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闕  第17章 孝子賢孫入金爐,助我煉就寶還丹

類別: 仙俠 | 古典仙俠 | 上玉闕 | 長安九千里   作者:長安九千里  書名:上玉闕  更新時間:2025-03-19
 
郭邀月,從清溪坊一別后,王玉樓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

但不見,不意味著忘了。

鎮妖寶樓案的真相不查,是因為和王玉樓沒那么大關系。

當初清溪坊被神秘大修士控制之事,卻和玉樓緊密相關,更是直接引出了紅眉天蛇宗弟子的身份,讓王氏得到了安檸小洞天。

對于郭邀月,王玉樓不僅沒忘,反而記得清楚,清清楚楚。

“郭邀月?不認識,他是什么人?”

西海清風抖了抖袖子,又給玉樓添了杯茶,問道。

“他是附城執法隊的成員,可能算是章前輩門下的人吧。

此次,金山真人和海闊真人定下五路并進調查真相的方案。

章前輩就選派郭邀月,代表附城執法隊參與調查,我見他氣度非凡,料想不是凡輩,就想了解一二。”

西海清風不說,或許有他的考量,想到這里,王玉樓含糊著解釋了一句,便沒了繼續問的意思,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清風前輩,我今日剛和龍虎前輩在南附城談下了一塊地,準備建一座斗法場。

只是,玉樓初來西海沒多久,不懂從哪找可靠、好用的營建修士,不知.”

五龍治水,玉樓為尊。

鎮妖寶樓的案子只要還懸而未定,那水流的方向就會是玉樓的籌碼。

在兩位真人定下方向的情況下,這個籌碼的實際價值不大,但開發好了,其也是能發揮極大作用的。

玉樓說到最后也不細說了,只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清風前輩。

老登,辦事兒!

西海清風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不給王玉樓面子,他畢竟還涉案呢,不過,玉樓提到南附城,他就有興趣了。

“哎,玉樓,你不知道,那南附城的地是鏡中花、水中月,西海龍虎是在坑你呢!

南附城能不能拓展成功,還是兩說,不然你以為我們鎮妖寶樓和我那三弟的萬法源流樞為什么依然停在東附城——我們都沒信心!”

神光高懸于上,三個徒弟爭著表現,南附城拓展成功了,西海龍虎就有更大機會上位,因而清風、忠誠才會如此針對他。

至于這種針對會不會引起神光不滿.

第一,神光也不希望手下太團結。

第二,清風和忠誠在自己的工作上做的都很好,不堅定支持南附城拓展本身又不是大事。

第三,三位弟子都是好弟子,對神光,清風和忠誠都是忠誠的——名字都改了的那種忠誠,能不忠誠嗎?

“哈哈哈,玉樓明白清風前輩的意思,不過那地既然已經談下來了,就不說其他的了。

玉樓計劃分四次,將斗法場慢慢建起來,第一次,先建斗法場的核心建筑。

具體來講,大概是三百畝地的面積,在其上建個巨大的五角圍墻。

您是熟悉西海的資深前輩,還請幫玉樓估計估計,該找多少營建修士才合適?”

見王玉樓如此堅定,而且一下就要建三百畝,西海清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三百畝就是六百萬枚靈石,再打折也起碼在兩百萬枚以上.

這么多靈石,沙比才會掏,結合金山和李海闊對鎮妖寶樓案的態度,是不是意味著,西海亂不起來?

他一邊思考,一邊笑著道。

“玉樓,你是縛蛟真人的弟子,對縛蛟真人,我向來是敬佩無比的。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斗法場的建設,你就不用管了,我幫你免費修起來。

只是眼下這案子,我們鎮妖寶樓實在冤的厲害,分妖場的修士們我已經問過了,根本不認識那個散修。

還望玉樓你,能早日查明真相,還金山真人一個清白,也還老哥哥我一個清白啊。”

西海清風也是個妙人,至少是個極聰明的人,面對比自己小幾百歲的王玉樓,連‘老哥哥我’都說出來了——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所以說,連成賢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失去了什么。

水流的方向,是個極其無足輕重的籌碼,它就像一顆稀有的子彈,只能在極少數的槍膛中射出。

而當玉樓掌握調查的牽頭之責后,這顆子彈就能在他手里找到合適的槍膛——第一槍,鎮妖寶樓,拿下!

“清風前輩,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前輩幫我,那是前輩對玉樓的親近,玉樓心里當然感激不盡。

但玉樓怎么敢白讓前輩幫忙呢,不合適啊。

作為晚輩,這么做不合適,便是讓外人知道了,也不合適。

而且,無論前輩幫不幫忙,玉樓都會謹遵真人的法旨,把真相早日調查出來的。

這樣,前輩,我先給您付五百枚靈石的定錢,您再安排人開始建,如何?”

