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灑在古老而宏偉的大競技場中,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巨大建筑此刻座無虛席。
環繞賽場的觀眾臺層層迭迭,人們身著色彩斑斕的服飾,如同一片盛大的花海。
伴隨著激昂的號角和長喇叭奏鳴,騎士們身負全覆蓋的重型板甲,騎乘戰馬,身姿挺拔的踏入歡呼聲滔天的大競技場。
騎士們的頭盔頂著遠比戰場上要華麗的鴕羽、孔雀翎、狼尾、甚至奇形怪狀的雕飾,人馬具甲的同時,披掛著鮮艷華麗的紋章罩袍。
他們手中高舉的旗幟,紋繪著代表各自家族的徽章——展翅的獵鷹、咆哮的雄獅、奔騰的野狼、翻涌的海浪、眼花繚亂的古老象征和披風隨風舞動,絢麗而光彩。
觀眾們甚至無需挑動就已經陷入了沸騰,王都的大競技盛會為平淡無奇的日常,注入了令人心潮澎湃的樂趣,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回蕩在競技場上空,仿佛要將整個賽場掀翻。
身著長袍,頭戴羽帽,手持權杖的國王傳令官咽下潤喉的酒水,振奮精神,快步登上觀禮臺,沖著面前散發著魔力光紋的紫色幕布清了清嗓子,隨即聲音洪亮地大喊:
“又一場力量與榮耀的較量即將展開,今天,王國最高貴的騎士們將在這片競技場中,代表著家族的尊嚴,懷揣著對勝利的渴望!為你們展現最光榮與激烈的決斗!——.”
話音剛落,騎士們便沿著大競技場邊緣策馬奔騰,一手扛著旗幟,一手向觀眾席上的貴族和女士以及平民觀眾們驕傲的致意。
馬蹄聲、歡呼聲、吶喊聲交織在一起,拉開了又一場對決的序幕。
像這樣的歡騰景象,自從騎士比武大賽開始后,已經連續持續了十來天,但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依舊帶著無限的熱情,托這場聲勢浩大的盛會的福,王都的大劇院在這個月已經沒有觀眾了。
就算是對上流階級來說,舞臺上打扮華麗的演員,也沒有真刀實槍的搏斗來得賞心悅目和刺激。
掀開面甲,頭戴翼盔的萊昂駕馭烏騅,策馬揮手向茫茫多的觀眾致意,他目光很輕松的,就鎖定在了手持花簇的奧莉薇婭身上。
盡管少女身旁不乏美麗的貴族女士,但帶著一柄長劍斜靠在座位旁的女性,的確僅此一位,格外好認。
萊昂裝模作樣的學著前面不知正和哪家小姐調情的騎士,在馬上向奧莉薇婭肉麻的欠身道:“為您帶來又一場勝利,我美麗的小姐。”
只可惜,這油膩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沸騰的人聲當中。
奧莉薇婭被他古怪的表情逗笑了,揮了揮手里的花朵。
這一片觀眾區域的似乎也認得出那黑底灰翼紅劍的旗幟,呼喊萊昂的名字格外熱情,不知是下了注的賭徒,還是單純享受騎士們的廝斗。
萊昂余光甚至瞅見了幾個穿著大學院學士長袍的觀眾,連日來,注意到他們好像一場都沒落下,萊昂每次都能看到他們臉紅脖子抻的吶喊,看來就算是埋頭書卷的學者,骨子里也有屬于男性本能的好斗沖動。
整個賽場里,大概也就坐在四個方位專席上,監控比賽魔法問題的四位術士大師拄著長杖,臉上古井無波,甚至有人還打了哈欠。
在一兩百年的人生歲月里,像這樣的比武,無論是國王和大領主們舉辦的,還是地方小貴族舉辦的,術士們已經見識了無數場,再熱的血和興趣,這么久也早就涼透了看膩了。
聽著身后響起提醒騎士們準備的號角聲,萊昂朝自家的小妻子微笑著扣下面甲,縱馬返回賽場區域。
主持賽事的國王傳令官待今日比賽的騎士們來到各自的賽區,這才繼續通過面前的巫術幕布扯著嗓門吼叫。
“——來自山風與海風呼嘯的北境!
