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發燒,吃不下喝不下,太難受了。≧,)
“你這劍法,著實不錯,看你在街上殺馬攔車,痛快的很,嗯,殺氣重了些,還有些收不住手,聽說你出京游歷了幾年,在外面肯定傷了不少人吧?”
種七娘笑瞇瞇的說著,見對面這姑娘臉色稍變,一只手立馬搭上了桌子上的劍柄。
種七娘渾不在意的笑笑,“草莽龍蛇,多快意恩仇之輩,雖說有些讓人佩服的地方,但人命也賤,死了也就死了,不過,這里是天子腳下。。。。。。就說方才吧,若車上有人,難免有所死傷,官司打起來,你可不占理,這般魯莽,你是怎么想的?”
任紅纓悄悄松開劍柄,抬起頭,想了想道:“沒想太多,遇上了,也就做了。”
真是個直心腸的姑娘,種七娘心中又多了幾分贊賞,想當年,折匯向種家求親,她在金州聽到這個消息,單騎入京,大惱折府,可不也沒想太多。
一旦想的太多,有些事也就不敢做了。。。。。。。。
種七娘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天色,她還得出城,這姑娘不錯,但要說結交,身份上差的太遠,只能說是欣賞或是賞識。
所以,沒必要說太多廢話。
“知道你家為何在年前離京嗎?”
“聽到一些。。。。。。”說起這個,任紅纓反而心里一松,晉國公府雖然權勢顯赫,但此事跟她們母女關系可不大。
借著這個機會說開最好。若是不能。她之后帶著母親出京。遠走高飛也就是了,晉國公府那樣的豪門,應該不會小氣到,緊追著她們母女不放吧?
“哦?聽說寫什么,跟我說說。”種七娘笑著問了一句,笑容又和煦了不少。
任紅纓眨了眨眼睛,她在口舌上向來笨拙,沉吟了半晌。才道:“我聽說。。。。。。好像舍妹有些不妥。。。。。家父怕大將軍追究,所以才帶著家人出了長安。”
種七娘眼珠兒轉了轉,促狹之心立起,把臉一板,沉聲道:“既然知道得罪了晉國公府,還敢在本夫人面前說出來,你膽子到是不小。”
對面姑娘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一只手再次摸上了劍柄,并死死握住,在外闖蕩多年。這姑娘別的好像都沒學會,但草莽豪杰。一言不合,便要血流五步的架勢,卻學了個十足十。
嚇唬了一下年輕姑娘,又見這姑娘緊張的好像隨時準備跳起來拼命的樣子,種七娘心情立時大好。
悠悠站起身,將酒杯推過去,“把這兩杯酒一起喝了,本夫人也就消氣了,前事呢,也就算了。。。。。。。”
任紅纓稍稍瞪大了眼睛,顯然已經被對方繞的有點暈。
她的腦筋和她的身手比起來,確實反應有點慢,而她也不清楚,晉國公府的三夫人,在晉國公府中,是有名的不老成。
城府在府中排的上號,但卻最喜作怪的一個人,而且,很喜歡跟府中妾室逗樂子,找茬收拾妾室就數她了。
見這姑娘稍稍猶豫,便將酒杯端起來,一股腦的倒進了嘴里。
種七娘拍手大笑,“不錯,有點女中豪杰的樣子。。。。。。。”
實際上,若非看任紅纓不善飲酒,她才不會逼著人家喝酒呢,這也正是她性格中比較別扭的地方。
看著任紅纓臉上快速的變得通紅一片,她這興致變得愈發不錯了。
走了幾步,來到任紅纓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悠然道:“天子腳下,不容人肆意妄為,你這性子可不成,這樣吧,到我身邊做個護衛,以本夫人的身份,不算辱沒了你吧?”
在酒樓里呆不多時,種七娘身邊便多了一個女護衛出來。
幾個家將到是想勸兩句,要知道,如今晉國公府的家將,可不如從前那么好當了,祖宗三代都要查一查不說,怎么護衛府中貴人,也要操練上一年半載才成。
可以說,他們這些人,千挑萬選出來,除了忠誠之外,單打獨斗起來,跟綠林中人也不遑多讓,上了戰馬,便是騎軍中的精銳,下了馬,結成陣勢,便如鐵壁一般。
任紅纓無論出身來歷,還是其他,怎么看都不太合適。
不過三夫人的親軍衛士,他們插不上嘴,還要報到二夫人李金花那里,若是同意還好說,若是不同意,那就有的鬧了。
說不準兩位夫人還得在晉國公耳邊吹吹枕頭風。
是的。。。。。如今想入晉國公府,真的是不容易了,即便是府中幾位夫人自己,決定權也不那么大了。
有些人可能會說,這么一件小事,至于嗎?
