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夏想了想,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早點殺青,他就可以早點抽卡了。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
這些家伙不會因為自己殺青離開了劇組,就開始擺爛了吧?
這么想著的同時,眼神中明顯帶上了點狐疑之色。
而作為一個導演,陳導對捕捉演員的微表情還是很在行的,立刻就意識到了盛一夏在想什么,他臉色微僵,灌了一口胖大海狠狠地說:“盛一夏,你不會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想片子好吧?”
“我也是個有追求的導演好伐啦?”
“行行行,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陳有德對天發誓,你殺青離組后,我一定會保質保量完成拍攝任務。”
至此。
盛一夏才趕忙露出了微笑:“陳導,你是個德才兼備的導演,我相信您的安排是最合適的。”
見得盛一夏笑了。
陳導在不自覺地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才剛松完,他就開始忍不住暗暗唾棄自己。
老陳啊,老陳。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你可是受資本方追捧的知名導演,怎么淪落到要看一個演員的臉色了?
“咳咳!”
陳導咳嗽兩聲,剛想雄起教育兩句盛一夏,讓他見識見識一個知名導演的脾氣,挽回一下權威時,忽然,盛一夏又開口了。
“陳導,那么,現在你可以聽一聽我昨晚做的那場關于戲法師的夢了吧?”
語調之中透著誠懇,眼神清澈而堅定。
陳導又是整個人僵直在了當場,脖頸僵硬無比、機械式的上下點動了兩下,心中的罵聲卻已經如洪水滔天,茍日的于海洋,你怎么給勞資弄了這么個玩意兒回來?
早知今日,試鏡那天他哪怕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把這倒霉催的盛一夏隔絕在俠盜團劇組之外!
可隨著盛一夏“吧啦吧啦”開始給他分享昨夜所謂真實的夢境給他帶來的啟發和感悟,陳導心中的罵聲就戛然而止,漸漸聽得入了迷,隨后便開始投入其中,和盛一夏討論起戲法師這個角色真正的內核來。
可討論著討論著。
陳導就又是猛地一拍大腿,大聲叫好:“好,盛一夏,你不愧是本導演近十年來最看重的演員,就是有靈性!”
“連做夢都能夢到戲法師的精髓!”
“編劇,王編劇,王老師!!你死哪去了?”
陳導興奮的臉龐都出油了,環顧四方的大喊。
不多會兒,四十多歲、頭發微禿、戴著眼鏡的中年編劇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里還拎著豆漿油條,滿臉討好著說:“陳導,您找我啊?您早餐吃了嗎?我這有豆漿油條。”
“吃什么吃?”
陳導滿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這都幾點了?還惦記著吃早餐呢?”
“啊這……”
王編劇一臉懵,這還沒到八點呢……昨晚可是拍到凌晨兩點多的大夜戲啊
關鍵是結束了拍攝后,您還拉著主創團隊一起開會,提議要抓緊時間拍完男二號戲法師的戲,好讓盛一夏早點滾蛋。
這會一開又是一個多小時。
我這才睡了幾個小時啊?
你這狗導演,也忒不當人了。
他是真想把豆漿糊這狗導演一臉,然后指著狗導演的鼻子囂張的說,你愛干嘛干嘛,老子不伺候了。
只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是是是,陳導您說的對,我今天早上起床太晚了。”
沒辦法。
王編劇想起了家里正在上初三,每周都有高昂補習費支出的娃,想起了快七十歲的老娘,想起了還有八十一期的房貸,想起了自己前兩年的中年離婚之痛。
更是想起了剛娶的二十來歲的小嬌妻……
龐大的現實生活壓力,讓他不得不彎下了曾經挺直的腰,放下了曾經驕傲的文學理想主義者的追求。
“那個,什么,王老師你和一夏老師聊一聊,把趙星耀的核心戲份的戲劇沖突,行為動機,展現手法再捋一遍,優化優化”吩咐完之后,陳導便提溜著他泡著胖大海的保溫杯,一搖三擺的離開了。
“是是是,導演您先忙。”
王編劇點頭哈腰著說完之后,便以無比復雜的眼神看向盛一夏。
他這輩子見過的形形色色的演員有很多,胖的瘦的矮的高的帥的,但唯獨沒見過像盛一夏這類別的,把整個劇組卷得飛起,偏生還每次都能說服導演改戲!
