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干部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風起云涌

類別: 都市 | 官場沉浮 | 冒牌干部 | 山水浮屠   作者:山水浮屠  書名:冒牌干部  更新時間:2014-11-28
 
滿桌的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互相道賀。

楊子軒腦子突然想起曾國藩的一句話: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

這真是把一個合格有抱負的政客行為準則總結得清清楚楚,也是他一直努力奮斗的方向。

滿桌的楊系干部,也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班底。

以后或許會有第二個班底,第三個班底,桌子上或許有些人會“另投山頭”,像熊李元,黃宇東,這些不再在廣陵發展的,另尋山頭是必然的選擇。

但是他們身上至少已經打上他的烙印,成為他龐大政治關系網的一部分。

唯有少數的,會跟隨著他一直上升,組成他的核心班底。

“不管怎么樣,以后機會還是很多的,咱們也不必為了一時的得失,過于介懷。”楊子軒說完,敬了在座所有人一杯。

大伙兒沉默下來,細想著楊子軒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這次有好些人,也沒得到提拔的,像毛西溪,宋靜聰,老毛生性豁達一點,沒多少介懷,他知道楊子軒肯定在背后為他使了力氣,但是省里關系錯綜復雜,廣陵也不可能成為楊子軒的一言堂。楊系勢力,肯定要又上又下,有起有落,不然省里就要“槍打出頭鳥”了。

宋靜聰更加不會在乎這點小利,做個不入常的副市,還真不如他現在這個秘書長實權大,前景好了。

這樣一來,這一桌子人,也算是各得其所,其樂融融。

李煥這才提起了白東山這個人,畢竟他這個“準組織部長”就要和白東山這個副書記經常打交道了,摸清楚一下此人脾性,來歷。目的,十分有必要。

“此人以正廳之姿態,到廣陵做個副書記,所圖是什么?雖然省直部門廳座一般都不如地方廳座權柄重。但是他這個無限接近正廳的,來廣陵做副書記,不能說屈尊,但是至少也不那么正常,難道周書記要走?”這是李煥心頭最大的疑問,也是在座所有干部的疑問。

畢竟這個牽涉太廣,尤其是可能牽涉到楊子軒這個位置的變動,楊系干部都得關心。

“這一步棋,其實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楊子軒讓老毛把門反鎖上,低聲說道。“我也就說的一個猜測吧,可能是沖著姜州來的,姜州分拆速度有一定可能加快,你們知道意味著什么?”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

“分拆一個地級市,肯定要配齊四套班子,全部空降肯定不現實,不利于地區穩定,更不利于地區發展。分拆本來影響就比較大,肯定要找熟悉情況的,了解情況的干部來主持大局。所以大部分還是要從廣陵,從姜州,擢升……”李煥一眼就看透了這背后的關鍵所在。

如果不是楊子軒點破,在場很多人,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一茬。

因為之前雖然有姜州分拆的風聲,民間討論更熱烈一點。但是官方體制輿論都比較冷,這個事情,沒有被炒熱起來,大家都覺得還沒到那一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那一步。

被楊子軒這么一說。其他人心思都有些動了。

“這消息可信度有多高呢?”潘晨疑惑問道。

“真要分拆,中央肯定要把消息捂緊些,一方面是避免民眾不滿鬧事,另外一方面是擔心一些干部,跑官買官,影響人事調配。”楊子軒笑了笑。

這下子,大伙兒就覺得這事兒可能性比較大。

“當然了,這只是我一個小猜測,不要對外亂說。”楊子軒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其他都暗暗點頭,楊市長對他們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基于什么消息源,才做出這樣的判斷,有比較大的把握,才對他們說的。

這個消息,價值含量還真是挺大的。

不用楊子軒提醒,這些人當然也不會在外面亂嚼舌頭,這年頭,誰掌握更多信息,誰就掌握更多主動。

“所以啊,你們啊,要是有心思,這些日子,就好好干。”楊子軒笑了笑。

如果能夠抓住這種機會,升個半級,那對他們而言,日后前途都不一樣。

這下子,算是真正皆大歡喜。

“對了,老熊,你之前一直在審計系統,你應該和這個白東山打過不少交道,你說說他的脾性,背景什么的……”李煥這才提起這茬事。

熊李元比較沉默,為人比較嚴肅,不茍言笑,面無表情,“我是和他打過一些交道,給的感覺,怎么說呢,讓人看不透,平時審計廳會給我們安排一下任務,我們遇到問題也會上報審計廳備份,他都表現得比較謹慎,省委省府辦公廳,或者說省委書記,省長做出批示的文件他會認真去落實,這個不稀奇,但是一些副省長,比如分管咱們審計的副省長是皮步平同志做出什么指示,他也會認真去研究去落實,就算是一個同級部門,比如說統計局,和我們關聯密切,統計局局長做了批示的文件,他也會去認真研究……”

