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昊有點想笑。
他能體會王重駿的感受。
那種想要干掉一個人，但是又干不掉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他們也沒辦法封殺戚昊，因為戚昊是實打實的股東，哪怕這個股東非常小也一樣。
好哇，給你錢讓你發展，你發展好了就干股東。
你干他，你還想融資不。
沒有多輪融資，華姨也走不到今天。
戚昊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有機會給華姨錢投電影，會不會投資。
他也不知道，沒有按期分紅，自己會不會借機發難，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分紅和投資都換成華姨的股份。
不過，這些個假設都已經沒有意義。
因為系統讓它實現了。
用一種很神奇很離譜的方式。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就我不知道好吧。
對于這坑逼系統，戚昊已經有些習慣了。
好在現在已經搞清楚原委，戚昊也不至于聽不懂王重駿在說什么。
他當即嘆了口氣，一臉滄桑憂郁的望向窗外，說道：“我年紀還小的時候，不顧家人的反對進入娛樂圈，就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混出點名堂。”
“是啊，每個孩子都在向父母證明自己。”
王重駿還挺羨慕戚昊爸媽的，他要是有個這樣的繼承人該多好啊。
“我雖然機緣巧合地拿了華姨的股份，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就此坐享其成，我要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我才能走得更遠……”
戚昊有點文青的抒發著感慨。
王重駿卻聽得膩歪。
因為這樣的話他已經聽了無數次了。
每一次邀請這個股東加入，他都是類似的托詞。
特么的，如果都按照你這個標準，那大家還要不要活了。
企鵝老板早期能夠得到李澤楷的投資，難道真的是靠自己嗎？
阿貍老板的父親也給了他廣泛的人脈關系。
比爾蓋茨的母親是IBM高管，父親是百強律所老板。
你要么出身富貴，要么娶個出身富貴的等你富貴了再換……
不然，哪來的靠自己。
但是他作為一個前輩，也不能說靠自己是不對的，那樣會毀掉他成功人士的人設。
成功人士認為，你們這些人之所以窮，是因為你們不夠努力。
而不是背景和不要臉。
所以，他只能強忍著惡心贊同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這么想，有了現在的成就也沒有驕傲自滿。”
“謝謝王總！”戚昊被鼓舞了。
“不過，咱們的公司快要上市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是時候齊心協力為上市而努力了。”王重駿誘之以利。
“王總希望我怎么做呢？”
上市！
這對于任何一個持股者都是一份巨大的誘惑。
王家兄弟、馬蕓、江南春、魯偉頂、戚昊、馮小缸、張季中等等，都等著這一波上市之后收割財富。
戚昊必須得承認，他保留華姨股票，而不是系統給安排到手之后賣出去，除了一部分原因是擔心來自華姨的所謂封殺，更重要的還是想要實現財富的增值。
高陽這個煤老板很可靠。
但是人家很明顯志不在此，頂多就是拿投資電影給自己貼個文化標簽。
戚昊想要做大做強，靠誰都靠不住。
他的想法很多，可惜都因為沒有錢而無法展開。
就比如他想搞個影視制作公司，等到將來追平時間線拿到好劇本之后，自己做項目賺大錢。
“這個簡單，只要你的工作室和咱們公司簽個合作協議，然后出個公告就行了。”
果然如張楠猜測的那樣。
華姨的上策是收購戚昊工作室。
但是就連姜聞都知道戚昊傍上了煤老板，實力還非常不錯的那種，王重駿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這上策不提也罷。
中策就是和戚昊工作室合作，形成一個掛靠的形式，這樣也能圓滿解決問題。
王重駿要的就是這種。
而且，不僅僅是為了上市，真要是達成合作，今后華姨手里再有回報不確定的項目，就可以拉著煤老板一起投錢了。
這樣能夠大大的降低公司運營風險。