簡直就是離了大譜。
要知道,就在五個多小時前。
開會用的宵夜攤上,陳導還邊喝著啤酒、擼著串,邊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唾沫橫飛著大放厥詞說,誰再被盛一夏忽悠的改戲,誰就是小狗!
結果。
這才多會兒功夫,導演這就變小狗了?
中年男人的這張嘴,果然信不得。
“王老師,您受累了,我準備了些小籠饅頭,中午一起嘗嘗。”
“好的好的,一夏老師的面點廚藝可真好。”面對人氣高漲的盛一夏,王編劇自然也沒啥脾氣,何況對方還給小籠饅頭吃。
雙方一通交流后,他就馬不停蹄的改劇本去了。
而盛一夏也被副導演叫去化妝,并告知他接下來會集中性拍攝他的戲,并給出了拍攝計劃表。
盛一夏邊化妝,邊琢磨著自己那些戲。
這時。
電話震動響起,他隨意瞅了一眼后,頓時身體坐得筆直,略等了幾秒鐘后,微微有些心虛的接通電話:“老師,您找我?”
其實。
昨晚盛一夏回家后,就發現高老登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想來多半是為了通知他加入項目組。
結果,因為他去搞超凡任務時,習慣性把慣用手機丟家里,導致沒能接到電話。
“昨天干嘛去了?”高鴻博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疲憊。
“老師,我這兩天都是拍大夜戲……”盛一夏趕忙說,“而且今天,明天還有后天,拍戲的任務都很緊張。”
這話,自是讓高鴻博那邊陷入了沉默,他差點忘了,自家寶貝關門弟子還是個知名演員,坐擁三十萬活躍粉絲的那種!
足足十幾秒鐘后。
高鴻博才嘆了口氣說:“忙完后,給我來個電話,我帶你參加個項目。”
“是,老師。”盛一夏乖巧的答應。
應付完高老登后,盛一夏終于舒了一口氣,心中直感慨,擁有多重身份還真不容易啊,搞得跟談戀愛腳踩幾條船似的,得不停地圓場。
可他剛應付完老登沒多久,張晴的電話就又過來了:“一夏,好消息,經過這幾天宣傳發酵,以及蘇潔幫忙購買熱搜炒作,你的那條視頻火了,有很多人都因為那條視頻粉上了你,去看了你參演的那幾部網大。”
“什么視頻?”
盛一夏有些懵。
這些天他要不就是在劇組卷得飛起,要不,就是喬裝打扮參與超凡任務,壓根就沒時間去關注什么視頻。
至于蘇潔,他倒是稍微有幾分印象。
據說她原本是趙君飛的核心粉絲,因為受到趙君飛的卑劣欺騙而幡然醒悟,轉投了他的陣營。
“就是蘇潔幫忙做的宣傳視頻,我發給你看看吧。”
說著,張晴就發來了一個視頻鏈接。
盛一夏點開后一看,卻發現這是一個靠剪輯胡扯編出一個故事的視頻,再結合一下霸總導演幫拍的御劍飛行視頻,組成了一個看似荒誕,卻有頭有尾的故事。
同時。
這個視頻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彈幕,其中不少連盛一夏看著都臉紅。
原來是這樣啊。
盛一夏恍然回神,難怪昨晚執行搜索任務前,系統突然提示神念卡牌晉升成了藍色優秀,他還納悶著呢,劍仙降魔傳明明還遠遠沒有回本,應該無法支撐卡牌升級的!
而且,這樣也行的嗎?
盛一夏心頭一陣納悶,無關乎劍仙降魔傳,而是將他單獨剪輯出來后對外宣傳,只要有角色傳播度、角色認可度,大伙兒認為他就是陰無咎,那么從陰無咎身上抽出的卡牌就能晉升?
如此說來,能不能將堵王外傳中的阿星剪輯出來?或是廚王之王的吳永光單獨拉出來宣傳?
盛一夏仔細想想。
這個效果應該有,但恐怕不大。
堵王外傳和廚王之王,都是奔著兩千萬銷量去的,原本的知名度和傳播度已經夠高了,即便剪輯宣傳一波,只能多多少少有些增益,但改變不了根本性局面。
要想有大的收獲,還是得搞好第二部。
反而是陰無咎受到劍仙降魔傳的連累,傳播度和認可度處在極低的位置,粉絲們奮力幫忙四下搞宣傳,才引發了這么一波質變。
想靠這種方式,將神念卡牌升級到紫色極品,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而且動不動就讓粉絲們做這做那的,盛一夏實在有些拉不下臉來,反而是……
咦,對了!?