西海清風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王玉樓的嘴臉很難看,相當難看。

不僅不領情,反而還懷疑自己是在坑他。

我堂堂鎮妖寶樓的掌柜、神光仙尊弟子、西海一流的資深筑基,我至于坑你?

但是,王玉樓已經這么說了。

結合自己在與王玉樓短短接觸中的認識,西海清風也只能忍下,干笑著接受了王玉樓五百枚靈石的定錢。

“好好好,玉樓,我就說真人挑的佳婿,那一定是人中龍鳳、梧南天驕般的存在,是老哥哥我草率了,是老哥哥我草率了。”

把五百枚靈石收進儲物袋,西海清風還要維持面上的和諧,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都什么事兒啊!

“沒有沒有,前輩”

兩人談了小半個時辰,玉樓也就施施然的離開了西海清風的宅邸。

清風前輩是個和煦如清風霽月般的長者,甚至還送了王玉樓半兩六品靈茶‘峨眉峰’。

要知道,王玉樓剛剛進來坐下時,他只舍得給玉樓十幾片。

怎么說呢,面子,都是自己掙來的!

調查組組長的含金量就是這么高!

是,上面有神光仙尊給西海清風做大靠山,但這不意味著西海清風就敢在大事上輕易動用師尊的面子了。

這半兩六品‘峨眉峰’靈茶,屬于清風前輩主觀能動性和實踐魄力的體現。

當然,清風前輩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到,王玉樓完全沒有哪怕一絲一毫調查真相的想法。

這,也是跟縛蛟真人學的——玉樓畢竟是縛蛟真人的弟子嘛。

分妖場中,周映曦帶著明度仙子,云舒道友已經問的差不多了。

所有分妖場修士的說辭差不多都一樣——沒有賣假材料,沒有打人,甚至都不認識那告狀的散修。

怎么說呢,這種口供,沒什么參考價值。

“怎么辦,那兩個人可以押起來審,鎮妖寶樓中的修士,恐怕不好押起來直接審吧?”

莫云舒這姑娘也不是單純,她屬于實干派,是個做事比較認真的人。

因而,面對分妖場調查出的結果,她有些難以下手。

“分妖場的修士都是鎮妖寶樓的雇員,神光仙尊的產業,當然是值得相信的,你說是吧,映曦妹妹?”

金明度拉著周映曦的手,試圖用親近之舉來打動周映曦。

在她看來,王玉樓愿意幫自己,周映曦是王玉樓的道侶,也該是愿意幫老祖才是的。

查案嘛,分妖場已經查過了,其中眾修士的說辭,完全可以采信——如此,此案就會快速得到所有人都滿意的‘真相’。

在莫云舒的質疑眼神下,在金明度的渴望眼神下,周映曦心中的壓力更大了。

她不懂莫云舒憑什么敢那么看自己,更不懂金明度憑什么會認為自己會聽她的意見,她只感覺,這兩個狐媚子都盯上了自家的相公。

莫云舒是欺自己不明世事,金明度是欺自己門第稍低——都是壞女人中的壞女人!

在壓力下,周映曦選擇祭出自家只打高端局的相公來擋一擋,她笑著對明度仙子、莫云舒道。

“得聽聽玉樓的意見,他去見清風前輩了,我們先在此等等他,如何?”

兩人自然不會反對,不過,王玉樓此時倒是在鎮妖寶樓內的一家店鋪外,遇到了位長輩。

“七叔?哈哈哈,玉樓拜見七叔。”

周方明見是王玉樓,趕忙苦笑著道。

“玉樓,我哪受得了你的拜,你也來鎮妖寶樓采購?”

和周映曦成婚后,周家中的那些周映曦的長輩,自然也成為了王玉樓的長輩。

周方明雖然不是那么著調,屬于近些年才被縛蛟真人強行拉上去的筑基,但畢竟是個筑基,玉樓見了,還是很尊敬的。

但周方明可不敢受王玉樓的禮,他不知道合道基開紫府的事情,只以為王玉樓是莽象一脈的頂級天驕來著。

“差不多吧,七叔來買什么,我和清風前輩相熟,說不定能幫您砍砍價?”

