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沖天!
阿娜黑顏周身真元鼓蕩,黑發白衣舞動,白玉身軀瑩瑩泛光,元神精力呈倍數消耗,凝固空間,阻擋向遠無法向前。
境界方面,阿娜黑顏占盡優勢,數值上,天差地別。
即便阿娜黑顏傾盡全力,壓下的雙臂都開始顫抖了,依舊無法阻擋向遠持刀靠近的步伐。
美目駭然,陷入了對修行的質疑。
阿娜黑顏震驚到無以復加,頭一回見先天期憑借一身蠻力,單靠肉身強度便可對抗化神期法寶。
不僅是對抗,還在對抗中取得了上風。
如果堆數值就能越階挑戰,都去煉體好了,還要境界干什么
危急關頭,沒有時間多想,阿娜黑顏將疑惑放在一旁,姑且認為是王魔殿傳承非凡,他化自在天魔大法為當世一流功法,故而才有諸多神異表現。
她眉心一皺,詭異香氣散開,融入空中,
再次施展天魔亂欲的秘法。
效果一般,冷血的心思不為所動,別說在幻境中相遇美人,他連幻境都懶得進去。
美色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早晚把那幾個耽誤修行的臭娘們都宰了!
阿娜黑顏一擊未果,對王魔殿的傳承更加忌憚,雙手快速結印,十指如白蝶翩然舞動,指尖流轉瑩瑩白光。
散落周邊的發飾法寶瞬間綻放璀璨光輝,一如滿天繁星在夜空大放光芒,星羅棋布,蔚為壯觀。
天地法理匯攏而來,浩瀚起伏,化作承載星辰的恢宏宇宙,一道道銀白光束疾射而下,密度之恐怖,威力之巨大,仿佛毀天滅地的流星火雨。
攻勢鋪天蓋地,冷血全無畏懼,眸中猩紅光芒暴漲,視一切有形為無形,黑白雙刀并起,背后張開黑色魔翼,加速之下,孤星追月再快三分。
黑白之光沖天而起,接觸的瞬間,星空宇宙轟隆晃動,漫天星光飄搖如雨,或是散去,或是墜落,星空被撕開一個巨大豁口,仿佛一道丑陋傷疤。
阿娜黑顏悶哼一聲,兩枚發飾被毀,元神
受創,視線一陣恍惚,險些沒法站穩。
下方,向遠的身形亦是晃動了一下,以硬碰硬,元神也有不輕傷勢。
問題不大!
血海一式·殺心永固!
元神精力不足而已,消耗血氣填補就行了,他向某人行走江湖,得諸多天使投資人相助,又有走到哪塌到哪的好運氣,最不缺的就是血氣。
轟!!
向遠魔化的身軀燃起紅焰,體內血氣沸騰,元神精力一漲再漲,天地法理交匯,掀起滔天血海,轟隆隆向著星辰宇宙壓去。
兩道天地之勢碰撞,傾軋磨滅,呈現諸多異象。
向遠元神消耗有源源不斷的血氣補充,阿娜黑顏可沒有,此消彼長之下,漸漸力有不逮。
原本她有移動電源的,數量還不少,再怎么說,極樂道也是八大邪魔之一,沒理由除了技術活就沒別的本事了。
阿娜黑顏的移動電源就是她的姘頭,凡是和她滾過床單,受她秘法操控的傀儡,都入了
她血氣精元的韭菜園,遇強敵隨手一割,不懼消耗持久戰。
這一點,許繼先很有發言權,這片沃土泥濘難行,真能把牛累死。
現在全沒了,用于大陣獻祭,對沖血池中的怨念低語,韭菜園一根不剩。
阿娜黑顏暗道苦也,眼見黑白兩束流星裹挾濃郁殺機劈至,無可奈何,急忙招來漫天星辰防御,陷入曾經最擅長的持久戰,勉強支撐,期待向遠先一步燃燼。
大力出奇跡是這樣子的,這片沃土今天迎來了牛魔王。
星辰角落,白書墨周身壓力驟減,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持劍身影淡化消失,瞬移一般出現在阿娜黑顏身側。
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必殺,他手中長劍揮出平平無奇的一擊,以大勢橫斬,直取阿娜黑顏項上人頭。
阿娜黑顏見過金長老慘死的畫面,對此早有準備,兩枚發飾化作畜粉飄散,身形虛實交替,挪移空間留下一具幻影被斬成兩截。
一擊之下,夫婦二人皆是身形不穩。
白書墨揮出這一劍,臉色慘白無血,不敢
原地凹造型,絲滑離場,身軀融入天地,眨眼消失無蹤,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
他腳下抹油溜得快,阿娜黑顏可就慘了,本就元神對抗落入下風,再損失兩枚發飾,傷上加傷,更不是向遠的對手,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余地。
說來也倒霉,跟遇到了掃把星一樣。
不,是克星假扮的掃把星!
