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意中人,何來岸上人!
白月居士喃喃念了幾遍,之前的歪理邪說暫且不管,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她心坎上。
若非心中有意,她何必苦苦尋求清凈。
只是,心中有意,如何才能上岸,總不能真把意中人斬了吧
白月居士幽幽嘆氣,惱道:“師弟便如心魔,害我頗深,想要割舍,又心生留戀無法放下。”
“師姐如果這么認為,我不反駁就是了,你將我視為心魔,挑戰自己的軟肋,興許哪天就能戰勝心魔,嘿,佛法大進,真修成了觀音大士。”向遠樂呵道。
他看得出,白月居士知道逃不了,放棄掙扎,不對,成功上岸了。
見向遠一臉得意,白月居士毫無辦法,暗道一聲冤孽,狠狠白了他兩眼。
向遠沒看到白眼,只看到了風情萬種,四下看了看,拽著白月居士的手,便要去前方涼亭小坐。
路過亭臺水榭,見下方荷花池水,以及冒頭的金魚,眼角便是一抽。
有圍觀群眾,不合適。
“師姐,帶我去你屋中,我有一件寶貝給你看。”向遠咬著耳朵小聲說道。
白月居士輕啐一聲,搖頭道:“師弟莫要為難我,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份....”
“還來”
“師弟,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師姐,是你不肯放過自己,師弟是在助你修行。”向遠站著歪理,知道白月居士已經從了,礙于身上的傳說皮膚,不肯主動罷了。
就喜歡你這逆來順受的樣子!
向遠默默點贊,進屋后便直奔主題:“師姐,你把頭發盤起來!”
我知道你已經盤起來了,可那是為我盤的嗎,解開再盤一次!
一炷香后,向遠神清氣爽,白月居士則因服下大藥,難以馴服猛烈藥力,披著一件單衣,盤膝而坐開始運功。
向遠抬手貼上后背,輔助其吸收藥力,一邊助陣一邊說道:“師弟得了機緣,體內藥力大進,師姐以后有口福了。”
剛剛纏綿,他趁白月居士不備,試圖奪其清白。
未成。
白月居士終究放不下,魚水之歡是萬萬不行的,否則愧對身上的白衣,萬死難贖,她不愿辜負師弟,也求師弟不要讓她為難。
理所當然地,切換傳說級皮膚來一套抱圓守一的打法也被拒絕了。
見小珍珠都流了下來,向遠急忙遞上花言巧語,只說一時鬼迷心竅,以后也不會讓師姐為難,這才哄得破涕為笑。
雖未成,但向遠感覺成了。
下限是一點點突破的,只要心魔給力,今天是白月居士盤發,明天有沒有傳說級皮膚就不一定了!
蓮花池,小亭。
白月居士披散長發,便如未梳妝的菩薩,向遠拿著一搓小米,投喂池中的金魚,偶爾摟著白月居士,讓池子里的金魚們看個清楚。
都長嘴了吧,記得以后把八卦傳出去。白月居士想要端莊,敵不過向遠的厚臉皮和讓人臉紅心跳的二手情話,推搡兩下便隨他
去了。
美人在懷,還是擁有一套傳說級皮膚的大美人,向遠滿心豪邁,暗道這碗軟飯真香,咬住對方遞來的葡萄,吮指原味,惹來嗔怒。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出薯條和番茄醬,請白月居士一同品嘗。
番茄醬沒有承裝的盤子,白月居士遞來瓷杯,被向遠拒絕,借其精致鎖骨一用,包圓了一整包薯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中份也就是小份的量。
“你們慘了,歪風邪氣被菩薩知道,以后有你們好果子吃。”
白月居士白了向遠一眼,認為他就是最大的歪風邪氣,可師弟對她如此癡纏,雖有惱人,倒也歡喜。
向遠吃完了薯條,舔完了番茄醬,這才抹了抹嘴:“師姐,你我真的有五百年沒見了嗎,你和觀音大士究竟什么關系”
“師弟想多了,你我分別只在昨日....”