扯淡呢,周方明又不是純沙比,畢竟是個百來歲的老修士了,當然不會麻煩王玉樓,欠王玉樓人情。

“買些妖獸肉、精血丹,老祖忽然打算煉丹,需要準備材料,就把我們都派了出來。

十四個前哨站也都去了人,我的修為你也知道,不太行,就落了個在西海仙城內采購的活。”

周方明筑基時已經過了一百二,屬于沒有筑基條件,被周縛蛟強行拉升為了筑基,修為自然不太行。

他拍了拍儲物袋,繼續道。

“這不,剛剛又買了八千枚靈石的貨,不說了,我還要多跑幾家掃貨,玉樓你忙——有空記得了來喝酒。”

送走了七叔,王玉樓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周方明雖是筑基,但依然是一副大族浪蕩子的樣子,甚至還以長輩的身份、兄弟的口吻,約王玉樓有空一起喝酒——可能還是喝花酒。

他不知道,王玉樓已經是明月夜掌柜眼中最頂級的貴賓了。

隔著老遠,周映曦就注意到了左顧右盼的王玉樓。

這是王玉樓在觀察神光仙尊的鎮妖寶樓,神光仙尊確實不一般,鎮妖寶樓內囊括了諸多不同類型的店鋪,經營的極好。

映曦有心想傳音給王玉樓,向相公訴說一番自己受的委屈,但她又想到,這種訴苦就和認輸似得,也就不愿意說了。

“玉樓,這里!”莫云舒抬手招呼道。

賤人!

明度仙子能明顯感覺到,當莫云舒喊王玉樓時,周映曦和自己拉在一起的充滿虛假情誼的手,忽然緊了那么一下。

就一下,很快就又松開了,但明度仙子依然注意到了。

她的美眸微動,不動聲色的掃了掃一身戰斗法衣、英姿颯爽莫云舒,又掃了掃身著精致法衣、仙氣飄飄的周映曦,心道,這兩位還真不好說哪個更迷人。

莫云舒這類女修,看起來不施粉黛、不太顯眼,但其實,反而非常得男修們的好感。

而周映曦呢,就屬于單靠美貌和身段,就能讓男修仙者們渴望不已的類型。

如果自己是個男修,在這兩位佳人中選,估計會很難吧?

不過,她是個女修者!

想到這里,明度仙子又看向玉樓。

卻見玉樓正好看向自己似得,還笑著點頭打起了招呼。

王玉樓有著一副真正天驕獨有的普通面貌,甚至除了法衣外,看不出任何出彩和與眾不同的地方,簡直平平無奇的不能再平平無奇。

然而,在玉樓得注視與致意下,明度仙子竟不自覺的微微挺了挺身子——每一個姑娘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

然后,她就感覺那牽在一起的虛情假意之手被周映曦主動甩開了。

兩個賤人!

姑娘家的心思都是很細密的,周映曦清楚怎么回事。

這兩個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個疑似想要成為內人,簡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想到這里,她也不裝淡定了。

映曦大步上前,在玉樓詫異的眼中,主動靠在了他身上。

‘怎么了?’

‘她們兩個喜歡你。’

‘哪有,都是尋常的道友,你想多了。’

周映曦沒有回答王玉樓的屁話,只是靠在王玉樓懷中,主動講起了適才她們從分妖場中得到的信息。

勝利者無需多言,看著夫妻兩人琴瑟和鳴的樣子,莫云舒沒什么想法。

倒是金明度,心中竟還真起了些波瀾。

英雄救美不是白救的,雖然王玉樓救金明度救的是暗箭,但王玉樓是真天驕啊。

在金明度眼中,王玉樓是直接按著連成賢爆殺的天驕,其本身也是莽象一脈未來的核心人物。

這樣的天驕,何愁美人不欽慕?

“明度仙子,恐怕確實不能直接拿分妖場修士的說辭做依據,畢竟此事牽連甚廣,查明真相的過程,一定要經得起所有人的質疑。”

王玉樓鄭重的開口道。

案子這么快查明了,我那好不容易得來的籌碼,不就消失了么?

必須搞得鐵證如山,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玉樓,現在的問題是,分妖場的修士不知道是暗中對過說辭,還是真就如實回答了,他們的證詞,和那兩人折騰出來的動靜對不上。”莫云舒分析道。

在場四人中,王玉樓想借辦案權給自己謀福利,周映曦想在兩個賤人的覬覦下守住相公,金明度想早日還自家老祖金山清白。

只有云舒道友,她是真想辦案。

這其實不諷刺,只是有些太真實。

“對,是個問題,那這樣,云舒,你就不要跟了。

小曦,你去聯系刑罰庭的人,把那告狀散修和看門人陳年相關的朋友、家人等等,全都篩一遍。

笨辦法不等于壞辦法,此案牽連甚大,就是清風前輩,也擔心的厲害。

咱們要拿出破釜沉舟的魄力,將它辦好、辦成鐵案!”

