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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分卷閱讀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須夸第七百二十五章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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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須夸第七百二十五章過河
洛陽糧草只能堅持兩月,這才是最糟糕的消息,到不是因為官員貪瀆,而是秋收將近,等秋收一過,自然糧草豐足,再加上,洛陽漕運便利,大軍南征,從洛陽又抽調許多錢糧,更使洛陽糧草捉襟見肘。
想到這個,孟珙的心里已是糾結的一塌糊涂。
煩躁之意一起,揮斷眾人說話,眾人目光都瞧了過來,孟珙驟然起復,若是平日,說不定還有人說些酸話之類,但值此危殆之時,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不服,要知多年之前,孟白頭名震江淮兩岸,宵小畏其如蛇蝎,南唐兵馬懼其若猛虎,旌旗所至,唯恐避之不及。
雖被貶洛陽,但舊部仍在,只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而已,但若有人敢效蝦犬之行,卻是自己找不自在呢,所以總的來說,孟珙在洛陽的日子過的還算逍遙,只是大丈夫生而在世,可一日無錢,不可一日無權,一旦為人削奪權柄,就算旁人不與他為難,自己卻難受的厲害,在這一點上,領兵大將們尤甚他人。
不過不管怎么說,對于這位國朝名將,即便有人心存不滿,至此關頭,卻也只能以其馬首是瞻,所以,自孟珙起復以來,將令所至,卻也無人敢抗,可謂是一言九鼎,幾乎看不出多少新官上任的樣子來的,更與秦軍幾位將帥各懷心思大不相同,只是,秦軍手里握的牌太好了些,其他的,些許優勢,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揮手之間,眾人噤聲,孟珙卻并未有多少得意的心思,不過心中已有定計。
孟珙的聲音嘶啞的厲害,不是因為旁的,而是當年頸側為流矢所中,傷了嗓子罷了,“昨日探馬來報,秦軍王佩所部已近新安,與洛陽不足百里,若快的話,須臾便至洛陽城下”
在座有人驚呼出聲,孟珙眉頭大皺,望了過去,卻是西京提學使鄭元初,此時這位提學大人面如土色,慌亂之極,顯然,飽讀詩書的鄭大人,并未養成什么浩然正氣,聞聽秦人兵馬進軍如此之速,幾乎被嚇破了膽子。
其他人其實也吃了一驚,心中惶然并不比提學大人少多少,但還算掌的住,沒有鄭元初那般不堪罷了。
“莫不是探馬三天前,秦軍不還在永寧,怎么現在卻已到了新安?”西京戶部掌事王文慶不禁急急問道。
孟珙還是孟珙,心意一旦決絕,便又恢復了幾許當年的模樣,皺著眉頭便厲聲道:“王大人不通軍務,掌好錢糧便是,其他的事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吧?”
沒留半點顏面,一句話便噎的王文慶滿臉通紅,心中大罵,卻再不出聲了,其他人見了,心里都道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孟白頭,這等跋扈,朝廷內外,無人能及。
孟珙見沒有哪個厭物再來打斷自己話語,這才繼續道:“秦人兵鋒雖利,卻并非無懈可擊,秦軍大隊人馬還未過繩池,王佩卻已領兵到了新安,想來爭功之心太急,從潼關,到盧氏,再轉而向長水,數百里路,數日便到,甩開大隊兵馬,輕兵急進,士卒疲憊,此乃兵家之大忌,我有意今晚率軍出洛陽,順水而下擊之,諸位將軍,可敢與我同往?”
多數人皆是大驚失色,守洛陽都令人覺著岌岌可危,孟白頭竟然還要出兵與秦人野戰?不可兩個字都到了大家嘴邊上,卻又都紛紛忍住,方才鄭元初剛吃了癟,被訓斥的差點羞死,卻沒人想再觸這個霉頭。
不過也有膽氣雄壯的傻大膽,孟珙話音剛落,便已有人粗聲道:“有何不敢?末將愿為前驅,定提了那王佩人頭回來,給大人下酒。”
眾人望去,卻非是旁人,乃西京提轄官馮大可是也,眾人暗道果然,此人平日就粗疏橫蠻的厲害,這會兒也只有他敢應下這話。
孟珙道了一聲好字,又等了片刻,見眾人皆不言語,冷笑了一聲,又大又亮的眸子閃爍著輕蔑,在眾人身上掃過,啞著嗓子道:“眾位大人食君之祿,卻不能為國解憂,還作的什么官?回家耕讀豈不是好?不如待秦人到來之前,送諸位大人歸京,反正到時,諸位既不能助我殺敵,又不能為我出謀劃策,累贅至此,要來何用?”
