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修改了一些章節,有點忐忑,也心塞的厲害,像這樣的一本書,都需要修改,我不知道,別的作者要修改多少地方,只能說,自此以后,網文無愛情了,默哀三分鐘,因為阿草修改了幾處,覺得太麻煩,所以之后再有不妥的地方,全都用省略號來代替了,期間造成的閱讀不便,請書友們諒解,要抱怨的話,也別找阿草,找上面的那些大人們吧,呵呵。。。。。。。。。。)
蒙古人的戰略其實簡單而又直接,可以說,并沒有多少心意。
他們的戰略目標,定的很宏大。
想要趁秦宋交戰之際,南渡黃河,將交戰中的秦國大軍,消滅在河南,兩淮之間。
當然,蒙古人還有著些自知之明,這個戰略目標,其實也只是說說,蒙古人打仗,一般都是打起來再看,沒多少明確的目的。
讓趙石感到可笑的地方在于。
蒙古人在想要挑戰大秦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的時候,竟然沒幾個人想到防守的問題,當然,這和他們的作戰風格不無關系。
而蒙古人中的很多將領,也都認為,在他們馬蹄之下,沒有誰能擋得住他們的進攻,或者更確切一些說來,應該是即便打不過,別人也追不上他們。
驕狂嗎?確實驕狂,桀驁嗎?確實桀驁。
但蒙古諸部崛起于東北草原之初,就是這樣一路打下來的。
他們打敗了篾兒乞人,打敗塔塔爾人。擠走了克烈部。打敗了金國人。他們用一連串的勝利,鑄就了這樣的自信和驕傲。
長期的反復劫掠,其實才是他們最主要的戰爭手段。
這一次,他們決心和大秦開戰,也照樣脫離不了這個范疇。
只不過,他們也意識到,這一次的敵人非常之強大,所以有了難得的謹慎罷了。
所以。先來到河北的,只是兩個萬人隊,接平亂之機,想要先窺伺一番,試探一下秦人剛剛占據的河南東路是否穩固,秦隊的戰力是否如傳說般強勁。
如果,秦國的軍隊表現出哪怕一絲軟弱,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露出獠牙,將他們當年在金國人身上做過一切,拿出來重演一番。
而成吉思汗鐵木真。也是一位狡詐的軍事統帥,他給自己留下了一些妥協的余地。
進入河南的蒙古軍。會找到很多借口,一旦秦國人表現出了他們的實力,而他又覺得力有未逮,那么,乞和的使者,會很快去到長安,實際上,向大秦皇帝陛下稱臣的書信,都已經準備好了。
鷹視狼顧,用來形容這位蒙古英雄,再適合不過。
而現在,因張柔降秦,蒙古人的借口會更為扎實。。。。。。。。
果然,在秋風漸起之日,蒙古人的使者來到了開封,求見河南東路宣撫使種懷玉,強硬的要求大秦交出張柔,不然的話,剛剛定力不久的約定,將不會束縛住蒙古騎兵們的馬蹄。。。。。。。。。
到了這個時候,蒙古人竟然還不知曉,大將軍趙石來到開封的消息。
這樣的一個戰爭開端,讓趙石感覺有些振奮,又有點失望。
振奮的是,多年前的心愿,今日終于成為了現實。
失望的是,這樣一個蒙著眼睛的對手,即便戰而勝之,也只能說,勝之不武。
但戰爭,從來容不下僑情的余地。
趙石領兵多年,不會因為這點失望,而拿麾下將士的性命來開玩笑。
于是,按照劇本,種懷玉“大怒”,斬殺了使者的護衛,并將使者的雙耳割下,將其送回了黃河北岸。
而這個時候,駐扎在黃河北岸,虎視眈眈,因使者之事,而暴怒非常的蒙古將領們不知道的是,戰爭已經以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方式開始了。
闊亦田草原東北,蒙古諸部草原邊緣。
