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寡婦卿的身上,這讓現場再次出現短暫的寧靜。
然而,這也給二百米外至高點的鬼手一留下機會。
“就是現在。”
說著,鬼手一整個人呈半弓型,驟然發力,一顆已經拉弦的手雷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精確無比的飛向刑市長所坐的貴賓位置。
而冷峻的青年則面如止水,通過光學瞄準鏡,瞄準了不斷滑行的手雷,只要手雷到了會場,一顆狙擊彈就會精準無比的射到手雷落地的后距離最近的那人身上。
這一點,他有充足的自信。
林北凡站在臺上,正暗自得意這表白的神來之筆,心道,看你還能不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正得這神棍無比神往之時,強烈的危機感無從生起。
這神棍一愣,隨即看到一顆橢圓形的物體從他面前飛過。
“手雷?”
這神棍打個激靈,絲毫沒有停滯,危機當前,四級戰士的實力驟然爆發,只見這家伙也不顧入手的綿軟,右手直接推到莊小蝶的胸口,輕輕往后一送,莊小蝶在千鈞一發間倒飛出去。
說時慢,那時快,對于林北凡無禮的行徑,現場觀眾還來不及喝止,已經意識到危險的林北凡雙腳踏地,極速的竄到寡婦卿的面前,大喝道:“臥倒……”
突生巨變,寡婦卿從濃郁的幸福中清醒過來,茫然的看著突如其來的林北凡,下意識道:“為什么要聽你的?”
眼見著手雷就要落地了,這神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手抱著茫然的寡婦卿,另一只手則抱著驚訝的萬思琪。
他敢保證,這一發力,腿部肌肉肯定拉傷了,而三個人如同出堂的炮彈般,沖出五米。
當林北凡的異常舉動落入刑市長眼中時,雖然他沒有見到手雷,卻也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動著,有意無意的躲到一名觀眾身后。
平地悶雷,巨烈的爆炸聲讓現場的人蒙了。
更有甚者,當場一命嗚呼,傷殘更是數十人。
徐嫣月驚了,從容的下達命令,道:“封鎖現場,任何人都不準離開。”
“是”“是”“是”
現場當即提到一級警備狀態,慌亂很快被制止。
“走。”手雷爆炸了,鬼手一的任務也算完成,當即撤走。
青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靜靜的跟在鬼手一身后,兩個人離開了。
而擋在刑市長身前那名觀眾卻永遠的停止了呼吸,他的眉心處有一抹妖艷的血洞。
“林北凡,你別裝死。”被林北凡壓在身下,寡婦卿推了推他,擔心的說。
萬思琪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林北凡,怯怯道:“哥不會掛了吧?”
“我……”林北凡很后悔自己舉動,這個時候應該是逃的,卻莫名其妙的沖了上來,這下倒好,渾身火辣辣的疼,感覺背后粘乎乎的,嗯……還有股子血腥味,流血了……
看到林北凡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寡婦卿擔心的問:“你怎么了?”
“受傷了。”林北凡看著寡婦卿焦急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為了救你,而受的傷。”
這一刻,寡婦卿徹底輪陷了,卻也分得出輕重緩急,道:“馬上去醫院。”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寡婦卿和萬思琪爬起來,摻扶著林北凡就要向外面走去。
寡婦卿不經意間看到林北凡血肉模糊的后背,陣陣的心疼如萬刀穿心,一個沒忍住,淚水模糊了眼睛。
“對不起,你不能走。”蝶舞面色有點蒼白,擋在林北凡面前。
“為什么?”萬思琪道。
“他有意傷我姐。”蝶舞可是親眼看著林北凡一掌推到莊小蝶的胸部,而莊小蝶倒飛而出的。
“花樣年華,我哥像那樣的人嗎,明明救了你姐,你居然是非不分。”這一次,萬思琪擋在林北凡的前面,氣憤的注視著花樣年華。
“你是小蘿莉?”蝶舞沒有半分感情,蒼白的臉色又變得嫣紅,隨后又道,“即使你是我的網友,那也不行,他得留下來調查清楚。”
正當萬思琪要反駁之時,徐嫣月走過來,嚴肅道:“她說的沒錯,現在誰也不能離開。”
“不可能,他受傷了。”終歸是明白社會的殘酷,寡婦卿挺了挺胸,站出來。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五分鐘后,驚魂未定的莊小蝶緩緩走來,似乎還是不帶絲毫的怒火,道:“放他走吧,是他救了我。”
同在舞臺上,莊小蝶的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這位警察眼疾手快,那她就成紅粉骷髏了,從心底里,她羨慕寡婦卿,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在最危險的時刻選擇了迎難而上,去營救自己的女人。
而她心里更有感激,感激他推她的那一把,雖然力道極大,她卻感覺到了溫柔,不,是他握住那里時,輕輕的而又快速的捏了幾把,這或許是本能吧。
不可否認,她活下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姐,這是蓄意謀殺,危及到了你的安全,不能放他走。”蝶舞有點急了。
“放他走。”已經做出決定,即使她依然那樣恬淡,卻也有種骨子里的執著,不會改變。
“他不能走。”宋局長大步走來,面色陰冷的可怕,而他的額頭處也纏著紗布,顯然是經過緊急處理的。
徐嫣月上前兩步,尋問道:“查出來了?”