盛一夏靈光一動。
神捕燕霞衣。
他從這部劇中,一共抽取到了兩張卡牌。
只是輕功是灰色劣質卡牌,而中式樂器僅僅是綠色精良品質,品質都不怎么樣!
原本礙于神捕燕霞衣拍攝周期太長,上映更是遙遙無期,盛一夏也沒指望這兩張卡牌可以晉升品質。
但是倘若和霸總導演溝通一下,以宣傳預熱神捕燕霞衣為理由,再拍攝一些刺客劍十七、趙憐花的宣傳花絮,制作成一些MV四處宣傳宣傳,保不齊能拯救灰色劣質輕功卡和中式樂器卡。
這兩張卡,可都是非常有用的戰斗卡。
一念及此。
盛一夏心情微微激動,有些坐不住了,只等著這兩天抓緊時間殺青完俠盜團,就去找霸總導演商量如何操作這件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完成了趙星耀的服化道后,盛一夏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片場:“陳導,你準備好了嗎?咱們可以開拍了吧!”
“準備好了。”陳導下意識的回答,可下一瞬就反應過來了,媽蛋,這話不應該是自己問的嗎?
這種演員和導演錯位的感覺,陳導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嘗過了,偏偏自從和盛一夏合作開始,每天都得嘗個十多回,真是讓他有種夢回年輕沒成名時候的感覺了。
“那就開始吧。”
陳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開始了集中性拍攝的第一場戲。
這場戲并不復雜,主要內容就是顧永漢飾演的侍衛統領和趙星耀勾結,讓趙星耀以正宗茅山道士身份進入軍閥府邸,用戲法冒充道術在胖子軍閥面前表演一場捉鬼拿妖,取信于胖子軍閥。
原本盛一夏對于那些冒充道術的捉鬼拿妖劇情,感覺自己可以信手拈來,但是對于如何和侍衛統領虛與委蛇,如何忽悠軍閥的文戲卻有些拿捏不定。
他總感覺文戲是自己的弱項,演起來縮手縮腳。
可是昨晚執行超凡任務時,隨著對戰斗型戲法師的理解逐步加深,他漸漸明白了戲法師的真正精髓。
戲法師絕對不是在舞臺上變出一只兔子來,或是把撲克牌玩的賊溜,手法極其嫻熟那么簡單!
他的整個任務就是戲法的一部分,用言語誘導侍衛統領,用自己的扮相和一言一行,去混淆視聽,去一點點引動軍閥內心的恐懼,都是為了最后一場華麗的戲法表演而做出的必要步驟。
可以說,他的每一場戲,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場小戲法,都是一個完整大戲法的一部分!
想通了這一點后。
盛一夏輕松融入了戲法師這個角色,戲法武戲演起來愈發得心應手,信手拈來,那些文戲,也被他演得活靈活現,入木三分。
誘導、混淆、心理暗示等等手段就仿佛融入了他身體,成為了本能一般,運用起來靈活機變,自如隨意,不露絲毫痕跡。
“咔!這條過了,過了。”陳導激動的直拍王編劇的大腿,“好,非常好,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王編劇疼得淚花都快滋出來了,可為了家中小嬌妻要的愛馬土包包,他只能強行忍了,還配合著露出了一副驚喜交加的表情:“陳導,一夏老師真不愧是你最器重的演員,在您的諄諄教導下,發揮出了百分之兩百的能力。”
“嗯嗯。”
陳導聽得連連點頭,興奮地滿面紅光。
這就是我陳有德的本事啊,一個在其他片子里文戲演得跟僵尸沒區別的演員,經過他一番嘔心瀝血的調教后,竟然變得如此有靈性。
好似盛一夏就是趙星耀,而趙星耀就是盛一夏的化身!
一旁的男主賀云秋,原本還樂呵呵看戲吃瓜。
可看著看著,他的表情就逐漸凝重了起來,到最后甚至變得有些僵硬。
熊奕珂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笑呵呵的看著賀云秋,發現賀云秋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四個大字。
“淪為男配!”
