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幽幽,在房間內,翻看了一下今天幾份重要報刊。
《南蘇日報》首頁刊登了陳志溫在姑蘇調研經濟社會發展情況的通稿。
通稿文章上寫道:陳志溫同志對姑蘇的城市總體規劃,高新產業園發展進行了全面的了解,重點參觀了“姑新產業園區”的建設情況,充分肯定了姑蘇取得的經濟成果,對姑蘇經濟社會發展取得的顯著成就給予肯定,一路上不住的點頭贊許,并鼓勵姑蘇繼續擔負蘇南的發展重擔。姑蘇市委副書堊記,市長楊嗣音對姑蘇近期城市建設情況進行了匯報,陳志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楊子軒合上報紙,眼睛微微瞇著。
陳志溫到姑蘇調研,這明顯是一個信號:陳志溫打算和姑蘇本土實力派葉子問等人,進行“和解”。
顯然,陳志溫要在南蘇有所作為,離不開姑蘇,梁溪,金京這些地方諸侯的支持,姑蘇,梁溪,金京三地的經濟總量就占了南蘇八成,離開了這三地市,陳志溫要想省政府“政令通行”,必然是個笑話。
但是,這里面有個問題,陳志文和本地諸侯和解,那之前和本地諸侯們發生的沖突,總需要一個面子上的解決,需要一個“替罪羊”,才能夠讓這些本土諸侯面子看得下去。
這個“替罪羊”,自己無疑是最好的候選人。
想到這里,楊子軒忍不住遍體生寒,夜深露重,打了個冷顫。
“寒冬要來了嗎?”佇立在窗前,楊子軒嘴喃喃說道。
敲門聲打斷了楊子軒的思緒,黎靜敏在身后說道,“首長,衣服送過來了!”
接過衣服,在洗澡房沖洗完畢,出來,桌面已經擺了一杯熱茶,茶葉是大紅袍,楊子軒啜了一口腦子清醒了不少,黎靜敏這時候走了進來,見到楊子軒赤著上身,肌肉塊暴露在空氣,顯得壯實有力,忍不住臉上一紅,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嬌羞無限,紅到耳根上,像是能夠滲水出來……
真是單純的一個姑娘,楊子軒心念一動,心頭一蕩,見如此清秀漂亮,情竇初開的姑娘,難免有些心猿意馬,過了一會,才套上外衣,說道,“你今晚也累了,早點睡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弄也可以了。”
黎靜敏恩了一聲,聲若蚊蚋,低著頭,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朝楊子軒柔柔說道,“首長,要不,我給您按摩一下?”
楊子軒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雙手在肩膀上細膩的捏動,等到捏到手指的時候,和她光潔綿軟的肌膚接觸,有種難言的美妙感覺,身體一震,楊子軒漸漸的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過程,腦子卻想著一些人和事兒。
鼻子嗅到淡淡的女子幽香,楊子軒又有點心猿意馬,問道,“父母都是廣陵人嗎?”
“恩!義州的!”
“義州是個好地方啊!”
“以前是個好地方,現在有歌兒唱:寧要江陽一張床,不要義州一棟房。義州的女孩子,都想往外面跑……”
楊子軒睜開眼睛,來了興趣,問道,“這話怎么說呢?江陽和義州是一湖之隔,但是也不至于差這么遠啊!”
“還不是最近來的官員?都是瞎折騰!以前義州發展好好的,鎮上都有企業,現在企業倒閉的倒閉,被賣的被賣,鄉鎮提留又重,很多義州人生活都很慘啊……”
楊子軒對義州卻有了個了解。
黎靜敏話里,自然是有情緒,看她一個小姑娘,皮光柔滑的,估計也是工人家庭,這年頭,工人家庭的女兒,倒是不用怎么下地干活,才有可能有這細嫩的皮膚,估計也是這批鄉鎮企業破產大潮的受害者之一,所以說話也不怎么客觀。
楊子軒清晰記得,這次鄉鎮企業倒閉大潮的導火線是因為去年的國家“宏觀調控”,銀行收緊銀根,經濟驟然遇冷,很多鄉鎮企業,要么找不到銷路,要么在銀行“只收不貸”的調控政策下,資金鏈斷裂倒閉。
宏觀調控,只是倒閉潮的導火線,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還在于鄉鎮企業的先天缺陷:投資分散,產權不清,效率低下,技術含量低,抵抗市場風險能力不強。
這些先天缺陷導致鄉鎮企業必然經受不了市場大風大浪,更加經受不起政策的調控。
今年年末只是開了頭,明年將是鄉鎮企業倒閉潮的高峰期。
從這個角度來看,義州的鄉鎮企業倒閉潮是必然事件,和金木林這個只會溜須拍馬的縣長,倒是沒太大關系。
但是金木林顯然也不是什么好鳥,擔任縣長之后,恐怕又出臺了一些民怨沸騰的政策,火上加油,直接導致他的民心盡失。
民心,本來就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在干部任職考察期間,說不重要嘛,也重要,說重要嘛,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忽然想到楊子軒也是官員干部,黎靜敏急忙捂住小嘴,說道,“首長,我不是罵您!您和金木林那些人不一樣,感覺您和他們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我怎么就和他們不一樣了?”楊子軒饒有興趣說道,“你也不用左一口首長,右一口首長的,我聽著挺別扭的。
“我也不知道,感覺吧,還有我在這招待所里面,經常聽到一些人說您來之后,廣陵發展比以前快了,還給廣陵爭取了廣陵港,為廣陵辦了很多實事。”黎靜敏凝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頭蕩起了一層層漣漪。
楊子軒點了點頭,問道,“你爸媽都是這次鄉鎮企業倒閉的受害者嗎?”