白月居士知道向遠的疑惑,身軀微微一晃,背后顯化功德金輪,自帶清心寡欲的氣場,讓向遠提不起冒犯的心思。
他不服,又摸出一包番茄醬。
白月居士哪肯讓他亂來,責怪他色膽包天,變回本來樣貌,解釋道:“此為天神之界,又分天地冥三界,我飛升時得靜云掌教指點,她才是世外高人.….”
白月居士為向遠科普了天神界的常識,講述諸多。
天神界便如向遠認知中的三界,有四大部洲,有人有妖,有神有鬼,上有天庭,下有地府,把控諸多飛升通道,下界不僅僅是降龍界。
和向遠熟知的那個天庭不同,天神界的天庭正在草創初期,雖有欣欣向榮,但四處缺人,神職人員尚未全部就位。
的確是神職人員。
比如白月居士,她這身觀音大士的皮膚就是得了神位獲得的,在天庭掛名,神職為五方五老之一的南方南極觀音。
天庭掌握諸多飛升通道,降龍界的上限是先天期,其他下界可不是,不缺化神期飛升者。
按道理,南方南極觀音這么重要的神職,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白月居士。
但修仙嘛,講究的是人情世故,你會打有
個屁用,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不然就是小癟三!
隨便領個普普通通的神職,朝九晚五,上下班打卡,上面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運氣好的,得個一官半職,比如弼馬溫什么的。
運氣不好,十萬天兵有你一個,九重天上,陪猴子玩呼啦圈。
對,你就是那個呼啦圈!
白月居士上面有人,要勢力有勢力,要背景有背景,弗利沙大王,也就是靜云掌教,親自為她站臺,從天帝手中為其要來了觀音大士的神職。
穿上這層皮膚,白月居士就不再是凡人,人世間的情欲….
不對,穿上這層皮膚,白月居士就是天神界的觀音大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像向遠這樣的小色鬼,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
“多謝師姐不殺之恩。”
向遠囧著一張臉,嫉妒使他眉目猙獰,還是那句話,師姐這么厲害干什么,以后還能不
能英雄救美了
見向遠滿身惡意,白月居士淡淡一笑,取
了一顆葡萄塞進他嘴里。
雖無清心寡欲的氣場,但賢妻良母的氣質更讓向遠受用,很快便原諒了她一騎絕塵,偷偷跑到了前面。
“師弟,我為五方五老之一,手中另有神位,你可愿拜入南海珞珈山”
白月居士問道,說著,列舉了幾個向遠耳熟能詳的名諱,如惠岸尊者、善財童子、守山大神什么的。
一下子,手里的軟飯就不香了。
向遠撇撇嘴,摸著良心道:“師姐欺負我位卑言輕,故意戲弄,說吧,可有指點迷津的妙計”
白月居士推開向遠作怪的手,警告了一聲,讓他老實一點。
效果一般,甚至是反效果,向遠見慣了她和顏悅色的樣子,兇起來也無甚威嚴,怎么看都是大姐姐會疼人的風情萬種。
白月居士道:“我初來乍到,一無功勛,二無人脈,即便去找天帝,想來也求不到什么好神職,一事不勞二主,師弟可去找靜云掌教。”
“不愧是閨女,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向遠先是調侃,而后一拍腦袋:“是了,師父她答應過我,只要助師姐飛升,就收我為徒,還說要予我一樁好處。”
以前不懂是什么好處,現在大抵明白了。
問題來了,是什么神位呢,北極紫薇大帝,還是勾陳上宮天皇
好煩吶,這道選擇題太難了!
見向遠眉開眼笑,分明在想桃子,白月居士又好氣又好笑,舍不得打臉,怕心疼,將一顆葡萄塞在他嘴里:“師弟莫要胡思亂想,調子起太高,難免會心生失落。”
不可能,師父她老人家張口就要到了五方五老之一的南方南極觀音,開第二次口,天帝只給一個掃把星什么的小神位,豈不是打她的臉嘛!