宋局長老練的點點頭,道:“你去看看現場錄像。”
很快,徐嫣月去而復返,臉色同樣也不好看,在錄像里,她看到了林北凡彈琴揚手間,也就是這家伙推莊小蝶的之前的那個動作,待做完這個動作后,他便沖向貴賓席的位置上。
而根據爆炸的位置,正好和他揚手的方向是重合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小林哥英雄沒當成,反倒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必須治療。”看著流血不止的林北凡,寡婦卿強硬道,被人逼上門,她都沒有畏懼過,何況是現在。
“對,哥必須去治療。”萬思琪應和道。
“局長,要不然派幾個人一起去?”徐嫣月也知道林北凡傷得不輕,兩個人雖然算不得朋友,卻也算是認識的,不由提議道。
“嚴加‘保護’。”宋局長很專業的說道。
對此,林北凡只有保持沉默,看了眼歉意十足的莊小蝶,這神棍坐上了前往南市醫科大附屬醫院的車。
“什么?師父受傷了?”本來下班的柳阮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道,“怎么回事?”
“被一顆手雷給炸傷的,好像被警察給控制了,正在咱們醫院治療呢。”
“隨時跟我說明情況,我這就是找老師去。”說完,柳阮掛了電話,拔通賈古文的手機,“喂……老師,師父受傷了。”
賈古文正在起草一份關于林北凡開堂授課文件,被人打擾了,一臉的怒氣,準備罵罵這人,“師父?你是說林北凡?”
“是的,老師。”柳阮如實說道。
賈古文打個激靈,怒氣頓時轉化為焦急,忙道:“他現在在哪里,傷情重不重?”
“在咱們醫院,傷情不明。”柳阮也是著急,說了句傷情不明。
這四個字卻讓賈古文的心漏跳兩拍,頓時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帶著一幅黑色鏡框的老中醫當即掛了電話,顫抖的手指連著按錯幾個鍵,才拔通了一個手機,冷冷道:“林北凡受傷了,你看著辦。”
紅光滿面的中醫一愣,剛要說什么,就聽到賈古文接著道:“人就在醫科大附屬醫院。”
不等他尋問,紅光滿面的中醫便聽到手機里傳出一陣盲音。
點了根中南海,紅光滿面的中醫喃喃道:“南市的同志這是在毀國家啊!”
這樣說著,他隨意的穿了件外套,便急匆匆的出了臨時公寓。
南市醫科大附屬醫院,柳阮接到消息后,最早到來的,穿著醫師服的她竟然被拒之門外。
“你為什么不讓我進去?”柳阮質問道。
沉默……
“你知道你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嗎,這是謀殺,你懂嗎?”
還是沉默。
“怎么回事?”陰著臉的賈古文氣喘吁吁的小跑步跑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急了。
“老師,這兩個人不讓我進去。”
手術室前‘哼哈二將’像是兩座門神。
冷冷的看了這兩位警察,賈古文不悅道:“你知道你們攔的是誰嗎?”
冷哼一聲,他就要往手術里走。
“對不起,你也不能進去。”
怒了,怒火萬丈,賈古文擔心林北凡的傷勢,而他在外傷的領域也是專家級別的人了,他被氣得的渾身顫抖著,連說三個好,道:“你們很能,出了事,全他媽的給我下崗。”
能把這樣一位老中醫氣得三尸神爆跳,這兩位警察也有幾分道行。
“老賈,不要急嗎!”紅光滿面的中醫語氣沉穩,卻帶著十分的凝重,自打他看過林北凡開的藥方后,便驚為天人,一心要見見這個后學。
誰想到,人還沒見到,就躺到手術室里了。
偏偏這些固執的警察們還不讓專家進去醫治。
是可忍,孰不可忍。
瞪了紅光滿面的中醫一眼,賈骨文沒好氣道:“我能不急嗎,你不急?你不急你忙著跑來干啥?”
隨著這句話,十數位老中醫陸續的前來。
一時間,整個走廊里充滿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