賀云秋看看演的無比投入和專注的盛一夏,再看看辛災樂禍的熊奕珂,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這就是演員最怕出現的場景了。
同一部劇中,如果某個演員演得特別出色,就會掩蓋住其他人的光芒。
尤其是還會被人拿出來做對比,你看誰誰演的那么好。
你呢?怎么這么拉胯
其實并不是拉胯,而是當一個人太優秀,其他人難免就會淪為襯托嬌花的綠葉。
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明明某某某才是男主,結果卻因為演技遜色了一籌,等大家看完電影后,記住的全是更出彩的男二號,甚至把男二號當成了男主角的情況。
主角當到這份上,絕對是一種恥辱。
賀云秋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面臨這種尷尬的情況。
在以前,京影出身的賀云秋只有用演技碾壓其他小鮮肉的時候,哪有被一個小鮮肉用演技碾壓的時候?
當然,在現在的賀云秋眼中,盛一夏并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小鮮肉,他有許多可圈可點之處。
但是……
盛一夏文戲水平之爛是有目共睹的。
甚至連他的核心粉們都接受自家哥哥演技“略顯僵硬”的事實……
她們從來就不回避這一點,他們只會說,我家哥哥演技不好怎么了,我家哥哥帥啊,帥就完事了!
他堂堂賀云秋,要是被盛一夏的演技給碾壓了,那他以后還怎么有臉混演藝圈?
賀云秋越想越覺得恐怖,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決定不看了……
扭頭就走。
“賀哥要去哪里?”熊奕珂笑嘻嘻的明知故問。
“我去再練練……”
“行,那我陪你,我也要練練……”
說實話,熊奕珂笑歸笑,可心理壓力也是很大的,就怕演著演著,一夏牛批了,賀哥也崛起了,而她熊奕珂豈不是成了花瓶?
專注拍戲很累。
但時間過得也很快。
到了第二天,盛一夏在攝影棚中的戲份基本已經拍完。
接下來,盛一夏的戲就只剩下一個戲法大結局了。
這也是整部戲的最高潮部分。
通過兩頭吃的護衛統領和戲法師勾結在軍閥府內制造封建迷信活動,以及他和九姨太勾搭成奸,暗中攛掇九姨太整日惶惶不安、頻頻生病,偷偷規勸軍閥轉移陣地。
甚至,還有日寇在華夏更加猖獗的侵略等等因素。
一系列原因下。
軍閥終于下定決心,暗中將自己搜刮而來的財富運上一艘船,和最心愛的九姨太,以及一些心腹手下遠遁英吉利,準備購買莊園和土地,從此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
外景戲的開頭。
足足十幾箱沉重的黃金財寶,悄悄用一輛卡車裝載著由士兵押運著送到了港口,被抬進了守衛森嚴的船艙庫房內。
粗中有細的軍閥還命心腹隨機打開了幾個箱子,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箱子內的黃金珠寶都在,這才松了一口氣,中間沒出任何差池。
他親自重新關閉鎖好庫房門,命同族心腹軍官嚴加看守,得意的摟著九姨太下令準備開船,先前往呂宋港!
這時,她懷里最心愛的九姨太突然發難,用一把勃朗寧手槍抵住了軍閥的腦袋。
情況驟變的同時。
顧永漢飾演的侍衛統領伙同幾個同伴,以及趙星耀假扮的道士,也是齊齊動手,迅速控制住了現場,并將軍閥和他的死黨綁了起來。
九姨太歡快的就像是只擺脫了束縛的金絲雀般,撲到了侍衛統領懷里,并在軍閥一臉憤怒、不甘的瞪視下,既泄憤又得意洋洋的說出了實情。
原來她是軍閥強搶來的姨太,早就恨軍閥入骨,而今天這一切,都是她和侍衛統領計劃好的。
因為他們并不知道軍閥將掠奪來的財富藏在了什么地方,幾次試探無果后,就使出了這一招引蛇出洞。
做了個大局,誆騙軍閥出國避難,如此,在他轉移財富時這些黃金珠寶自然而然就會暴露出來,他們的機會也就來了,而軍閥出國避難總不能帶上全部士兵,只要他上了船,便是殺他的絕佳機會。
軍閥一死,九姨太和侍衛統領就可以帶著軍閥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跑去國外,從此過上雙宿雙飛,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了。
但還沒等九姨太高興多久。
她就遭到了侍衛統領理所當然的背叛,然后被捆成個粽子丟在了軍閥旁邊,侍衛統領也就此暴露出了真面目。原來他勾引九姨太不過就是利用她而已。
侍衛統領壓根就沒打算和九姨太一起逃出國,更別提雙宿雙飛了。
他打算等船出海后,就將軍閥和九姨太丟進海里喂魚,然后帶著軍閥的財富和手下,一起去投靠日寇。
在他看來,日寇勢大而不可抵擋,現在去投靠必然能搏一份美好的前程。
而就在侍衛統領洋洋得意,拿了軍閥的鑰匙,準備重新打開庫房,欣賞一下屬于他的十幾箱黃金珠寶時。
飾演趙星耀的盛一夏提出任務已經完成,要求按照約定分錢、大家分道揚鑣,侍衛統領聽完再度翻臉,當即就準備擊斃趙星耀,獨吞財富。
可沒想到趙星耀早有準備,突然來了個戲法金蟬脫殼,在現場只留下了一件斗篷,而他本人已經逃之夭夭。
侍衛統領趕忙下令幾名手下去追,自己則是打開了緊鎖的庫房。
這時,侍衛統領卻無比震驚的發現,剛剛還在庫房里的十幾箱黃金珠寶都消失不見了。
沒錯。
消失了!