再說了,他向某人不僅是徒弟,還是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師父能虧待了他不成。
不是嚇唬天帝,弗利沙大王一怒之下,可是會三段變身的,布羅利來了都能硬控一小時!
咦,天帝不會是布羅利吧
向遠滿腦子奇思妙想,咬著白月居士的手指不肯撒口,支支吾吾道:“說了半天,還沒說咱娘,呸,咱師父在天上是什么神仙”
“玉清圣祖紫元君。
“呃,這是哪路神仙”
“也稱黎山老母。”
“道場在昆侖山。”
向遠滿頭問號,黎山老母他知道,西游記里有一回‘四圣試禪心’,觀音、文殊、普賢三位佛門頂流菩薩甘愿做小,喚一聲母親,可見這位大神地位無比崇高。
可是,黎山老母有這么大的面子嗎,張口就要到了南極觀音的神位
還有,都黎山老母了,道場為什么在昆侖山
那么大一個黎山呢,改名驪山,被秦始皇占了
這涉及了向遠的知識盲區,說來慚愧,雖然飽受信息時代轟炸,但他對神話信仰這方面了解不多。
“你去見掌教,記得放尊重點,莫要胡言亂語。”
白月居士將向遠拉起身,怕被看出什么,不敢和向遠同行,又怕被看出什么,背后顯化
功德金輪,揮手除去了向遠身上的氣味。
她的氣味。
搞定了這些,白月居士抬手一點,但見祥云架起,托起向遠緩緩騰空,出了珞珈山洞天,直奔昆侖山方向而去。
目送向遠離去,白月居士愁云涌上心頭:“慕青那邊,我該怎么和她說呢,明明之前....”
思索片刻,終究不好意思開口作無情無信之師。
尋思著向遠不為女色所動,縱然季慕青心生愛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既如此,便讓向遠來當無情無義的惡人好了。
師父已經放下,是你師叔不肯從了你!
就這么辦了。
再說向遠這邊,得祥云架橋,俯瞰茫茫天地,只覺此方世界浩大無比,萬里山河便如一場夢幻,真到了不真實。
有這種錯覺,無非是自身實力太低,等實力上去了,他保證比誰都飄。
祥云直奔西北乾位,一片蒼茫的山脈逐漸映入眼簾,那便是傳說中的昆侖山。
萬山之祖巍峨壯闊,便如一條橫貫西北的
巨大龍脈,險峻雄奇,云霧繚繞,峽谷深邃,溪流潺潺。
云霧在山間飄蕩,時而濃密,時而稀薄,讓山峰若隱若現,神秘幽靜。
不時有陽光透過云霧,形成一道道金色光柱,這些光柱在山間穿梭,使得本就夢幻的畫面更加仙氣飄然。
昆侖山很大,絕不可能只是黎山老母的道場,向遠正疑惑該去哪找三師父,便有一道金光拔地而起,如絲線一般引下云頭。
祥云下落,向遠見得一片片氣勢恢宏的大殿,有飛檐斗拱,有鐘聲悠揚,另有無數奇花異果爭奇斗艷。
還沒來得及細看,祥云落在一處山巔。
前方,白發女子盤膝于蒲團,背對向遠于桌案前翻看書籍,桌案上擺放著一把鳳羽扇,一鼎獸紋博山爐,裊裊香煙緩緩騰起。
弗利沙大王身著大紅白鶴絳綃衣,白發盤起,橫著一支金色鳳釵,手握書卷,山巔俯瞰云海。
向遠不懂氣氛,但也看得出大王已經變身了,比降龍界的清凈出塵,天神界的她氣質高貴不凡,只是一個背影,便有威嚴霸氣撲面而來。
噗通!
“師父在上,徒兒未能服侍左右,罪該萬死!”
向遠嗷一嗓子就跪下了,祭多不壓身,挪著膝蓋上前兩步:“師父,徒兒為了找您,不知吃了多少苦,險些見不到您了。”
嚶嚶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