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季安回到李府時。
柳靜春坦然的立于門口等候。
“前輩久等。”李季安拱手。
柳靜春頷首:“是老朽來早了,宗門詔令,無法再耽誤,還請李丹師見諒。”
“前輩客氣,上宗詔令要緊,丹今日剛剛出爐,晚輩隨身帶著。”李季安說著話將裝著兩枚中品延壽丹的玉瓶遞給柳靜春。
柳靜春接過玉瓶,神識一掃,臉上浮現一絲滿足:“李丹師果然有保障,多謝。”
“前輩抬舉。”
柳靜春收起延壽丹,再度頷首后,轉身離去。
并沒有像此前求丹的修士那般與李季安留下傳訊符建立聯系。
不過李季安也不在意,本就是一手閑棋,且也并沒有好奇柳家內部到底發生什么。
轉身進府。
“嗯?小喬,你怎么了?”剛剛進府,遙遙看見小喬扶著二進院的門框,氣息不穩。
李季安一個閃身,出現在小喬身邊,一手將其扶住,一手探向其眉心識海。
“李叔,剛剛……我又感覺心跳的厲害,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我全身血液有些躁動。”小喬稍稍平復后,急忙解釋道。
李季安臉色微變,扭頭看向柳靜春離開的方向。
上次拍賣會回來知道了小喬異常,以為是秦賀年假丹氣息失控造成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柳靜春造成的。
“是因為小喬勾連大地靈機的能力感應到了其它人感應不到的什么?”
“此人莫非有什么異常?”
沉吟片刻,卻是毫無頭緒。
不過檢查了一遍后,小喬并無大礙。
“以后還是離其遠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拍賣會余韻散盡。
很多有想法的散修也都已經進了大澤山脈。
大多在碧云宗劃定的禁區外待機而動。
求丹的人數驟減。
李季安也再次恢復正常的修行節奏。
三個月后,
這日,李季安運轉完一個大周天,緩緩睜開眼,臉上泛起一絲喜色。
“距離筑基還差三個月才十年,倒是出乎預料了。”
此前根據蒼云州修行界的諸多記載,以及其它人分享的經驗,李季安有了一個常識。
筑基期主要質變在于三個階段,也就是筑基初、中、后期。
每個質變的階段,丹田會有蛻變,法力提升倍增,差距是無法用數量彌補的陡增。
而李季安對比自己中品靠上靈根的天資,以及所修《炎龍訣》的品級,加上筑基功成時的基礎,判斷會比一般筑基期修士的平均水平快一點。
一般筑基期修士修煉到筑基初期巔峰,平均時間需要三十年,其后便是面臨筑基中期的瓶頸,筑基期瓶頸主在于悟性和心境,哪怕是破階丹,也僅是輔助,并不能保證突破。
而筑基初期內,其實也有三個小層次劃分,只不過因為這種小層次的法力提升較小,最多兩三成的變化,甚至因為功法的品階都能完全掩蓋掉差距,所以一般沒人會專門提說。
不過自己評估自己修行進度的話,還是會以此標準參考。
李季安此前自我估算,若他沒有充裕的精品補益丹藥輔助,僅靠靈脈修行,修行到筑基初期巔峰估計得二十七八年左右。
而若是加上充裕的二階精品蘊氣丹,凝法丹,化靈丹等修行丹藥,效率能夠再提升四成左右,十八年或許可以。
所以這些年,李季安從未曾斷過精品二階丹藥。
也幸虧他自己丹藝超凡,否則,尋常修士,別說有沒有這個財力,就算有這個財力,也未必能夠求到這么多精品丹藥。
今日收功,他意外發現自己居然突破筑基二層,踏上筑基三層的門檻了。
很明顯,比他此前的預判要快了不少。
如此下去,估計最多再有五六年就能夠到達筑基初期巔峰,觸及筑基中期的瓶頸了。
“十五年晉升筑基中期的話……倒還是比不了江云州那般宗門真傳弟子!”
上品丹藥和精品丹藥,只論藥效,幾乎無差別,李季安之所以追求精品,只是因為所修功法本就不太好,法力不如上乘功法,更不愿因為丹藥對法力有影響了。
江云州靈根比李季安好不了太多,丹藥自然也不缺,最大優勢是所修功法至少高一個品階,其后便是斗法拼殺的磨礪。
除此之外,宗門內必定還有某些李季安不知道的可增益筑基期修行的寶物或秘法。
包括師門長輩的心得經驗,教誨引導,應該都會有些作用。
“知足!”李季安心滿意足出了丹房。
來到前院時,看見端木琴正在教小喬彈奏古箏。
這是小喬聽說了音律一道能夠幫助他人凈化心境后,主動請教端木琴的。
其心意李季安明白。
特別是隨著年齡增長,和周圍大師們的家眷接觸多了后,小喬也更加明白修行界散修不養閑人的潛規則。
正常情況下,非親非故,身為一介散修的李季安能夠收留她,為她提供修行道場,當她正式練氣后,其實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而后就該她自己為了道途,砥礪前行。
這便是修行界的潛規則。
然而,李季安這些年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意思。
這讓小喬明白潛規則后更加自殘形愧。
所以才有了上次的想要獻身的舉動。
畢竟白醫師那些人的家眷里,不能給主人提供互助價值的,基本也都是妻妾侍女。
隨后李季安再次安撫了她,讓她更加慚愧。
一直想要做些什么能夠幫助到李季安。
本來寄希望于陣法,但是如今只能布置一階陣法,對于李季安幾乎無用。
所以現在又逼自己和端木琴修習音律。
駐足觀察片刻,李季安微微搖頭。
選擇大于努力。
明明有超凡的溝通大地靈機的神異,那就該精研陣法,再不濟去跟赤石散人學習尋龍分金。
考慮到其自尊心的關系,李季安沒有去打擾,等有機會再引導她選對方向。
當晚,李季安為了表示感謝,留端木琴一起論道,并聽端木琴分享山脈中的境況。
據說最近靠近天源州和道源州方向的路已經被堵死了,兩州諸多散修群聚而來,甚至生生開辟出了一條新的連通蒼云州的安全通道出來。
“據說其中還有不少宗門弟子來湊熱鬧,金陽宗、逍遙門甚至道源州的劍冢劍修都來了幾個。”
“五大家族,除了據說壽元將近的柳家只派出了筑基后期帶隊,其余四大家族都是假丹老祖帶隊。”
“近一個月從蒼云州靠近遺跡禁區的散修,被碧云宗斬殺數量達到五人。”
“還有劫修混跡在遺跡禁區外,不少道友遭殃。”
二人一邊論道,一邊交流。
次日一早,李季安剛剛被端木琴調皮的玩弄起來,準備略施懲戒,門外傳來熟悉的叫門聲。
“荒原顏家,求見李丹師!”
李季安灑然一笑,穿上衣服就出門迎了上去。
開門,便見一別十年的顏清婉,依舊婉約恬靜,仿若靜靜盛開的白蓮花。
“姑姑,好久不見。”
“凡兒!”顏清婉婉約一笑,上前兩步。
“嗯?”然而神識不經意間感應到臥室內的旖旎,顏清婉瞬間止住腳步。
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凡兒,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