溫勒兀兒忽慵懶的趟在如羊毛毯一般柔軟的草地上,一邊一口口的喝著奶酒,一邊愜意的哼唱著歌謠。
跟他相伴多年的戰馬,在他身邊啃著草皮,不時用腦袋親昵的頂著他的身子。
天空湛藍,太陽高高懸掛在天上。
只是草原的風中,已經透露出了寒意。
草木在這個時候,也開始枯黃。
這象征著寒冷的冬天已經不遠了,但這個季節,卻是草原牧民們最渴望也是最恐懼的一個時節。
因為這短短的一段時光,會決定他們之后是忍受寒冷和饑餓,還是會在溫暖的帳篷中,渡過嚴酷的冬天。
不過現在,對于蒙古牧民來說,已經不像以前那么緊張了。
因為很多部落,跟隨著英明的大汗,去了南邊兒,留下來的部族,擁有了更多的草場,這也同樣意味著,他們能蓄養更多的羊群。
留在草原上的部族,生活也就變得愜意了起來,雖然蒙古人之間的爭斗從沒有停歇過,但和平確實已經降臨到這片草原很多年了。
部族的人口在繁衍增加,處處都是白云一般的羊群,甚至很多部族,已經不用來回遷徙,受那旅途的勞苦了。
溫勒兀兒忽屬于泰亦赤兀惕部的一個分支部族。
泰亦赤兀惕部曾經也非常強大,和乞顏部曾互為兄弟,有著共同的祖先,血脈中都流淌著蒙古人中,最尊貴的血液。
但后來,他們背叛了乞顏部,以及孛兒只斤姓氏,他們離開了少年時期的鐵木真,占據了大片的草原,后來還和扎木合結盟,與鐵木真為敵。
在決定蒙古諸部歸屬的十三翼之戰中。他們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這也同樣決定了這個強大的蒙古部族的結局。
戰敗的泰亦赤兀惕部分裂了。一部分投靠了乃蠻部。一部分為克烈部所并,一部分則成為了出成吉思汗鐵木真的戰利品。
這個部族的血脈,從不曾在東北草原斷絕過,現在也是,即便他們衰弱了,但依舊是東北草原上,不容忽視的力量。
而且,現在很多成吉思汗帳篷中的蒙古將領。都出自這個部族。
像溫勒兀兒忽,年輕的時候,也曾隨著部落首領們,騎著戰馬,揮舞彎刀,與敵人作戰。
最終,他們都成為了成吉思汗鐵木真的戰士,在歷次戰爭當中,幸存了下來。
很多年過去,曾經經歷過蒙古諸部混戰的人越來越少。溫勒兀兒忽這樣的人,也都老去。他們雖然還都有著無窮的勇氣和膽量,但身體已經不行了。
于是,很多人像溫勒兀兒忽一樣的人,在蒙古諸部西邊,靠近克烈部草原的地方,安定了下來。
其實溫勒兀兒忽知道,大汗分發給他們這些草場,還是對克烈部的狗崽子不太放心,所以,讓他們這些老戰士,來到西邊,作為蒙古人的屏障。
不過,又是很多年頭過去了,草原上的草木黃了又青,青了又黃,克烈部的王罕已經死了,桑昆也已經老了,但一直到今天,克烈部的狗崽子們,也沒敢來奪回原屬于他們的草場。。。。。。。。。
對于西邊那個部族,溫勒兀兒忽充滿了蔑視。
他們曾經給金國人當過鷹犬,現在,又成為了漢人的刀箭,他們根本不配擁有長生天的寵愛,他們也褻瀆了自己的血脈,只配和草原上的鬣狗為伍。
在他不遠處,幾個半大小子騎著馬駒兒,圍著羊群打轉,歡笑聲不時傳入他們的耳際。
那都是溫勒兀兒忽家的小子,還沒有長成,但已經可以騎乘戰馬,拉開弓箭了,再長大些,他們也可以像他們的父親般,去到大汗身邊,為大汗射取獵物了。
溫勒兀兒忽有三個兒子,長子運氣不好,多年前死在了十三翼之戰當中。
二兒子則在合撒爾與闊闊出之亂中,戰死了。
只有小兒子,現在在南邊為哲別牽馬,很有出息,溫勒兀兒忽家能過的這么悠閑自得,還多虧了他能在南邊送來很多珍貴的戰利品。
無疑,他也是現在家中的榮耀。
