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刻人多口雜,都擁在這兒亂哄哄的,我立刻喝道:“都圍在這里做什么?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我嘆了口氣,讓喬喬自己先回了房間,而我則親手推著西羅的輪椅,帶著他來到了辦公室里。
關上門,我轉身肅然看著西羅:“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在溫哥華,還有敢動西羅的人?!
西羅臉色有些異樣,他垂下頭,咬了咬牙:“冬五,是我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
“服?”我大怒,瞪著他喝道:“服你個屁!!”我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怎么這么糊涂!快老老實實告訴我怎么回事!你難道不明白嗎!你是我的兄弟!你現在是我們大圈里的二號人物了!!這樣的情況下,暗地里有多少人在用眼睛看著我們,盯著我們!!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弄的這么大好局面!但是誰都知道,暗中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我們!一有點風吹草動,說不定隨時都會有變化!!”
我氣得胸膛起伏,盯著西羅,沉聲道:“你要明白!你現在是大圈的二號人物!你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么你的身子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代表著大圈的面子!大圈的臉面!!大圈的威嚴!!還有我小五的臉面!!現在不是從前了,從前我們兩人都是小雜魚!隨便誰都能踩在我們上面!但是現在不行!!!我告訴你,不行!!因為暗中那些都在看著我們!看著我們到底夠不夠硬氣!夠不夠強勢!夠不夠鎮住場面!!你今天被人打成這樣了,外面的人會不知道嗎?會不知道嗎!!”
……自不會。”西羅垂頭。
“那就是了!”我長長吐了口氣。沉聲道:“那你就不能說這種泄氣話!今天你被人打成這樣,如果我們不狠狠地報復回去!就會讓人覺得我們大圈軟弱!會讓人覺得我們現在壓著所有人,看似強大,其實底氣不足!你是誰?你是西羅!全溫哥華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兄弟!是大圈的二號人物!今天你被打了。不吭聲,你還‘服氣’了!明天的話,那些暗中盯著我們地人就敢出來當著我們的面重新踩到我們頭上去!你明白不明白!!”
……自明白。”西羅臉色有些難看。
我嘆了口氣,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對不起,西羅……我不是想訓斥你。只是你要明白,你現在的一言一行,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了。那些軟話,泄氣的話,你絕對不能說的!因為你的每一個舉動。都代表著大圈!今天你被人打了,你自己或許有自己的理由不想追究了。但是如果傳在外面,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只會說‘大圈的二號人物被人痛打了,還不敢吭聲’。明白了么?”
“明白。”
“好。”我坐了下來,就坐在他地對面:“現在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復雜,原本我以為西羅是不是被什么人伏擊痛打了一頓。畢竟大圈的仇家可不在少數。可是又一想,如果是仇家動手地,恐怕西羅就不僅僅是被打一頓了。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冬五,你知道的,最近我們地盤擴張很大,所以,為了能掌管這么大的地方,近來我們一直都在招兵買馬,對于外圍成員,都是在盡量的擴充。”
這個我是知道的,我點點頭:“然后呢?”