紋章是撕裂暴雪的人狼,他的長槍曾刺穿過數不清的諾斯尼亞海盜,殺死過獵食嬰兒的山中巨魔!
巴坎的鐵骨,威廉·哈德斯男爵!”
一騎淺灰與淺藍色罩袍,配有附加立式肩甲,頭戴蛙形重競技盔的騎士,舉著包裹錘形鈍頭的木制騎士槍,策馬抵達了由華麗彩布劃分的馬欄一端。
傳令官吼完,嗓音又驟然抬高了幾度,沖著萊昂的方向高喊:
“這一邊,——來自被詛咒籠罩的噩夢森林!
紋章是揚起巨翼的長劍,看吶,那斬殺惡蛇的年輕豪俠,令屠龍者折戟的獅鷲,擊潰數百萬亡靈的南方英雄!
已連勝五場未曾落馬的阿瓦隆雄獅,萊昂·潘德拉貢男爵!——
你們愿將鮮花拋向誰?是‘鐵骨威廉’還是‘雄獅萊昂’?”
震天的聲浪幾乎蓋過了先前。
萊昂伸手接過考維斯捧來的拳形包頭木制長槍,趨馬上前,也算是習慣了傳令官那猶如地球上擂臺主持人般浮夸的吹噓。
別說是有武勛事跡的騎士,就算是沒事跡的人,對方也能不比吟游詩人差的,現場當著幾萬人臉不紅心不跳的編出一套符合騎士出身,聽起來牛逼哄哄的戰績。
畢竟不管是哪個世界,觀眾們都愛這個。
初賽時,萊昂就聽某位傳令官對著自己前期的幾個對手一通猛吹,什么又是斬殺巨人,又是狩獵龍獸,搞得他警惕不已。
結果等交手了,一回合將對面捅翻落馬,萊昂才發現對手是徒有其表、武藝淺薄的注水騎士,純是不知哪家貴族錢多了燒得慌,有錢沒地花,來湊熱鬧的樣子貨。
要知道這大賽雖然挺過半場后,大會官方和從對手那得來的戰利品與贖金,十分豐厚,但這也不只是國王單純的撒錢慶典,選手入賽的資金門檻要求可不低。
不像自己在阿瓦隆舉辦的地方大會,這王都盛會只是參賽,騎士們就都得交幾十個金王冠的注冊費用,還不算可選為自己身上鎧甲、武器、戰馬的交納的贖金抵押。
地方的小貴族舉辦騎士競技,或許的確是單純領主的撒幣慶祝,圖個樂,但國王的盛會,沒些閑錢的騎士連參賽資格都難以拿到。
考慮到參賽者們的人數,光收騎士選手的們的錢,就高達七八萬金王冠,足以填平包括各級獎金在內的所有開支。
這都沒算觀眾的入席門票,雖不像騎士參賽的注冊開銷那么夸張,但架不住觀眾人多,好幾萬觀眾累積起來也是筆不小的金額,幾乎相當于一次小規模征稅。
場外賭場里開盤的賭局,沒準也有國王的身影。
再算上天南地北的騎士和貴族們帶來的隊伍于王都產生的消費活動,這為奧蘭頓財政帶來的經濟效益,更是遠超比賽本身。
只可惜,萊昂知道來錢這么快的路子,自己和絕大部分領主都沒法模仿。
以如今自己的聲望,或許也能召開規模不小的騎士盛會。
但舉辦如這樣規模的大型賽事,不管是超大規模的競技場地、足夠成熟的組織團隊、應付數萬人流的章程、為吸引參賽者心甘情愿交納參賽費用的巨額獎金每一項光從零開始籌備,就都一般貴族哪怕蕩盡家財,都難以實現的倒貼錢行為。
而沒有這些準備,自然也就無從談起從比武中賺回成本乃至掙大錢了,這生意只有國王這個層次的統治者,才有足夠的資源和人手來做。
掂了掂手里比全鋼長槍輕多了的組裝式競技長槍,萊昂策馬步入馬欄另一側的準備位置。