風聞庭沒多少人,三名西海巡查使連帶仙盟行走,也都是仙盟的派出力量,人手也有限的厲害。

辦案,還得附城執法隊和刑罰庭出大力——又回到了神光和紅燈照一脈的角力上了。

所以,王玉樓糊弄調查這件事本身,其實也包含著一種無奈。

大修士很少會明言自己的想法,他們這些保險絲,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小心,才能避免最后被扣上山一般的大鍋。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就沒我的事情了?”

莫云舒有些不解。

“當然不是,云舒,麻煩你去風聞庭中,將庭內長期不在職的那些同僚組織起來。

真人都下了法旨,任他們背景再特殊,也該動了。

組織起來后,就跟著刑罰庭的人一起查陳年與那散修的朋友、家人。

對了,所有參與調查的人,不允許借機中飽私囊,要辦成鐵案,就要注意好每一個細節!

絕不允許出現調查組的手到了哪里,哪里的靈石就空蕩蕩這種事!”

大家都是拿仙盟俸祿的,為辦案出力是職分內的事,哪還有亂拿的道理。

而且他們拿的多了,王玉樓也不好做。

當然,這里說的是王玉樓在諸位筑基大佬、兩位真人面前不好做,沒有其他意思。

面對王玉樓帶回來的幾個好消息,王顯茂顯然有些被嚇到了。

“一千畝?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玉樓拿出那張和西海龍虎訂立的道契,族長一把奪了過去,愣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足足兩遍才放下。

“西海龍虎不是白給你如此條件的,玉樓,斗法場要是不能給南附城帶去繁華,那他會把這塊地收回。

你當初搞賽馬場,在家族的支持下也花了好幾年才盈利,如今斗法場的攤子這么大,會不會有些太冒進了?”

一千畝地的便宜占起來很爽,但需要真金白銀的投入自己的靈石開發,西海龍虎不是在做賠本買賣,如果效果不好地被收回,前期的投入就全虧了。

說白了,這是一種修仙版的對賭,王玉樓贏了,則是兩利。

王玉樓輸了,則是南附城不虧,他虧一筆大的。

“族長,投入是很大,但鎮妖寶樓的清風前輩愿意為我提供很多免費的營建修士,斗法場修建工作最難的部分我們不用擔心,剩下的無非是一些材料費用和陣法費用。

材料未來可以回收,陣法咱們王氏可以自己搞,如此,我有信心十萬枚靈石便把斗法場開起來。

未來將材料和陣法回收,起碼又能收回大半的支出,等于說,我們白得了一個試錯的機會。”

修仙者的勞動力成本不低,西海清風愿意賣王玉樓面子,王玉樓當仁不讓的就接下了,這能為他省一大筆靈石。

剩下的,不過都是些小頭了,斗法場又不會全用靈材建造,只會在陣法的節點上使用靈材。

但三百畝的范圍確實很大,單單這些陣法節點的支出,就讓王玉樓有些牙疼。

說白了,他現在就是西海最有實力的二代之一,所以才能得到各方面的臂助,才能有如此開局——天胡都不足矣形容的那種。

‘那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有眉目了嗎?’

王顯茂關心的傳音道,王玉樓能拿到五龍治水的牽頭權,他當然樂見其成。

但鎮妖寶樓案牽扯復雜,他又擔心王玉樓被坑了。

“這其實有些真金火中取的意味,案子,我不準備真去查。

讓金明度和郭邀月磨去吧,有莫云舒、陳養和、丘連瀑居中潤滑,總能磨出一個各方面都接受的結果。

我看中的是,只要這個案子還在辦,我就能.

所以,我才要讓刑罰庭和附城執法隊擴大調查范圍。

族長,玉樓這步,走的有沒有問題。’

王玉樓這套屬于,將兩位真人法旨中的‘必須查明真相’與‘不要牽連太廣’做了中和,借著辦案權搞‘定向擴大化。’

風風火火的在兩個無足輕重的過河卒身上做文章,是做給外人看的,通過這種做給外人看的過程,‘真相’的劍就可以懸在王玉樓想要懸在的人頭頂——全看手段。

如此,他就能充分開發籌碼價值。

可以說,這就是王玉樓在攪動風云,攪動西海風云。

入局的意義,在這一刻無比的具象化了。

‘大問題沒有,小問題很多,你就沒想過,西海清風的便宜是好占的嗎?

他那般的資深筑基,在天底下都是一等一的強,萬一交惡,未來我怕你吃大虧。

而且,如此的手段不能用的太明顯,否則真人一定會有意見,其中的度,不好把握。’

靠真人的法旨,依托于西海的亂局,王玉樓實現了虛空鎖定籌碼為自己創造價值的目的。

但在王顯茂看來,這種操作風險極大。

‘真金火中取嘛,在仙盟混,人不狠是站不穩的,這一點,您和顯周老祖都多次提醒過我。

而且,欠西海清風人情又不是什么壞事,族長,你想想。

至于真人的意見,玉樓的師尊是縛蛟真人,他沒意見,其他真人的一點小意見,不用太在意。’

以前,沒有成為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的時候畏畏縮縮。

現在,成了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后還畏畏縮縮。

那這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的身份,還有什么價值?

