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忘了,歐辰如今已經是姐姐的丈夫,是姐姐“最親近”的人……
“好。”
尹澄默默地看著他,心中的苦澀越染越濃。這幾天以來歐辰日夜守在姐姐的病房,迅速削瘦憔悴起來,歐辰對姐姐的感一向非常深厚執著,從很小開始他就知道。
如果不是用換腎手術交換婚姻,他會祝福歐辰和姐姐,也會欣慰歐辰多年來對姐姐的愛終于有了幸福的結局。
可是……
望著歐辰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那黯然寂寞的背影使得尹澄仿佛透不過氣般的難過。
病房里。
尹夏沫依舊深深地昏迷著,高燒讓她不時地輾轉反側,嘴里模糊地囈語著一些話語。但是,她顫抖的掙扎少了很多,好像已經放棄了什么,臉上有依稀的淚痕。
尹澄怔怔地坐在病邊。
“姐……”
用手指怔怔地拭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然后,淚水從他的面頰無聲地滑落。
“……究竟該怎么做……”
同樣的深夜。
液體從吊瓶中一滴一滴流淌下來。
洛熙靜靜地躺著,蒼白的手指虛弱地放在雪白的單上,如同已經死去般,只是因為倚靠著呼吸機,他的口才有了淺淺的起伏。
“今天尹夏沫的弟弟來看你了……”沈薔凝視著他,“……他說了些什么你一定也都聽到了……那你為什么還不醒過來……”
“他說尹夏沫愛的是你……”
“他說那場結婚只不過是尹夏沫和歐辰做的一項交易……”
“他說拜托你以后照顧他的姐姐……”
蒼白安靜地躺著。
洛熙恍若聽不見外界的所有聲音,只有輸液管中液體一滴一滴靜靜地流淌。
“……或者,你不醒過來也好……”沈薔淡淡地說,“……聽說尹夏沫也生病了,高燒好幾天都沒有退燒……也許她是因為你的自殺而歉疚吧……如果你一直無法醒來……她的病也許就永遠不會好……”
“我想……你是恨她的……”
“那就讓她陪著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吧……”
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