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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怎么樣?”
“還好領兵大帥身在營中,深有靜氣,所有軍卒將校都覺得踏實,就是邵慶元的團練瞅著讓人有些不放心。。。。。。。你從京師本來就是帶病出來,又長途跋涉一番折騰,幾個月都沒得閑。。。。。。。”
瞅著李金花一身戎裝,說話卻越來越是溫柔,雖說語氣中有些埋怨,但話語中的關切之意卻如春風細雨,潤人心田,趙石的心神不由自主的便松了下來,走上去,輕輕攬住這個個子并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女中巾幗,只覺對方身子一掙,隨即便安靜了下來,就如他的心緒,平靜的彷如微風吹拂的湖水一般。
“這里是中軍大帳。。。。。。”
溫熱的氣息吹拂耳畔,趙石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肌膚漸漸升高的溫度,不由笑道:“中軍大帳怎么了?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偷窺大帥的。”
大帳中又安靜了下來,兩人靜靜相擁,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而已,絲毫不管不過數十里之外,有二十多萬亂匪正在虎視眈眈,而他們所在之處也正戰云密布。。。。。。
“這一戰。。。。。。兇險萬端,真不該讓你陪我出京。。。。。。”
“你我還說這些作什么?當初東征之時多少的險境咱們都闖過來了,我就不信,我李金花蹉跎這么多年,最終卻不能進趙家之門一步。”
趙石聽她說的斬釘截鐵,心中也是暢快,說起來兩人之間歷經波折,單獨相處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但就好像是一壺陳年老酒,放的越久,這味道卻越足,其實在趙石來說,他這人重恩怨,性情偏又冷漠無比,很難對人動情,在他而言,什么風花雪月,什么花前月下都是扯淡,他只認準了一條,能和你同生共死的同袍也許有那么幾個,但絕不會太多,這些人是值得他看重的,那么女人呢?試問世間除了生他養他的母親之外,又有哪個女人能和他同生共死,不畏艱難?
所以在東征時見得李金花不顧兇險率軍回援,后又在生死關頭,不顧安危單騎來救,旁的他不管,只這兩件事,就已值得他不離不棄,呵護她一生一世。
此時聞聽李金花話語之中透出一股不讓男兒的豪氣,心中暢快之余,卻是少見的哈哈大笑,“說的好,若不能成全你這個心愿,我趙石豈不白當了這個大帥?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自己得保重,現在你領兵在前,雖說我是統兵大帥,卻更不能把你調回來,在前面千萬不要沖殺的太狠,你要記得,傷者碰著你自己,就等于傷了我碰了我,呵呵,現在我可是大帥,一怒之下,說不定就有千萬人頭落地,為了他們的性命著想,你也得保護好了自己。”
李金花也咯咯笑了起來,一時間,方才帳內那種靜靜相擁的柔情蜜意全都沒了蹤影,但留爽朗的笑聲在大帳之中,自然而然,兩人反而覺得默契又多了那么幾分。
送走了李金花,接下來卻是料理軍務了,小勝之后,軍心士氣皆有提升,就算是那幾千新兵,在追過逃匪,看過腦袋之后,也在迅速的向老兵轉變,當然,這個過程不可能是一揮而就的,大秦官兵只所以精銳,那都是在邊鎮跟西夏,金人打出來的,八百里秦川,有的是熱血男兒,天下也皆曰關中之兵能戰,但這并非是天生天養,而只因關中乃四戰之地,戰爭總能督促男兒奮起,所以這些新兵的表現趙石也并不意外。