阿娜黑顏自毀韭菜園,本就處于實力低谷,最擅長的幾門秘術又被冷血各種無視。
衣服脫光了,冷血都不看一眼,她也很絕望的。
天地虛實之中,白書墨服下幾枚丹藥,元神靜養,頭沒那么疼了,臉上恢復些許血色。
親眼看著自家夫人光屁股到處跑,后面有一個魔頭提刀追著砍,面色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只是緊了緊手中長劍,思索何時出手,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豐厚的戰果。
白書墨想要的東西只有兩個,阿娜黑顏肚子里還在小蝌蚪找媽媽的古神族血脈,以及覺醒血脈的許繼先,地龍堡下方尚有大片空間尚
未探索清楚,古神族血脈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阿彌陀佛!”
靈秀握著念珠晃悠悠走來:“這位施主,你手持長劍,殺氣太重,若驚擾場中兩位施主,導致小僧沒戲可看,罪過可就大了。”
白書墨眸光驟縮,持劍戒備靈秀,身形虛實交替,氣息捉摸不清。
這白衣和尚好高深的修為,似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我元神受創,若與他為敵,恐怕不是對手。
靈秀出現在城主府,表明靈恩已經跪了,死沒死,幾成死,白書墨無法確定,但指望靈恩前來相助,肯定是沒戲了。
白書墨分析當前利害得失,咬咬牙,從心放棄機緣,選擇遠遁千里。
他身形朦朧,散去無蹤,有一身不俗傳承,還不缺果斷決心,直把靈秀看得啞然無語。
靈秀松開袖袍中握著的拳頭,雙手合十搖了搖頭:“出家人能有什么壞心眼,小僧只想勸你放下兵刃一同看戲,施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小僧了。”
言罷,眸中金光涌動,掃向四面八方,確
定白書墨是真的走了。
“也好,他傳承不俗,小僧也看不出根腳,定有大來頭。逼他以命相搏,難免要吃些苦頭,壞了小僧白衣雅士的風度反倒不美。”
靈秀轉而看向交戰的二人,有感低語怨念魔性太重,盤膝浮在半空,取出木魚,口誦佛經開始超度。
佛國凈土再現,金山、蓮海、菩提樹,梵音如潮,滌蕩四方,自虛幻而來,與真實相融。
大佛虛影結印,面容慈悲,無量光散開,如同晨曦穿透黑暗,纏斗怨念低語,抽絲剝繭,強行將其一一化去。
血海潮起潮落,大浪拍天,驚濤萬重,撲滅一顆顆熾烈星辰,將瀲滟熾盛的星空宇宙染成一片血紅。
先天期借來的天地之勢正面壓倒化神期化為己用的天地法理肯定是不可能的,向遠能做到這一步,除了滿身數值,本身有越階挑戰的資本,還有白書墨一劍之功。
再有阿娜黑顏早年自毀根基,而后自毀韭菜園。
諸多條件滿足下,阿娜黑顏節節敗退,除了戰斗剛開始,以天魔亂欲秘法讓向遠沉迷美色,占了一次上風,剩下的時間一直在挨揍。
再不走,今日必亡。
想到白書墨極有可能藏在某個角落窺探,阿娜黑顏不再猶豫,招來所剩無幾的發飾,立下一門陣道,身影模糊,欲要挪移半空遁走。
向遠雙目微瞇,甩出長尾纏繞的毒刃黑刀,以孤星之勢撞擊陣道,勉強抵御星空下壓的勢頭,而后收起驚嵐刀,黑色利爪猛地向前一推。
他眉心白光一閃,黑白兩色游魚凌空顯化,扭曲周邊空間,以無法抗拒的引力,摧枯拉朽般吞噬星空幻象,將結陣的發飾法寶卷入黑白之中。
正欲遁逃的阿娜黑顏,一只腳踩進了空間之中,不敵恐怖引力,美目駭然被拖了出來。
黑白之分,善惡二神!
