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別羅里吧嗦的,都跟我們回去……”年紀大一點的民堊警微微瞇著眼,邊說著話,邊拉扯著楊子軒……
楊子軒緊皺著眉頭,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們這工作怎么做的,現場有傷員,你先請醫生過來給傷員治療……”
“就你金貴!”年輕的民堊警,忍不住上前狠狠抽楊子軒一耳光,手在空中就被他抓住。
稍微加大手勁兒,那年輕民堊警,就痛得哇哇叫起來。
老民堊警立刻大聲訓斥,“你這是在襲警!”
楊子軒冷笑一聲,往年輕民堊警臉上抽了一巴掌,下手極重,立刻出了五個紅色手指印,冷笑一聲,“抽你兩耳光,看醒不醒,這治安工作沒搞好,顛倒黑白是非的活兒,倒是干的熟絡,全市的治安水平,就是被你們這些害群之馬拉低的。”
那民堊警,又驚又慌又憤怒的盯著眼前這個青年。
但是這個青年眼色冷靜,深邃,絲毫不是好勇斗狠的神態,又讓他心悸,不敢上前粗暴執法。
咬著牙,楊子軒環視一周,冷冷道,“是襲警,還是正當防衛,等你們領堊導來了再說吧……”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來了,楊子軒拿起來一聽,是毛西溪,直接遞給那個老民堊警,說道,“拿去,你們局長……”
“局長?難道是區分局的孫局?”那個老民堊警半信半疑的拿過電話,就聽到了毛西溪那雷洪的咆哮聲。
毛西溪在市局威望很高,經常開會訓人,沒有幾個干警不知道他的聲音,聽到毛西溪那轟隆隆的吼聲,那老民堊警嚇得雙腿一軟,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目呆滯,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的點頭說是……
掛了電話老民堊警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把手機遞給楊子軒,毛西溪并沒有在電話里點明楊子軒身份,但是他已經知道這人來頭極大了……
只是楊子軒一身卡其布休閑服,他還是沒認出楊子軒來。
老民堊警立刻說了幾句場面話,“這件事我們治安崗有責任,回頭我一定向領堊導寫一份檢討,回頭我們一定調查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您一個交代!”
年輕警堊察又驚又疑不知道怎么就起這些變故,怔怔的看著老警堊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變臉了。
老警自我批評之后,就朝西裝男子和其他幾個男人冷冷說道“你們幾個聚眾打架斗毆,擾亂公共秩序都跟我回所里跟進調查……”
白璧等人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就一個電話,就讓這個警員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這也太快了吧。
那西裝男子急了,也顧不得被楊子軒揍得滿臉是血,氣憤道“憑什么,我哪里是聚眾斗毆,擾亂公共秩序,明明是那小子多管閑事你看,我這胳膊這手臂,這臉,這鼻子,都是血,憑什么,我才是受害者,好嗎?你們一定要公正處理!一定要秉公執法啊”
“哼,這里所有的群眾,都能夠作證,是你們先打人的,人家打你不過是正當防衛!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回所里!”老民堊警苦心孤詣的說了,他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擺明楊子軒來頭極大,他又拿過眼前幾個人的好處,知道他們的來頭,自然希望把這幾個人帶回所里,隨便審審就放人。
這樣就兩頭都不得罪!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西裝男子見利誘不見效果,就打算威逼了。
“我管你是什么人,犯了事,一樣要受到制裁!”老警員有些惱怒這男子不識抬舉,我這是在幫你啊,你就一點都不會看眼色?把我頂到天花板上下不了臺,只會讓你自己多吃苦頭!
就在這時,一行大腹便便的人,走了過來,有男有女,有穿著警堊察制服的,有穿著大毛衣老板派頭的,老民堊警急忙迎上去,朝領頭的警服男,恭敬說了句,“孫局!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這么多人聚在這里是怎么回事啊?”孫局長瞥了一眼老民堊警,又瞥了一眼西裝男子“這不是何總嗎?怎么就成這副模樣了?誰打的?你們工作是怎么做的?”聲色俱厲的訓斥著老警員。
“是我們工作沒做好,我回頭一定教訓這幾個兔崽子!”孫局長扭頭朝何總笑瞇瞇的。
“恩,我相信廣陵的治安水平,也相信區局會公平公正的處理這起案子,我愿意配合調查!”何總見到孫局,就立刻轉口,這孫局正是他搬過來的救兵。
楊子軒算看明白了,這兩個人分明是在一唱一和,這個姓孫的,怕是剛被叫過來的。
孫局長正眼也舍不得瞧楊子軒一眼,毛西溪的指令也沒傳達到他這里,不知道楊子軒來頭,當下訓斥兩人,“還不快點把人帶走?”