讓他最滿意的不是士卒,而是這些領兵將領,他們并非被一場小勝而沖昏了頭,沒從他們嘴里聽見什么夸大之詞,更沒有人在他面前喊打喊殺,他們的腦袋都很清醒,有這樣的部下,他手中的勝算便又多幾分。
而他自己也靜下心來,他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了這里,也不愁亂匪不來,亂匪戰力如此虛弱,不堪一擊,讓他也有些意料不到,這么看來,即使亂匪陸續而來,也沒什么可怕的了,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個等字了
“報,秦人又增五千余騎兵,其他未變。”
“報,我軍以西二十里之內,并無秦軍蹤跡。”
“報,我軍以東二十里內,并未發現秦人蹤跡。”
“報。”
探馬斥候陸續報來,尤其是后路上,探馬斥候已經探出五十里,幾近漢水邊兒上了,也沒見一個秦人的影子,而且除了少數倒霉蛋碰見了秦人斥候外,其余探馬都完好歸來,再不像之前般有去無回了。
不過探的越清楚,方半儒反而心中越是不安敗兵已經退了回來,說起這個,方半儒連發火兒的力氣都沒了,清點人數,丟了四千多人,也不知都是死于敵陣,還是半路跑了,五萬人回來了一大半,要說損傷,連一成都不到,著實不能算是損傷慘重,但一個個都嚇破了膽,把手里能扔的都扔了,一個個都說秦人厲害,但你若問他們秦人怎么個厲害法,卻多數不知所云,還不如先前那個斥候說的明白。
領兵前去的王大元不知所蹤,有的說是死了,有的說是半路逃了,反正生死不知,人是沒再回來,死了,甚至說是逃了都也罷了,竟然還有人說王大元被秦人捉去了,這就讓人不寒而栗了。
王大元是神教白虎堂堂主,旁的也就罷了,秦人早晚能知道川中起事的是神教,這也沒什么,但最怕的是王大元對教中兄弟熟悉的很,更是深悉神教種種布置,若一股腦的說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方半儒的頭已經開始疼了,從領兵到現在,事事不順,開始時的那些雄心壯志都差不多快消磨在這領兵作戰不利當中了。
這回不用他說話,留在中軍大帳中的馬臉漢子已然開口道:“這一戰恐是避不開了,以末將看,晚打不如早打,不然恐怕軍心不穩,未戰先潰啊。”
“若秦人有埋伏怎么辦?”
馬臉漢子苦笑,這位是真不懂軍略,別的事情上還則罷了,但打仗這東西,最怕瞻前顧后,以現在的情勢,秦軍就堵在必經之路上,過不了這里,和被堵在漢水以南沒什么分別的,再加上一群烏合之眾,拖的越久,勝算越低,還不如放手一搏,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埋伏不埋伏的。
琢磨了一下說辭,馬臉漢子這才道,“祭酒大人,秦人應該不會有什么埋伏了,金州本就空虛,若秦人兵力充盈,咱們哪里還過得了漢水?他們更不可能按兵不動,視蜀中紛亂如無物,現在咱們面前的秦軍已有一萬余,應是如今金州所有兵力了。
以末將猜測,許是秦人朝廷嚴令他們出戰,又或許是為了金州糧草,不得不與我一戰,這么說來,只要擊潰當前之敵,金州就是咱們的天下了,到了這個時候,祭酒大人萬不可再猶豫下去了,不說軍心士氣,就說現在已是二月,不定什么時候秦人援軍便到,再要拖延時日,恐于我軍不力啊。”
方半儒揉了揉太陽穴,沉吟半晌,終究腦袋空空,沒什么更有用的主意,于是咬牙點頭道:“好,就照你說的,打了這一仗,不過少青啊,現如今我腦中紛亂,沒什么主意,尤其不諳領兵作戰之事,還請少青代為發號施令,此戰若勝,少青當為神教功臣,方某非是忘恩負義之徒,少青襄助之恩,方某也將記在心里,今后榮華富貴,方某當與少青共之。”
說罷,向馬臉漢子就是深深一揖,馬臉漢子趕緊起身相扶,“祭酒大人說哪里話,某粗鄙之人,得祭酒大人重用,感謝還來不及,可不敢當祭酒大人如此。”