位于其對面的北境騎士,透過重型競技盔遙遙相望前方的阿瓦隆男爵。
黑色的重型板甲,漆黑的重型馬鎧,魁梧的身姿上,包裹著劍翼紋章花紋,獅鷲肩雕金芒耀眼,那沖天的一對盔翼,在陽光下鮮紅如血。
威廉打量大名鼎鼎的南方獅鷲騎士,比起諾斯伯爵盔甲和戰袍銀白色的印象,對方的黑色顯得更具壓迫感和威懾力。
盡管聽聞對方年輕得過分,但威廉依舊有種,是不是人們誤傳了阿瓦隆男爵年齡的錯覺。
身下的北境戰馬躁動的刨蹄,若有若無的天敵氣息讓戰獸略感不安。
很快,作為裁判團的紋章官們命令整排的喇叭手奮力吹奏,比武的開始打斷了威廉的微微緊張感。
高喝一聲,夾動馬腹,北境騎士沖鋒而去。
萊昂也在沉默中感受身下烏騅的踏蹄奔騰。
地面隆隆作響,兩臺“生物戰車”越來越快,越來越近,沉重的戰獸揚起足下的塵土,披掛在馬身上的戰袍飄動不止。
——嘭!!!
震天的巨響中,帶著螺紋涂漆的堅木騎槍雙雙爆裂,化作漫天的木刺碎屑。
同時響起的還有排山倒海般的觀眾歡呼。
鐵骨威廉的藍白袍身軀明顯后仰,計分肩盾出現了一抹紅色漆痕。
這一擊險些將他從馬鞍擊墜出去。
他明明感到準確無誤的刺中了阿瓦隆男爵的胸甲,可自己承受的駭人力道,只覺得像是自己出槍和對方一起捅了自己一樣超級加倍,格外古怪。
場邊的裁判團記錄下交錯而過的結果,為兩名騎士計下分數。
萊昂只是微微調整施展貓旋的腰形,便輕松的丟棄手中爆裂的長槍手柄,和盡頭等待的考維斯策馬而過時,一把接住阿考高舉來的第二柄騎槍。
拉拽主韁,調轉緩緩慢下來的馬蹄,這匹被萊昂從鐸森男爵那牛來的黑色戰馬,早已和當今的主人培養出了遠勝過去舊主的默契與信賴。
覆蓋著頭鎧的烏騅戰馬驕傲的轉身,來到了先前對手一側的出發點駐足站穩。
萊昂望著對面藍白袍的鐵骨威廉調整好坐姿,也換上了新的騎槍調轉過來,萊昂也不客氣,立即縱馬發起第二輪沖鋒。
馬上騎槍比武一旦開始,就沒有什么中場休息,只要雙方越過下一輪的對決起點,就能絲毫不停的展開攻擊,手腳不麻利的騎士,沒跑起來就被擊落馬背也是正常現象。
不過這次的對手顯然不是水貨騎士,外號鐵骨的威廉男爵架起長槍,大喝一聲再次向著萊昂殺來。
萊昂看穿了對方的攻擊軌跡,在交錯前長槍落下,虛晃一槍直指威廉厚重蛙盔的頸部堅甲。
從狹窄視野里看清萊昂刺來的拳形槍頭,威廉心中一驚,立刻在反擊的同時用盾牌抵擋.被拿兩分總比被拿三分強。
然而彼此攻擊交匯的剎那,威廉只感到刺了個空。
同時不管是自己頸部還是盾牌,都沒有接觸對手長槍的觸感,反而是腰部傳來巨力。
騎槍榮耀爆裂的清脆聲中,威廉不由自主的被捅得身形一趴,被迫扯著韁繩翻滾著跌落馬背。
喝彩聲響徹,萊昂馭馬輕踏,緩住烏騅的咯噠咯噠的奔騰。
他扔下槍柄,抬手向沸騰的競技場觀眾們致意。
不用細算也知道,落馬、命中胸甲、榮耀爆裂,對方除非能把自己直接當場擊昏KO,不然勝負已分。
翻滾著激起一陣土塵,威廉從地上爬起,不甘的錘擊地面,氣血上涌的朝侍從大吼。
“——劍!”