金烏妖王血脈不凡,得反本溯源,肉身強度恐怖無比,他都無法擺脫黑白游魚的引力,何況阿娜黑顏這種肉身并不算強大的化神期。
她雖不識此法,但也能猜測到來歷,向遠不僅身負王魔殿傳承,還有黃泉道秘法傍身。
這小子究竟什么來歷,王魔殿、黃泉道、西楚三者又是什么關系
黃泉道!
他和主人之間又有什么聯系
阿娜黑顏神色劇變,在黑白兩色的引力下,姣好身軀和面龐一并扭曲起來,張嘴想說一句自己人,卻因身墜黑白旋渦中心,無法發出聲音。
她試圖自爆法寶,換一個逃生的機會,發現法寶早已失陷,被黑白游魚抹去,內在的天地法理回歸天地。
轟!!
黑白兩色旋渦不僅扭曲了整個城主府上空,還將大片毒蟲抹去,接替向遠瘋狂打洞的大蜈蚣也被拖進了引力旋渦,大片泥土騰空,露出地下一望無際的紅色血池。
時間一瞬靜止,恐怖蠻橫的天地法理隨紅光沖出,撞擊向遠身軀一晃,黑白兩色的神通隨之被打斷。
血池重見天日,瘋狂怨念低語散開,渾濁氣息一路蔓延,驅散天地間所有的天地法理,改寫規則,劃出一片禁飛區。
向遠努力拍打翅膀,保持身軀平衡,難以
抵擋周邊空間凝固的壓迫感,不受控制緩緩向下墜去。
先一步墜落的,還有肇事者大蜈蚣,噗通一聲墜落血池,翻滾兩下,便被腐蝕軀殼,和血池融為一體。
阿娜黑顏沒有掉下來,被黑白游魚抹去,成了向遠第一個用‘黑白之分,善惡二神’擊殺的強者。
此招立意陰陽生死,威力不容小覷,限制也大,自打向遠學會這一招,就各種被打斷,還未過擊殺記錄,今天總算在阿娜黑顏身上開了葷。
城主府塌陷,大片土石磚塊掉落深淵,幾近破裂的古神神像也掉了下去,半空解體。
連帶著,還有跌出血色圓球的許繼先。
冷血看了一眼,不再多管。
沉迷女色之輩,未來前途有限,與其四處碰壁,活得辛苦,不如融入血池,提前結束慘淡的一生。
慘你妹,我來這是為了救他,他死了,這一趟圖個啥
圖阿娜黑顏沒穿衣服,還是看你小子幻境中怒斬心上人
我可去你的吧,邊上涼快去!
逗比罵罵咧咧上線,接管魔化身軀,黑色長尾延伸,在半空劃過黑色電芒,纏住許繼先的腳腕,一個大力出奇跡,將人扔出了深淵入口。
扔到哪里不清楚,會不會摔死也不好說,總之他只負責大力,剩下的交給剩下。
這一扔,一上一下,向遠下降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我曾經泡過一次血池,有抗體了,再泡一次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嗯,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向遠略有期待看向越來越近的‘紅寶石’,就面積而言,儲量遠超上次地龍堡下方的血池,下意識蒼蠅搓手,猶猶豫豫,糾糾結結,還是決定下去蹭蹭。
噗通!
向遠:(///θ///)
水溫剛好!
他散去魔化身軀,無視被血池溶解的衣服,盤膝而坐,緩緩沉底。
誠如所料,經過上一次的血池機緣,他的
肉身千錘百煉,產生了抗體,對旁人是劇毒無比的毒藥,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大號的紅色游泳池。
向遠游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毒刃黑刀跟著一同掉落池中,這么長時間,八成已經泡化了。
心生暗惱,仿佛損失了幾十個億!
同時發現,耳邊怨念低語正緩緩消散,雖然速度不快,但的確沒有剛開始那么滲人了。
怎么回事,怨氣被誰化解了,古神的神像嗎
向遠記得很清楚,許繼先掉下來的時候,古神神像先一步墜落,還裂開了。
少了怨念糾纏,血池可煉入體內為藥力,向遠不再多想,大好機緣擺在眼前,理應腳踏實地將其撿起來才對。
唐僧肉還有上升空間,無相印法,給我動!