這哪里是說話,分明是在打眾人的臉呢,一時間,多數人都是面紅耳赤,若非孟珙那雙大的驚人的眸子實在有些嚇人,不定就都會跳起來,跟孟白頭辯上一辯。
不過激將之法雖然老套,卻很是慣用,又有數個軍中將領熱血上頭,站起身來請戰。
“還好,還好,竟還有幾個不怕死的熱血男兒嗯,傳我將令,除留兩千兵馬守城安民之外,其余皆隨我出城殺敵,告訴他們,老子不是讓他們去白白送死,是領著他們大勝仗去的,若怕死的厲害不愿去的,趁早滾回家,省的浪費朝廷錢糧。”
“史將軍。”
“末將在。”
“你不說話,孟某也不怪你,但孟某卻還得借你麾下水軍之力,對不住啊,你不去也得跟咱們走一趟了”
一番布置下去,城中守軍將領雖非孟珙舊部,也非多么精銳,但一來孟珙威望極高,二來若洛陽失陷,誰也得不了好去,多數人卻也愿意跟孟珙拼死一搏,即便有人覺著孟珙此舉孟浪,多數要喪師辱國的,也不過是暗中派了信使東去,給朝廷報信,將自己先摘個干凈再說,明面上,卻是遵令而行,其實心里巴不得孟珙一去不回,那么失地之責,估計也就落不得自家頭上了的,這么著,到得天色黑沉,四萬余守軍,悄悄打開洛陽城門,沿洛水輕裝急進,而洛水之上,二千水軍伴之而行,直奔新安方向而去。
而此時的洛陽,其實卻只剩下了空城一座,幾乎沒有半點的防御能力
不提孟珙無奈之下,玉行險一搏。
而此時此刻,趙石所率一部五萬人馬,卻剛剛到了黃河北岸。
到不是趙石有意延遲進軍,他也想快點過河,金人已有防備,早一日渡河,便多出一日的功夫布置,大軍行進,也許遲上一日的結果就和早上一日大相徑庭,兵貴神速嘛,這個道理趙石又如何會不明白?
但事實上,是根本快不起來,雖只五萬人馬,但后勤輜重太多,近萬匹戰馬,幾乎頂的上當初征蜀大軍的戰馬總額了,還有各種攻城器械,糧草,以及弩弓刀槍等兵器,能在這個時候,站上黃河對岸,已經算快的了,這還是趙石一再催促的結果,不然的話,還有的等呢。
當然,先過來的全部皆為騎軍,這個時候,黃河岸邊立下的秦軍大營中,沒有半個騎軍的影子,都早已被趙石派了出去,哨戒方圓二十里,卻并不急于攻城拔寨,保得全軍安全上岸也是正經。
不過據探報得知,金人雖已有防備,但自從當年金軍在汾水之畔為秦軍所敗,又被秦人遷走十萬戶百姓,晉南便一直元氣未復,再加上數年之前,金人渡河,慘敗而歸,數萬人馬都丟在了河洛之地,后來除了招募漢軍外,再未有增兵之舉,這么一來,晉南的兵力更顯空虛,趙石所部渡河,除了一艘船只翻覆,損失了些糧草和軍械之外,卻是沒有見到一個金兵的影子,據說都在據守于各處縣城州府,顯然,比起當年來,金人更顯衰頹,且已被秦人殺的膽落了的。
故地重游,幾番生死,趙石卻沒功夫感慨什么,扎下營盤,立即召集眾將到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之中,還略略帶著羊膻味,但沒人顧得上這個,諸將最想知道的是,大帥到底是如何想的,只要過了黃河,便算孤軍深入敵境,若無方略,像沒頭蒼蠅般亂撞,那可就兇險了。
大帳中支起了一張不小的桌案,上面擺著的,正是河中山川圖鑒。
趙石招手,來到中軍大帳的眾將本來兩排站立,左邊的,杜山虎張鋒聚等舊部為首,右邊的,種懷玉,木華黎,杜橓卿為尊,趙石麾下新老兩代,相對而立,涇渭分明。
