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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下的長安燈火闌珊,壯麗而又景逸,仿若千年如是,從不曾改變過自己的容顏。
內城皇宮這個時候已經關門落鎖,宮娥們打著燈籠,點起燭火,外面傳來太監們尖細的嗓音,小心火燭,好似一切如常。
但這些宮人卻都加著小心,大家可都聽說了,金州那邊送來了緊急軍報,蜀中作亂的賊子們領兵入侵,雖說乃是千里之外的事情,但賊兵入犯,這是多少年沒發生過的事兒了?
他們見識不多,有的甚至不知道金州在哪里,更說不上來,本來好好的,蜀國的皇帝也已經降了,怎么就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宮里面的人不敢瞎說,亂嚼舌頭的下場不是他們能承受的起的,尤其是在這皇宮所在,一旦有謠言什么的傳入貴人或者陛下的耳朵,可就要徹查個清楚,先說這話的肯定好不了,打死都是輕的。
但各家的貴人們這些日子總鎖著眉頭,宮人們也就不得不提起小心,也都能感覺到皇宮內外的緊張氣氛,雖說嘴上不敢說什么,但大家伙兒心里卻都要嘀咕上幾句,景興朝真個是多災多難。
也不怪他們做如此想法,景興皇帝登基之前,內有廢太子李玄持于宮中作亂,外有魏王李玄道領有兵權,這位如今的大秦皇帝陛下處境可謂艱難。
而登基之初,六部命官,多為黨附前太子李玄持之人,太子被廢,人心惶惶,又有魏王李玄道征戰在外,在軍中威望一時無兩,雖說當今陛下已經登基,但卻風雨飄搖,讓人聞之驚心。
到得太子禁足西山陵寢,魏王李玄道入京,當今陛下總算是勉強站穩了腳步,但朝廷內外,陽奉陰違者有之,攻訐責難者有之,帝位之側,也并非沒有人虎視眈眈,處境比之之前也并不算好。
直到大秦伐蜀之前,朝政才稍微順遂了些,戶部由參知政事李圃掌管,查出不少情弊,戶部里太子余黨被清除了個干凈,兵部也有李承乾接任,此人乃陛下最是信用之人,由此,兵部也就沒有旁人插手的余地了,吏部,禮部也漸漸為陛下得力之人所掌,羽林軍左右衛都乃陛下潛邸舊臣掌握在手。
到了這個時候,朝政終于平緩了下來,而軍中,西北有張祖,潼關有張培賢,西夏接連來使,金國新敗,暫無還手之力,外事也是無憂,這般下去,大秦只有比先帝在時更加安穩的。
但好景不長,陛下緊鑼密鼓開始準備伐蜀,朝野沸騰,謠言四起,好像突然又回到了陛下初一登基的時候。
十余萬大軍入蜀,征調民夫不計其數,朝野內外,暗流涌動,就算宮內也氣氛凝重,景興二年過的讓人提心吊膽。
還好的是,數月過去,蜀國兵戈懈怠,不堪一擊,大軍過處,勢如破竹,捷奏頻傳,大半年光景,蜀帝降了,蜀國滅了,一時間,朝野內外的所有異議皆都煙消云散,只剩下了歌功頌德之聲,尤其是陛下再添一皇子,,好像所有的好事都碰到了一起,這樣一個時候,就算宮里最老成持重的,也會將當今陛下和先帝比比較一下,都道當今陛下雄才大略,其功業直追高祖皇帝。
不想,高興還沒幾日,蜀中情勢急轉直下,到了此時,亂事已然波及大秦本土金州,可見蜀中已然亂成什么樣子了,也不知那入蜀的十余萬大軍如何,可能也是兇多吉少了吧?