老民堊警回應一聲,當下把何總幾人銬上。
孫局大怒,“你是聾了還是瞎了?怎么只銬何總他們?這群王八蛋呢?”指著楊子軒,白楊一行人的鼻子。
老民堊警為難說道,“群眾都看見了,是何總打人在先,這先生一行人,不過是正當防衛,當然要銬何總了……”
“反了你,我看你要反了……”孫局氣炸了肺,手下一個小警堊察公然違抗命令,還把他頂到天花板上下不了臺,實在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楊子軒沒理會他們的爭執,打個電話,讓李義東叫一輛救護車過來,先把兩個大傷員,白楊和夏凱送到醫院。
李義東來得很快,楊子軒直接把現場丟給他處理,自己配白璧等人去醫院了。
第二天,毛西溪給楊子軒打了電話,說明了一下昨天的情況,“打人的幾個人已經羈押了,打人的是省燃料集團在廣陵開設的分公司的老總何新,副處級干部……”
這年頭,國企的行政級別還是杠杠的,國企和事業單位,淡化甚至不提行政級別是新世紀之后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楊子軒還是沒說話。
“省里好幾個領堊導給我打電話,打了招呼,讓我低調處理,不要上到犯罪層面,燃料集團黨委那邊打算弄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和停職……”
“你怎么打算?”楊子軒這話有點玩味。
自己不表態,讓毛西溪表態。
“一查到底!下手太狠了,據說,如果不是您及時趕到,就要把人打死,太囂張了,嚴重損害我市治安形象,挑戰我的容忍底線啊,這以為來了廣陵就以為滿身優越感,可以隨便欺負人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那就按程序辦吧!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省里面要是有意見,讓他們直接找我好了,免得你成了夾心餅……”
處理一個副處級干部,自然會得罪一些人,尤其是直接上司法程序,不經過黨委調查,步子走得有點大。
本來以為這會成為一起“孤例”的。
沒想到,一個電話打破了他的想法。
電話是周立昌直接打過來的,自從陸有為案子之后,周立昌很少露面。
“子軒同志是吧?”周立昌叫得親切,“很久沒和你聊一聊了,我們也要保持一定的溝通才行。”
“我先做個檢討啊,這個建議應該是我來提的,保持一定溝通是必須的。”楊子軒姿態放得很低,“立昌同志,您找我有要急的事情嗎?”
周立昌寒暄幾句,停頓了一下,說道,“何新那個案子,看能不能緩一緩?社會影響力太大,怕影響省眾多國企的形象,一些省里老同志也給我來了電話、”
“書堊記同志,您是什么意見?怎么緩一緩呢?”
“我意見很簡單,何新是燃料集團管轄的干部,我們不適宜做更多的判決,交給燃料集團去懲罰就行了。”
“那我再想想吧!”
楊子軒掛了電話,又陷入了深思,這時,宋靜聰推開門,拿著一大堆資料進來。
“市長,您要的所有資料都在這里了,這是最近進入我市的一系列省屬國企,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最近還真多省里的國企過來我市開皮包公司……這燃料集團就是其中一家。”
“都有些什么聯系和圈子嗎?”楊子軒覺得有點不太對。
雖然廣陵港發展很快,許多省里的公司,都想過來分一杯羹,占一個坑,但是也不至于這么有組織有集團的來。
“我發現我們的盧海生市長倒是對這些皮包公司很上心,基本都是和他接觸,由他出面去參加各種公司開張儀式和演講……”宋靜聰顯然是做足了功夫的。
“你是說盧海生同志是他們的引路人?”
宋靜聰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確定他具體充當的角色,但是應該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一些企業家和他關系很親密。”
楊子軒摁了摁腦門,笑道,“我說怎么感覺不太對啊,廣陵港引資擴容,市委都沒發出聲音,原來暗地里已經拉攏了這么一批有實力的力量,有意思啊,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使用盧海生作為中間人,有點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