這些日子下來,兩邊到多有見面的機會,但怎么說呢,比起杜山虎等人來,種懷玉這些人要年輕的多,但不論戰功,還是地位,與杜山虎等人相比,卻是望塵莫及,換句話說,兩邊的人很少有談到一起去的,怎么說呢,有代溝唄。
種懷玉等人瞧著杜山虎他們,是羨慕中又有些不服氣,而杜山虎等人瞧著這些年輕人,也眼暈的很,覺著大帥這次調教出來的年輕人太多了些,有些靠不住,尤其是還有數百什么“學軍”,一個個毛都還沒長齊呢,見了血,不定就得吐的稀里嘩啦,估計到了動真格的的時候,也沒幾個能指望的上的。
總歸一句話,想要將兩邊人融合在一起,日子還長著呢,不過到也不絕對,因為木華黎等出身左衛的,便與張鋒聚等相談甚歡,交情不一樣嘛,但到底是少數,真實情況是,不但兩邊將領悄然分作了兩派,下面的士卒,也差不多,猛虎武勝軍成軍數載,已經成為了一個嚴密的整體,外人很難插足進來,而其中將校,從國武監中接受的也是另外一套,與當世的將領們截然不同,而其排外性也更加的強了幾分,所以無論禁軍鎮軍,想與猛虎武勝軍軍卒相處融洽,真的是非常難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有趙石在這里,這些隱隱然的鴻溝與矛盾便都不是問題,這里的,一邊都是他的學生,一邊卻都曾與他同生共死,只要指揮得當,根本不怕有人能反了天去。
這不,招手之下,兩邊的人互相瞅了瞅,便都慢慢圍了上來,杜山虎還撞了撞張鋒聚的肩膀,湊到對方的耳朵邊,低聲嘀咕著,“我說小子,你該跟大帥套套近乎了”
張鋒聚耳朵有些癢,偏過頭,戒備的瞅著這個老冤家,杜山虎嘿嘿一笑,朝種懷玉等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瞧見沒有,這些都是大帥親手調教出來的,咱的加把勁,別讓大帥和咱疏遠了不是?等哪天,被一群后生小子爬到頭上,到時候這張老臉得往哪兒擱?”
張鋒聚哼了一聲,一揚腦袋,嘴唇微動,“就數你心眼子多,咱可不怕這個,嘿嘿,咱手下五千人馬,一水都是咱大哥調教出來的,好用的很,比你手下那些窩囊廢禁軍強多了”
說完得意的笑,杜山虎還待反唇相譏,后面張嗣忠猛的湊了過來,滿臉的絡腮胡子還是那么威猛,大咧咧的便道,“你們兩個像個娘們兒似的嘀咕什么呢,還不趕緊上去,都沒地方了。”
聲音有些大,引的好多雙眼睛注目過來,兩人老臉微紅,齊齊瞪了張嗣忠一眼,張嗣忠摸了摸胡子,有些莫名其妙,卻立馬反瞪回去,聲音還是不小,“兩個狗娘養的,官大了脾氣也大了是吧,以為老子不敢揍你們?”
一下子把不少人都給逗樂了,一時間,本來氣氛凝重的中軍大帳,卻是遍布秦川男兒粗豪而又爽朗的笑聲
(再奉上一章,累死阿草了阿草今天一瞅,猛然間看到,不知不覺,已經突破了三百萬,呵呵,可喜可賀,將血寫到現在,其實多虧了書友們的支持,阿草這人說起來是有點懶惰的,有時候覺著累了,就不愿再辛苦的碼字,所以三天兩頭的斷更,要是沒有書友們的大力支持,也許早就草草收尾了,阿草在這里真心的謝謝大家,鞠躬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