景興一朝到如今不過兩年多光景,竟然鬧出這許多波折來,,也足堪稱得上是多災多難了。
不提這些宮人做如何想法,現在景帝李玄謹正仰首望著夜空,有些深思不屬。
夜空中繁星點點,月光明澈,將宮城內外皆都鍍上一層銀光,天氣還涼,積雪未融,反射著星光,月光,一閃一閃的,到也算成就了一番不錯的景致。
但景帝李玄謹心里卻是陰云密布,自蜀中亂報直達京師起,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但有金州或是蜀中的奏折,他都要心驚一番,朝議之上,群臣也是束手無策,但鬧起其他的來,卻是一出連著一出兒。
先是大將軍折木清上書請戰未果,接著就病倒了,朝中竟然有人說當今陛下不喜先帝舊臣,刻薄以待,讓人心寒,傳入他耳朵里時,讓他怒火一竄一竄的,卻強自按捺住了,畢竟身為帝王,心胸度量非比常人,并不會因一點私下不敬之言語就大肆加罪于人。
接下來,同門下平章事楊感請辭樞密事,再三駁回后,他順便也就準了,若在平時,這是好事,兩位四朝老臣,一政一軍,說是國朝棟梁,朝廷支柱,其實在帝王眼中,這二人威望過隆,諸事掣肘,加之他銳意進取,是要做出一番千秋功業來的,這兩人年紀老邁,無論才能如何,但事事進言,多有不符他心意之處,兩人若去,也便于他掌握朝綱。
但在這個時候,樞密使的人選就不能提拔符合他心意之人了,而是由樞密副使汪道存接任,而如今兵部乃重中之重,兵部尚書李承乾不能離開兵部,樞密副使之職至今仍懸而未決,有人竟然提議讓魏王李玄道接任,也不知安的是個什么心思。
而后竟禮部竟還有人提議立儲,這里面的意味可就多了,若是有人指使,是什么人?這不是夾國事以脅君主嗎?帝王的尊嚴被觸犯,盛怒之下,提議之人立即被發往大理寺堪問,不過這么一來,卻真將他逼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好似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暗處盯著,只等一個機會,便會群起發難,想起宣武舊事,真真讓人不寒而栗。
他也是決斷之人,當即不顧眾議,定下金州領兵人選,趙石以入蜀欽差就地轉任,督蜀中戰事,領四洲事,更加了羽林郎將,兵部郎中等虛銜。
說是孤注一擲也好,說是讓朝臣們明白,誰才是當今陛下也罷,反正到了如此地步,不如讓心腹之人領兵,也好能聽到戰事實情,促使他下定決心的自然也有趙石密上之平蜀七策,這個自不必重提。
接下來就是夙夜憂心南邊戰事,金州那里的戰報也往來頻繁,但最終能如何,實在讓人焦慮。
讓人煩心的還不止這些,曲士昭作為欽差副使卻被趙石派人押回京師,這樁公案鬧的不小,當時聽了,他也是震怒不已,但總的來說,算不得什么大事,曲士昭不過一個六品小吏,能得一個欽差副使,也不過是為了安靜后宮而已,交由大理寺問責便是,最后估計也是不了了之,畢竟那家將行刺未果不說,曲士昭又是曲妃族人,皇親國戚,這個情面是要講的。
但另外一件事就讓人頭疼了,雄武軍都指揮使李敢當之子李成義隨欽差入蜀,犯了軍規,也被遞解進京,其實比曲士昭的事情大不了多少。
但惹的人卻是一點也不小,是羽林左衛的女營,這可是香侯府的人,就像一個馬蜂窩,平不搭理也沒什么,但你要上去捅一下,即便是皇子皇孫也落不得好去,何況只是雄武軍指揮使的子弟。
沒幾天,這事就鬧得沸沸揚揚,香侯府緊咬不放,現任香侯陸飛翼親自入宮陳情,這還不算,御史臺也參劾雄武軍都指揮使李敢當教子不嚴,有辱國體,看似牽強,但卻也不好反駁,只因李成義是隨欽差入蜀的,有辱國體一說到也勉強說的過去。
御史臺攙和進來,后面的人除了香侯府之外,聽說還有吏部左侍郎楊和,至于這位楊家嫡長子為何摻和此事,也沒多少人明白其中緣故。
反正最終李成義貶官為民,李敢當這里也受了申斥,李敢當到是年老成精,先是親自到香侯府道歉,據說當著香侯府府主陸飛翼的面,鞭打愛子,給足了香侯府的面子,接著又上書請罪,yu辭雄武軍都指揮使之職,這么一番作為下來,誰再難為人,與李家可就算結下死仇了。
雖說李家已呈沒落之像,但李敢當還在不說,其兄李嚴蓄雖說不為當今陛下所喜,但仍然是兵部侍郎,且現在效力前敵,無論朝中軍中,都有些威望,最重要的是,當今陛下寵臣趙石是李家的女婿,雖說傳聞趙石和李家有些不合,不然身為欽差,怎么也不會將未來的舅哥綁回京師的,這個明眼人心里都明白著呢,不過說到底,兩家到底已經結親,若將李家得罪死了,那就是打趙石的臉,為了一點小事結下這么一個大敵,卻是疏為不美,于是不久過后,李敢當仍為雄武軍都指揮使,其他的也就都偃旗息鼓了。
這兩件事情雖小,但卻也觸動方方面面,讓人不得不慎重處置,讓景帝李玄謹更是煩不勝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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