周縛蛟還沒死,周家還需要他,王玉樓有靠山。

‘好,你既然想的周全了,我就支持你做,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我來西海就是幫你成勢的!’

王玉樓點了點頭,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計劃。

“族長,紅燈照的三千名弟子正在陸陸續續的過來,西海的修士數量增加不會止步于此,這三千名弟子是祖師的法旨召喚來的。

但這些年,宗門向底層修士派發各種法門,造成了資源的漲價,筑基的門檻低,但筑基資糧的售價高。

未來,會有更多的練氣修士,為積攢筑基資糧而來西海。

玉樓就想,我們可以順勢再開兩三家客棧,走低價路線。

再附帶些幫新西海修士融入西海的小措施,從而爭取這些新西海修士入住。”

王顯茂若有所思,他想到了王玉樓在清溪坊福源居搞的籠屋。

“還想搞那種小房間?”

玉樓擺了擺手,道。

“沒必要,清溪坊規矩多,西海規矩少。

南附城的地那么大,我們先建上兩百個小宅子也不難。

每棟宅子配三兩間屋、再帶一口水井,也就差不多了。

這些宅子只租不賣,如果反響不錯,還可以再繼續擴建。

同時,在東附城中開家低價的客棧,正常做。

看看哪條路能走通,就保留哪條。”

其實,不是清溪坊規矩多、西海規矩少。

而是當初在清溪坊時,王玉樓要遵從紅燈照的規矩——哪怕王氏是莽象附庸也要遵守宗門的規矩,這種界限,甚至比仙盟一些規矩對王氏的限制力都強。

西海不一樣,此地各方勢力交匯,南附城是神光仙尊的地盤。

在南附城,別說西海仙城的規矩了,就是仙盟的規矩也可以放到一邊!

王玉樓已經和三位濟善堂的西海長老見過。

關系嘛,都不咋地。

西海龍虎心里對他空手套白狼的行為暗恨不已。

西海忠誠就是個笑面虎,看似和藹慈善,誰信誰是連成賢。

西海清風更是被王玉樓敲了一筆——六品靈茶‘峨眉峰’是真寶貝。

但畢竟,也算已經搭上線了。

目前的矛盾都是暫時的,未來長久的相處下去,王玉樓有信心和這些人成為利益相關的道友。

在西海混,神光的碼頭是必須拜的。

仙尊不在,他這三位弟子就是突破口,玉樓屬于正在突破中。

“斗法場,特殊的小宅客棧,還有什么想法,都一一說來。”

王顯茂笑著點頭,鼓勵道。

王玉樓這些設想都有落地的可能性,前者是借南附城的大片空地,填補了西海的產業空白。

后者是借紅燈照內底層修士筑基的渴望,瞄準了他們會被迫來西海尋找筑基的機會。

作為多年的王氏族長,王顯茂能意識到玉樓的這些設想不是空中樓閣,所以,他很期待玉樓能有些什么其他想法。

“族長,你也要開家鋪子,做大掌柜,有沒有興趣?”

玉樓狡黠一笑,道。

“讓我當大掌柜?”

王顯茂有些哭笑不得,讓一個資深筑基當掌柜,虧王玉樓想得出來。

就是大掌柜,也沒什么意思啊

資深筑基,往往是大型勢力的中堅人物,小型勢力領袖型存在,已經屬于仙盟的中層了。

這種要求,也就王玉樓敢恃寵而驕的當面和族長提,其他人,是不敢說的。

“明月夜為什么經營的那么成功?”

聽到玉樓的問題,王顯茂嗤笑道。

“月華宗的手段夠下作,讓十宗的弟子去接客,能不成功嗎?”

月華宗下作不下作,不是問題,十宗的臉都快讓月華宗丟盡了。

但王玉樓卻有其他看法。

“顧家茶樓的掌柜往往是筑基,明月夜的掌柜也是筑基,這也是這些產業能紅火的原因之一。

族長,王氏有我在,未來的筑基,不會再長期只有兩三位,多的時候三四位了。

單單玉字輩,我看,可以出起碼七八名筑基!