可問題是,他們幾個人壓根就沒離開過這庫房外的走廊!這簡直就是見了鬼,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眼前這一幕!
要知道,這些黃金珠寶每一箱都十分沉重,得兩個士兵合力才能抬得動。
戲法師!一定是那個叫趙星耀的戲法師干的!侍衛統領無比震驚的同時,追出去的手下忽然跑了回來,慌張的稟報說看到戲法師奪走了一輛卡車,準備逃離港口。
那些卡車上,似乎還裝著一些可疑的箱子。
侍衛統領大吃一驚,趕忙率眾追了出去,果然見到一輛卡車正在緩緩啟動,車斗里裝著的十幾個箱子,分明就是庫房里不翼而飛的那十幾個裝著黃金珠寶的寶箱。
到了這個時候,侍衛統領哪里還能不知道,原來這個戲法師也早就抱著獨吞財富的念頭,并早就計劃好了行動。
用某種戲法掩人耳目,悄悄掠奪走了這些寶箱。
雖然侍衛統領并不知道戲法師究竟如何做到的,但眼下他卻顧不得思考這些了,唯一能做的只有追上去將其擊斃,奪回屬于自己的財富。
隨后。
侍衛統領一眾開車的開車,騎馬的騎馬,沒跑出多遠就追上了戲法師的那輛卡車。
戲法師眼見著走投無路,準備跳海逃生。恨死了戲法師的侍衛統領當機立斷,直接拔槍射擊。戲法師極限躲避,卻依舊胸口中彈,濺出血花摔入港口海內,被海浪淹沒。
奪回財富的侍衛統領剛剛松一口氣,忽然,有一大群衣衫襤褸的老百姓不知在誰的煽動下,手持著扁擔、鋤頭、鐮刀等武器沖進了港口。
口中喊著:
“打倒軍閥和他的走狗!”
“堅決不能讓軍閥帶走我們的血汗錢!”
等等,諸如此類的口號。
侍衛統領立即指揮麾下士兵持槍向老百姓射擊,他堅信這群泥腿子不過是土雞瓦狗,只要一輪射擊死傷十幾個人,他們立即就會士氣崩潰,或呆若木雞或作鳥獸散。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響之后。
老百姓們果然呆愣住了,但是他們卻驚奇的發現,沒有人受傷或死亡,一個都沒有!
這一幕,無論是義憤填膺的老百姓還是侍衛統領等一眾,都完全想不通啊想不通。
沉寂片刻之后,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激動的吶喊聲:“這是菩薩在庇佑我們,這些罪惡的子彈,根本傷不了我們。”
“沖啊,沖!”
“打倒軍閥走狗!”
“還我女兒命來!”