黎靜敏滿臉驚愕,手上功夫也停了下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是啊,是啊,本來我爸媽都在鄉鎮企業里面工作,年初就撐不下去,我爸媽都快一年沒拿到工資了,又沒土地,只能做些手工活賺錢,還有個弟弟在上小學,我就來了這招待所,也能夠幫家里減輕一下負擔……”
楊子軒追問,“你們附近的廠子倒閉之后,工人都怎么安排?都是閑置在家嗎?當地政府有出臺一些安置工作嗎?”
黎靜敏搖了搖頭,說道,“大部分都是閑置在家里,廠里效益那么差,也幫不上什么忙,指望政府,更是不敢。”
楊子軒點了點頭,想到這里,拿起電話,撥通了周泰桃的電話。
周泰桃還沒睡,見到楊子軒的號碼,急忙拿起來接過來。
“鄉鎮企業改革,有什么新的進展和思路嗎?”楊子軒直入主題。
周泰桃苦惱的搖了搖頭,說道,“大環境太差,今年經濟走冷,要拯救數量這么巨大的鄉鎮企業,絕非容易之事。”
楊子軒平靜說道,“先找準問題根源吧,我覺得吧,鄉鎮企業最大的問題是投資分散,沒形成規模優勢,抗擊市場風險能力太低,效率和技術含量都比較低,找準了病癥,才能夠對癥下藥的。”
周泰桃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還是市長英明,一眼看穿問題所在。”
楊子軒笑道,“你也不用拍我馬屁,你還是趕緊組織人完善新的方案,多多在義州做些試點。”
掛了電話,見到黎靜敏,怔怔看著自己,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我臉上有花,還是怎么的,盯著我的臉看……”
黎靜敏臉上一紅,聲音細微,紅潤的嘴唇動了動,卻不再說話,心頭卻震撼:影響自己這些老百姓的政策,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幾句話就成型了。
權力,地位,樣貌,才學,在楊子軒身上交織著,實在讓她這個小服務員難以抗拒。
出了房間,黎靜敏還沉浸在楊子軒的魅力影響中,才走幾步路,就感覺到背后有人,似在跟蹤,心頭一慌張,扭頭一看,是一個醉眼惺忪的男子。
這個男子,她也認識,在招待所賓館也挺出名的,童經理叫他:盧海生市長。其實就是普通副市長,只是體制內,人人稱呼,自然叫最大的官職,而不是真實的官職。
“小姑娘,你要往哪里去啊?你是客房部的服務員吧?我好像沒怎么見過你。”盧海生老臉微紅,一張口,就是一大股酒味,渾身上下,都是濃烈的酒味,眼神有點不對勁,一個勁兒的盯著黎靜敏的領口下的鼓囊囊的胸部,差不多想把頭伸進去一樣。
“我回房間去。”黎靜敏知道這些酒鬼喝醉之后,很麻煩,就想盡快脫身,說完,就起身跑,卻被盧海生攔住。
“我喝醉了,你今晚先給我服務,去我房里,把我衣服脫了,給我放點水,讓我洗澡……”盧海生纏上了這個小姑娘,這酒店的客房部的很多姑娘,他都認識,感覺眼前這個比其他姑娘,都要漂亮出一大截。
“您是哪個房間的,我給客房部說去,讓他們派專人去給您服務……”黎靜敏急著脫身,有些急說道。
“不用了!我就要你服務!這是命令!你不想,也得想!不然,你明天就等著卷鋪蓋走人!”盧海生聲色俱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