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把我當成那種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我跟你說啊,我也是過了不少苦日子的,不像你想得那樣生活不能自理,我也是很要強的,要尊嚴的,容不得你們這些臭男人小看,我現在自己開公司,靠的也不是我爸爸,我不喜歡別人說我靠我爸爸。”陳意韻端起桌面的白酒,又往嘴巴里灌了一杯。
“你還真是越喝越來勁了。”楊子軒蹙了蹙眉頭,急忙攔住她繼續倒酒。
“都不知道你對我,對我們陳家的偏見從從哪里來的?整天搞針對,針對我很好玩?你一個大市長,竟然這么小肚雞腸,和我一個小女孩,過不去……”陳意韻醉眼惺忪的,胡言亂語,身體四處搖擺,“別的男人,見到我,哪個不是討好我,哪像你,愛理不理的,還挖坑給我跳,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個男人。”
“你對我做了這么多壞事,要對我負責!”陳意韻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對面楊子軒的鼻子。
前面的話還好,楊子軒就當她醉言醉語,但是當她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候,聲音飆高了十幾分貝,周邊吃飯的人,吃宵夜的人,都愣愣的看著楊子軒,甚至有些人都覺得這個男簡直不知好歹,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人家捧在手心疼,都來不及呢,哪里會欺負她啊?
“你欺負我!”陳意韻像是腦子只剩下這么一句話。
“你醉了。我先去買單吧。”楊子軒站了起來,懶得和她瘋。
“你就是欺負我。你不負責任,不負責任啊……”陳意韻見他離開。抓起筷子往盤子上敲。
楊子軒再怎么鎮定都坐不住了。
坐在東邊角落下那一桌幾個青年,已經開始擼起衣袖,走了過來,準備為陳意韻打抱不平了。
“小哥,欺負一個女人,算甚么本事啊?”那青年穿著花格子襯衫,往楊子軒肩膀上一推。
“對啊,這么漂亮。你不喜歡,讓給我也好啊。”另外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目光就沒離開過陳意韻。
楊子軒皺著眉頭,這幾個明顯是地痞,估計看到陳意韻醉了,想把他轟開……
脾氣暴躁的一男,甚至伸手來按住楊子軒的頭。咬著牙齒,“老子最看不得欺負女人的男人。”
“孬種。”旁邊一個黃毛罵了一句。
“看他連手都不敢還,不是孬種是什么?”
楊子軒這下子真火了,他是自己懶得動手,最近早上,都會跟劉可克學些搏擊術。加上他力氣特別大,干翻眼前幾個小痞子,真不是個難事。
三分鐘后,周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老劉開車過來。撥開人群,見到楊子軒被幾個大漢。摁住頭,就火大了。
操起啤酒瓶,就往那摁楊子軒頭的地痞頭上砸去。
他們還沒反應過,突然進來一猛人,見人就打的。
楊子軒見到老劉來了,便道,“隨便打,那個黃毛兩條腿都要斷了,嘴太賤。”
那群強出頭的男子,剛想發笑,一人挑自己幾個人,做夢吧?
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個后援的男子,簡直就是坦克,直接把他們都碾壓,抽著啤酒瓶,沒幾下就把他們放倒了。
茶樓老板也是硬氣,跑過來要賠償什么的,底氣很足,顯然有點背景,要拖住楊子軒和老劉。
楊子軒直接打電話給李義東讓他出面和當地派出所接頭,平息這件無妄之災。
“你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這時候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冒出來,一臉戲謔,不是周桐又是誰。
她本來在下面吃宵夜,見到人流往二樓跑,也上來湊個熱鬧。
“都是你們這些女人,紅顏禍水。”楊子軒雙手一攤,如果不是陳意韻長得過于漂亮,怕也沒那么一群花癡男人強出頭,那些地痞也不會起壞心思。
“你們怎么在這里?還有你,央視還不召喚你回去主持節目嗎?在廣陵晃悠,給廣陵添堵,要是在哪里磕傷,碰傷,又搞的我們不好下臺了。”楊子軒沒好氣說道。
李義東很快開車過來到現場處理,楊子軒直接開車走了,臨走前吩咐李義東,“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客觀的反應給陳伯庸,就說我很惱火,后果很嚴重,要想補救的話,就直接以萬冠集團的名義給工業局聯歡晚會贊助100萬,這事兒算了結了。”
李義東嘴巴張得老大,這樣也可以?
