致錯過真兇抓不到人。”
“屆時陛下要是問起來,本官可是要如實上報的。”
說著,刑部侍郎柳東東還對著遠處的皇城方向,側身抬拳行了一禮。
這話一出。
大理寺少卿王海言的臉色便陰沉了下去。
一般在京中發生要案,都是會以三司會審。
而這三司,便是皇城司,大理寺,還有刑部。
三司既是合作關系,也是互相競爭的關系。
故爾,長年累月下來。
大矛盾沒有,一些小矛盾的摩擦已經司空見慣。
“柳侍郎還無權管我大理寺該如何查案吧?”
大理寺少卿王海言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刑部侍郎柳東東:
“你柳侍郎既將目光已放在他幕后之人身上,那便去順著線索查那幕后之人,本官何時阻攔你了?”
“沒本事查就是沒本事查,在這兒拿本官撒氣做甚?”
“若你敢再對本官出言不遜,本官定向陛下參你一個妨礙辦案之罪。”
這話說出來,柳東東的臉色有些漲紅,他怒色看向王海言:
“姓王的,老匹夫!!焉敢在此血口噴人?!”
“行了二位大人,別吵了。”
“此案雖然棘手,但陛下這次可不止派我們二司而來啊!!”
一個刑部的官員站出來苦笑著勸架道:
“三司本該協同,可為何我等來了這么久,卻遲遲不見皇城司的白大人?”
“咦!”
“你不說本官還未注意到,白提都呢?”
柳東東聞言,他下意識的與那王海言對視一眼。
均能看出對方眼中閃爍著精芒。
“咳。”
王海言猛的咳嗽一聲,隨后面色之中變的極為陰沉:
“我大理寺在恰收到此案消息之后,便馬不停蹄的帶人而來,更是出動了三隊人馬,以及本官親至。”
“足以可見我大理寺對此案的重視。”
柳東東也是瞇著眼睛,面容極為不快的點頭道:
“我刑部自然也是,本官乃三品侍郎,稱上一句國之重臣也不為過,對陛下的旨意向來馬首是瞻,此案親至此處。”
“這白子青倒是悠閑!日上三竿了皇城司的提子都找不到在哪兒!”
說到這里。
柳東東與王海言二人突然出言,幾乎是同時開口:
“本官定要參那白子青一個怠慢公務之罪!”
說完之后,二人又對視了一眼。
“老匹夫,學本官作甚?”
“誰學你了?你要不要臉?!”
“二位大人……”
秦婉月這個時候有些無奈的從正廳之間挺身而出。
來到王海言與柳東東的面前。
“秦姑娘有何事?”
柳東東連忙放下身段,頗為柔和的看著秦婉月。
他多懂時宜啊,他算是看得最明白的。
秦守誠雖然是死了。
但他身上的人情可多著呢!
遠的不多,曾家父子絕對有一份。
衛國公田繼那也絕對有一份。
甚至長公主,以及當今陛下,都要念著這份情宜。
在這種情況之下。
他柳東東豈敢對秦婉月小瞧?
“是啊,婉月姑娘有線索要說?”王海言的反應不比他慢,臉上不快的表情瞬間掩去,只剩下笑瞇瞇的眼睛。
“皇城司的白大人……他其實在一個時辰以前便已經來過了。”
秦婉月猶豫了一下,隨后抬頭無辜的看著兩位官員。
“什么?”
刑部侍郎柳東東。
大理寺少卿王海言二人幾乎同時一驚。
“那他現在人呢?”
不假思索的,柳東東的眸中便展露出一抹精光。
“帶人去段元培的家中了。”
秦婉月看向門口的尸體,聲音之中透著柔和道:
“說是去探查線索。”
柳東東與王海言二人輕輕沉默了一下。
很明顯,他二人已經搞清楚事情的狀況了。
白子青比他們倆來的早的多。
“來人!前往段元培家中!”
柳東東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抬步便走,匆匆而去。
白子青如今在京中已經算是炙手可熱的新星。
從濟水堰案,到黃元皋案……無人不服他破案的速度。
在刑部與大理寺人的眼中,白子青可不是那中普通的粗鄙武夫!
所以柳東東很急。
王海言看著柳東東的背影。
心中暗罵了一聲老東西。
“走!”
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緊緊的朝著柳東東的背影追去。
柳東東知道白子青的厲害。
他王海言焉能不知?
只是……
“二位大人不必了。”
秦府的門口之中,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段元培家中的所有線索都已經搜索完畢。”
看到這個身影,秦婉月忙從征廳出來,看向曾安民,眸中帶著關切。
“婉兒。”
有外人在場。
曾安民與秦婉月二人都極為克制。
對視輕輕的柔和一笑。
曾安民便抬頭朝著面前的二人看去。
那二人也都朝他看來。
“你是何人?”
