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瞅著眼生,第一次來啊?”
曾安民笑呵呵的抬頭,看向女帝。
二人的桌子離的不遠。
曾安民的聲音也清晰的很。
顧湘南看向曾安民,她輕聲一笑,對著曾安民抱拳道:
“嗯,平日家中長輩看的緊,今日尋得機會,便來看看。”
“哈哈,俺一看就知道你還是個雛兒。”曾安民咧嘴一笑,端起手中的碗道:
“實不相瞞,我也是第一次來。”
“哦?”
女帝一聽,眉頭輕輕挑了挑,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曾安民那一臉享受的模樣:
“我看著……不像啊。”
“兄臺這揮灑自如的舉動,倒像是花中老手。”
“害,裝的罷了,不就是怕在人前露怯嘛!”
曾安民對著女帝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很快,二人便聊了起來。
曾安民深受銷售守則的教誨。
他極善于與人交流。
很快,就連教坊司二人身邊的風塵女子也加入了聊天的隊伍之中。
教坊司之中。
曾安民滿臉享受的躺在座位上,再有姑娘朝他的口中喂著吃食。
時不時再響起幾聲調笑的聲音。
曾安民前世也不是沒有那啥過。
他前世跟技師聊天也很多。
無非就是問一些家世,經歷之類的。
現在他也是這么做的。
其實得到的話術都大差不差。
無非就是什么好賭的爸。
癱瘓的媽。
上學的弟弟。
以及失足的她。
不過這里畢竟教坊司。
那個“好賭的爸……”變成了站錯隊的爸。
甚至曾安民聊著聊著,還很有感觸。
你別說,這個世界教坊司的思想教育還挺成功。
“爹爹犯下那等大錯,朝廷且能饒奴一命,讓奴茍且此處,奴心中自是感激。”
那叫小鴛鴦的姑娘笑著,跟曾安民聊起她的過往。
“造化弄人。”
曾安民嘆了一聲,隨后目光便朝著前方看去。
卻見那魅語樓的少年已經消失在了座位之上!
人呢?!!
曾安民眼皮猛的一跳。
他上下打左右的打量。
老子剛分神了幾秒,人就不見了?
他瞇著眼睛,在教坊司之中細細搜捕。
二樓!
曾安民抬起頭,朝上方看去。
也只能看到一道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
便看到女帝已經從旁邊站起,朝著教坊司外而行。
臨走之前,她客氣的對曾安民笑了笑道:
“這位兄臺,失陪。”
“哦哦,有緣再見!”曾安民對她擺了擺手。
“走了。”
曾安民看到女帝也從座位上站起,臉上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待女帝走遠之后。
他也起身。
故意放慢腳步,跟在女帝的身后。
出了教坊司。
已經是燈火闌珊。
街上變得冷清。
來往人員不是大富便是大貴。
女帝的身影直直的朝外行走。
曾安民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后。
“唰!”
隨著女帝腳尖輕輕一點。
她便已經躋身至……房頂之上。
很明顯,她要去聽墻角。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并沒有著急跟上去。
而是側身在黑暗的角落里,靜默的觀察著。
“吱呀~”
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被打開。
依稀得見,探出頭的,正是魅語樓來的那名少年。
女帝隱藏在房屋之間的夾縫之中。
她的身子貼著墻面,腳點在檐上,從她的位置剛好能看清那名少年的臉。
而曾安民的位置更靠后。
他不僅能看清女帝,還能看清楚那名少年。
現實版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魅語樓讓他來,果然是別的目的。”
曾安民在看到那少年開窗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經浮現出這個篤定的想法。
“只是,他是要見誰呢?”
“還專門跑到教坊司來。”
“而且他要見的人也不是從教坊司里光明正大的進去,而是需要他特意來到二樓打開窗戶。”
這少年的行事做風很難讓人不懷疑。
下一刻。
曾安民的瞳孔猛的收縮!
在他的眼睛倒影之中。
那魅語樓的少年將窗戶打開,剛過了兩息。
有一道不足五尺的矮小身影,憑空出現!
就那么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征兆,突然便出現!
如孩童般身高的身子,就那么懸浮在空中。
一襲黑袍將他籠罩在其中,看不清黑袍中隱藏的身子。
在那身影出現的那一刻。
曾安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
不為別的,因為這樣的場景,他只在徐天事的身上見到過!!
憑空出現,憑空消失……
這種手段,武夫沒有。
儒修也沒有!
他的心臟都跟著一滯。
在他的正前方。
潛伏在房檐夾縫之中的女帝也好不到哪里。
她那雙鳳目死死的盯著那名少年。
“北……”
“竟與我東方教……”
她的心臟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在她的印象之中,也只有東方教中寥寥無幾的人能使出這樣的手段!
“只是……那個人是誰?”
“東方教能使是這種手段的弟子中……沒有這么矮的……”
女帝顧湘南的眉頭皺成一團。
良久之后。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帶。
瞇著眼睛:
“改換容貌的寶物嗎?”
“東方教主不是說過,這世上只有我這件腰帶,與道門符宗的天階符箓這兩劍改換容貌的寶物嗎?”
“師父!”
潘十八仰頭,看著面前那道不足五尺的身影,他神色激動。
那不足五尺,矮小的身影籠罩在黑袍之下,他對潘十八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潘十八也猛的閉上嘴巴,面上難掩激動之色。
“給。”
矮小黑袍身影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
遞給了潘十八。
二人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不多時,便見那道黑袍身影突兀的消失。
只留下潘十八捏著手中的瓷瓶。
“啪噠~”
窗戶被潘十八關上。
“師父?!”
曾安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方才二人在傳音,后面的所有對話他都聽不到。
但那名魅語樓的少年喊的那聲“師父”卻是聽的極為清晰。
一名大圣朝的江湖武夫。
喚一名疑似東方教的大佬叫師父?
這合理嗎??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極為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