還有帕魯,出來干活了!
城主府上空,靈秀被混亂的天地法理沖擊,無法繼續融入天地之間,從半空掉下,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他哼哼兩聲,一躍而起,見四下無人,這才安心不少。
沒人看到,就等于沒有發生,他依舊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僧。
“不好,有緣人掉進去了。”
靈秀小心翼翼上前,立于深淵邊緣,只看到魔化長尾將許繼先甩出,向遠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畫面。
“阿彌陀佛,義字當頭亦為善,魔軀果然為虛假表相,幸虧小僧沒信。”
靈秀雙手合十,皺眉道:“你死得痛快,小僧與你的緣法該找誰解惑……罷了罷了,便超度怨念,權當送你一場法事了。”
他快步遠離深淵巨口,直到感應到乾淵界正常的天地法理,才盤膝而坐,拿起木魚敲了起來。
佛國凈土,大佛頷首,祭奠死去的有緣人。
遠離城主府的密林中,一道光溜溜的身影從天而降,以頭搶地,轟一聲砸出大坑,半截身子埋進土里。
蕭何:∑(0_0;
什么鬼東西,怎么尾巴長前面了
蕭何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的三條腿,捋了捋,大概明白了是誰,面露喜色便要上前拔蔥。
站在蔥前,無從下手,站在蔥后,更不合適。
一怒之下,飛起一腳,將三條腿的大蔥拔地而起,狠狠踢出了十余米。
真的很用力,護體罡氣都用上了。
“咳咳咳———”
許繼先晃悠悠醒來,望著大步走來的身影,脫口而出道:“爹,你來接我了”
蕭何一臉懵逼,不知道許繼先抽了什么瘋,只覺面前這張臉不僅丑還眉目可憎,沒好氣道:“是啊,我來接你了。”
許繼先晃了晃腦袋,視線聚焦才看清,面前是蕭何,不是河對面的先人,抱怨道:“蕭兄,你怎么又占為兄的便宜,丑話說在前面,我若是認下,逢年過節你可少不了我的紅包。”
“還真是丑人在說話!”
蕭何越想越氣,一發直拳懟在許繼先臉上,很用力,整個拳頭都懟了進去。
片刻后,許繼先屁事沒有,蕭何單手負
后,瘋狂摩擦。
發生了什么,你小子的臉皮怎么變厚了
蕭何滿腹疑慮,按下不表,問道:“小遠哥呢,他去救你,怎么只有你飛出來了”
“壞了!”
許繼先一躍而起,直沖云斗城方向,他血脈精進,尚未習慣新生力道,一步一個腳印,踩空沒站穩,摔了個屁股朝天。
畫面太美,蕭何低頭干嘔,感覺這輩子都會被陰影籠罩。
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衣服,扔在了許繼先身上,而后一腳踹了過去:“快說,小遠哥呢”
“當時有四個化神期高手……小遠哥為了救我,入魔和阿娜黑顏打了起來……”
“啊,他怎么這般魯莽!”蕭何一聽就急眼了。
“阿娜黑顏死了。”
先天期打化神期,還打死了
蕭何越聽越迷糊,抓起許繼先直奔云斗城,聽到向遠手段強橫,魔化后壓著阿娜黑
顏胖揍,心驚萬分,聽到向遠跌落血池,心驚膽戰,又聽許繼先什么都招了,氣得拔劍就砍。
叮一聲,五十兩銀子的長劍折斷,許繼先身上連個白印都沒留下。
“蕭兄,我機緣到了。”
許繼先指著自己的黑馬臉:“據阿娜黑顏所說,我許家是地龍堡古神族后裔,反后歸先便有諸多神通!”
蕭何眼圈一紅,氣得渾身發抖。
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姓許的一到云斗城就有阿娜黑顏陪吃陪睡,睡完還倒貼機緣,還送本事,他蕭何這么英俊卻什么都沒有!
兩人一路罵罵咧咧返回云斗城,發現空氣中的怨氣消散,唯有城主府紅光沖天,久久不散。
“咦,那個搶我寶貝的禿驢,他怎么也在這里”
看到靈秀盤膝而坐的背影,蕭何心頭一驚,這次南疆之行,就沒有一件事在他掌控之中,徹底亂了分寸。
遇事不決,先算一卦!
片刻后,蕭何臉色古怪,就卦象所言,和尚要搶他的有緣人,也就是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