“然后……”西羅臉色有些復雜:“這次分華出來地地盤里。在靠近華埠的附近,一條街上,那里我們派了幾個外圍的兄弟去掌控,負責地人,是我們自己的人。可是就在他們剛接手的時候,傳回來的消息,那條街上,有人不服我們,不肯交保護費,也不肯守我們的規矩。”
我眉毛一挑,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眼神里已經露出了煞氣。
“那里有一家武館……恩,其實武館不大,很小,里面學武的人只有二十來個,其中一半都純粹是交錢去練身體的普通人,真正的武館里的弟子,只有十個左右吧。華埠唐人街這種地方,華人聚居地地區,有些武館是很正常的,就連老外都習慣沒事去耍兩下所謂的中國功夫。我們接手那條街之后,原本好好的,可是那家武館一直不肯交保護費……其實他們那點錢,也沒多少,交不交的,我們也不在意的。只是那個地方比較奇怪。原本那條街是在華幫,是當初越南人從華幫手里搶過去的,結果現在我們又從越南人手里搶了回來。可是我們派了人過去,人家發了話了,他們只愿意按照規矩交三成,而且還說這是老規矩了。唐人街的很多武館,其實也都是黑社會性質的,有很多甚至就是一些華幫的組織。但是這家好像有些古怪,他們不屬于任何組織,好像真的就是一家很單純的武館。據說當時越南人控制這塊地盤的時候,他們也是不肯和越南人合作的。只是越南人一直沒來及對付他們,而很快的,越南人被我們打跑了。”
西羅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抬頭看了看我。
“說下去。”我緩緩道。
“本來呢,我覺得收不收保護費無所謂,因為我們現在也不需要靠盤剝這點錢來養活兄弟們了。但是這家不交之后,接下來整條街的生意都受了影響!那條街上的幾家鋪子,里面的年輕子弟都在武館里學武的,眼看我們沒把武館怎么樣,他們就一個個有樣學樣,都不交保護費了。鬧到最后,那條街上有一家小酒吧的老板,都敢和我們叫板,我們的人上門和他談生意,他居然拉了幾個伙計來和我們對峙,那幾個伙計里就有一個是在武館里混的。”西羅嘆了口氣:“原本我是不想生事的,但是這樣一來,影響太不好了。弄得整條街,都幾乎不是我們的了。而且傳出去,連附近的街區都開始有些人蠢蠢欲動。于是我就讓管理那片地方的兄弟去找那家武館的人‘講數’了。”
西羅說的“講數”,是黑話,也就是談判的意思了。
“本來呢,我是想讓他們低頭就算了。不想鬧的太不愉快,他們只要象征性的交了錢之后,我倒是覺得這家武館還能招攬下來的,他們在那條街好像很罩得住的樣子,其他的那些店鋪都看他們的臉色做事情。”
“然后呢?”
“然后……”西羅苦笑:“當然是沒談攏了。”西羅說到這里,似乎有些尷尬,低聲道:“掌管那片地方的人,是我們這里出去的兄弟,你很熟的,是大江。大江這個家伙帶了人去和他們談,兩句話沒談攏,就打起來了。結果,大江被直接打出了門,還受了點傷,兩條膀子被人卸脫臼了。”
我皺眉。
大江這個人我是認識的,也算是蠻熟的,他是修車場里的健身房出去的人,健身房里出去的人,一般都是比較能打的,身手也都是算我們這里比較好了的。就這樣的情況下,大江帶了人去,還被人直接打出了門,還把兩個膀子下脫臼了?
“對方放話出來,說如果我們不惹他們,就井水不犯河水。”西羅也有些惱火:“我倒是沒打算對他們找事,只是那條街的人都看著武館的風聲,一看武館把我們的人打了,一個個都不肯對我們低頭了。”
“然后,你親自帶人去了?”我皺眉道。
“是的。”西羅咬了咬牙,隨即滿臉羞愧:“剛五,我丟了咱們大圈的人了!我帶了幾個家里的老兄弟去,去就是抱著踢館的態度的。我不服氣他們能把大江打成那樣,結果我去了之后,他們武館里的人,用話擠兌我們,說有本事大家派人出來一對一單挑。我就答應了。這件事情,我是想,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漂亮,讓所有人都看著!如果我帶了槍去搞他們,反而會讓旁人看不起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明擺著了。
雙方當場約定了,打五場拳,三局兩勝,如果我們贏了,那家武館以后就要乖乖低頭,如果我們輸了,今后就退出那條街。
第一場西羅派了一個健身房的老兄弟上場,對方派了一個武館里的弟子,結果我們的人只撐了不到五分鐘,就被打趴下了。
西羅看出對方的拳頭很硬,他擔心有閃失,盤算了一下,自己帶來的人,都是能挑出來的好手了,其他的人,也和第一場輸了的那個兄弟水準差不多,第一場上的那個兄弟不行,那么其他的兄弟也多半是不行的。
于是,西羅就自己上了。反正大家也沒規定說一個人只能打一場,如果你有本事,一個人打通關連贏三場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