咱們要堅定不移的往高處走,祖師的金丹會成的,他也樂得見我們王氏能跟上他的腳步。”

還是相信,相信莽象可以成就金丹。

群仙臺五議金丹皆輸是假的,票只是一個象征,真正的關鍵點在于,仙盟的保守派勢力和變法派勢力在群仙臺上出現了不分高下的情況。

但這種不分高下,不意味著莽象的盟友們不行了,保守派早早地就占據了仙盟利益分配的核心位置,長期以來積累的底蘊,可以輕松抵擋變法派的壓力。

無非是過程曲折些而已,王玉樓對祖師有信心。

神光才成道多少年,已經縱橫西海。

祖師萬載的修行,怎么可能被群仙臺的限制給困住?

神光背后有西海眾妖神,莽象祖師背后還有仙盟保守派眾仙尊呢,祖師哪里都不差,只是運氣差!

王顯茂沉默許久,又開啟了神通,傳音道。

‘你真打算成為半步紫府?’

玉樓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小石龜,一邊回答道。

‘只要人活著,就永遠有希望。

未來如何,變化太多,我們不能被對未來的擔憂,困住現在的腳步。

擴大王氏的基業,無論對我,對家族,都大有裨益。

如果能幫到我,玉樓自然滿意。

若是幫不到我,同樣也是好事。

玉樓這些年從家族得了諸多便利,也該好好回饋家族。’

王玉樓如此,王顯茂又能說什么呢?

“好,說說吧,說說你想讓我做什么鋪子的掌柜?”

一個族中的后輩,已經有了為家族添磚加瓦的心,他王顯茂自然不會落后。、

將完成了每日親近的小石龜扔回靈景水池中,玉樓側頭,笑著對族長道。

“拍賣行,最特殊的拍賣行。

族長,我們王氏要在西海開一家最頂級的拍賣行。

遼闊西海,大有作為的好地方,這里不缺上檔次的地下拍賣行、正經拍賣行。

但玉樓想做一家,西海最特殊,最非凡的拍賣行。!”

王顯茂沒有問王玉樓打算怎么做——他相信玉樓一定是心有成算的,所以,他只是吐槽道。

“最非凡裝起來恐怕就要花不少靈石吧?”

搖了搖頭,玉樓看向清溪坊的方向,略帶感慨的答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拍賣行如何,和裝修無關,只與經營的手段有關。

族長,還記得我在清溪坊搞的大貨坊嗎?”

王顯茂的瞳孔一縮,他聽懂了王玉樓的意思。

寒松真人曾與莫家人有言,靈石危機一定會出現。

神光讓萬法源流樞開放神通秘法的完全兌換,說不定就可能有這方面的考慮——趕緊割,不能拖。

曾經的大貨坊,經營的是修仙資源合約交易,割的很多蠢貨嗷嗷叫,也讓很多聰明人掙到眼睛發紅。

恐怕,玉樓提拍賣行特殊,指的就是這個吧?

“記得,宗門收走后,搞得一地雞毛,秋生師兄已經被迫斬了兩名門內筑基了。”

王顯茂幽幽道。

靈石是個好東西,讓無數修仙者為之活,為之死。

妙峰山和谷神宗打了這么多年,戰爭物資合約交易一直紅火。

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監守自盜甚至不是什么可能,而是必然。

“所以,需要您去坐鎮,不然,我怕再看到第二個王佳慧,那樣,反而是害了自家人。”

王顯茂了然的點頭。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王玉樓的這三個思路,不是和當初的清溪坊一樣嗎?

“玉樓,這些年兜兜轉轉,你如今提的這三個方向,還是和清溪坊時差不多,就沒有些新想法嗎?”

王玉樓看了眼龍虎臺,族長的神通又開了。

‘我其實想做殺手堂,西海魚龍混雜,搞殺手生意,不缺賣命的修仙者。’

“我還想搞一個自己的化鋒居,哈哈哈,修習煉道這么多年,我現在甚至當初的紅眉還要強。”

兩人明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聊了起來。

‘不要想這些,西海的限制少,但仙盟在西海的力量反而很強,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差別。’

“可以啊,就讓.讓玉明過來,給你做配合,負責日常的工作,你專心煉器,如何?”

這是確定王玉樓下下代王氏領袖地位的意思了。

不過,考慮到王玉樓現在的影響力,其實名義上的族長王榮江就是個橡皮圖章。

實際上,王玉樓稟賦非凡,如今正是寶劍出鞘的時間點,直接跳過榮字輩成為王氏領袖,也不是問題。

‘玉樓明白,五龍治水,哈,西海的仙盟大修士數量不多,但三位真人都直接在大天地內活動,玉樓當然清楚其中的差異。’

“可以,順便再開一家酒樓,做一做精品,未來我們王氏兩條腿走路,特殊的拍賣行是一個,可以面向筑基修士的精品酒樓是一個,如此方能走的穩當。”