楊子軒腦海里面,登時浮現出一個“謹小慎微”的人物形象來。

這樣的人,更像是武俠小說里面,綿里藏針的人,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用金庸武俠人物來概括,就是那華山岳不群,方方面面,滴水不漏,其實更可能是包藏巨大禍心的人。

“他在審計系統的名聲很好,我也聽說了一些傳聞,審計廳雖然在省府也算是比較權重的業務部門,但是因為專業性比較強,主要負責人的前途并不是那么理想,缺乏多方面的鍛煉,審計廳前任廳長,熬了幾年,才到北部一個小城市做市長,那市經濟總量,還遠不如廣陵呢,但是他卻歡天喜地的。所以有人說白東山同志如此謹小慎微,也是不想得罪人,為他以后跳出審計系統做準備和鋪墊,這不。就跳出來了……’熊李元雖然不茍言笑,但是消息渠道也頗多的。

楊子軒恍然大悟,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說法。

毛西溪卻皺著眉頭,“那這人可以說,好相處,也不好相處,好相處的是,他攻擊性不會外露,不好相處。是他攻擊性雖然不外露,但是他內里的攻擊性,可能更強……”

“說白了,就是笑里藏刀,不知道什么時候捅你一刀的人。”

“對對對。就是這種人。”

聽著大伙兒,你一言我一句的,楊子軒敲了敲桌子,包廂內便安靜了下來。

“行了,行了,人家白東山同志還沒到,你們就如此的評頭論足。先入為主,怎么可以呢?以后這種話,甭亂說,要是被人家白東山同志聽到,還以為咱們在敗壞他的名聲。政治上要成熟點。”楊子軒呵斥一聲,卻沒什么火氣。

毛西溪就是個大嘴巴。笑道,“市長,咱們也就在兄弟面前,如此說話,要是有外人在場。誰會胡說八道。”

“總之,以后少在公共場合評頭論足,尤其是你老毛,心直口快,管好自己嘴巴。敢愛敢恨是一種為人的好品質,但絕對不是一種為官的好品質。別喝醉酒了,就胡言亂語。”楊子軒擺了擺手笑罵。

這場宴席一直吃到晚上八點多,楊子軒先離開,宋靜聰,李煥,李義東等人跟著先離開,剛走出包廂,就又碰上了肖立興,只是現在他黑頭黑臉的,渾身酒氣,喝了不少。

“喲,立興同志醉了,莫不是聽到什么令人激動的消息,就多喝幾杯慶祝慶祝?”李煥心情不錯,上前打趣說道。

肖立興扶著墻,秘書他們扶著他,斜睨著李煥,想起剛才省城來的電話,咕嚕一聲,就直接在走廊上吐了出來。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兒,飄在空氣。

楊子軒皺著眉頭,輕輕捂著鼻子,吩咐那秘書,“趕緊把立興同志送回去,喝點解酒茶,別在這里丟人現眼,被別人看到,堂堂政法委書記,在這里像個酒鬼一樣,像什么樣?”

那秘書早聽說楊市長的“兇名”,飛快找了幾個人把肖立興帶走……

肖立興離開時候,眼神落在楊子軒身上,突然罵了一句,“一定特么是你在搞鬼……”

“立興同志,你醉了。”楊子軒微微一笑。

那秘書嚇得臉色大變,給楊子軒道歉,“市長,您也看到我們肖書記,是喝醉,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計較這醉言醉語的……”

“走吧。”楊子軒不置可否,冷哼一聲,繞過他身體,往外走。

等楊子軒等人走后,肖立興才被拖到車上,又嘔吐了一會兒,漲漲的腦子,才清醒過來,嘆了口氣。

“水,我要喝水。”肖立興冷不丁來一句。

秘書迅速從副駕駛座上遞他一瓶純凈水,肖立興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才松了口氣,說道,“你剛才做得不錯。”