柳東東看面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年輕人。
面色有些不虞,他斜了一眼曾安民道:
“本官乃刑部侍郎,還不快退去,若是耽誤了我刑部辦案,定不輕饒。”
功勞就在眼前,他豈能輕易丟下。
跟在白子青后面混口湯喝也比在此處干耗著強。
聽到他這話。
一旁的王海言正要與他一起出聲。
但目光落在曾安民的臉上之后,他本想張開的嘴趕緊閉上。
隨后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柳東東。
汪海言的面上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顯然,他識得曾安民。
曾安民臉上笑意不變,他對著面前的柳東東行了一禮道:
“這位大人,段元培家中線索,皇城司北提都白子青已經識破段元培的手段,如今正在捉拿同黨。”
“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不必在去白跑一趟了,在此處安心等著便是。”
柳東東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后,面色更加不快。
他陰沉著臉看向曾安民道:
“且不說你言中話語真假,單是那段元培早已伏誅,其尸體以及同黨的尸體皆在秦府門口。”
“速速離開,莫要擋了本官前路。”
“此案說來話長,大人不必著急,不若入府以后慢慢說。”
很顯然,他不信面前這個……國子監的官員能跟白子青扯上關系。
今日曾安民出來的急,身上國子監主薄的官服還在身上穿著。
曾安民左右看了看,發現不光是門口的陣仗大。
就連府中的陣仗也足夠大。
光是入眼看去,刑部與大理寺的人馬加起來都有足足百人之多。
柳東東的耐心早已被磨盡,他的臉上已經變冷。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曾安民。
隨后冷笑一聲:
“國子監的官員也能攔我刑部?”
“讓開。”
呃……
曾安民看著丫腦子一根筋,嘴角抽搐了一下。
“行吧……”
說完,他便讓開了路,頭也不回的朝秦府之中而去。
“哼!”
柳東東見他讓開,也不耽誤,便帶著大理寺的眾人朝著外面而行。
不多時,便已經進入街中,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
看著他的背影,曾安民只能感慨人心不古。
“你怎么不去啊?”
曾安民轉過身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王海言身上。
王海言則是對著曾安民笑道:
“他柳東東有眼不識泰山,我豈能如他一般?”
“曾縣子今日為何在此處?”
曾安民眨了眨眼,他對王海言行了一禮:
“這位大人,認識在下?”
“當初曾縣子封爵之時,本官有幸在場。”
王海言看著曾安民,面色也變的認真:
“曾縣子方才說白提都已識得賊人手段?”
“不知可否明言解惑?”
曾安民咧嘴笑了笑,他看了一眼一直未出聲的秦婉月,隨后道:
“進府說話。”
“好!”
進入府中。
曾安民坐在椅上,正要對著面前的王海言開口。
便聽到一聲極為興奮的聲音響起:
“秦姑娘!我已經捉到了賊人!!”
曾安民與王海言二人的目光皆是銳利的朝著院中看去。
只見白子青手中提著一道軟綿綿的身影,朝著正廳之中走來。
“噗嗵~”
他隨手一扔,手中的身影便已經被他扔在地上。
抬頭看去,目光看向了曾安民。
“權輔賢弟也在?那正好,你且過來瞧瞧,對這人施展一下問心。”
說著,他便進入正廳之中,忙不迭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之后,臉上方顯滿足之色。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曾安民,面上是眉飛色舞之色:
“權輔弟有所不知,在聽得你的推理之后,我便直接朝著南方而行。”
“手下的提子也皆隨著我出動。”
“問了整個集市之后,果然在一個打更人口中問到了一絲端倪。”
“我順著這條線索,一路摸至京城之外,在距離京城一百里左右的烏鎮之上捉到此獠。”
“此人身上果然有東方教的修行法門。”
“捉到他之后,我便直接將此賊擊暈,手腳皆廢。”
“嘴里的牙齒也都被我掰下,還特意留了活口。”
只是他話音剛落。
便見王海言猛的從座位之上站起身子,眼睛瞪的很大看向白子青問道:
“白提都……您剛剛口中說東方教??”
“這是……怎么回事??”
“段元培與東方叫來探子還有所暗聯??”
“王少卿。”白子青自然是認識王海言的,看到王海言站出來,他笑著指了指曾安民道:
“方才入了那段元培家中之后,搜得一些物件,權輔便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脈絡推理出來。”
說到這里,他對著曾安民豎起大拇指道:
“多虧了權輔弟,若不然,差點就被這賊人給跑了。”
說著,他便將剛剛在段元培的家中,曾安民推測的所有東西全都一一道來。
從段元培的所有動作,到段元培為何如此做,再到通過他的做法,推理出來事情的整件脈絡。
條理分明,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