90年代中期,贊助晚會這種形式,還是比較少見,企業家回饋社會,帶頭捐款賑災之類的,更是少數、楊子軒也希望開個頭,就看陳伯庸有沒有這個膽識,如果連這點錢都吝嗇的,那萬冠集團,他是不打算扶一把的。
如果陳伯庸有膽識上的話,說明還是愚子可教也,值得拉一把。
盧海生離開之后,聯歡晚會那邊剛好還有一百多萬費用的缺口,剛好讓陳伯庸給填上。
陳意韻大半夜被送回來,就嚇了陳伯庸一大跳,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真是酒后吐真言的,一醉就變成大嘴巴,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他可是長過見識的,忙不迭朝護送回來的市長秘書李義東說不好意思。
李義東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臨走前說,“陳總啊,我老板發話說了,今晚你女兒差點搞得他被地痞打,幸好警衛員及時趕到,這事兒呢,也過去了,他也不追究。另外你也知道,前不久,工業局那邊搞了一場聯歡晚會,那些明星出場費挺高的,市里負擔挺重的,方方面面都要錢,所以,希望市里各界企業家,支持廣陵發展,支持工業局,能適當贊助一下。”
“這樣啊,李主任,我以前也搞過這個,不知道多少才合適呢?”李義東掛辦公室副主任,陳伯庸自然叫李主任,而不是李秘書,或者李副主任。
“聯歡晚會現在還有一百萬的缺口資金,陳總量力而為吧……”李義東打著哈哈。
陳伯庸苦笑一聲,你讓我量力而為,就不用給個這么明確的數字我了。
雖然肉痛,但是這筆款子,說什么都得給了,不然還不知道楊子軒會給多少小鞋他穿呢,那就是不是一百萬的事了。
搞贊助,還能獲得個好名聲,真難為那青年想到這個毒死人不賠命的點子了。
回到家里,楊子軒給李煥撥了一個電話,笑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陳意韻,還真是一喝醉,就什么往外倒,怎么阻止都擋不住……”
“哈哈,捏著這點把柄,你敲陳伯庸這條竹竿,他再肉疼也得掏錢啊。”
“還多得你告訴我這個奧秘,被罵幾句,就敲來一百萬,順帶把一個大麻煩解決,這筆生意,愣是做得。”
陳伯庸自然沒想到是李煥和楊子軒合伙來坑的,只能夠自責自己運氣太背了。
早上陳意韻頭痛欲裂的醒來,得知自己痛罵楊子軒,而且差點惹得楊子軒被打,釀成大禍,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忙說自己以后一定不喝酒了,喝了也不能醉。
但在得知楊子軒獅子大開口的要100萬,陳意韻忍不住再次破口大罵,但是能怎么辦呢?只能打落牙齒自己吞了,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楊子軒算回這筆賬。
第二天清早,周立昌召開了常委會議,開口議題,不是掃賭,不是盧海生走后的人事空缺討論,而是全市聯歡晚會的那筆錢要從哪里來?
楊子軒明白,這周立昌是想給自己出難題了,最好讓自己難堪。
顯然,在過年前,周立昌自己沒理順好市里空缺蛋糕怎么分之前,是不打算討論研究人事的問題。
拿這種打擦邊球的議題,給楊子軒制造點麻煩,分散楊子軒精力,才是他現在想做的事……
“這次晚會,也是在人民廣場進行,因為涉及到比較大的款項支出,我所以開個會,談論一下,這錢到底該怎么出,從哪里出。”周立昌喝了口茶,目光投向了漫不經心的楊子軒。
楊子軒卻不說,周立昌又不可能點他的將,只能扭頭朝旁邊的費統,說道,“老費,你是整個晚會的總策劃和指揮人,你給大家介紹一下,讓大家心里有些概念吧。”
“好,我們這次晚會,也會請些重量級的明星歌星來,主持呢,依然是是央視的名嘴,保證只比工業局那場大氣,盡量做到官民同樂,其樂融融的原則……”
李煥喝了口水,潤了潤猴喉嚨,“我想知道這些明星出場費是多少,據我所知這樣,真是勞民傷財多點,而不是官民同樂啊,這一百多萬,給山區教師發工資,給那些堅守一線崗位的警員們做加班補貼不更適合嗎?”
費統臉紅得像豬肝一樣,“李煥同志,你這樣說就不對,難道全市的聯歡晚會,都是勞民傷財的玩意,就算一個家庭,再困難,也會喜慶過節,而不是唱反調的說這浪費,說那不該……”
“費統同志,你覺得你這話有說服力嗎?”李煥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市里剛經歷了幾場暗流涌動的大沖擊,各位常委顯得很沉默,也不怎么想摻合在這種爭論中……
最后也只有周立昌跳出來做和事老平息爭論,說,“兩人說得都有理,但是聯歡晚會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再去討論是否要開聯歡晚會,意義不大,提建議,還是要建設性一點。”
李煥當即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