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我們紅水是怎么了,大蒜的價格飆升得厲害,雖然平時過年大蒜也會漲價,但今年貴得離譜……”王靈有些怨念了,叨叨說道“往年只要兩三毛錢的一斤的大蒜,今年漲到了七八毛,我擔心還會繼續漲了,所以就買多點回家儲備,反正冬天晾開也不容易放壞……”
“楊子軒……”站在旁邊的高大男子,想了一會,終于想起了這個名字,忍不住驚呼出來“你就是我們縣新任縣長?”
王靈沒好氣的白了高大男子一眼,就再也沒看他一眼,轉而一臉笑容對楊子軒說:“楊縣,他這個就是這樣了,一驚一乍的,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楊子軒看著王靈手中的大蒜正出神了,想著事情,顯然沒聽到王靈的話。
不過這倒嚇壞了那個高大男子,以為這個小縣長生氣的,也是的年紀輕輕就身居
要職,難免會被人認為年少氣盛,:“楊縣長,我剛才真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了……”高大男子都有點語無倫次。
畢竟90年代,官在尋常人心目中的隱形威壓還是很大的。
“你是?”楊子軒這才回過神來,問道。
“他叫遲新,是縣文化局遲局長的兒子。”王靈搶著回到了。
楊子軒哦了一聲,沒再看他,拍了拍王靈的肩膀了道:“今天還多謝你給說了大蒜這個事,好好干。”說完就冒著蒙蒙細雨走了。
留下一臉錯愕和莫名其妙的王靈和遲新。
說個大蒜漲價的事,也能值得縣長夸獎,這對王靈還是第一次。
其實她不知道,前世作為商業高才生的楊子軒,很快嗅到了這里面還是有利可圖的。
雖然仕途不缺愁吃穿,但自己有錢卻可以抵抗很多誘惑了,這點楊子軒是明白的,既然重生了,國內百廢待興,怎么也要在商場上縱橫捭闔一番,也算彌補一下前世的失利的遺憾了。
當然,他底線是不動用自己的手頭的政治資源。
一切都是純商業化操作。
90年代國內很多政策都沒開放,可以說最大有利可圖的就是倒賣批文之類的,不過這不是楊子軒愿意做的,也會留下很多把柄給政敵。
所以,這次他是打算倒賣倒買大蒜了。
當然這不能他自己去做,畢竟自己是一縣之長,雖然是個不起眼的處級干部,但縣一級政權卻是國內權力最根本的基石,還是會有些人注意自己的。
所以必須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干這種事。
他立刻想到蘇晨,毫無疑問,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從心底里最信任的還是這個女孩。
蘇晨一家也是住在紅紡的家屬集資樓房,不過和曹美那幢相對,條件比較差。
蘇晨家沒裝電話,畢竟這時候電話對于紅水這種南方偏僻小縣來說還是個奢侈物,一般普通家庭是用不起的,所以楊子軒只能自己找到蘇晨家里。
紅紡班子倒了大半,所以楊子軒力薦了蘇明出任紅紡分管生產的副廠長,畢竟紅紡也是紅水縣曾經的龍頭國企,瘦死駱駝比馬大,楊子軒想把紅水經濟搞上去,也要安插個親信進紅紡。
不過當楊子軒來到蘇晨家門前,就聽到里面,吵雜的人聲,有婦女聲音,男子聲音,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咚咚咚!”
楊子軒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雖然有點病容,但眉間的喜悅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十有八九是蘇晨媽媽了。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嗎。”中年婦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穿著普通,不過帶了點書卷氣的儒雅和文弱。
“伯母好,我叫楊子軒,我找蘇晨有些事,請問她在嗎?”楊子軒落落大方說道。
“那進來吧。”中年婦女開了門“小晨,有人找你啊。”
蘇晨正忸怩不安的坐在客廳里,扭頭才看到了探頭進來的楊子軒,有些出乎意料,捂住小嘴道:“楊縣……”
“長”字沒喊出來,就被楊子軒一個眼色瞪得吞回去了。
楊子軒進了客廳,見到廳里坐了幾個人,還有個年輕男子挨著蘇晨坐了下來,他旁邊事一對中年夫婦,看神態是年輕男子的父母,還有個眼珠溜溜轉的大媽在旁邊滿臉笑容叨著……
看著架勢,楊子軒算是明白了,這是相親啊。
南方小縣,多少都有這種民俗,在過年前后相親,那個左右逢源的大媽估計就是媒人了。
蘇明早就談了女朋友,不過女方一直嫌棄他沒本事,婚事一直拖著,不過現在出任紅紡副廠長,也算是正經八百的領導干部了,婚事重提,女方也立馬答應了,估計年末就結婚了,所以蘇晨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看到楊子軒來,蘇晨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立馬起身,努努嘴:“楊縣……,你怎么來了?”
“小晨,他是誰啊。”年輕男子聲音有些挑釁,穿著有些光鮮,外面一件皮大衣也是洋牌子,在后世當然是大路貨了,但這個時代卻是乖乖了不得啊。
“我是小晨朋友而已。”楊子軒沒等蘇晨接話,自己先答了,淡淡笑道,找個小木椅坐了下來。
蘇晨是小女孩心性,不知道他想干嘛,氣嘟嘟的,也搬了小凳子在他旁邊坐下。
這下年輕男子有些不高興了。
坐在旁邊的媒婆大媽,也覺得楊子軒這個人到來很掃興,不過楊子軒的書卷氣質讓她也不敢太放肆,笑問道:“小晨,這位小哥是干什么的,七姨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呢。”
“和蘇明一個單位的。”楊子軒搶過了話頭。
“噢?您也是紅紡的干部啊?哪個部門的啊?”媒婆大媽,下意識問道,蘇明也快三十了,還是縣長秘書,熬了多年才熬到紅紡一個副廠長也算是年輕的,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蘇明還要年輕得多,所以她估計也就是紅紡一個部門的小干部。
“我不是紅紡的干部啊。”楊子軒繼續答道。
這下好了,媒婆大媽和相親男子臉上的表情都如稀重負的帶上了輕蔑了。
原來是紅紡一個普通小工而已!
“我說年輕人啊,難道你的部門領導就沒教過你要尊重領導嗎,稱呼我的蘇明侄子,怎么也要叫蘇廠長吧,怎么能直呼蘇明的名字呢?”媒婆大媽有些氣憤了“你是哪個部門的,回頭我得跟你們部門領導說說,讓你們部門領導教教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