吶喊聲中,海量的老百姓如潮水般沖向了侍衛統領一眾。
而這時。
耳畔響起了汽笛聲。
侍衛統領趕忙回頭看去,卻見那艘船已經被人啟動,正在緩緩駛離港口,而本應該墜海身亡的戲法師卻站在船舷護欄上,正笑嘻嘻的朝著侍衛統領招手示意。
他的左手之中,還抓著一把子彈,手一倒過來,“嘩啦啦”
子彈傾入海中。
原來不知何時,侍衛統領和他手下們槍里的子彈,都已經被戲法師換成了訓練演習用的空包彈。
空包彈自然打不死人。
同時。
軍閥、九姨太,以及一眾軍閥死黨,也都被捆綁著丟在了港口的岸邊。
“不好!”
侍衛統領臉色一變,趕忙跳上卡車打開一個寶箱,卻見寶箱內哪有什么黃金珠寶,全是一塊塊的石頭!
他頓時一陣天暈地旋,無比憤怒。
假的,這些寶箱全是假的!那真的寶箱……對!真的寶箱應該還在船上沒動過!
可是,戲法師究竟是怎么樣讓那些寶箱消失的?
想不通啊,實在是想不通啊。
這個答案,侍衛統領和他的手下們恐怕只能下輩子知道了。
因為如潮水般的老百姓們,已經將他們淹沒,也將被捆綁的軍閥、姨太太、死黨們全部淹沒,他們就像是燎原的火,焚燒盡了一切。
這些人,包括曾經也是可憐人的九姨太在內,沒有一個無辜者!
而這時。
戲法師趙星耀已經轉身離開了甲板,走進了那空無一物的庫房,輕輕觸碰前方的空氣,仿佛觸碰到了一堵墻,輕輕推動下,那堵墻緩緩移動,露出了真正的庫房,以及庫房內的十幾個裝滿黃金珠寶的寶箱,還有一個女人……虞姿飾演的九姨太的丫鬟
原來那無形的墻,竟然是一面巨大的西洋鏡。
他正是利用了西洋鏡的光學原理,阻隔住了那些寶箱后,又讓庫房看起來和原來一樣大小。
而九姨太的丫鬟,其實也早就躲進了一個寶箱內,并趁著抬運寶箱過程中的間隙,將這個裝有丫鬟的寶箱混入其中,等庫房門關上后,丫鬟就從寶箱內出來。
轉動巨大西洋鏡,制造出障眼法,混淆視聽,并誤導后來者,讓他們誤以為寶箱被人偷走了。
如果那時候的侍衛統領能仔細檢查一下這庫房,肯定是能發現出端倪的。
然而作為一名戲法師,又怎么可能會給他時間反應?駕車帶著寶箱逃跑,本就是這場最后戲法表演的一部分,目的就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同時,也是調虎離山之計。
至于為何軍閥檢查寶箱時,沒能檢查到藏著丫鬟的那個寶箱,這里面自然又涉及到了戲法師心理學層面的東西了,作為一個道士參與其中的戲法師,通過“小心小心”,“來來來,這箱子放這里”,“別放這,這塊區域陰氣有些重!”
等等諸如此類的“幫忙”,“誤導”,“影響”,將箱子們盡可能放入庫房深處,又將藏有丫鬟的寶箱放在了一個最不易覺察的位置上。
這種手法在戲法師表演中,本就是慣用伎倆。
一名優秀的戲法師,完全可以讓你以為這是自己選擇的,但實際上,卻是他用各種手法加上心理暗示、混淆視聽等手段,讓你選到了他要選的東西。
甚至,軍閥謹慎的打開幾個想自己檢查一下,以確定中途沒有被掉包的行為,也是通過戲法師的誘導和心理暗示產生的。
當然,這些所有戲法細節都早就拍好了,剪輯的時候會通過閃回的方式一一向觀眾呈現,做到戲法揭秘后,所有觀眾恍然大悟,大呼“原來如此”的戲劇效果!
或者讓觀眾大呼一聲“對對對,我剛才就留意到了這一幕,我早就想到了!”的節目效果!
