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說的不是球隊實力上的問題,而是解說員,報紙的什么實力不行,打到這種程度就已經不錯了什么的,和足球的那些說辭怎么看怎么像,心里憋氣,啊,輸給強隊不算什么,我們已經盡力了,那要是再輸給弱隊呢?嗯,又該說什么我們前次碰到強隊,隊員體力出現了問題,再加上運氣不好了吧?阿草都能事先把新聞稿給他編好了……
這種話千篇一律,聽著就讓人惡心,你還不如說下次我一定贏了誰誰誰,體育競技不是說全是技術,而要的是一種精神,一種不服輸的精神,別老是拿實力出來說事兒,第三結結束時還贏著十五分,到最后追平,然后加時賽一敗涂地,阿草最恨的就是還有些人說什么這場比賽根本沒想到會贏,所以戰術上布置出現了錯誤,你不想贏還比個X啊,唉,不說了,等下場比賽再看吧,要是贏了還好,這次要再是輸了,看那些教練什么的說出什么話來,唉,看國家隊比賽就是有懸念,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輸,又什么時候會贏,和火箭隊真像啊……
趙石揮手讓幾個險些將眼珠子都掉在地上的女婢出去,等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三個,才邊吃邊道:“連小戶人家都知道學好文武藝貨于帝王家的道理,你身為景王世子,怎就沒個上進的心思?”
他這一正經下來,語氣雖是淡淡的,但卻總讓人有一種不能忽視地感覺。李全壽楞了楞神兒。卻是一腳踹在吳應地身上,“你也出去,傳話給廚房。讓他們弄點好的過來。”
吳應見他真的有些惱了,也不敢再廢話,哈著腰退了出去。
這時李全壽才收起了往日地玩世不恭,小臉兒上卻是苦澀漸濃,“看在你昨晚替我挨了一下的份兒上,我就跟你說說。你可不能跟旁人瞎說去。
你可不知道這王府有多悶,連個下人都能時常出去透透氣,我呢,我一個堂堂的世子,自打記事兒起就出去過六次……:然,除去進宮的次數不算。”
說到這里,臉上卻是露出了同年孩子絕不會有的深沉顏色,小手一拍桌子。接著憤憤道:“世子有什么好的,也就是個穿地好,吃的好,父王和母親都忙。也不知他們都忙些什么,我是他們的兒子。見他們都得有人傳報,一個月也見不上幾次,你當我不知道身邊這些人都是個什么德性?但起碼他們有話兒跟我說,還能陪我解悶兒,旁的人呢,見到我就知道磕頭,連個話兒都不敢跟我說……
六伯家的小五來了,竟然笑我是關在籠子里的鳥兒,還說我連宗學都不敢去,和父王一樣都是窩囊廢,那個家伙是個什么東西?比我手下這些人都不如的玩意兒,還敢笑我,我早晚要宰了他……
先生,先生,就知道給我請先生,我說的話他們可有一句聽進耳朵里了?所以我偏偏不如他們地意,來一個我就弄走一個,看他們能拿我怎么樣?
不過昨晚你可是將我手下那群人都給打死了,這一次你得給我出個主意,怎么才能將這個先生弄走才好,至于玩不玩的以后再說。”
趙石這回算是見識了這些皇家子弟的特異之處,兄弟之間那是半點情誼也沒有的,年紀才只九歲,想地就已經既雜且深,小心眼轉的飛快,本來以為自己前世十三歲殺人,今世更早,十二歲就已經殺了好多,已經是夠驚世駭俗地了,眼前這個孩子雖然沒有那份決絕的心性,但這勾心斗角的心思已經不讓于一些成年人了。
慢慢咀嚼著嘴里的東西,半晌才說道:“以前的幾個先生你是怎么趕走的?”
聽他這么一說,李全壽還以為他答應了,立即興奮了起來,急急道:“上一個夫子已經七老八十,我們只在他屋子外面折騰了幾個晚上他就受不了向父王請辭了,還有一個歲數不大,不過看那模樣好像比父王還要神氣,不過這人眼神兒不好,大冷天兒的一下掉到湖里,差點沒淹死,之后就病的死去活來,在府里養好了病就走了。
還有,還有一個見錢眼開的,給個百十兩銀子就打發了……今次這個先生是從京外請來的,好像是楊相給張羅的,你說這老頭兒,歲數也不小了,事情怎么管得這么多?
不過他了,眼前這個先生恐怕不好糊弄,聽說見到父王連禮都不行的,到是父王得行弟子禮,娘那邊親自奉茶,到像王府是他們家的.老家伙牙口不好,還專門帶來幾個做飯的,下藥這招就別想了。
聽說老家伙還挺好色,妻妾足足帶了六七個,看府里的婢女都是色迷迷的,不過看這架勢好像要在這里常住,那怎么得了?
哎,我說,你聽見了我說的了嗎?先別吃了,這些東西有什么好吃的,快給出個主意才是正經……
“是什么樣的人得見過再說,要想了解一個人不是聽什么傳聞,而要聽他自己說什么,看他喜歡什么,他要是好色,你就送他幾個美人,他要是愛錢,你就給他些銀子,他要是喜歡物什,這府里的古董珍玩好像不會少了吧,送他幾件兒也就是了,他要是喜歡權勢,你沒法送他,人前人后對他尊敬一些,讓他面子上過得去,那么你提些要求他還能不答應?