侍從急忙抱著大劍沖入場中,將兵刃遞給主人。
萊昂自然也聽到了對手仍未氣餒的吼聲。
回過頭來,他躍下馬背,扔掉左臂的紋章盾牌,欣然接受那北境騎士的繼續挑戰。
順手抽出考維斯快步送來的競技長劍,萊昂大步向前。
兩名手持劍刃的鋼鐵巨漢,如一陣風般發足相沖。
萊昂不打算空耗體力,從交手的瞬間,就拿出了對待奧莉薇婭時的認真態度。
剎那間,離得近的觀眾只窺見那黑甲騎士手中長劍,在陽光的折射下宛若閃爍出了九道耀斑。
氣浪震蕩,場邊四方的術士擰眉窺探,確定那并無魔法的痕跡。
鏗鏘的劍刃交斬聲震蕩,威廉心驚的感到九道劍光襲來,在猶如被數人圍攻的詫異下,他試圖全力舞動沉重的大劍,破除這古怪猶如幻覺的劍技。
然而一道道實質的擊打震動大劍的巨刃,威廉受限的狹窄視野,更無力防下那四面八方的刁鉆劍光。
肩盾被擊落,臂甲浮出一道淺痕,小腿一痛整個人被掀動下盤,北境騎士失衡撲倒。
他再想翻滾躲避,背后卻已然被膝蓋死死抵住,按在了地上。
不待掙扎,身后的長劍蹭著蛙盔插入了緊貼腦邊的沙地。
威廉聽到了那年輕的聲音。
“我贏了,閣下。”
鐵骨威廉雖不愿遺憾的這么早止步于大會,但也只能嘆了口氣,停下掙扎,放開了手里無從施展的劍柄。
“是啊,你贏了,潘德拉貢閣下。”
觀禮臺的傳令官高舉權杖:“.多么精彩光榮的決斗!讓我們祝賀阿瓦隆的雄獅,擊敗了第六位強大的騎士!!”
起身放開了對北境哈德斯男爵的壓制,萊昂在對方翻身后,伸出左手,將對方拉起,順手給自己再賺了點禮儀分。
盡管沒啥實際作用,但記錄上數字能更好看些不是
接受了觀眾的喝彩,萊昂回到競技場內的休息區,在考維斯的幫助下,拆卸了身上加厚的比武板甲。
來到后場,萊昂從大賽官員手中登記,領取威廉·哈德斯男爵抵押的戰利品贖金。
三百多金王冠就這樣到手,那位威廉男爵身上的裝備價值不菲。
當然,這筆金額,現在只是記錄在自己的名下,現錢會在大賽后累積好后才統一發放。
“萊昂,我們的備用騎槍又用完了。”
走在去觀眾席的路上,考維斯向他匯報。
萊昂點頭:“等會兒去競技場倉庫那再買一批。”
像這樣規模,要持續足足一個月的大賽,半路就出局了的騎士還感受不到,但有本事一路殺到后期的騎士,自身能帶來十幾根到二三十根備用騎槍就算多了,卻依舊不夠。
不只是符合標準的競技用騎槍,比賽用的兵刃盔甲損壞、戰馬受傷,等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意外情況,都是需要花錢的地方。
毫不意外的,大賽里的花銷也比平時市場上的正常價格高出許多。
不過有能力打到后面繼續消費的騎士,自然也有財力花大錢修整自己,接著賺取榮耀和獎金。
經過這么一流動循環,又有不少錢和收益,重新流回了賽事官方的口袋。
萊德溫,或者說萊德溫手下官員們撈錢的本事的確優秀。
萊昂來到觀眾席通道,還沒上去,就看到了走下來的奧莉薇婭。
“怎么了?不繼續看嗎?”萊昂問道。
奧莉薇婭搖搖頭:“你后面的幾組騎士,比賽打得不太好看。”