斗法場,客棧,特殊拍賣行,精品酒樓,這便是王玉樓給王氏西海別院定下的發展方向。

當然,未來,肯定還會有變化。

只是目前先按這些思路走著,神光仙尊的鎮妖寶樓實在厲害,王玉樓很多其他設想,都沒法實現,比如西海版百寶閣,根本開不起來。

也就是他在煉器上水平極高,才敢頂著鎮妖寶樓的壓力開西海化鋒居。

‘殺手什么的,千萬不要再想。’

“是,咱們家的知味坊做了多年了,在搞酒樓的方面,經驗反而是最充足的,對這個,我最有信心,哈哈哈。”

“只是族長,斗法場和客棧花不了多少靈石,我就能撐起來。

唯獨拍賣行和酒樓,需要族中給些支持。”

斗法場的重點在地,客棧只是小生意。

拍賣行起步階段,需要大量的資源合約和信用背書,哪怕可以拉其他修仙者的支持,王氏也要投一部分做啟動,屬于重資產型的。

酒樓則屬于重人才型的,王玉樓需要王氏的廚子——林家的廚子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些,都是他提前想好的。

“支持,都支持,族中這次把所有能換靈石的東西換成靈石,短時間內估計會達到千年來最富的水平,支持你這些產業,不難。”

起初王顯茂還是信心滿滿,不過很快又轉化為了憂慮。

王氏的積累,從斗法上的各種秘傳法術,到筑基后的功法、神通、術法,到各種佐道術的傳承等等,其實是很多的,畢竟傳承了千年。

如今一朝向外開放售賣,當然可以回一大筆靈石,但未來,就會影響王氏在修仙界中生存的競爭力。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族長無需擔心,一切,有玉樓在!”

這話,王玉樓說的很是有氣魄。

他已經站在了從潛龍在淵,變為見龍在田的轉折點上。

西海的亂局,在王玉樓眼中,不過是舞臺而已。

他會走到最后的,王玉樓對自己有信心。

不自信,還妄想什么大逍遙?

拍了拍玉樓的肩膀,老族長也露出了笑意。

是啊,吾家麒麟子,終于到了漸漸顯露崢嶸的時候了。

兩天后。

王玉樓要顯露崢嶸了,王顯茂很高興。

但.周方明不太高興。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要入爐成為丹材了.

不,準確而言,是被周縛蛟帶著來西海就任的周家嫡脈們,可能要一起成為丹材了。

執寶真人府,后院中,一座極其高妙的匿型陣法掩蓋了一切。

縛蛟真人依然趴在水池中,水池上空,一只金色的法寶丹爐,靜靜地漂浮、旋轉。

周方明和周家的幾十名筑基被攝于半空,此時,通體都被靛青色的法力鎖鏈纏繞。

這些鎖鏈,是周縛蛟以神通喚出的,源頭,連在了那通體流動著靛青色火焰的蛟尸身上。

靛青色的火焰就是周縛蛟的延伸,他操控著火焰,一點一點的在煉化妖獸血肉,以及妖獸精血丹中的生命力。

那些孝子賢孫們的哀求、痛罵、憤怒、絕望,他聽到了,但不太愿意理會。

“老祖!我是你最喜歡的后輩啊!老祖!”

周縛蛟沒有說話,最后一堆妖獸血肉煉完了。

所有的妖獸血肉、妖獸精血丹,在這位大修士手中,最后化作了一枚紅寶石般的璀璨精華,靜靜地停在半空,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靛青色的火焰又分出兩股,一股纏上了那空中的法寶金爐,一股則是煉化起了其他輔材。

五品的冬榮草,蘊藏著巨大的生機與生命力。

冬榮冬榮,它是在在枯寂的冬天,反而可以盛放的靈草。

冬榮草的靈機,在靛青色的火焰中爆發,但又被火焰很好的承接,注入了金爐。

五品的永生蟬蛻,死亡中蘊藏著新生,其名蟬蛻,但卻看起來有著金質般的質感。

永生蟬是種特殊的妖獸,它們活在生死之間,生而將死,死而將生,循環一次,便會留下一只蟬蛻。

此物,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若是王顯周當初受傷時能用了,便不會因為道基受損而無法筑基。

六品的玉脈仁,由紫府修士的經脈制成,纏繞為了果仁的性狀。

因為紫府修士的身體已經和靈材無異,他們的經脈也化作了玉色。

每一顆玉脈仁,代表著的,都是位割肉求道的紫府。

一件件稀有的丹材,被周縛蛟投入金爐。

許久后,他終于看向了自己的子孫們。

看著那些人屁滾尿流的樣子,周縛蛟不滿道。

“怕成這樣,可笑!”