什么下藥,弄下水之類的下作手段只會有損你,甚至是王爺,或者是
名聲。別人能高看了你?你越是這樣。你父王說不你不堪造就,你現在是世子,能夠在府里橫行無忌。但將來呢?你父王身邊又不只是王妃一人,以后生下個兒子,你的位置就不會安穩了,說不準你母親那里都得受牽連……
照我看啊,學東西是為了你自己,也不是為了旁地什么人。那些士子文人們學好了就能到王府來教你,你若是學地好了呢?還有人敢來教你?到了那個時候,便是你想干什么?王爺還能攔著你?長安看上去雖大,但你就不想去長安之外的廣闊天地去見識見識?
你就不想到西夏王城去飲酒?金國的大都聽說也不錯,后周地開封聽說繁華甲于天下,長江以南更是繁華,蜀中有天府之國之稱,北方的大草原你見識過嗎?草原上生活的蒙古人勇猛彪悍。性情豪爽,如云般的馬匹和牛羊,再往北去,則是一群頭發眼色各異。就連眼睛的眼色也不一樣的家伙們,他們性情堅忍。耐苦寒,有著一個比整個中原都要大地帝國.在不在,不過那是西方人建立的一個大帝國,那里的人們也性情兇悍好斗,身材也比咱們高大……
趙石本不知怎么跟孩子相處,再加上性情冷淡,若不是不想再讓這個孩子夾雜不清,也不會說出這番長篇大論來,算不得循循善誘,到也恰到好處,說的有些凌亂,他對歷史了解也是一知半解,說的便也含糊,但一個生活在王府的孩子,聽到的見到地也就有些狹窄,這些事情更是想都沒有想過的,先前還聽的頗不耐煩,但到了后來,卻是兩眼放光,很是有些憧憬的樣子。
正說著間,門砰地一聲響,那位吳太監已經滿頭大汗的拎著兩個食盒闖了進來,食盒熱氣騰騰,冒著誘人地香氣,許是怕這位精靈古怪的小王爺真個撇下他跑了,這一來一回竟是出奇的迅速,還拎著兩個大大的食盒,等進了屋子,渾身上下汗水淋漓,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把食盒放下,兩腿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的他立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氣兒都直翻白眼兒。
李全壽正在興頭兒上,上去踢了他一下道:“去,門外邊守著,我們這里吃完了再說。”
把吳應攆出去之后,打開食盒,不得不說,這王府里面的伙食差距不小,后來的幾樣小菜雖是沒有多少油腥兒,但勝在做工別致,色香味俱全,確實比趙石現在吃的強了不少。
一樣一樣端上桌兒,也許是趙石聲名在外的緣故,食盒底下還放著一壺酒,討好的意思十分的明顯。
酒菜擺好,這位小王爺到是擺足了宴客的架勢,先給趙石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些,嘗了一口,搖頭晃腦的道了一聲,“好酒。”
趙石到也沒有勸他不要飲酒,只是嘗了幾口菜,味道確實不錯。
“先不忙吃,快跟我講講外面的事兒,那些老先生可從來不會跟我講這些,就知道說什么仁義禮智信的,我在宮里到是見過大秦的圖志,也聽說數百年前,西域有絲綢之路,還有什么昆侖奴之類的,渾身上下都烏漆麻黑,很少奇異,不過現在可是看不見了,怎么?還有頭發眼睛的眼色都不一樣的?那還是人嗎?
北方草原上的胡人也聽說過,唐時大將軍李靖征的就是北方的突厥,現如今那里不都是金國的疆界嗎?還有什么蒙古人?”
“蒙古人在更北邊兒,現在應該沒有形成統一的稱呼,有很多的部落,他們的汗位都是金國封的,不過蒙古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以放牧為生,行蹤不定,估計金國拿他們也沒辦法……
好了,不說這些,那位先生在哪里等咱們?”
“別,別,讓他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有什么打緊的?你再跟我多說些……;.大不了幾歲,怎么知道外面那么多的事情?”
趙石皺了皺眉頭,才說道:“聽先生說的。”
“啊,還有先生跟你說這些?怎么府里的先生就不一樣呢?”他終究還是年紀小了些,只是一句話就給打發了,不過這位小王爺立即追問道:“要不……來?我也想聽他說外面的事兒……
這一頓飯吃的時間不長,主要是趙石到真是把這位小王爺的興趣提起來了,只是沒想到孩子一旦起了好奇心是這般的煩法兒,尋根問底,一會兒問你蒙古人吃的是什么,再一會兒話題已經轉到西夏人是不是真的長的巨嘴獠牙上面去了,這飯哪里還能吃的好?
只一會兒功夫,趙石便放下了筷子道:“走,咱們去見見那位先生吧。”
“不急,不急……
還沒等他再說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來,趙石已經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拎著他就出了屋子。
吳太監還在外面老實的守著,看見他們這般出來,嘴巴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言語,卻是心里話,世子不會是被人提習慣了吧?這樣還能笑的出聲兒,如果以后走路都讓人提著……沒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