那秘書受寵若驚。

肖立興這才舒了口氣,頭還是痛著,想要打電話給楊嗣音,問問怎么回是這樣子,剛按了一個按鈕,又沒勇氣了。

還是省里支持力度不足啊。

肖立興嘆了口氣,現在去找楊嗣音也沒用,楊嗣音本來就沒有承諾過,一定會把他推到副書記的位置。

只能說算計不過楊子軒。

肖立興知道今晚失意的人有很多,外面傳的版本,沒一個對的。

想到這里,肖立興讓司機掉頭,“去新國際大酒店……”

新國際大酒店,最近多了幾個常客,他相信李艷青,余建中這些人肯定也在這里,今晚他們肯定睡不著。

到了新國際,問了出來迎接的劉正文,劉正文直接引他去了一個套房,里面麻將聲音啪啪直響……

李艷青,余建中,公安局的鄭強,都在里面……

“三缺一,剛才是劉總陪我們,你來了剛好。”李艷青兩個大眼袋,叼著一支女士煙,盤著頭發,嘶啞著嗓子說道。

鄭強見到肖立興來了。忙站起來迎接。

肖立興此前和李艷青打的交道不多,但是這是一次機會,讓他們走到了一塊。

“時下艱難啊,看來你早料到我會來。”

“你不來就沒天理了。今晚你和我們一樣,都是失意者,失意者就應該走到一塊,肖書記,你覺得呢?”

肖立興沉默不語。

“我知道我們有點高攀了,您是市委的核心,我們連市委的門,都擠不進去。”李艷青這話像是在自嘲。

“艷青同志這句話就捧我了,都是為人民服務,在市府。在市委不都一樣嗎?”肖立興嘆了口氣。

“是啊,還是肖書記覺悟高,我就沒那么高覺悟了,我覺得我這人,也是為人民服務。不過在為人民服務之前,要先給領導服務,給自己服務,如果連領導都服務不好,連自己都服務不好,怎么為人民服務呢?俗話說得好,家事都處理不好。怎么處理得好國事呢,您說我對不對,肖書記。”李艷青坐在凳子上,說話像是夢囈一樣。

“我求同存異。”肖立興笑道,“我這個人是不會因為某些觀點不同,就不交一個朋友。”

“肖書記是個明白人。是聰明人,我這位置讓給您,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呢?”李艷青明白他的意思。

本來李艷青是這一桌的核心,她這話當然是要把核心的位置給讓出來給肖立興了。

肖立興笑了笑,“艷青同志如此盛情邀請。我怎么能殘忍拒絕呢。”說完就大刺刺的坐到了李艷青的位置上,讓鄭強也坐下來。

李艷青朝守在門口的劉正文笑道,“劉總,你應該還有別的客人吧?就不要守在這兒了,別因為我們這幾個,耽擱了您的生意了。”

劉正文會意笑道,“那我先去忙了,您們隨意,有什么吩咐,可以隨時叫喚我,我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您們是為人民服務,咱做生意的,就為您們這些客人服務。”

“劉總說話總是那么好聽,行了,你去忙吧。”李艷青笑道。

房門一關,余建中這個一直沉默不語的,才開口說道,“過個年,都不讓咱們好好過啊。”

肖立興嘆了口氣,說道,“可不是嗎,我在廣陵飯店吃頓飯,都被奚落了一晚上,這才跑到了新國際這邊來。”

李艷青眼睛微微瞇著,市里高層領導,幾乎都知道楊子軒喜歡去廣陵飯店,這肖立興去廣陵飯店,本來應該就是想等副書記人選出來之后,朝楊子軒炫耀一番,沒想到反被羞辱,換做是她,也會滿肚子氣沒地方出。

“某些勢力,這次真是得到長足的發展啊。”李艷青嘆了口氣,她從呂青青嘴里得知全部消息,聽到潘晨進了副市長,而自己寸步未進,當時就怒不可遏。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市委領導班子,還缺一個人,李煥同志到組織部去,這宣傳部長,可就落下了。”余建中碼著手上的牌,若無其事說道。