“你眼光也越來越挑剔了。”萊昂樂道,但也的確,不能親自上場的話,只是旁觀低水平的比武,恐怕就像看兩個熊孩子打架似的無趣。
牽起她的手,萊昂索性帶她提前離開競技場,朝大賽武備的倉庫方向散步而去。
側目看著身旁的少女,萊昂問道:“是不是看久了有點躍躍欲試?抱歉,兩次騎士競技都沒讓你參加到。”
“還好啦,觀戰見識許多厲害的騎士也很有意思,比如那位凱蘭男爵,真的很厲害,我都沒信心一定能打贏他,不過,確實這次若能參賽就好了”奧莉薇婭說著看向萊昂。
“前天我看到了那個曾傷害你的堪塔達爾大騎士的比賽,是叫‘瓦倫西斯·亞森’對吧?他居然敢來!哼.可惜我沒法下場,不然一定要幫你狠狠教訓他。”奧莉薇婭扣著丈夫的手指緊了緊,氣哼哼的悶悶道。
她仍記得當初看到萊昂斷臂時,心臟差點停跳的心痛。
萊昂為妻子的不忿而笑了笑:“算啦,對我有點信心,沒準我能打到最后,再對上那家伙親自報仇呢。”
他也沒想到,當初差點在戰場中嘎了自己的孔雀騎士,居然也來到了奧蘭頓,前來參加萊德溫舉辦的比武大會。
聽說還是跟著堪塔達爾國王卡索的隊伍來的。
真是世事無常,要知道,當初烏薩托之戰,那孔雀騎士是南國叛黨阿伯勒公爵的盟友,是那個新王卡索的敵人之一。
如今,居然看著像是又投靠到了卡索麾下?
這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彎彎繞。
不多時,帶著奧莉薇婭和考維斯溜達著來到附近的倉庫,萊昂向大會的軍需官道明了來意。
此次阿瓦隆二十多人在比賽中消耗的競技騎槍,數量相當多,從男爵領運來的那些早就用光了。
盡管已有七八名阿瓦隆騎士遺憾的遭遇強敵,被淘汰出了個人比武,但晉級到后面的人依舊很多,整個阿瓦隆隊伍可能還需要幾十上百根長槍。
這么一批需求,萊昂自然沒法當天帶走,還得等洛哈克他們的比賽結束后,調個馬車來拉。
他不忘跟軍需官去先看看備用長槍的品質,這關系到阿瓦隆隊伍還能在大會里撈多少錢回家,不能馬虎,誰知道供給比武大會的備用器械里,有沒有濫竽充數的劣質品。
來到防潮防曬,堆滿各種競技騎槍和武備的巨大庫房,軍需官抱著小冊子東張西望的清點,他有些疑惑,記得昨天好像搬運了一大批存貨出來,方便參賽騎士購買取用,只是自己交班后,今天又都消耗完了嗎?
“潘德拉貢大人,請跟我去里面找吧。”軍需官撓撓頭,繼續帶路。
“那些不行嗎?”萊昂奇怪的指了指就近堆放的騎槍。
“那些已經被其他大人買走了,待會還要運去周圍的駐地。”軍需官無奈搖頭。
萊昂只好和對方走進倉庫深處。
軍需官左右環顧,眼前一亮,走過去看了看,態度殷切的回頭道:“有了,這批好像是新運來的,聽說還是優質的勒維亞楊木制成,您看如何?”
看到那一堆嶄新的競技騎槍,萊昂自無不可,他上前解開繩子,端起一根檢查起來。
確實,材料的手感做工都不錯.
嗯?錯覺嗎,怎么好像份量比之前買的稍微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