靛青色的火焰開始拉人入爐,第一位,便是資深筑基境界的周梁卓。

或許是周縛蛟被傷勢影響了實力,也或許是他不想動作太粗暴,傷了丹材,因而周梁卓竟能在神通火焰的束縛下掙扎。

生死之間,周梁卓拼盡了全力,他掙扎著道。

“老祖,我不想死,您不差我這一個的,您不差我這一個的,求您了,老祖!”

周縛蛟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加大了神通的力度。

是啊,確實不差你一個,但多一個也沒什么壞處,丹藥效果更好些。

見自己距離那金爐越來越近,周梁卓徹底繃不住了。

“老賊,你趴在周家身上,吸了多少代周家人的血還不夠,現在拿我們煉丹,你還是人嗎!”

縛蛟真人終于開口了,他沒有不滿,也沒有不屑,只是平靜。

“因為我是紫府,周家才能發展到今日,周家的一切,都是我賜予你們的。

拿了我帶給你們的便利,就該還,何談吸血之說。

而且,入了爐,未來和我化作一體,我成道就是你們成道。

大道可期啊。

所以,不要抵抗了,來吧,來吧。”

他的洞天已經塌了,每催動神通用一分力,就會塌的更快、更多。

因而,他必須小心著用,省著用,他才會在周梁卓發瘋時,試著勸一勸這些人。

要不是怕迷暈了影響丹效,他其實更想用迷藥將這些孝子賢孫先迷暈,放在一旁備用。

不過,周梁卓和其他人自然不會認周縛蛟的話。

平時敬你,是因為你能給我們帶來利益。

現在你要我們的命。

抱歉,你就是老賊!

老而不死為賊!

“都閉嘴!老祖,您讓方明筑了基,方明這輩子生在周家,值了!”

褲子里雖然連湯帶水,但周方明此時反而不怕了,他高聲的大吼著。

“老祖,祝您仙途永享,祝您仙途永享!”

周方明竟是主動地走向了那金爐,周縛蛟的心海終于動容了。

值嗎?

想到這里,他加快了動作。

一個個周家的嫡脈入了金爐,金爐為法寶,其內是內有洞天的。

在靛青火焰的作用下,所有的雜濁之物都被煉去,那些周縛蛟的孝子賢孫們,盡皆化作粉色的靈霧,在金爐中與眾多靈藥相合。

孝子賢孫入金爐,煉就血髓寶還丹。

向死而生奪天機,縛蛟改命天劫現。

血髓寶還丹,以眾多稀有靈藥,搭配血脈親族之精華煉就。

此丹,有向死而生、奪天機而返生機之能。

和對那些掠奪天地的金丹真人的態度類似,天地同樣不容血髓寶還丹這種逆天寶丹的存在。

隨著金爐邊的靛青火焰燃燒的愈發劇烈。

在西海仙城的上空。

云,動了。

起初,是一朵云從仙城上空的邊緣擠了過來。

而后,是一片片云向西海仙城的方向飛來。

金山是第一個意識到不對的,他瞬間出現在了周縛蛟的執寶真人府中。

“周縛蛟,你在干什么?”

面對空蕩蕩的執寶真人府,金山驚怒著問道。

這位仙盟的大修士通體為金,說話時如同金石碰撞般詭異,

“煉丹,眼瞎么?”

周縛蛟沒怎么給金山面子。

“你煉丹煉來了天劫!”

金山的心態有些炸,自己的這位同事疑似有些太不當人了。

你煉丹都煉出天劫來了,還這么淡定,不合適吧?

萬一把西海仙城劈壞了,我還怎么和仙盟交代?

金山是西海龍虎真人,西海仙城名義上的管理者,需要向仙盟負責。

“對,所以你要替它挨劈?”

李海闊過來時,只見金山站在一側冷眼旁觀,周縛蛟依然在專心的煉丹。

兩人都是紅燈照的同門,因而,李海闊自然不會和金山一樣找事。

“縛蛟師兄,此丹招來了天劫,你有把握應對嗎?”

蛟尸動也沒動,縛蛟真人只道。

“無妨。”

金山開口了,他對李海闊道。

“血髓寶還丹,你們紅燈照越做越過分了,此丹怎么煉的,別告訴我你不清楚,老李。”

怎么煉的?

用親族的命煉的唄。

仙盟沒有魔宗,成道的大修士都是仙尊,煉就煉了,你金山叫什么叫?

李海平笑了笑,道。

“天劫快來了,看來很順利。

縛蛟師兄的丹法,還是那么的非凡,一爐就能煉出如此寶丹。”

周縛蛟沒有回話,寶丹的煉制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血髓寶還丹是特殊的寶丹,煉制速度極快。

只為通過偷雞,降低天劫的威力。

但他確實是第一次煉制此丹,天劫的壓力、天地的排斥無處不在,煉制的難度比他預料的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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