等兩人退讓一番,重又坐定,馬臉漢子這才肅容道:“即蒙不棄,末將也就實話實說了,咱們別看人多,但打起仗來真不好說,所以要多作些準備,秦人裝備精良,非是我軍可比,尤其是弓箭,所以要多多趕制盾牌,能少些傷亡,再有,秦人還有五千多騎兵,川中少馬,這騎兵沖陣所實話,末將也沒見過,咱們這里卻要將能拉弓射箭的人聚集一些,再多趕造些長槍,應該足以應付騎軍了。
再有,眾人來歷不同,不可能死戰,這個卻需立下幾條規矩,一個就是臨戰之時,后退一步者,立即梟首示眾,不聽號令者,同樣下場,而死戰不退的,卻要重賞,本來軍規有很多,但以現在看,也就這兩條最是重要,還請祭酒大人與眾家兄弟說個明白,行軍法可是不能講任何情面的,照末將的意思,之后祭酒大人應找些錯處,殺幾個,罰幾個,再賞幾個,以為眾人戒。”
“若諸事妥當,當得兩日功夫,等第三日清晨,咱們就拔營向前,還請祭酒大人放寬了心,二十多萬人,若再讓秦人一萬多兵卒擋住,豈非成了笑話?若秦人沒有旁的詭計,此戰我軍必勝。”
奇怪的對峙局面就這樣形成了,兩方好似實力懸殊,偏偏又都按兵不動,趙石的耐性那就不用說了,偏亂匪這里耐性也不錯,但兩邊的軍心士氣在這對峙當中卻悄悄的起了很大的變化。
秦軍士卒小勝一場,士氣就不用提了,而現在以這點兵馬當道而守,硬是讓二十多萬亂匪不敢稍動,這個可就讓人感覺太好了,根本不用帶兵將領說什么,這士氣就已經高漲到了極點,就連那些團練新兵也覺著眼前這二十多萬亂匪實在不算什么,摩拳擦掌的,就等著大帥一聲令下,將亂匪打個稀里嘩啦。
而亂匪這里可就有些不好說了,這些天神教祭酒方半儒殺了幾個在營中鬧事的家伙,其中還有一個是不大不小的匪首,人頭被砍下,掛在桿子上,到真也讓人觸目驚心,其中挨板子的人也有數十個,一時間,亂匪到真井然了許多,但私底下,許多人都在說,祭酒大人恐怕是因為用兵不力,這才脾氣越來越大,千萬不要再去招惹才好,所以這效果嘛,馬馬虎虎,不算好也不算壞。
接著就是砍伐周圍樹木,制作盾牌,長槍,這個到沒什么,保命的家伙,做起來也不算麻煩,但這些事情本來早些時候就應該準備好的,卻現在才開始預備,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用到這里卻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了,對于士氣的損害著實不小。
到是明令全軍的重賞,讓亂匪們眼前一亮,多少有了些盼頭,想著若是這一戰打贏了,自己能得多少銀子,若再能弄到幾個秦人首級,又能得多少銀子,談論起這些來,亂匪們孜孜不倦,軍心多少振奮了些。
第三日清晨,微雨。
“報,亂匪拔營,全軍向三十里坪而來。”
趙石一下站起身來,帳內還有南十八,陳祖二人,也都微微一驚。
“再探。”
瞅著帳外潤物無聲的細雨,趙石嘴角慢慢翹起,雖然不信神佛,但說起來,自從慶陽府兵變,再到東征,直到現在金州之戰,每一次大仗硬仗卻全在雨天,他不由心里自問了一句,這難道就是大勝的征兆?
“擂鼓聚將。”
傳令之后,卻是望著帳內二人笑道:“等了這許多時日,終是要打上一場了,再等下去,我還以為亂匪要不戰自退呢?”
陳祖兩人也都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領兵大將聞戰不驚反喜,這樣的自信滿滿,確實讓其他人也感到輕松異常。
(一章奉上,沒有食言吧?雖然晚了些,現在阿草時間充裕了些,所以更新也就多了,而未來的一個月,阿草爭取也能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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