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安民那眼睛之中透出的銳利。
徐天師沒有絲毫在意。
他那滄桑的臉上只是報以微笑。
“天師大人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曾安民抿著嘴,他心中有些驚疑。
“齊賢林告訴我的。”
徐天師笑容不變。
齊賢林!
曾安民的眸中閃爍著精芒:
“他??”
“他用問天陣卜算過你。”徐天師極有耐心的回答。
他一直對曾安民報以微笑。
沒有絲毫不耐。
曾安民聽到這話。
腦海之中猛的一顫。
想起來了!
那日在大殿之上!
齊賢林是因為用過“問天陣”被建宏帝給拿下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岐王才落了馬!
“他當年用問天陣,卜了一卦,江王府世子王麟之死,被黑貓武夫所殺,而他卜的正是兇手。”
徐天師仍舊笑呵呵的看著曾安民:
“黑貓武夫的特征,與你一般無二。”
聽到徐天師的話。
曾安民心中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他知道,今日徐天師跟自己說這些。
肯定有他的目的。
“那就能證明我是黑貓武夫?天師大人,恐怕有些果斷了吧?”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看向南方:
“當初任為之與江國密探聯合要炸濟水堰時,被黑貓武夫攔下,我當日便在京中,豈能千里迢迢去往江南?”
“呵呵。”
徐天師啞然一笑。
“小子。”
“你與白子青聯系的那塊玉佩,便是老夫所煉。”
曾安民臉色輕輕一紅。
他嘿嘿笑了笑,對徐天師伸出大拇指:“天師大人神偉無雙,佩服,實乃心服口服!”
徐天師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會兒。
“像你這么有意思的小娃娃,老夫三十多年前見過一個。”
“也姓曾。”
“就是你爹。”
既然徐天師說到這里。
曾安民便深深的看著徐天師。
他那雙丹鳳眼之中透著一抹沉著。
“天師老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您。”
徐天師挑了挑眉,輕輕一揮手中拂塵:
“若是要問祝萬均那不肖的徒兒,便可問。”
“但若是要問你爹,免開尊口。”
曾安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緩緩抬頭看向徐天師。
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靜:
“既然天師大人說了,祝萬均這三個字。”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做了什么事,您心里都清楚?”
曾安民直直的看著他。
眸中閃爍著精芒。
“然也。”
徐天師咧嘴笑了笑:
“小娃娃莫不是想問白登山上搜妖盤的事?”
“除此之外,我還想問他與寧國公勾結的目的,以及您在這盤棋中又承擔著什么樣的角色。”
曾安民坦然的看向徐天師:
“他屢次想謀害我的性命。”
徐天師盯著曾安民看了一會兒。
隨后,他的目光朝著遠方看去:
“這些年我與你爹一直在謀劃妖族之事。”
“祝萬均……”徐天師那蒼老的眸中閃爍著回憶之色,他緩緩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當年遇見他時,他才這么大點兒。”
“轉眼,便是四十年過去了……”
徐天師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滄桑。
良久之后,他回過神。
朝著曾安民看了過來。
“你去征南,你爹來天師府請老夫為你卜過一卦,卦向大吉。”
“故爾,搜妖盤一事,是老夫的有意放縱。”
“至于他跟李戩。”
徐天師滄桑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容。
“天下官員萬千,總有些個貪污之吏殺也殺不盡,理也理不清。”
“玄陣司弟子出一個不守司中規矩的,也正好讓老夫能下步妙棋。”
曾安民緩緩抬頭。
他與徐天師對視。
“但今天他死了。”
徐天師笑容不變:
“所以,棋網老夫也布好了。”
“不知老天師是與誰在對弈?”
曾安民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道門。”
徐天師有問必答。
“道門?”
怎么又跟道門牽扯上了?
說真的,曾安民感覺自己的頭都是大的。
道門之中,除了自己堂姐與天道圖之中的“道”之外。
他別的什么都沒有了解過。
突然。
曾安民想到一件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
隨后緩緩從懷中掏出一串項鏈。
“老天師,此物,您可知是何物?”
曾安民將那項鏈放置在手中,朝著徐天師的面前送去。
徐天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曾安民手中那項鏈。
看到之后,他的眸子輕輕一怔,隨后喃喃道:
“江國太祖的物件。”
“與東方教的教主東方蒼有關。”
“這物件機緣巧合居然落入你手。”
曾安民敏銳的捕捉到這條線索。
江國太祖……
東方蒼。
這兩個名字,前者他如雷貫耳。
但后者,他幾乎沒有聽過。
“東方教還有教主一職……不是掌教?”
曾安民皺眉呢喃。
“那這物件我該怎么用?”
“不知道。”
徐天師搖頭:“當年老夫與江國太祖只打過一次,沒打贏。”
說到這里,他惋惜道:“還是圣朝太祖幫我出的氣,可惜了,現在能打贏他們了,他們卻死了。”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
您這話跟我說不合適吧?
曾安民緩緩抬頭:
“您需要我做什么?”
聽到這話,徐天師輕輕一愣,直直的朝著曾安民看來。
“您不用這么看我。”
“按您所說,知道我儒武同修的日子已經不短了。”
“但從來沒有表露過異樣。”
“今日卻尋我來,若是無事,我不信。”
曾安民坦然看向徐天師。
徐天師咧嘴一笑:“小娃娃比你爹倒是聰慧不少。”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爹有那么不堪嗎?
“老夫需要你殺一個人。”
徐天師眸子投向南方。
曾安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
“誰?不會是東方蒼吧?”
曾安民干笑一聲:“我可不行。”
“不是他。”
徐天師淡淡的搖頭。
“女帝也不行啊,我這點微末道行,恐怕還沒到江國東京城,就被摁下去了。”
曾安民無奈的攤手。
徐天師曬然一笑:“你想多了,不是現在。”
“一年之后,你再來此,我便將那人的姓名告訴你。”
“有好處嗎?”
曾安民聽到這話,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無法拒絕。
只能仰頭,咧嘴一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