但自長安之變后,晉國公府的門檻,就是這么高,而在滅夏之役后,晉國公府才算真正的一步跨入了長安豪門世家之列,林林總總的規矩也逐漸立了起來。
像是這種貼身護衛遴選,也和其他京中豪門沒了多少區別,其中多數都是走的代代相傳的路數。
已經絕少有任紅纓這樣的外人進府了。
當然,相對于任紅纓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張餡餅正正砸在了她的腦袋上,只是現在她本人還沒怎么意識到罷了。
就像現在,暈暈乎乎的跟在了種七娘身邊,除了酒勁開始上頭以外,她怎么也沒想到,今日出來一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旁人的護衛,還是不容拒絕那種。
她更沒想到,晉國公府的家將,種七娘的親兵,那也是必須要有官職在身的,以種七娘從四品武職,護衛親兵起碼起碼得是個校尉。
少一少,當是從七品武職,如果種七娘對她比較滿意,發了話出來,弄個從六品武職,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缺的,恐怕就是戰功了,沒有戰功墊底,以后很難有所升遷,又無領兵的經歷,放出去之后,定是要降級任用。
而在大秦禁軍整編之后,可以想見,像她這樣的武職,除非再有所機遇,不然的話,在軍中將不會有太多出路。
坐在馬上,任紅纓滿腦子漿糊,戰馬起伏,讓她還微微有點犯惡心。
酒樓外面,還等著幾位姑娘,是和她一起出來的同伴,也愣愣的瞧著任紅纓,任紅纓想招呼一聲,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馬隊很快過去,幾個姑娘立馬活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了。
她們在長安呆的久,自然有人認得,那是晉國公的種氏夫人,再說起紅纓姐姐來,羨慕嫉妒恨什么的也就都來了。
有兩位知道些內情的姑娘,抿著嘴附和著其他人的說法,心里面有點泛酸的同時,卻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回家也好交代了嘛,也再不用整日里陪著這位紅纓姐姐舞刀弄棒,小心翼翼的賠笑臉了。
當然,她們的紅纓姐姐若真顯貴于人前,那就另說著了。。。。。。
“夫人。。。。。。。紅纓想回家看看。。。。。。”
快到西城門的時候,任紅纓終于緩過點神來了,沒多少興奮,也沒什么不高興,完全是一副隨遇而安的心態。
不過,她還是記起了家中老娘和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義兄,覺著應該回去瞅瞅,最少應該告知一聲才行,因為這又不像當年,她傷了人跑出去,怎么說。。。。。。嗯,都算是喜事吧。
應該回去讓老娘和義兄高興高興。。。。。。。
而且,讓她有點滿意的是,這么一來,不用再為婚事,或是今后有什么打算之類的事情煩心了。。。。。。。。。。
種七娘則是頭也不回的道:“派人知會一聲也就是了,有你回去的時候,陪我到西山大營逍遙。。。。。。。嗯,辦些公事再說。”
任紅纓想了想,覺著也沒什么大不了,不過,這也著實是位實在姑娘,沉默了片刻,就來了一句,“夫人。。。。。。”
“以后在府里叫我夫人,出來了,就叫將軍。”
“哦。。。。。。那。。。。。。將軍,紅纓有位義兄,精于箭術,想入國武監進學。。。。。。”
“哼,才到我身邊,就跟人說情,這個樣子可不成啊。。。。。。嗯,劍術?比你用劍用的還好?”
“不是劍。。。。。。。是弓箭,義兄他在漢中路,弓箭之術薄有虛名,只是不識幾個字,他隨紅纓來長安,整日里也沒事做,紅纓怕。。。。。。”
話沒說完,種七娘卻已經明白了,怕什么?綠林中人,一個就是以武犯禁,一個就是結交匪類,長安中的混混兒,可也不在少數。
不過,義兄?種七娘暗自皺了皺眉,不會是情郎吧?若是那樣的話,可就不怎么有趣了。。。。。。
“嗯,改日叫你那義兄到西山大營來讓本夫人瞧瞧,若還有些本事,國武監進也就進了,不過,下不為例,這個你要記得。”
“多謝夫人。。。。。。。啊不,多謝將軍。”
任紅纓心中一喜,想著這算是欠人人情了,以后看看這位夫人將軍有沒有仇家。。。。。。。反正得把這個人情還上,她可從來不是欠情不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