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皺了皺眉頭沒吱聲,這個時候在這里鬧事無疑是愚蠢的,他也不確定這些所謂的世家子弟到底能囂張到地步,那天在聚仙樓到是覺得這些人行事雖然讓人頗為厭惡,但還算輕重,和前世時領教的那些背景深厚之人差不多,囂張跋扈也是看人看地方的,至于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那個十二郎就要差的多了,估計是溺愛加放縱的結果,所以他們也不會在這個場合亂來的。
不過杜山虎可不是善男信女,立即上前了一步,瞪起了眼珠子,“?上次打的輕了是不是?兔崽子你要不上來再試試老子拳頭硬不硬?”
這個大漢在折老十的眼里可是印象深刻的緊,氣勢一窒,立即后退了一步。
“老杜你前些日子說來著?可是說見到他們就揍他們一次,現在不動手了?快,揍他,揍他。。。。。呃。。。。。。。那就下次吧,放他一馬就是了。”這話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李全壽說的,至于改口也是簡單,被趙石在腦袋上來了一下罷了。
這時那群人已經圍了上來,其中一人上去一腳便已經踢在折老十的側腰上,將其狠狠踹倒在地,“折家的人都是寧可站著死的男兒大,上次的事兒還沒跟你算賬,折清被人打了,你這個做哥哥的竟然完好無損,還好意思提。。。。。。”
這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便服,也看不出官階,骨肉勻稱,全身好像沒有一絲的贅肉,相貌也是威武地緊,下巴上留著短須,看上去年紀到是不大。但瞪起眼睛來卻很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人教訓完了自家的,這才轉臉看向趙石等人。竟是笑著道自家不成器,順手教訓了,到教諸位見笑了,在下折潛,在家里排行老七,叫我折七就成,不知幾位稱呼?”他說的雖是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折老十和他雖都是姓折,但這位份上卻是天差地遠,這不是指官階旁的,而是族中的地位,這個折潛卻是正正經經的嫡系子弟,說地排行老七,也是在嫡系這一支的排行,這么算下來。他年紀未必比這位折老十大多少,一腳踢上去對方卻是連躲也不敢躲地。
“咦,這不是王都頭嗎不跳字。杜山虎的大塊頭一閃開,折七卻是看見了躲在后面的王虎,他在京里這些年,各府人等就算認不全也還是認得王虎這個景王府侍衛都頭的。到是小王爺李全壽總在自家府里轉悠,他是不認識的,不過在李全壽臉上掃了一眼,還道是王虎或是人的晚輩,帶到這里來湊熱鬧的,便也不在在意。
王虎見躲無可躲,訕笑了一聲,湊了上來道見過折大人,多日不見,大人卻是越發地威武了。。。。。。。。都是些小誤會。望折大人不要見怪才好。”
這個折七剛還是笑容滿面。這時見到王虎,臉色變了變。卻是把臉一下沉了下來,“王都頭,事情我也聽說了,十二郎做事莽撞,挨了打也是應該,但你們藏頭露尾的也不報個名字,不然給他個天作膽,也不至于向景王府的侍衛動手吧?無少字難道是成心想落我們折家的臉面不成?”
趙石這時才算真正見識了這些豪門世家子弟的派頭,王府的護衛都頭也敢這般的質問,好像沒有一絲忌憚,這折家的勢力可見一般了。
一把拉住還待解釋地王虎,上前了一步,微微冷笑道那么這賬你是想個算法?”
折潛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斜著眼睛道了一句,“這位是?”
“我叫趙石,現在添居景王府侍衛都頭。”
折潛微微有些詫異,看了王虎一眼,見對方沒,想來這個少年的話是真的了,對方是景王府的人,若是平時,這事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句話就能揭過的,但現在不同了,景王執掌兵部,上任伊始就是殺人立威,而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卻是他們折家地人所有,上一輩的人都有身份地位,考慮事情也就多上很多,但他們這些小一輩的,這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今天碰上了王虎,動手的心思雖然沒有,但也卻是想著給自家掙個臉面的,“原來景王府換了新都頭,但就算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卻也燒不到我十二弟頭上吧?無少字打完了人就當沒事人一樣,世上怕是沒這個道理,當我們折家的人都是怕死的孬種不成?”說到這里已是聲色俱厲,心里想的卻是給眼前這個毛好像都還沒長全的少年點顏色看看,要對方一個軟話也就罷了。
“折家很了不起嗎?一口一個折家的。。。。。。。我們這些人都是戰陣上搏地功名。。。。。。。。”趙石直視對方地眼睛,接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折潛,“你身上連個傷疤也沒有吧?無少字”
說到這里,回手一把抓住杜山虎的前襟,只微一用力,裂錦之聲有些刺耳,立時露出里面健壯地胸膛。
趙石眼睛微微瞇著,指點著杜山虎胸膛上橫七豎八的傷痕道慶陽府一戰,他身披十八創,盔甲碎了三副,有一處險些要了他的命,就是這般,如今才是個王府侍衛,那個折十二郎是個來的?也敢在我們面前欺壓百姓?落折家的臉面?折大將軍我們向來是敬仰的,但我們見到過的其他人嘛。。。。。。可是不敢恭維。。。。。。”他這也是第一次跟人理論,說的未免散亂,這些話若是拿那慷慨激昂的語調說出來到也有些煽動性地,但從他嘴里說來。卻有些平鋪直敘,少了幾分威勢,但能像這般不是見面就跟人動手,而是能想到講出道理來,也是個不小的轉變了。