“恐怕不行，我和高老板有協議！”
戚昊有些惋惜地說道，似乎他也很遺憾能夠錯過一個這樣“平等”合作的機會。
“高老板？”王重駿一愣。
他想過戚昊會用什么理由拒絕，也做好了準備說服戚昊。
但是沒想到戚昊居然和那個煤老板有協議。
協議是什么，不能掛靠其他公司？
“對，我們不是合作成立了一個飛揚傳媒嗎，他另外給了我一筆資金到戚昊工作室，如果我能夠在兩年內讓飛揚傳媒實現盈利，這筆錢就當是贊助我的了，如果無法做到，我不僅要還他這筆錢，還要額外支付一筆高昂的使用費，其中有一條附加條款，就規定了戚昊工作室不能掛靠。”
戚昊半真半假的說道。
真的地方是高陽確實打算給戚昊一筆錢，條件就是讓小肥羊盈利。
假的地方在于這只是口頭的一個約定，還沒有正式簽協議，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附加條款。
而且，給的是肥羊傳媒，而不是戚昊工作室。
只不過肥羊傳媒委托戚昊工作室代管，所以錢最終到了戚昊工作室這邊而已。
兩年盈利，看似簡單，但是很多電影投資公司都做不到。
每年幾百部電影，能賺錢的可能都不足10，這里頭有上院線的有賣電視臺的還有發行CD的……
這是一個能夠在短期內獲得暴利的行業，也是一個幸存者偏差很嚴重的行業。
算上《十月圍城》《走著瞧》，還有葉偉民整天在他耳邊叨叨的春運電影，這三部能不能賺到錢誰也說不準。
而三部電影能夠拿到錢，也差不多得一年半載之后了。
兩年內，就算資金充足，估計都未必能做出五部電影。
“這樣啊……”王重駿半信半疑。
卻也沒有去查證的辦法。
那個煤老板很明顯是跟戚昊穿一條褲子的。
而且從商業角度，簽對賭也不罕見。
“其實我覺得吧，這些所謂的流言蜚語，哪家公司上市之前沒有，都是競爭對手在潑臟水，我看伯納就怪可疑的……”
戚昊來了一招禍水東引。
王重駿和伯納的于棟屬于“友”軍。
其實，兩人的圈層有不少的交集，他們都是首都人，都和韓散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只不過兩人走的路數不一樣。
華姨是電影內容制作發家，伯納是電影發行起步，雖然切入點不一樣，但是都開始不約而同的往全產業鏈發展。
然后，華姨的投資者基本上都是國內企業家，而有著華爾街情結的于棟則是引入了一批海外背景的投資者。
也正因為投資成分不一樣，華姨瞄準的是國內中小板，伯納謀求的是納斯達克上市。
登陸資本市場是他們最重要的一次較量。
上個月，華姨向中小板遞交了申請，但是因為金融危機加劇，又不得已撤回申請，準備做好更充足的準備，轉向即將推出的創業板。
伯納就慘了，在金融危機的寒冬中，海外上市之路看起來已然封死，伯納幾乎沒有任何希望。
既然我上不了，那我也拉著華姨上不去，那心里自然就平衡了。
前段時間，華姨提交上市后，一大堆黑通稿出來，想想也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戚昊這個禍水東引，絕非空穴來風。
“唉，老于對我就是有些誤會。”
王重駿哪能不知道呢，那些動不動就說他們兄弟兩個各種潛規則，男女通殺，逼人家跳車跳窗戶什么的，除了老對手誰還能這么積極呢。
“是啊，都是誤會。”
戚昊想翻白眼，我特么跟你坐一個車，我都想跳下去。
你們倆就是娛樂圈敗類。
當然，那個于老板也沒好到哪里去。
“那這樣吧，我們投資了一部諜戰片，你在里邊演個角色怎么樣，放心，片酬絕對按照市價算，不會讓你吃虧的。”
王重駿退而求其次，采用了張楠說的下策。
諜戰片啊，那不就是《風聲》嗎？
早就被張楠做足了功課的戚昊，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不過戚昊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最近檔期排的很滿，你說的這個片子什么時候開機啊？”
這話真不是敷衍。
《十月圍城》拍完，他就要去進組《走著瞧》了。
看葉偉民那個架勢，春運電影似乎也想在春節開工。
“暫定一月中旬開機，就在你老家津門那邊拍，說不定你還能常回家看看呢。”
王重駿聽到戚昊這樣問，就知道有的談了。
憋屈，但是又無可奈何。
他堂堂一個董事長，平時都是別人變著花樣的討好他，托妻獻子都不夸張。
沒想到竟然也有求別人的一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