這么一說,李艷青心頭又火辣了起來。

從副市長中擢升,是補充市委常委人選常用手段,現在市府就數她資格最老,謀劃得當,還是有可能的。

“那也要看某些人愿不愿意,有人再次展現了他在省里的龐大影響力,這次不能說大獲全勝,也是大豐收,現在應該就在廣陵飯店那邊慶祝了吧。”李艷青對楊子軒是心有余悸。

肖立興心念一動,就算暫時進步不了,也要慢慢在市內立足,這也是他愿意和李艷青這幫人,暫時結盟的原因。

如果李艷青能到宣傳部,那就能壓制一下楊子軒繼續增長的影響力,對他也是有力的。

只要楊子軒自顧不暇,騰不出手插手政法委的事情,就足夠了。

其實之前他和衛正風合作運作的幾個案子,就是通過輿論炒起來的,卻最后被楊子軒利用輿論撲滅,如果能掌控市內的宣傳口,對他也是大大有利。

“新來的副書記是什么來頭?”肖立興隨意問道,雖然他已經了解了一些,但是還是希望能夠從李艷青和余建中嘴巴里面套出更多的信息,“我覺得吧,這次調整來得突然,組織程序都沒還開始走,省里是突襲。但是省里肯定也要照顧廣陵當局的情緒,不可能一直搞突襲,我覺得,搞不好。這個宣傳部長人選,就要由廣陵市委班子集體推薦的人選中選出,新來的白書記,可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什么來頭?聽說他的提名,是得到了幾個大佬的點頭的,朱書記,蔡書記,溫部長,陳省長,都認可了的。不簡單啊。”李艷青說著自己知道的信息。

肖立興一愣。這個他倒是不知道。

“那更應該爭取了。”肖立興緩緩說道,突然笑道,“胡了。”

“看來,肖書記今晚手氣很好啊。”鄭強很開心的掏錢出來。

幾場打下來,肖立興贏最多。其次李艷青,最后是余建中,唯一輸的人是鄭強,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

不是誰都可以成為肖書記,李市長,余市長的牌友的。

楊子軒喝了口茶,醒醒酒。李煥坐在他旁邊,楊子軒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明天單獨請穆英同志吃個飯,下午我和你去一趟省城……”

“去省城?”李煥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這么換職,是蔡書記出的力氣。你不知道就罷了,但是你知道了,就應該登門道謝,這是禮節,更是機遇。你應該很懂才對?”楊子軒笑道。

李煥一拍腦袋,顯得有些激動,望向楊子軒的眼神,更是有一絲感激。

雖然說蔡品華這次給他換職,未必就是安了什么好心,但是他卻可以以“這個借口”登門送禮去。

李煥隨即又想到了陳志溫和蔡品華的關系,說道,“市長,這樣好嗎?”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會屁顛屁顛跑去,立刻應承下來,蔡品華是誰,在南蘇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地頭蛇,一方諸侯,是本土派的一面耀眼旗幟,多少干部,以爬上這座山頭為奮斗目標。

但是,現在他不缺山頭,他就猶豫了,他要考慮楊子軒是不是有別的想法,楊子軒背后的山頭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楊子軒笑道,“放心吧,去拜訪一下而已,你是順帶去拜訪的,我才是做主客的,你跟著我就好了,露個臉,留個印象。”

李煥這才放心下來,笑道,“那我就回去準備準備了,可不能給您丟臉了,這沒見過世面了,別到時,進門就腿抖了。我早聽說,蔡書記的門不好進,好多年前,老衛就跑過他家,連門都沒讓進,灰溜溜回來了……”

“蔡書記家里的門檻是有點高。”楊子軒笑道,看了一下外面,“你家到了。”

李煥道謝一聲,下車,然后讓老劉開車送他到白老爺子家里。

撥通電話,勤政人員就出來開門,笑道,“老爺子就叨著你肯定回來找他的,所以還沒躺下。”

老爺子聲音就從屋里傳出來,中氣十足,“年紀大了,睡眠時間越來越少,太早也睡不著,你來得剛剛好。”

楊子軒給老爺子問候了幾句,白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晚上去喝那喜宴酒了吧。”

“宴是宴,倒不見得是喜宴啊。”楊子軒嘆了口氣,喝著勤政人員奉上的茶,道了聲謝。

“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眼睛有點花,但是他們搞的那些小動作,我還是看清楚的了,白東山早早就在謀劃,這可不是省委一時興起拍腦袋的決定。”老爺子嘆了口氣。

“老爺子可知道這一步棋的目的?”楊子軒試探性問道。

“你這是考我老頭子嗎?”

“子軒豈敢,只是我心頭也很多迷惑。”

“都姓白,可不見得就是進一家門的,我曾經和他有過小過節,你可知道這人世間,有些人可以對陌生人說心理話,但是對自家親戚卻可以有深仇大恨,也許僅僅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老爺子說起了當年一樁公案,“關鍵這個雞毛蒜皮的事,省里也有人知道。有人知道,就會有人利用。”

“苗秘書長,他可是廣陵出去的。”

“你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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