四周這時已經有不少人覺察到了這里的異常,漸漸都圍了,一聽是折家的人和景王府的人在這里。雖是心中忌憚,但這興致卻都被帶了起來。這些人都是習武之人,沒事找事的本事那還能差了?雖說兩家來頭都是不小,一個也惹不起的樣子,都是覺得兩家這些人人實在有些狗咬狗地意味在里面。
但也有那好事的,聽完趙石這番話,又見杜山虎胸膛之上傷痕累累,箭疤刀痕一樣不少。此人實在已是身經百戰,心中暗自欽佩之余,立即便有幾人拍手叫好。
更有那嘴欠地,直著脖子便嚷嚷道果然是個好漢子,對面那個小白臉,我看就算了吧,要不你也脫了上衣看看。。。。。。。”
“你嚷?沒看見那個小白臉是折家的人嗎不跳字。
“折家了?小白臉可不分是誰家的,老子在前方殺敵。小白臉在后面享福,老子參加個武舉都得走上十天半月的路才能來,他們可好,抬抬腳就到地方了,還吃飽了沒事干找人麻煩,他祖母的。要是在老子的地盤,早就抽刀子宰人了。”
“這位老兄說的好,老子們地功勞都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他們這些雜碎到好,事都不干,就能騎在咱們頭上撒尿,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教訓是輕的,最好是能把這個小白臉弄到軍前,估計見到那些兇神惡煞的西賊,就得尿了褲子。。。。。。。”
“啊。估計到時這小白臉就會跟人說了。我是折家的人,你們敢碰我一根汗毛。折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哈哈。。。。。。”
“老兄說的到是有趣,只怕那些西賊聽到過折大將軍的名聲,還真就能放他一馬也說不準。。。。。。。”
“哼,我看這小白臉長地到是不,估計那些西賊會將他弄當個鳥才是真的。。。。。”
折家在軍中雖說勢力極大,更有折大將軍這樣的人坐鎮,但這些來參加武舉的卻多數都是平民子弟,那些從邊鎮趕來的人當中,更是一個世家子也沒有,這些人在軍中多數都被那些世家門閥子弟壓在頭上,敢怒而不敢言的,這才來參加武舉,搏個機會,對這些世家豪門自然是厭惡之極,這時雖然也折家得罪不起,但法不責眾之下,敲敲邊鼓卻是不遺余力,他們都是粗魯漢子,說出來地哪里會是好話?卻是越說越是不堪,七嘴八舌之下,小白臉已經成了折潛的代名詞,說到后來,更是讓人覺得這位折家的七少爺不去當實在對不起他那張臉。。。。。。。。。
其實折潛的相貌長的很是威武,身形也很是高大健壯,小白臉一詞是半點邊也不沾的,但這些人故意想要惡心人,哪里會管你是不是真個長的像是小白臉,亂哄哄之中,卻是把折潛氣的臉色發紫。
這樣的情形在他有生之年估計再也不會碰到了,優越的地位,家世,官階等等在這個時候一點用處也沒有,大喊大叫更是不起作用,惱羞成怒則更顯得愚蠢無比。
狠狠地一跺腳,若是眼睛能殺人地話,站在他面前這個少年肯定已經死了千百遍了,“咱們武舉上見個高低。。。。。。。”扔下這么一句話之后,折潛帶著一行十幾個人頗有些狼狽的離了開去。
杜山虎向著這些人背影吐了口唾沫,罵了一句,“他祖母地,一群廢物。。。。。。”不過隨即就苦下了臉來,“旅帥,你不脫你的衣服?我這身行頭可是專門為了今天作的,你看看這被你撕的破破爛爛的,一會兒見人?”嘴里雖是這般說著,心中其實卻是有些感激,趙石那番話是說到他心里去了的。
“我身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傷?也就是你皮糙肉厚的,挨了那么多刀也不死。。。。。。”趙石難得的開了句玩笑,雖然這個玩笑有些冷,但其他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趙石也是嘴角微翹,不過心里也是,折家算是被他給得罪了,以后說不定有些麻煩,但他也并不懼怕,那位折大將軍的傳聞聽得多了,他也約莫能明白這人的為人,斷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便興師動眾的,再說上面還有個景王頂著,不過以后卻要防備這些世家子弟暗中的算計了,這才是他需要關心的,至于說武舉中和那位折潛對上,實在沒好擔心的,面對面的對陣,還真不如這般唇槍舌劍的來的費勁。
周圍的人見當事之人走了,熱鬧也算是沒了,心里雖然有些不過癮的感覺,不過也是明白想在這里看到一出全武行是不可能的,人群便也慢慢散去,不過在這些人的心中也是覺得景王府的人果然了得的很,連折家的人也是說打就打,場面上也不落一點下風,再一想到最近關于那位景王的傳聞,心里也是暗自凜然,暗道一句景王府的人果然不好惹。
王虎這時卻是訕訕的道都頭,我。。。。。。。”
趙石沒等他說完,已是淡淡道我你想說,但跟這些人沒必要客氣,王爺既然能殺折家的人,我們就更沒必要遷就他們。。。。。。。”
這話說得有些大,但王虎久居京師,雖說如此便也沾了些官場上的浮華氣息,但卻也是個聰明人,事事也都能想得仔細,聽他這么一說,心里卻已覺得這話大有深意,這位都頭乃是王爺心腹,王爺更是經常到陳老那里轉悠,聽到的見到的自然比旁人都要多上許多,既然他如此說,以后那也就代表以后確實沒必要再看這些人的臉色了。
他們這里說著話,卻沒注意人群中有一人悄悄離開,瞬間便走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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