已經有兩個孫兒去到南邊,跟他們的叔叔一起,為大汗出力了,也許很快,他們就能成為出色的戰士,像他們的祖輩一樣,用彎刀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太陽越升越高,半夢半醒之間,溫勒兀兒忽抽動了一下鼻子,不知什么時候,一股肉香已經開始飄蕩在這邊寧靜的草原上,環繞在他左右。
溫勒兀兒忽精神一振,清醒了過來,不過他知道,那是家中的漢奴正在為主人準備食物,準備好了,自然會獻到主人的嘴邊。
溫勒兀兒忽滿意的翻了個身,便不再理會。。。。。。。。。。。。。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漢奴在草原上再次變得珍貴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變得稀少的緣故吧,誰知道呢。
反正,大批的漢奴南下之后,家中有漢奴侍候的人家,也成為了一件可以在草原上炫耀的事情。
雖然,他們還像從前一樣無用,但他們卻有很多手段,討得主人歡心,把主人一家侍候的非常舒服。
尤其是漢奴中的女人,他們一樣能為主人誕下健壯的嬰兒,溫柔體貼的地方,也是草原女子所比不了的。
所以,不用幾年,漢人女奴在草原上身價倍增,以前,一只羊,便能換上一個漢人女奴,現在三只羊,也未必能行了。
實際上,漢人在這片廣闊的草原上,經歷了幾個階段。
開始的時候,第一批漢人陸續來到這里,是很讓蒙古諸部的人們尊敬的一群人。
他們中間,或者身有勇力,或者能夠制作出精良的皮甲和武器,或者便是神明的寵兒。
他們和蒙古人一起,為大汗效力,很快就成為了蒙古人帳篷中的客人,很多,還和蒙古貴族聯姻,成為貴族中的一員。
但這樣的情形,隨著大批的漢人被擄掠到這里,而迅速結束了。
他們的同族,顯得柔弱如羔羊,卑賤如鬣狗,于是,有意無意間的排擠也就此開始。
在這片環境嚴酷的草原上,漢人的地位開始急劇降低,最終,幾乎成為了奴隸的代名詞。。。。。。。。。。
而現在,漢奴的地位又略有增長,這不得不說,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不過,奴隸終究是奴隸,地位再高,再得主人歡心,又能怎么樣呢?
在這片土地上,奴隸的尊嚴,生命乃至于全部,都將由主人主宰,斬下他們的頭,和砍下一只羊的腦袋,其實沒有任何的分別。
溫勒兀兒忽自然不會想到這些,這個時候,他只想著能夠享受這寧靜的一天,他可以先睡一覺,等醒了,便可以享用肥美的食物,吃飽喝足,也許能騎上馬,讓這些小崽子見識一下,勇士應該怎樣控制他們的戰馬,然后。。。。。。。。。。。
沒有然后了,馬蹄聲。。。。。。。。
溫勒兀兒忽朦朧的想著,幾乎是本能的,判斷出馬蹄聲來在西邊,但并不多,應該乞兒布家的人吧?
馬蹄聲并不急促,顯然騎士很從容,溫勒兀兒忽沒怎么在意。
但隨即,他便一下整個清醒了過來,一下趴下身子,將耳朵死死貼在地上,這個時候,他終于聽到了另外兩個方向隱約傳來的震動。
這樣的情形,他太熟悉了,包圍,迂回,正是蒙古人作戰最為常用的戰術。
而且,根據這些常人根本難以察覺的震動,他迅速判斷出,這是些游弋騎兵,草原上的蒼狼。
往往,他們的身后都會跟隨著無數的騎兵。
讓他恐懼的是,東北方向,也有著馬蹄聲傳來,但卻正在遠去,那不是因為那些騎士沒有發現這里,而是他們。。。。。。。
來自西邊的騎兵,根本不用問,應該是克烈部的狗崽子。。。。。。。。
他們終于來了嗎?在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們終于想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