不過。
隨后,當船駛出去很遠,男女主決定邀請戲法師加入軍統,結果卻搜遍整艘船都找不到他和丫鬟。
他們察覺情況不對,立刻對整艘船展開了搜查,隨后就驚異的發現。
十幾箱黃金珠寶中,少了足足一半,并在其中一個箱子里找到了戲法師留下的紙條。
“我們應得的一部分我拿走了,江湖很大,有緣再見。”
結局時,戲法師和丫鬟用“分”來的黃金珠寶中的一部分,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四處賑災救濟
用他的方式,為這生存不易的亂世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過,故事到了這里,還會再加上一個引子。
戲法師和助手虞姿飾演的丫鬟,又是瞄上了一個為富不仁的富商……
這個鉤子,主要是為了給民國俠盜團二做一個鋪墊。
只是。
這最后的大結局說起來簡單,可拍攝起來難度卻很大。
這民國影視城中沒有拍攝條件,也無法用綠幕,就只能出外景并且需要民國輪船,港口布景,以及大量的群眾演員這對資源調度是極大的考驗。
而且,因為這段戲群演眾多,劇情張力又強的關系,但凡主演有一點拉胯,或者群演表現稍微失誤一點,這段戲就得重拍,這對所有人都是一種考驗。
好在俠盜團資金充足,整個制作團隊包括陳導在內,都是從業經驗十分豐富的優秀人才。
如此,足足三天。
三天才拍完了盛一夏在大結局中的所有戲份。
在盛一夏和虞姿拍完了最后一幕鉤子戲后。
現場工作人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久久不能平靜,他們都是為盛一夏在大結局中,一系列的精彩表演而鼓掌。
沒辦法,這幾場戲盛一夏的表現實在太讓人驚艷了,儼然是把戲法師趙星耀這個角色完全演活了。
演到最后。
現場的這些工作人員和特約演員等,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趙星耀這個角色是不是真的存在過,認為盛一夏就是戲法師趙星耀,甚至,產生了一種趙星耀穿越到現代來,親自演繹這部戲的荒誕錯覺!
“一夏,恭喜恭喜。”男主賀云秋、女主熊奕珂,也都上來和盛一夏擁抱道賀。
“好小子。”陳導更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盛一夏肩膀上,激動到語無倫次,“自打我第一天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天賦異稟,前途不可限量的優秀演員。”
“這戲法師的角色,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不,那就是戲法師趙星耀。”
“我陳有德為你喝彩。”
呃……呵呵。
盛一夏無語。
陳導,你那天可不是這種態度。
他還記得陳導就像是只氣鼓鼓的大蛤蟆,黑著臉說“盛一夏,你是不是理解錯了‘戲法師’三個字?”時的模樣。
當然。
盛一夏也是有情商的,在這種皆大歡喜的局面下,自然不可能拆陳導的臺,當即,他就擺出了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陳導過譽了,要不是您一直不遺余力的指點我,和我討論戲法師的精髓,我是不可能演成這樣的。”
一聽到這話。
陳導頓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哈哈大笑著摟住了盛一夏的肩膀說:“有你這句話,我老陳這些日子的辛苦就沒有白費,我期待和你合作俠盜團的第二部,或是其他項目。”
“一定一定。”
盛一夏也連連點頭,最后沒忍住順嘴提了一句:“不過,我殺青后,您……”
開玩笑,這部片子可是他的根基,以后升級成長、拯救世界的起點,盛一夏自然是十分關心的。萬一他一走陳導他們就放松要求,導致片子質量降低,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打住打住。你放心,有我陳有德在,絕不會讓這片子拉胯,絕對讓你分到紅!”
就在兩人說話間,制片人于海洋走了過來,笑呵呵地打斷說:“陳導,你別拉著一夏不讓他下班啊,回頭有的是機會互相吹捧。”
“行,老于,這小子讓給你了。一夏小子,你這幾天辛苦了,既然殺青了就早點回去休息。”陳導叮囑完后,便提溜著他的保溫杯,一搖三晃的離去,心中那個洋洋得意啊,哼起了喜歡的戲曲旋律。
等陳導走后。
于海洋又是笑瞇瞇的掏出一個巨大的紅包塞給了盛一夏:“恭喜一夏老師殺青戲法師趙星耀,小小謝意勿要推辭。”
盛一夏接過紅包后,習慣性的手一捏。
唔,厚厚的一沓,
足足兩萬六千八。
老于同志依舊很給力啊,這殺青紅包給的可真夠豐厚的。
以后有機會可以多合作。
“多謝于總。”盛一夏滿心歡喜的收起了紅包。
片酬是片酬,分紅是分紅。
殺青紅包是殺青紅包。
盛一夏還是挺喜歡這種儀式感的,這代表著他演繹的角色正式殺青,可以進入到抽卡流程了。
嘴上繼續和于海洋寒暄著。
可他的心思,卻已經飄向了系統。
這次,他一定要抽出戲法師角色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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