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撥通了安在山的bb機。
不一會,安在山就回復了。
“證據已經找到了,紅紡內部貪腐很嚴重,挪用公用資產情況很嚴重,估計許富國和李思城也脫不了干系,這件事可能成為窩案的可能性很大,你什么時候有空?”楊子軒神色嚴肅道。
“窩案?”安在山倒抽一口涼氣。“你能確定?”
他本來以為,紅紡問題最大也只是李思城許富國的識人不明,負有領導責任的問題,不會太影響他們的仕途。但如果許李兩人是充當保護傘,和紅紡領導干部一起挪用公用資產,那性質就變得嚴重了,就是嚴重性的窩案。
要知道此時,正是北方大國蘇聯解體的敏感時刻,蘇聯解體之前的貪腐的問題也很嚴重。國內已經有一些論調和分析文章,指出蘇聯從下而上的嚴重貪腐問題,也是蘇聯解體的誘導因素,并且這種論調已經得到一些高層認同。
如果此時在羅浮省爆發出體制內的窩案,不啻是點燃山林的星星之火。
“幾乎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楊子軒篤定道。
沉思了一下,電話那頭的安在山冷靜道:“好的,你在那里等我。我現在在縣委召開的紅紡問題討論會議,我找個借口脫身。立刻趕到你那,我們要及時把證據送到市委。”
楊子軒應答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回頭吩咐蘇明道:“我等下,要是縣一個領導連夜趕往大名市,向市委領導匯報,你們就先回去休息,我們兩個去就行了。”
“我也想跟你去。”蘇晨嘟著小嘴,上前一步,扯了扯楊子軒的衣角,現在的蘇晨還是小女孩心態,對什么都好奇。
從沒見過蘇晨這樣小女孩可愛的一面的楊子軒,頓時一陣暈眩,暗罵了一聲真是個小妖精,再長大一點,不知道會迷死多少人。
“不行了,你這么漂亮,這樣走夜路,萬一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要被你男朋友詛咒死。”繃緊了神經終于放松了的楊子軒,有些試探的調笑道。
“亂說!人家哪里有男朋友了。”蘇晨拿尾指將垂在眼前的垂發撩到耳后,微咬著嘴唇瞪著楊子軒,含著微怒帶羞的清澈眼睛里,流光溢彩“您可是縣領導啊,哪有這樣說人家女孩子的。”
說完就瞪大了眼睛,盯著楊子軒。
楊子軒也不甘示弱,也瞪大了眼睛,肆無忌憚的接上蘇晨的目光。
愣是把一邊的蘇明看得口瞪目呆,這個,楊縣長不會又犯傻了,居然和一個小女孩斗起氣來。
兩個互瞪了一會,蘇晨女孩子面薄最先受不了,扭轉了臉,不再敢看楊子軒,卻是感覺到那家伙依然還恬不知恥的的把目光落在自己臉上逡巡……
“別看了,我走了,不理你了。”蘇晨猛了掉轉頭,說完就跺了跺腳,就飛似的逃開了……
留下,一臉壞笑的楊子軒,不過在黑暗中沒人能看見。
沒多久,摩托車的車頭燈光就照亮了楊子軒的面前的路。
楊子軒抬起頭就能看見,安在山有些文弱的臉。
“現在紅紡的職工在縣政府門前,還沒完全散開,縣委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對策,你這個分管紡織這塊的常委副縣長卻缺席玩失蹤,不厚道啊……”安在山也慢慢和楊子軒熟絡起來,不再那么客氣,話里也有些調侃。
“哈哈,如果我不玩失蹤,恐怕沒等我出席縣委會議,就被紀委隔離審查,然后丟到拘留所去了。”楊子軒邊說著,就坐上了安在山的嘉陵摩托車。
90年代像安在山這樣的科級干部,開得起小車的畢竟不多。
大名市地處羅浮省東部,在整個羅浮省的經濟地位處于中等地位,政治地位也相當,現任的羅浮省省級領導從大名市升任的數目不是特別多,但也能在省內形成一股不算太小的政治勢力。
大名市委家屬宿舍在紅江的江畔。楊子軒和安在山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我事先已經給市委宣傳部的劉真部長打過電話了,我們一起進去吧。”安在山看著楊子軒道。
劉真是大名市的本土干部,從宣傳口干事一步步爬起來的,在市委領導位置上已經將近十年,盡管長相不顯,但威嚴氣勢依然不減,楊子軒和安在山進來時,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在山和子軒啊,都進來坐吧。”
前世到今生,楊子軒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市委高官,神色很有些不自然。
“在山,下去在紅水縣法院還習慣不習慣吧。工作開展的順利不順利?”劉真看著電視屏幕,端著茶喝了一口,隨意問道。
“恩,還行。”安在山和劉真很熟悉,所以說話也不拘束。
“子軒啊,聽說今天你們紅紡有人到縣政府鬧事,是吧?”劉真吩咐妻子送上茶水,戴上老花鏡,扭頭對楊子軒,有意無意的問道。
楊子軒坐直了身子,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劉真部長,其實我今晚來,就是想給你匯報一下紅紡的問題。”
劉真想了一會兒,擺了擺手,笑道:“這個你應該向林沛書記匯報或者唐路市長匯報也行……”
楊子軒一愣,不知道劉真這句話的背后意思,看了看安在山希望從那里得到答案,不過安在山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我怕深夜會打擾林書記和唐市長的休息,所以隨安院長來,先向您匯報一下具體情況……”
劉真想了一會,說道:“這樣吧,我給林書記打個電話,看他睡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就讓在山帶你過市委一號樓,去向他匯報一下情況吧。”
說完,劉真就拿起茶座邊的老式程控電話,撥通了市委書記林沛的電話。
這個小老頭,顯然知道紅紡的問題,但不想管這事,所以把皮球踢給了市委書記林沛!
楊子軒,下了判斷。看了看手里的黑色袋子。
看來紅紡的問題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